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別哭了,本王這就去放她回來,不過她既然觸犯王妃,也要給的懲戒,不然也不足以服衆,這樣吧,就罰沒她半年的月銀,再禁足半年,就叫她在你這個院子禁足,可好?”
武王雖然理智知道這麼決定對一個妾來說太輕了,但從感情來說,他真的捨不得惜若因此死去。捨不得!
“惜若感激王爺的體貼,也替思藍感激王爺的不殺之恩。”惜若頓時跪下來,伏低做小,不僅消散了武王剛剛對她產生的一絲糾結,更叫映秋等人對她感激不盡。越發的認定她是前主子,不然不會如此維護她們四人的的。若是謝文婧從前,必定是嚴懲不貸。
世安也知道了父王對思藍的決定,心不由的替母妃疼痛了一陣,果然母妃是想到了這個才忍受的思藍,也才按住了自己的殺意。
如此對思藍的處置,武王跟世安兩人心裡都明白,謝文婧這是在忍受着,因而兩父子不約而同的每天必定到謝文婧的去一趟。
世安不僅僅如此,還漸漸冷淡了對惜若的親厚,因爲他也知道了父王對惜若的恩寵,自己在不需要擔心父王會孤單了,自己擔心的只是母妃的心,會不會難受。
“朵兒,這麼多天也沒見長大,文婧你沒有好好喂朵兒麼?”
武王沒話找話的湊在文婧面前,感覺自己非常的心虛,有種背叛文婧的錯覺,儘管文婧從來沒有給過自己迴應,但偏偏自己就有這樣的感覺。
“應該是朵兒的身形就這樣了吧?每天它吃喝都不差的,朵兒,是不是?”
謝文婧既然整理好自己的位置,自然不會再蠢的跟武王鬧僵,對自己跟家人來說都不算是好事,順着他好好的,客客氣氣的說說話罷了。
看着文婧將臉湊在朵兒的身上,武王瞬間很想將朵兒取而代之,自己喜歡文婧很久了,從自己叫徐寅爲自己代傳心意開始,自己就知道喜歡文婧了。
可文婧偏偏無視自己的好,偏偏誤以爲自己貪圖她的銀子,如今加上惜若的緣故,文婧怕是更加疏遠自己了。
不過今天文婧心情不錯,對自己笑了呢!瞬間武王決定,每天一定要跟文婧說說話,總有一天,文婧會接受自己,忘記死了的那個慕容復。
“喵喵!”朵兒伸出舌頭,舔舔文婧的手背,一臉的邀寵,惹的文婧更是笑意盈盈。
“王爺,你看,朵兒都說我沒有缺它吃的喝的了。”
文婧笑笑陪着武王胡亂說說話,只要武王跟世安好好的,對自己來說,全都不是問題。更何況不過是府裡多了另外一個女主人而已。
“恩,本王看它應該是被你收買了!”武王看文婧心情好,跟着再接再厲,逗着文婧高興。
“那當然,我給了她吃的喝的,它要是不向着我,我可不要它了!”謝文婧應付着武王的逗笑,卻惹的朵兒有些發怒,對着文婧狠狠的喵喵了幾聲,抗議主子不要它。
文婧沒有被武王逗弄的話逗笑,卻被朵兒的傻氣逗笑了,這個朵兒也不知道武王從哪兒弄來的,簡直都能聽懂人話了。
看着謝文婧的笑容,武王的心柔軟一片,這是自己期盼擁有的,文婧,本王有信心,一定會獲得你的真心。
惜若隨着武王父子對謝文婧的態度,感到了強烈的不安,自己現在還沒有機會報仇,不僅僅是沒有能力毒殺他們父子,而是連太子也叫樑嬤嬤勸自己忍辱負重,才能給武王致命一擊。
不過自己倒是可以先將謝文婧弄死或者弄走,不然皇長孫現在根本都不來自己這裡了。這個女人,實在是該死的礙事。
三個月之後,竟然傳出思藍有孕的消息,原來是惜若故意讓思藍晚上睡在自己牀上,晚上叫了武王過來,武王等吃了才發覺不是惜若,心中一陣惱怒。
不過惜若一番哭哭啼啼,還是讓武王輕易的饒了思藍,但也從此更加鄙視思藍,哪怕惜若顧惜她們是本王妾的身份,特別安排的,也難以叫自己真正接受思藍等人。
“下不爲例!對本王來說,沒有專寵一說!”武王氣呼呼的說完走人,心裡再次對惜若有了一點糾結,若是真正的芷若,她必定不會這麼做,她捨不得自己被人分走。
然而叫武王目瞪口呆的是,這個思藍不過是被自己臨幸一次,竟然就懷孕了?
