韓斐彬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寢宮,守衛的士兵和宮女們看見皇上完好無損地回來了,都欣喜若狂,大聲歡呼起來。
他們本想給韓斐彬擺一個歡慶的宴席,替他接風洗塵,但是,韓斐彬卻不願意勞師動衆,鋪張浪費,也不希望自己回宮的消息傳出去,於是,拒絕了辦喜宴的提議。
皇上不願意大肆聲張, 也不願意鋪張浪費地大設宴席,所以,士兵和宮女們不敢擅自作主,但卻爲皇上能夠安全無恙地返回皇宮而感到高興。
雖然,韓斐彬不希望自己回宮的消息傳出去,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回宮的消息依然傳了出去,而且第二天一早,朝廷上就擠滿了烏壓壓的一大幫文武百官。
這羣文武百官們,有的是奏摺堆積了太久,急於等着皇上審批。有的是知道皇上被挾持,好不容易纔回朝,這一路上一定是受了不少驚嚇,他們特意趁此機會趕過來,溜鬚拍馬,討好皇上,希望在皇上心裡留下好印象,方便日後的加官進爵。
韓斐彬聽說天還沒有亮,朝廷上就擠滿了文武百官,也不敢多睡一會,急忙起牀,讓宮女們伺候他更衣漱洗。
再說,文武百官們在朝廷上久候多時,也不見皇上的身影,開始有些按耐不住,紛紛交頭接耳,低聲竊竊私語地議論着。
正在這時,太監總管捏着嗓子用尖細的聲音叫道:“皇上駕到——”文武百官們立刻變得鴉雀無聲,紛紛跪下磕頭,山呼着:“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韓斐彬走了進來,只見,他的頭上戴着束髮嵌寶紫金冠,齊眉勒着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着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褂,登着青緞粉底小朝靴。
那龍袍上的龍紋隨着他的走動,宛若如生般的舞動着,帶着不容忽視的威嚴感,令文武百官們不由自主地肅然起敬。
“衆愛卿平身!” 韓斐彬只說了這麼一句,就徑直地朝龍椅走去,坐了下來。
文武百官們也就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分別整整齊齊地拍成兩隊,站在大殿上,等候皇上傳他們上奏。
這時,宰相——潘仁貴未等皇上韓斐彬傳召就從衆大臣裡面站了出來說:“皇上,微臣認爲您雖然安全返回皇宮,但是挾持您逃跑的那個罪犯絕對不能輕易地放過,一定要抓起來處死!”
韓斐彬由於中毒清醒後,留下了失憶的後遺症,記憶斷斷續續的,他大概記得有人挾持他這件事,但並不記得挾持他的那個人長得什麼樣,更加不記得挾持他的人是夏芝蘭。
韓斐彬也覺得宰相——潘仁貴說的話很有道理,如果不殺一儆百的話,以後就會有更多的人敢藐視天子的威嚴,那麼天下就會大亂的。
“潘宰相說的很有道理,只是朕曾經受過一點輕傷,留下後遺
症,不記得挾持朕的反賊的模樣了!這該從何查出那個反賊的藏身之處呢?”
“那個大膽的反賊居然敢傷害皇上,這樣一來就必須將那個反賊斬首示衆纔可以,否則,不殺一儆百的話,以後叛亂謀反之人就會更加多了!” 潘仁貴由於心虛,他急需要儘快處死夏芝蘭,給自己找一個替死鬼,以免,夜長夢多。
青戟將軍正好,有軍中要務稟報,來到大殿上,他碰巧聽到了宰相——潘仁貴說的話,他知道他想處死是誰,心中擔憂萬分,他必須要想一個辦法來解救夏芝蘭纔可以。
“啓稟皇上,您不記得那個挾持您的反賊的模樣,但是,地牢裡的守衛們都記得,臣還派畫師按照守衛們的敘述,畫了一副綁匪的畫像,臣這就呈上來給您過目!”說罷,潘仁貴從衣袖裡取出一個畫卷,遞給韓斐彬。
韓斐彬接過畫卷,只見上面畫着的是一位白衣美少年,那是一張可以令人在剎那間完全失了心神的臉,嫣紅的脣,帶笑的眉,挺直的鼻樑、若雪的肌膚,潑墨般的長髮、白色的居士服,組合在一起是張讓人驚爲天人,一見難忘的容顏,說不出的瀟灑韻味,那超凡脫俗,傾倒天下的相貌令他心中爲之一振。
可是,更令他震驚的是,那畫像上的人竟然和夏芝蘭十分地相象,而且眉那眼那神韻無不相象,不對,不僅僅是相像而已,那壓根就是夏芝蘭!這一發現令韓斐彬的臉色繼之而來地爲之一變:“這畫像上面的人不就是夏芝蘭嗎?這怎麼可能?”
