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瓊地域和天機地域的交界地,長達百里的雀華山脈,層層疊疊的山脈,看上去就如同一羣飛行的雀鳥。在與雀華山脈同爲天瓊天機交界地分界線的還有銀花千水河,銀月一般的河水,千條匯聚,從高空看去就如同一條條銀花緞帶,比之雀華山脈少了一份大氣,卻多了一份精氣。
此處是仙源人人皆知的氣候多雨、繁華且混亂的地域。
天瓊地域內都是藥修駐地,天機地域內則都是道修駐地。這雀華山脈和銀花千水河就是將兩片地域相隔的交界線,在這裡最出名的兩座城鎮就是雀華城和千水城,兩座誠徵看似相處良好,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實際上暗中的爭鬥還是不少的,誰都兩吞併了誰,成爲這處交界地第一大城,只是這千萬年來誰都沒有成功。
無論哪一處的交界地都一定是繁華又混亂的地方,這裡是兩片地域來往仙裔的落腳點。在這裡離兩邊地域都有些距離,所以一般規矩都管不到這裡來,要是犯了事情直接往自己所處的地域逃走即可,何況這裡周圍都是山林凶地,機遇和危險共存。
很多仙裔在經過這裡的時候都會停留幾日,不是在這裡希望能夠找到自己需要的寶物,就是出售自己要出手的東西。還有些人則專門在每個凶地等候着,只爲了攔路打劫。在不斷來往的仙裔,還有各種千奇百怪的寶物交易中,這就造就了這交界地的繁華和混亂。
這會兒,雀華城,古樹老藤纏繞的一座酒樓,進來幾人的身影被許多人注意到。
這些人的容貌還沒有被看清楚,隨着他們的一入酒樓裡面,空氣中似乎也瀰漫了一層淡淡的藥香,混淆着酒樓內的酒香,讓人心神都跟着迷醉了。
一樓在座的無論是仙裔還是店小二,神情都有些恍然的看着。入眼的一抹如雲的白,潔白的衣有些單薄卻不單調,穿着走來的男女身上,猶如傳說中仙人才能穿戴,當真是用雲霞編織成的雲羽衣。當看清了男女的容貌後,衆人的神情越發的恍惚,一時連他們從身邊走過,竟也沒有察覺回神。
當這些人的身影消失在去往二樓的樓梯口時,一樓的衆人才恍然回神,一人手中的酒杯落地都不自知。
“這些人是誰啊?以前怎麼好像沒有聽說過?這風華不可能是無名之輩吧?”一人面色驚疑不定的脫口言道,目光還不斷的往樓梯口的方向看。
“莫非是魅香仙子?”有人懷疑猜測道:“早就聽聞魅香仙子身帶異香,她人到了那裡這香氣就到那裡,一般人聞到了都會神魂顛倒,理智不在。剛剛那幾人進來的時候,你們聞到了一股香氣了嗎?那香氣實在讓人舒服的緊,好像就是從那個男子懷裡的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
他話語纔剛剛落下,就有人反駁,“魅香仙子的香氣是讓人神魂顛倒,喪失了理智自我。可是剛剛那香氣顯然不一樣,不但讓人神智舒爽,這時候還能感覺更加清明瞭一些,和魅香仙子的香氣是完全相反的效果。”
“這麼說來的話,我倒是覺得剛剛來的那對男女的姿態很熟悉,好似在哪裡聽說過。”一名體態圓滾的古怪道修搖晃着酒杯,迷醉的雙眼突然一亮,拍桌而起,大笑叫道:“啊!我想起來,想起來!”
周圍的人看到他這個姿態,沒有多少好奇他想起來了什麼,只覺得這胖道人又在發酒瘋了。
胖道人眯着眼睛,盯着那空無一人通往二樓的樓梯,瞳孔閃過精光,大笑說道:“我知道他們是誰了!真是喝多了,頭腦都有些醉了,竟然這個時候纔想起來!這仙源裡還有哪個男子能對自己的妻子有這麼大的佔有慾,片刻不願意離開妻子身邊的?這仙源裡,還有哪個男子符合了上面的條件,且生得俊朗無雙,風華絕世,堪比真仙的?這仙源只有一人啊,只有一人!”