雖然不待見思藍,但對於自己的孩子,武王還是有點護犢之情的,便對思藍沒有太過苛責,難得的在惜若的陪同下,還看了她一次。
“夫人,大夫說思藍的胎位已經穩了,可以出來活動了,奴婢猜想,她一定會迫不及待的去謝文婧那個院子耀武揚威,若是她在那個時候忽然落紅掉胎,雖然對謝文婧不會有大的影響,但下一次夫人一樣的在謝文婧那邊落胎,王爺縱然在敬重她,也容不得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即使不忍心殺了,也會休了,皇家的子嗣可是精貴的很,尤其是武王現在只有皇長孫一個兒子,更是看重子嗣,攆走謝文婧也是關鍵的一步。不然有她盯着夫人,總是礙事。”
樑嬤嬤如今可風光了,憑藉武王寵愛惜若夫人,出入王府更是理直氣壯,誰也不會觸黴頭的盤問她什麼,謝文婧也知道他們爲難,幸好世安如今鮮少去惜若那邊,只要世安好好的,說句誅心的話,即使武王出事,也不是全盤皆輸。
而武王現在時常留宿惜若那邊,若是惜若想傷害武王,實在是太多機會了,自己真的無法爲武王操這個心,唯有期望世安明白自己的話,確保他自身安全就好。
“好,若是能叫思藍一屍兩命,就更好了,如此才能更加凸顯謝文婧的狠毒,聽說這可是她一貫的風格呢!”
自從知道武王殺了她所有親人之後,惜若從之前的溫婉少婦轉而成爲心狠手辣的虛僞女人,她認爲只要能保持,一切都可以利用,別說她人的性命,就是她那麼看重的身體,都被自己用了,還有什麼不能用的?
果不其然,思藍在告知胎位穩了之後,第一想的就是站在謝文婧面前張揚自己的母憑子貴,現在連王爺對自己都看重了,給自己專門請了御醫,她一個瓜都沒有破的女人,還有臉活在武王府?哈哈哈!
“誒喲,我的小主子,動作小點,這是側妃爲你熬的養身粥,快趁熱喝了吧!”樑嬤嬤這些天天天過來伺候思藍,言辭間將思藍捧的十分的個高,也將她的肚子看的比什麼都重似的,讓思藍極爲感激惜若側妃。
若不是她擔着被王爺斥責的風險,讓王爺寵幸自己,自己如何能過上這樣嬌貴的生活?
“誒喲喂,我的小主子,你慢點喝,有了身子一定要格外的擔心,可不能大意了,還有,更要保護好小小主子,別被有心人給暗害了,聽說那人的手段可是狠毒着呢!”
樑嬤嬤一邊小心翼翼的給思藍擦着嘴角,一邊故作神秘的對着思藍咬着耳朵。
“樑嬤嬤放心,我是不會讓任何人害了我的兒子的!”思藍一副篤定的神情,讓樑嬤嬤一陣鄙夷,還沒生呢,就兒子了?不過吃了這碗粥之後,你也沒有機會生了。能活着都是奢望呢!
