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上回說到,攝政大臣楊戩不好好在東京呆着,率領大軍前來北城。楊戩在北城廣場斬殺敵軍俘虜兩萬,用以震懾人心。並打算大軍直搗黃龍聯合秦軍作戰,將遼國徹底從中土地圖上抹滅。耶律德重自稱是鳳凰涅槃,天王也同樣從烈火中脫穎而出,誰纔是真正的不死鳥,得靠實力說話。耶律德重在恍然一新的天王面前戰鬥力幾乎爲零,完全不堪一擊。宋公明被楊戩接待時,吳用警覺到事情不妙,便搶先一步溜之大吉。
東海北海交界水域。
一艘破爛的鐵船‘嘎嘎’搖曳在海面上,船身多處破爛的地方用木頭修補。看樣子多次經受過戰火洗禮,木板補修好的被大炮轟開的破洞有舊有新。這是一艘古老前唐時期的皇家御用旗艦‘天祐’號,鏽跡斑斑的艦載大炮年久失修,薰得黑黢黢的粗大煙囪冷清地矗立高聳,甲板上一個人影都沒有。沒有發動機的轟鳴聲,沒有忙碌的水手,搖搖晃晃隨波逐流,像極了一艘幽靈鬼船。突然船艙門一下子被掀開,一羣穿着雜七雜八全副武裝的海盜叫喧着爬上甲板。海盜們簇擁着兩個面紅耳赤的漢子,兩人怒目相向,挽起袖子要幹仗。
個頭高的漢子吹鬍子瞪眼道:“船火兒張橫,你不要欺人太甚,玩牌就玩牌,你還出老千。”
張橫不服氣道:“說誰呢,誰出老千了。玉幡竿孟康,願賭服輸,別廢話,趕快掏銀子,一共是二十五兩。”張順包着頭巾,年紀輕輕眉清目秀,兩鬢兩捋長髮垂直腮邊,左耳上有一顆耀眼的大鑽石,皮膚曬得有些發黑。披散着一件破爛牛仔坎肩,穿着花布肥腿薄褲,腰間用花裡胡哨的寬布條纏住彆着一把短刀。褲腿在小腿處束縛紮起,光着一雙大腳丫。
“狗屁!”孟康罵道:“你出老千我爲什麼要掏錢。”
“嘿——”張順推了孟康一把道:“想賴賬不是,輸不起就別玩啊。”
孟康被激怒了:“奶奶的,你還敢動手?!”上去就要揪孟康領子,被一人及時攔下,孟康道:“喪門神鮑旭,你胳膊肘往外拐,攔我作甚?”
鮑旭幽幽道:“大副,就二十多兩銀子你和一個水手分隊長爭個啥,給他算了。說什麼胳膊肘往外拐,都是自家兄弟,這麼說多傷人啊。”
孟康氣岔岔道:“還說不是護短,你身爲水手長分明是袒護部下,聯合起來針對我。好你個鮑旭,還是我手底下幾十年的老兵呢。”
鐵面孔目裴宣過來勸和道:“哥哥,莫於他們計較,這銀子我替你付了便是。”
孟康不服氣妥協道:“玩牌頭一回輸給自己部下,丟人……”
一水手突然在瞭望塔上喊道:“大副,有情況。”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的海面上漂浮着一個物什,鮑旭舉着望遠鏡看道:“我靠,海面上漂着一條冰鎮鱷魚。”
孟康在一旁竊笑道:“拉倒吧,這裡是東海和北海交界亞溫帶水域,就算是有冰也漂不過來,早化成海水了。說謊都說不圓,海里怎麼會有鱷魚?”
張順從鮑旭手中搶過來望遠鏡看了看道:“這鱷魚居然長着一隻手。”
孟康看他們越說越離譜道:“一個比一個會吹牛,鱷魚身上怎麼會長手?來,給我瞅瞅。”孟康接過望遠鏡一瞧,臉色就變了:“我操,還真是,快開過去撈上來。要真是個奇種,拿到海盜島市場上能賣不少銀子。”
海盜船轉舵駛向鱷魚,幾個水手七手八腳將鱷魚撈上來。才發現鱷魚全身被一大塊堅冰包裹死翹翹了,鱷魚屍體上趴着一個渾身是傷的人。裴宣翻看了一遍奇怪道:“這是個什麼人,居然和一條冰凍鱷魚漂在海里,看樣子泡在海水裡有一段時間了。”
“這是什麼玩意兒?”孟康從那人敞開的衣服裡看到一個紋身,掀開一看目瞪口呆。
鮑旭看出異樣,也上前查看一番,結結巴巴道:“啊?……這……這這這,這人怎麼會有前唐皇家紋身?”裴宣扒掉那人外套,胸前赫然紋着一匹唐三彩牛,牛身上有衆人再熟悉不過的‘天祐’二字!
裴宣再去查看有沒有更多的線索,才發現鱷魚身上插着一柄短刀,裴宣往後嚇退了一步道:“冰刃?也是皇家兵器,這小子和前唐皇室有什麼瓜葛?”