“皇上認識他?太好了,您趕緊下令把他抓入大牢吧!” 潘仁貴順勢要求道。
“怎麼可能會是夏芝蘭?其實朕這次能夠逃過大難,順利地返回皇宮也多虧了他,他怎麼樣也算是朕的救命恩人,怎麼可能會是挾持朕逃走的反賊呢?” 韓斐彬不可思議地搖搖頭,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震驚了!
“皇上您別被他矇騙了,說不定他是故意在您面前演戲,讓您放下警備之心,好更加接近您,更容易對您下毒手而已!”
“呸,潘宰相,你沒有根據不要信口開河,血口噴人!”站在一旁的青戟將軍終於聽不下去了,他無法忍受有人公然污衊夏芝蘭,於是,站了出來反駁道。
“青戟將軍,你怎麼可以替那個夏芝蘭說話呢?難道你認爲挾持皇上逃跑,使皇上陷入險境,差點喪命這樣的罪名還不夠大?還不能夠被判死罪嗎?” 宰相——潘仁貴說的話咄咄逼人,他絲毫不給青戟可以反駁的機會。
雖然,潘仁貴認爲他這麼說就會堵住青戟將軍的嘴,令他無法反駁,可是,他錯了!青戟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問道:“皇上失蹤的這幾天時間裡,潘宰相應該一直待在京城吧?不知道潘宰相是從哪裡得知皇上曾經陷入險境,差點喪命呢?難不成潘宰相有預知的能力?”
“這……這
……” 宰相——潘仁貴被問得啞口無言,心虛的他頭冒冷汗,吱吱唔唔不知道該怎麼迴應青戟將軍的追問。他沉思了片刻,這纔開口解釋:“我只是猜測而已,皇上被賊人綁走,必定會陷入險境,隨時有喪命的可能!”
“是嗎?看來潘宰相好像很希望皇上遭遇不測的樣子啊!” 青戟將軍看着潘仁貴一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樣子,笑得很邪惡,語氣裡竟是尖酸的諷刺。
“我……當然不是……” 潘仁貴急了一時想不出該說什麼話來應付青戟,只有轉向韓斐彬拱手作揖說:“皇上英明,微臣並無二心,只是出於關心您,擔心您的安危,所以,就算是微臣做小人,也要盡力進諫,將有可能對皇上不利的人統統除掉啊!”
“好了,你們兩個都不要吵了!” 青戟將軍和潘仁貴兩人的脣舌交鋒令韓斐彬感到頭疼,他揉了揉太陽穴說:“兩位愛卿說的都有道理!容朕再考慮考慮!”
青戟害怕忘記了夏芝蘭的韓斐彬會聽信潘仁貴的讒言,真的處死夏芝蘭,他內心凌亂極了,沉思了片刻,他又站了出來說道:“啓稟陛下,微臣發現真正想謀反的人並不是夏芝蘭,而是另有其人啊!”
“噢?此話怎麼講?” 青戟將軍的這一番話引起了韓斐彬的興趣,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青戟指的正想謀反的人是誰!
“皇上您可能還記得您曾經中過“毒罌粟”花的毒,您就是拆開看了反賊的信纔會中毒的,那個反賊雖然沒有留下署名,但是相信只要我們有心,憑着書信上的字跡去調查,一定可以揪出真正的兇手!”
“對,朕記得是有這麼一封信,要不是愛卿提醒,朕差點就忘記了!” 經過青戟將軍的提醒,韓斐彬這才恍然大悟,沒有錯,的確是可以憑着書信上的字跡去調查,揪出真正的兇手!即時,寫那封信的人不是謀反的幕後主使,也是替那個反賊辦事的爪牙!
“是的,而且那個綁匪曾經一度抓住皇上您最重視的人,以此要挾您!微臣趕去營救的同時,也發現那個綁匪留下的刑具上有一個奇怪的標誌!”說罷,青戟將黑衣蒙面人當時刑罰夏芝蘭落下的刑具呈上來給韓斐彬過目。
放在丹漆托盤中是一個烙刑用的鐵印子,韓斐彬拿起那支鐵印子仔細地看着一下,他發現在鐵印子的背面刻着一個如蚊蟲般大小,令人看不懂的甲骨文字,這個字到底是什麼字?有着來頭?!意味着什麼?!他卻不得而知!!
宰相潘仁貴之前聽說,皇上要照着信上的筆跡,追查寫那封的人,已經被嚇得冷汗涔涔,四肢發抖。現在看到那支鐵印子更加嚇得是臉都綠了,他不敢,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生怕說得太多,露出馬腳,又被青戟抓住把柄,大做文章。於是,他選擇了沉默,但沉默的同時,他在心裡盤算着怎麼樣才能夠盜得這兩件證物,來個毀屍滅跡,死無對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