不得不說惜若主僕將思藍的小心思看的透透的,思藍等樑嬤嬤走了之後,終於還是按耐不住的收拾自己之後,帶上武王給自己另外多配置的幾個丫鬟,浩浩蕩蕩給謝文婧請安順便張揚一下自己的肚子。
謝文婧從來沒有規定她們任何妾必須給自己請安,甚至惜若被封爲側妃之後,也一樣的隨便她們如此忽視自己,謝文婧將自己徹底定位爲一個過客。
忽然看到思藍帶着丫鬟浩浩蕩蕩的過來給自己請安,還真有些不適應,思藍她們多久不曾給自己請安了?忽然高調過來,不就是張揚一下她的肚子嗎?
“春桃,趕緊扶着她,別叫她磕着碰着!”謝文婧雖然猜到思藍是過來跟自己耀武揚威的,但自己也得防着她,別在自己鬧一個假摔,也是煩人的事,還是以防萬一吧!
果不其然,思藍是來耀武揚威的,對謝文婧急忙派人攙扶她,一副怕她摔了的緊張模樣,更是感到痛快不已,一時間得瑟起來,根本不想盡早結束這場張揚。
“好了,本宮乏了,還是送她離開吧!春桃,還是由你親自扶着她回到她的院子,別叫路上的石頭磕着她。”
謝文婧見她如此,也不見氣,她懷孕跟自己八竿子也打不着關係,有皇上的人伺候世安,只要世安有心提防,是誰也傷害不了他的,更不會給思藍機會加害於他了。
若是自己因爲擔心武王將來子嗣多了怕會影響世安的地位而動手除了她的孩子的話,不說武王痛恨自己狠毒,就連皇上也會恨自己懷了他兒子的子嗣大事吧!
也許連世安也會不齒自己狠毒殺了他弟弟妹妹,真的無需在意誰有孩子,別因爲自己太過擔心世安,而將一家人的頭上懸上一把刀,在武王的心裡,皇上的心裡埋上一根刺,從而隨時都會借這件事的恨意發落自己一家,何必?
然而就在謝文婧如此想着的時候,春桃忽然奔回來,眼裡滿是慌張:“王妃,思藍她,忽然昏倒,口吐白沫!”
春桃也是嚇得不行,皇家子嗣,不管是妾懷的還是宮女懷的,都是龍子龍孫,誰敢沾上一點嗜殺皇家子嗣的事,都是抄家滅族之罪啊!可偏偏思藍是自己從頭到尾的扶着的,現在自己如何說得清楚?
謝文婧腳步一滯,果真是風雨欲來山滿樓,自己不動手,卻有人迫不及待的動手了,謝文婧感覺到了這次的事件,目標直指自己。思藍不管是不是知情,她必定一口咬定是自己的。
而她剛剛又從自己這離開,即使自己否認,誰會相信?想到這,謝文婧苦笑一下,自己接下來還要應對武王的怒火吧!
“走吧,杜媽,你帶上青青芍藥先出去看看,能不能將李世爭給請來,我也想知道思藍到底中了什麼毒?”
謝文婧如此請杜媽離開,不僅僅是要保護杜媽不受武王怒火的牽連,也是真的希望李世爭能再幫自己一次。自己還要在武王府立足五年,不能揹負嗜殺武王子嗣的罪名。
至於春桃她們,謝文婧不得不苦笑,她們雖然保護自己,但同時也是皇上監視自己的人,何須爲她們太過擔心!
杜媽帶着青青芍藥離開之後,謝文婧也帶上春桃夏荷等人前往思藍住的院子,到了之後,發覺惜若側妃竟然比自己更早到一步,不僅如此,她還能哭的跟死了親姐妹一樣的悲痛,謝文婧對她深深的折服了。
說起來嫌疑最大的是自己,可自己清楚明白,自己沒有出手,那麼這件事最終的目標便是自己,自己若是出事,得益最大的只能是惜若側妃了。
而她能親自將思藍推上武王的懷抱,能歡天喜地的爲思藍懷孕高興,現在還能將思藍害了還哭的跟死了親姐妹似的,謝文婧不得不折服這個女人的手腕。
如果她是爲了爭寵,這麼做的話,自己還真不必太擔心她,只要爭寵,必定是深愛武王的,可就怕不是這麼簡單的爭寵啊!