孟康嘴角抽搐一下道:“不管怎樣,先救活再說。”鮑旭和裴宣急急將那人擡進船艙。
北城。
市政府會議室,會議室裡煙霧繚繞坐滿了朝廷要員,這是一次大臣內閣會議,自然沒有忠義軍代表和媒體記者。趙佶姍姍來遲抱歉道:“不好意思,各位,我來遲了。”
楊戩道:“無妨,我們也還沒開始。”說完楊戩敲了敲桌子,大臣們停止交頭接耳談笑,安靜下來。楊戩示意趙佶在桌子另一頭對面坐下,桌子上琳琅滿目擺滿奇珍異果精緻點心,還有瓜子堅果之類,都裝在或銀製或金制的工藝精湛形態各異盤子裡。另外會議桌上鮮花錦簇間還有各色名貴酒水,其價格另尋常百姓咋舌。王公大臣們個個肥頭大耳油光滿面,衣着光鮮滿掛金銀,大腹便便靠在真皮轉椅上‘啪嗒啪嗒’抽雪茄。
趙熙坐定了便問道:“這是幹什麼?”
劉高將菸灰直接撣在會議桌上道:“開慶功會啊,朝廷滅了耶律輝打了大勝仗,當然值得慶祝了。”
趙熙冷笑一聲道:“有什麼好慶祝的,仗又不是你們打的。你們大老遠從東京跑到北城來就是爲了和死人爭功?打仗流血死人的時候你們不來,戰鬥結束了你們倒來撿現成的。來就來吧,還自顧自好吃好喝貪圖享受,不知道外面和遼人打仗受傷的弟兄們現在躺在醫院裡,連最起碼的醫療條件都沒有。那些爲國捐軀的烈士暴屍荒野,連一座像樣的墳墓,一塊墓碑都沒有。”趙佶掀翻兩盤水果道:“這兩盤果子、盤子起碼能支付二十個士兵一個禮拜治療的費用。”趙佶在桌子上磕碎一瓶洋酒道:“高檔酒水,我的兵現在連乾淨飲用水都供不應求。”趙佶從劉高嘴裡奪過雪茄摔在他身上:“進口雪茄,一支就可以買一整頭豬讓一個營的弟兄們喝上一碗肉湯。”趙佶拔出桌子上的鮮花捏碎在手裡道:“向朝廷尋求醫療幫助,你們哭窮。向朝廷申請傷亡補助,你們說沒錢。孤眼睜睜看着手底下的兵一個個傷口化膿感染或殘或死,你們卻拿着這些錢過着如此奢靡的生活,還李代桃僵將功勞安在自己頭上。爾等配嗎,爾等真的心安理得嗎?”下面的官員被趙佶說的面紅耳赤羞愧不已,一些人識趣地把菸頭掐滅。
這種場面自然不會少了蔡太師,蔡京道:“王爺說的極是,那些死去的將士的確應該歌功頌德。犬兒樑世傑樑中書,在守衛北城的時候壯烈犧牲。此番老夫前來連世傑的骸骨都沒找到,大宋還有更多和老臣一樣爲人父母,他們的兒子也都戰死沙場,所以老夫能理解失去子女的切膚之痛。來到北城看到這些可愛的孩子們,就像是看到了吾兒一樣親切。端王爺與將士們同生共死朝夕相處感情至深,老臣多少也能感受一些。老臣非常贊同端王爺的看法,捐銀十萬兩爲大宋保家衛國的烈士們修建陵園。一定要我們後代銘記、歌頌他們,將其姓名刻在永垂不朽的紀念塔上。”
楊戩微微道:“緬懷將士爲其一,其二我等此行的還有一個重要目的。”
趙佶問道:“是何目的?”
楊戩幽幽道:“覆滅遼國,所以王爺還要不辭辛苦,繼續帶領大軍深入遼境。”
“沒興趣。”趙佶道:“這是侵略,就算違抗攝政大人的命令孤也不去。”
楊戩老謀深算道:“早料到了,所以老臣有準備,上前來。”從側門進來一位英姿颯爽的將軍,蔡京介紹道:“此人叫田虎,英雄出少年,即將出任北伐遼國大軍元帥。”
田虎微微向趙佶欠欠身子道:“拜見端王爺。”趙佶沒有迴應他,田虎暗自笑了一下。突然‘啪’地立正敬了一個軍禮,趙佶也不得不立馬站起來回了一個軍禮。按軍銜來說兩人都是*,所以同等級軍官敬禮,對方是必須要回禮的。
趙佶放下手道:“楊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已經安排好出徵將軍,爲何還要虛情假意徵求我的同意?”
楊戩不容置疑道:“端王爺,田虎是我帳下門客,在下推薦田虎作爲殘暴耶律家族的審判者(門客在八重門中擔任驚門審判者),各位大人也都一致同意了。”
趙佶氣憤道:“楊戩,你獨霸朝綱剛愎自用,你知道私自擴大戰爭會給大宋帶來什麼後果麼?”
楊戩也拍桌子道:“老臣爲大宋盡忠職守有什麼錯?這不是侵略,是解放被耶律家族迫害的苦難人民。一日不滅了耶律皇室,大宋北方一日得不到安寧。你看看大遼國屢犯我邊界,死傷多少戰士,屠殺我多少人民?只有連根拔除,才能以絕後患。耶律氏隱藏生化武器的事實已經被披露,中土各國政府也都表示贊同對遼國進行嚴厲制裁。不是我楊戩好大喜功,也不是我只手遮天。端王爺,您常年在邊關,對政治和外交一點都不瞭解。這場仗非打不可,全中土的國家都虎視眈眈盯着我們呢。一旦我們呈現出虛弱動搖的姿態,他們就會一擁而上,瓜分垂涎已久的土地。覆滅遼國還有一個暗中原因就是做給中土其它有不軌之心的人看,我大宋強盛依然,動我者殺無赦!”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