胖道人說着,偏偏就是沒有直接道出那進來人的身份,說完就又趴回了桌子,繼續喝着自己的酒。
周圍不少人聽到胖道人的話,腦中靈光一閃,然後雙眼大睜就想猜測到那些人的身份,一時神色上都充滿着複雜。不少還沒有猜到的仙裔,看到周圍人的神態,這才發覺胖道人並非是在發酒瘋,這就連連好奇起來,詢問起周圍人的身份。
酒館一樓內很快就響起一陣的議論聲,隱隱約約的不時就能夠聽到一聲人的名字。
“這……就是那個……唐念念……”
“……司陵孤鴻啊。”
“他們……慕容……東髓山上的那位……”
這時候,在一樓之上的二樓雅間。
二樓的招待的人都是面容嬌美的女子,侍女剛剛入了雅間沒有多久就低着頭走了出來,然後小心翼翼的關上門,一直走到離雅間數米的地方纔站定,擡起頭來,面頰有些嫣紅,神態卻有些驚恐。
雅間裡面。
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共坐着一個位置,乖寶就坐在他們的對面,旁邊站着葉氏姐妹、殊藍還有劉寶。
雅間內的氣氛有些靜謐,唐念念看着乖寶,乖寶也看着她,神態上有些忍耐的掙扎和不捨,抿了抿下嘴脣,樣子看起來有些委屈。一會,在這樣的靜謐的氣氛下,乖寶撅着硃紅的小嘴有些委屈又好似無賴的說道:“這些日子過得太自在了,害得我都不想走了!”
他說着的時候偷瞄向司陵孤鴻,只見司陵孤鴻淡淡向他掃來一眼,那一眼讓乖寶肩頭顫了顫,然後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從唐念念在袁家東髓山脈渡過了元嬰天劫之後,安睡了兩天就收拾好了行裝一起出了東髓山。這一走,他們並沒有做任何的事情,只是一路的從東髓山往天機地域前進,前進經過了天瓊地域十幾個城池還有凶地,這些地方他們都有停留一會,不爲了其他只爲了陪伴乖寶玩耍。
這裡說的玩耍,是真正的玩耍。將所有的事情放下,只爲了乖寶開心。
這一路還爲了遷就乖寶,唐念念毅然沒有讓司陵孤鴻抱着,只是陪伴在乖寶的身邊。每次被乖寶纏上還有司陵孤鴻看着的時候,唐念念一般都會選擇乖寶,這讓乖寶好生得意,不止一次的向司陵孤鴻投去得意目光了。
隨着時間的過去,一些相處也在慢慢的發生着改變,
乖寶變本加厲、得寸進尺的糾纏,司陵孤鴻則也有了自己的應對辦法。有的時候哪怕唐念念選擇乖寶,司陵孤鴻卻不再放手,反而霸道的將她攬在懷裡。
乖寶要是露出委屈的樣子,惹來唐念念疼惜,準備說話的時候,司陵孤鴻有的時候卻是直接低頭獨堵住她的脣瓣,讓她所有的話語都不得不咽回去。
父子兩無聲的爭鬥,在這一路上越來越激烈,但是並沒有一點真正的緊張感,反而透出濃濃的溫馨氣息。每每都讓跟着的殊藍、葉氏姐妹這些人忍不住笑出聲,葉氏姐妹更是在暗地裡聲稱:這根本就是兩個任性的大男孩啊!