“王爺,還請節哀順變!人沒了!”大夫是跟着惜若飛跑着過來救人的,正好惜若這幾天都身體不適,纔會有大夫每天早上的請脈。
“你們都聽着,思藍自己不慎失足,今後誰也不許多嘴,違者殺!”武王也比謝文婧來的早,自然也是跟着惜若一起的緣故。
謝文婧到的時候,思藍正好極爲痛苦的跟武王說了一句:“是王妃她害我,求王爺爲孩兒報仇!”
思藍說完這句話就死了,這讓惜若跟映秋等人哭的死去活來。
而謝文婧在聽到思藍臨死的話之後再聽到武王的這句話,謝文婧感到涼透了心。
武王的這句話看似維護了自己,卻無疑是讓自己揹負了永遠抹不去的罪名,也許武王心裡已經相信了,不過是給自己遮掩,以爲這是給自己臉面。
呵呵,臉面?而非信任,不過自己何時有過武王的信任?
“本宮說一句,思藍之死,本宮深感遺憾,但絕非思藍控訴的那樣,這件事思藍跟王爺是第一受害人,而本宮就是第二受害人,那麼誰是得益人?本宮也不得而知。春桃,安排人葬了思藍,王爺說要如此安排就如此安排,但是,這絕非在維護本宮,而是在維護兇手!”
謝文婧清冷的對着一衆悲傷的屋裡人,說完自己該說的話走人,任憑她們如何質疑自己,也任憑武王如何質疑自己,表明自己的態度,信不信自己說了不算。
武王在謝文婧狠厲的撂下話走後,也順着謝文婧的說法想了一下,他跟思藍是受害人,文婧被思藍指認,若是文婧也沒了,誰獲益最大?無疑不是文婧說的那樣她不得而知,而是她清楚明白,最大收益人就是自己寵愛的惜若側妃。
可看着惜若哭的昏了過去,武王又否認了這樣的推測,不會的,若是惜若的話,她根本無需費心安排思藍跟自己。
武王嘆了口氣,自己越來越看不懂文婧的心了!若是她願意,只要她一個笑容,自己便願意給她自己的心,可她不要自己的心。卻用這樣的方式來刺痛自己的心。
罷了,左右不過是一個下人罷了,若非是思藍有了自己孩子,自己也很是不齒這樣的女人,死了便死了,無需因此叫文婧跟惜若兩人劍拔弩張。
武王的息事寧人,沒有獲得謝文婧的感激,更沒有獲得惜若的感激。
謝文婧從此對武王哪怕說話也帶着疏離敬重,不超過兩句話必定走人,而惜若更是在武王面前哭了很久要爲思藍討好公道。武王哄了很久纔算安撫了她,也巧合的是大夫診斷出來惜若有孕,惜若纔不敢再哭鬧着逼着武王質責謝文婧,給思藍討回一個公道。
“王爺,我怕,要是我跟思藍一樣,忽然死了怎麼辦?惜若不怕死,王爺是知道的,可惜若怕這來之不易的孩子沒了,這還是可是惜若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啊!”
惜若爲了對付謝文婧,已經用思藍的懷孕跟死亡爲自己流產打下伏筆,進而激發武王對謝文婧積壓很久的恨意,才能真正達成自己目標。
“胡說,有本王陪着你,誰敢害你?再說王妃不會這麼做的,你別多想,想多了傷身體,還有,本王難道不是你的親人?”
武王抱着惜若疼惜的哄着,心裡卻鬧哄哄的,文婧她對自己越來越清淡了,前幾天她連自己去了也藉口不適,沒有出來見自己,哪怕自己強行進來她的屋子,她也躲在帷帳裡,不理自己。
雖然自己時常來陪惜若,可每次寵過惜若之後,難免有些負罪感,可若是不寵惜若,更是捨不得惜若那樣贏弱可憐。
內心一直飽受煎熬,沒有想到惜若竟然有孕,這更是讓武王欣喜之餘感到了跟文婧的無望。文婧若是知道惜若有了自己孩子,怕是更要鄙視自己了。
惜若煎熬着日子,等着肚子三四個月的時候再動手,樑嬤嬤說這個時候孩子成型,對武王衝擊大,對自己來說也安全很多,不容易出現血崩的情況。
謝文婧煎熬着日子,等待十年早些到來,自己這段時間,越發思念徐大哥了。
武王也在煎熬日子,感覺自己一定要在惜若生下孩子之前,結束跟文婧這樣有實無名的夫妻生活,哪怕是強要了她,也要叫她懷上自己的孩子,這樣就她就不會真的離開自己了。
不過這件事還不能急,最好等惜若孩子月份大了,即使惜若生氣發動生產,也無損他們母子才行。
然而就在武王打着如此算盤的時候,惜若竟然在謝文婧的院子裡面因爲重重摔倒肚子,沒有保住孩子,還是一個成了型的兒子。
武王的心也冷了,文婧爲何要如此對待無辜的孩子,都是自己的孩子啊!她殺了一個不夠,還要殺自己多少孩子纔夠?
難道她就因爲擔心自己後來的孩子會危害了世安,就要一一殺了嗎?呵呵,這是對她對自己當初殺她的報復嗎?
“謝文婧,本王要殺了你,殺了你!”武王再一次的把劍對向謝文婧,不過是隻是吼的厲害,手卻抖動不前,顯然在極度的矛盾壓抑之中。
謝文婧看着如此武王,含淚笑了,自己在思藍死了之後,連院子也不曾邁出,哪怕是惜若破天荒的到自己這邊來,自己也沒打算讓她跟自己碰面,便囑咐春桃叫她離開,藉口自己不適,不宜見客。
誰會知道這個女人竟然能囂張到對着自己院子裡的石桌就狠狠撞去,如此狠毒之人,自己也是第一次見到,寧願犧牲用自己肚子裡面的孩子,也要拼死對手,這樣的人,不由得讓自己想的了太子。若是惜若配上太子纔是真正的絕配,都是能對親生孩子下手的人,自己真的做不到這樣沒有底線,所以,自己再次被武王劍指了。
“住手!”忽然一陣喧譁,原來是皇上來了。
“父皇!”武王極爲悲痛的叫了一聲皇上,露出受傷的眼神。
“李公公宣旨吧!”皇上鐵青着臉,看着兒子跟文婧兩人再次劍拔弩張的樣子,不由得頭疼的很,果然是強扭的瓜不甜。
謝文婧也真正是無用,在前朝對付政敵看起來倒是雷厲風行,手段毒辣,可到了後宅女人爭寵上,就輸的一塌糊塗。
若非自己安排的人監視謝文婧,如何知道她如此無用,被那個惜若踩的死死的也沒有還手之力。
得知惜若如此爭寵,對於見慣後宮爭寵的皇上來說真不算什麼大事,只要她不動傷害世安的念頭,隨她如何爭寵武兒的愛。
自己的這個傻兒子,被惜若這個女人吃的死死的,罷了,難道還要眼睜睜的看着兒子孤單到老?等世安長大,自己直接將皇位傳給世安,武兒介時身邊能有一個女人陪着,也算是安慰吧!