顯然,這話兩姐妹根本是不敢當面對着司陵孤鴻說的。她們想法裡也並沒有一點不敬的意思,只是感嘆司陵孤鴻在只要事關唐念念的時候,那麼任性和執拗,當真是不能用常理去理解的,哪怕是和自己的兒子爭寵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在這樣歡快平靜的氣氛中,一年的時間眨眼過去。當這時回想起來的時候,葉氏姐妹她們也不由的感嘆,一年的時間好似不過是轉瞬而已,一年在這個時已經修仙的她們看來,實在不覺得有多長了。
一年的時間過去,她們也來到了這天瓊地域和天機地域的交界地,雀華山脈的雀華城酒樓裡。
這一天,也是乖寶決定要離開的時候了。
一年來,他的心願都已經滿足,這一年的歡快日子也的確讓他很滿足很捨不得。但是他知道在這樣歡樂中的一年裡,他們不止一次被人發現被人追殺,只是每次都被唐念念和司陵孤鴻暗中解決了。在這樣的保護下,唐念念和司陵孤鴻給予了他一整年的歡樂,明知現在他們的處境危險,明明手上還有許多的事情要準備,卻將這些都放下,只爲完成在他離開之前的心願。
乖寶想着,看着司陵孤鴻得意笑容之下,隱藏着濃濃的不捨。
本只是隨口的一句話,半真半假,唐念念卻認真的思考了一會,然後道:“娘說過,你做了選擇就沒有辦法反悔,半途而廢是不行的。不過要是不想走,唔……那再多呆一頓日子。”
乖寶雙眼當即閃耀無比的看着唐念念,臉上也綻開燦爛的笑容,“娘,我只是隨口說說,這一年我都沒有怎麼修煉,真正的荒廢了一年的時間,怎麼可以還這樣下去。”
唐念念脣瓣微抿,“恩,是有些荒廢了。”
這話要是普通的母子的對話,只怕那孩子得傷心了,只是乖寶對於自家孃親的性子也是自然瞭解不已,這話也不過是她實事求是罷了。
乖寶璀璨的笑容在看着唐念念的時候柔和了許多,小小稚嫩的臉龐露出這樣堪稱溫柔的笑容,着實有些讓人哭笑不得。不過這時候在場的人都沒有笑,葉氏姐妹和殊藍幾人都知道,乖寶這是真的要走了。
“娘,等乖寶回來的時候,一定會變得和爹爹一樣有能力,可以真正的做到乖寶對孃親說過的承諾。”乖寶輕緩又認真的說道,每一個字都咬得極爲清楚清晰。
唐念念眼睫毛顫了顫,淡靜的眸子裡浮現不捨,微微抿着脣,點頭“恩”了一聲。
乖寶笑了笑,又對司陵孤鴻認真道:“爹爹,要是被我知道孃親受傷了的話,以後我可是會來找你算賬的!”
司陵孤鴻淡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這一眼,卻叫乖寶看出了他的意思。然後再看向葉氏姐妹還有殊藍兩人,眯着眼睛笑道:“可不要太想我哦。”
“去。”葉氏姐妹兩人同時啐了一聲,本來有些傷感的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殊藍也掩口一笑,看着乖寶的目光充滿着疼愛。
“雪津,”乖寶目光看向某處虛空,哼哼了幾聲,臉色滿是深意,“你別以爲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那次雪津說要幫他做功課,不會被司陵孤鴻的發現,條件是讓他把雪津需要的丹藥藥方交給唐念念。最後司陵孤鴻什麼話都沒有說,誰也不知道他到底發現了沒有,不過沒過幾天,派給自己的課業馬上增加了三倍。
這樣無聲的懲罰,乖寶要是猜不到他發現纔怪!
回想起和雪津的交易,乖寶就暗罵一聲自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然扮孩子扮得連心智也傻了!
暗處,雪津默默的蹲下身子,縮到更黑暗的陰影裡,全身的氣息更加的虛無,好似真正的不過是一抹黑暗的虛影。
難怪,這些日子他總是倒黴。
隱藏在山林的樹蔭,被兇鳥的粑粑落在面具上。他默然的用帕子擦乾淨了。
隱藏在閣樓的房樑上,房樑突然塌了。他默然的留下一塊靈石,繼續找房樑。
隱藏在巷子的角落陰影裡,莫名其妙被一個半死不活的人抓住衣角,看那人的樣子是無意伸手抓東西,偏偏就抓到了他,然後被噴了一身的血,那人死透了。他默然的看着死人,準備走的時候,想起唐念念的規矩,再默然的將那人的乾坤袋拿走了,然後找水池換洗衣物。
接下來是一系列的問題。
換洗完了衣物,主人的身影不見了,他得找!