“欽此!”李公公的旨意宣完,謝文婧才後知後覺的知道,自己竟然無需十年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武王府,這個禁錮自己自由的牢籠今天終於破了。
皇上不僅僅解除了自己跟武王的婚姻,同時也封了自己爲清平公主,封地不再是昌平一縣之地,而是一府之地的太原。
太原成了自己的封地,雖然比昌平大了很多很多,可太原富裕卻遠非如今的昌平可以比擬,也許只能用貧瘠來形容。
“兒臣接旨!”謝文婧定定接過皇上給自己的聖旨,這是自己自由的憑證,自然要好好保管。雖然昌平不再是自己的封地,但有一府之地給自己折騰,相信不要多久,太原一定會成爲第二個昌平。
“現在就回去吧,不必等世安回來,他會知道的。”皇上安撫謝文婧,自己對謝文婧的用處已經想透。
謝文婧用的好,堪比朝臣,好在謝文婧一直理智異常,只是太不善後宅爭寵,不過也不怪她,武兒從不寵她,她何來底氣跟人爭寵?也只能輸的一塌糊塗,差點又被兒子殺了。幸好自己來的及時。
現在的謝文婧不僅僅是一個人,她還關聯着謝承玉兩幹吏,關聯着武兒身邊的兩個驍將,也關聯着徐寅這樣的重臣,更別說她自己的本事叫自己捨不得她出事。
太原這個地方,雖然很大,但太過貧瘠,而太原若是發展成昌平這樣富裕的程度的話,對抵禦靼子,對防範土司等各個勢力,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當年自己將貧瘠的昌平給了她,沒有幾年時間,昌平竟然發展的不比江南蘇杭差,更驕傲的是,昌平的賦稅比蘇杭交的可是多多了,必定是文婧之功。
如今自己也想開了,不能將文婧當做女人用,暫時當做男人給她地盤,等她將太原折騰富裕起來,再給她機會嫁入,總不能沒到十年,就讓她安於後宅,太可惜了。
“是,兒臣這就離開。最遲後天兒臣會趕往太原。”謝文婧跪下磕頭之後,堅定離開,從此,海闊天高。
“不必着急,過幾天你還需要上朝接受分封,後天徐寅會前去太原任知府,你先將昌平的事了結一下,再等些日子,你爹他們將返回燕京,你跟他們辭別之後再去太原不遲。等你從太原回來,朕給你建的清平公主府一定可以落成了。”
謝文婧徹底呆滯了,皇上要自己去太原,竟然將徐大哥也安排到了太原,皇上如此重用自己,如此包涵自己,自己必定傾力相報。
“謝父皇!”謝文婧深深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頭之後,直接離開,皇上揮揮手,原本監視保護謝文婧的春桃等人,都跟着謝文婧相繼而去,走的太過匆忙,謝文婧的心太過激動,連朵兒都忘記了。
武王眼睜睜看着謝文婧什麼也沒有帶的就從自己身邊離開,心陡然疼痛異常,猶如心中重要的東西在生生的剝離,痛入骨髓。甚至讓他不自覺的雙眼赤紅。
皇上看着謝文婧拿着自己的聖旨離開了一陣子,兒子還在暴怒之中,不由得過去拍拍他的肩膀:“是父皇強求了你,如今你有了心愛之人,父皇再不會強求你,你也不需要再爲難文婧了。
文婧對你來說,也許隨時可殺,但文婧對父皇來說,卻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是堪比朝臣的重才,太原若是也發展的跟昌平一樣富裕,這對北方的防禦起至關重要的作用,徐寅會和她合作好,給朕一個驚喜的,你以後若是做不到當她是義妹,便當她是旁人吧!你哪怕是爲了父皇,爲了世安,也別在爲難文婧了。”
“哐當!”武王第一次鬆開了他手裡削鐵如泥的寶劍,這把寶劍,它曾深深的刺穿過文婧的胸口,也是這把寶劍,它猙獰的指向過文婧兩次,今天,文婧終於走了,沒有帶走府裡的一片雲彩,就這麼走了,連朵兒都留下了。
“女人爭寵,能爭到連自己肚子都用來做籌謀的女人,你也別太用心了,順着自己的心寵寵而已,別誤了國事,也別傷了身體。”
皇上看着自己兒子那樣痛苦的樣子,還以爲他是爲痛失兩個子嗣,卻不能拿文婧如何的樣子,便忍不住的告誡了他一番,免得他真的以爲是文婧殺的他兩個子嗣,將來文婧必定還是會受這件事的累,不如說了出來,左右不過是女人爭寵而已。
“父皇,你知道?”武王哽咽的問,臉上已經有了淚痕。這是文婧的決然離開,生生疼的他落下的淚。
“你糊塗,文婧自知必然會離開你,更自知她的一家人全依附你,如何會做害你子嗣的事?文婧若是你真正的妻子的話,她倒是有這個動機,可她跟你從來不是真正的夫妻,今天之後,更是和你不會有這樣的衝突,她要害你子嗣做什麼?
文婧在對政敵的時候,從來手很,不過在你的後宅,卻是無用武之地,畢竟這個後宅,女人依附男子的寵愛才有底氣,而文婧纔會輸的一塌糊塗。
好在文婧並非一般女人,她堪比父皇的朝臣,父皇會給她一府之地,施展她的才華,至於你後宅的女人,若非看着她能撫慰你的份上,父皇必定殺了她。
還有,從今以後,不允許世安近她的身,這樣的人,能殺她自己的孩子來爭寵,父皇也開始跟文婧一樣,擔心她下一個目標會是世安,你好自爲之吧!”
皇上可以容忍惜若那個女人爭寵殺了自己孩子,那是因爲皇上愛屋及烏,只要兒子喜歡的,便可以容忍,但絕不能容忍世安成爲她的下一個目標,那是找死。
皇上離開之後,武王依舊是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文婧的院子裡,任由心撕扯着疼痛,也任由臉上淚水肆虐。
文婧,你終於走了,再也不會被我所傷了,我再也傷害不到你了。
你從來不會喜歡上我的,在你眼裡,我很蠢,更是從來只會傷害你,所以你從來不會喜歡上我,是不是?
曾經我還以爲你心愛的那個人死了之後,我會將他取而代之,會好好疼愛你,好好保護你,可你一定早就知道,我靠不住,是不是?
隨便來了一個長得像芷若的女人,我便再次狠狠傷害了你,可笑我還以爲我會有一天,能真正成爲你的男人。
原來我一直不配,果然被你鄙視到了,我真的不配你,真的不配你,我爲何要那樣對待你?如今連看到你都要成爲奢侈?
文婧,爲何你才走這一會,我就這麼難受,這麼思念你?你現在必定猶如新生一般的快樂吧?
武王獨自一個人在文婧的院裡一直呆世安回來才茫然的看向一臉焦急痛苦的兒子。
“父王,母妃走了?”世安的聲音幾欲哭泣,世安一進王府大門,就被管家高中今天的事。
世安才知道惜若夫人流了一個兒子,父王再次劍指母妃,皇爺爺過來,給了父王跟母妃解除婚姻的聖旨,如今母妃早走,而父王卻一直在母妃的院子裡,不許任何人進去。
武王頹然的癱坐在院裡的地上,有些不敢看兒子那失望痛苦的眼神,是自己將兒子的母妃生生逼走了,自己的心雖然在痛,可那是自己咎由自取之故,兒子何錯之有?如今卻要過早的離開文婧?他必定心痛啊!
“父王,母妃走了也好,母妃從來不喜歡這裡,走了也好,母妃離開我們王府之後,一定可以過上她想要的開心的日子。
今天的事,我也聽說了,依孩兒來說,應該是個意外,父王別再怪母妃心狠手辣,母妃不會這麼做的。
母妃若是真正心狠手辣,只要在孩兒病重危難之際,旁觀就能輕易叫孩兒沒了活着的鬥志。母妃何須對兩個庶子下這樣的狠手?又或者父王以爲母妃是爲了我殺了那兩個弟弟?
記得當年父王爲了保護孩兒,冒着被人唾棄,將王府一干姬妾全部殺了,甚至父王能無視母妃的付出,也要殺了她,爲的不就是保護孩兒不受一點點傷害?
退一萬步想,即使是母妃下的狠手又如何了?母妃如此行爲跟父王當年相比,差了太多。更何況惜若夫人跟思藍兩人從不給母妃請安,難得的一次她們主動去給母妃請安就出事了,也只能是天意如此。
而現在母妃離開了,惜若夫人還在傷痛中,父王還是要振作起來,不管誰是誰非,父王一定要好好的。母妃無論遇上何事,都不會如此頹廢,父王你這點真的不如母妃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