憑藉着和司陵孤鴻的契約聯繫,不斷的追趕翻山越嶺,他終於找到了組織了。只是剛剛再次隱藏,突然發覺身上很癢。然後默然的發現,身上長了一堆紅點點,原來是之前他換洗的水池有不明顯的毒。
小毒而已,吃了一顆解毒丹就好了,只是接下里這樣不傷大雅的倒黴事件並沒有停止。
不過,這時候乖寶開口了,顯然是打算放過他了。在離開之後,雪津身上這樣的倒黴也該會停止。
乖寶又向綠綠還有紅黎、白黎告別。一旁的劉寶等了好一會都不見乖寶和自己說話,心裡忍不住暗罵了一聲白眼狼。雖然他身爲奴僕,但是怎麼說都是乖寶的直系下屬了吧?在魔醒日的時候陪着他一起做了多少事?這時候居然就忘記了自己?
劉寶絕對不會承認,他心裡面有着一點受傷難過。
“小主子啊~”再次等了等了一會,見乖寶還是不和自己告別,似乎真的就將自己給忘記了,劉寶忍不住主動開口了,酸溜溜的說道:“你是不是忘記了我了啊?”
乖寶一臉訝異的看着他,妖異的瞳孔裡卻閃過狡黠,“啊?我怎麼會忘記小寶呢?”
劉寶立即全身飯條件的僵硬,直覺告訴他接下來一定會發生自己不想見到的事情,或者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話。所以他立即咧開笑容,連聲的笑道:“啊哈哈,我想也是,小主子怎麼會忘記我呢?哪怕是忘記了也是應該的!小人這樣的小人物其實不值得小主子惦記着。哎呀~”右手一拍腦袋,劉寶立即叫道:“我怎麼把那件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不行!不行!我得馬上去辦纔可以!”
說完,劉寶的身影如風,眼看就要不見。
“小寶,你敢走?”乾乾淨淨的笑聲,從乖寶硃紅的小嘴裡笑呵呵的冒出來。
劉寶的身體更僵,滿臉悲苦的盯着乖寶,看樣子只差沒有給他跪下了,高聲叫道:“小主子啊,小人真的不是有意的啊,小人這些日子也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小主子的事情,一直對小主子是恭敬有加,敬愛不已。小主子你別離開了還框小人一回啊!”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乖寶生氣的說道:“小寶你可是我的人,我關心你還來不及,我框誰也不會框你啊!”
“誒!那是,有小主子這句話,我劉寶這一生也算是值了。”劉寶順着乖寶的話說下去,“那小主子你一路走好啊,我一定會想你的!”
乖寶眸子一彎,臉上生氣神情化爲微笑,“放心好了,我不用你想,反正每天都要跟着我,還想着做什麼?”
“什麼?”劉寶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乖寶就將話說得更清楚明白了,攤攤手,笑眯眯的說道:“我說,這次離開,小寶你啊,得陪着我一起走。”
“小主子——!”劉寶聽清楚了,也聽明白了!這次他真的給乖寶跪了,那滿臉的悲劇神情,比之涕淚橫流還要誇張,高聲叫道:“小主子您不能這樣對待小人!小人上有大,下有小,中間還有個待娶的妻子需要照顧,不能這樣走了啊!”
他的話語還沒有說話,乖寶就已經打斷,“這樣的話,你已經說過一次了。”
劉寶神情一僵,立即再次叫道:“小主子,小人的名聲您也是知道的,小人就是個無恥無賴啊。在要是和你一起走了,要是惹怒了那位大能、大尊、半仙!到時候還連累了小主子的話,那叫小人情何以堪啊!何況小人已經在外面習慣了,真的不適合去那種與世隔絕的地方啊!”
乖寶眯着眼睛說道:“你也知道自己的名聲啊?總算還有點自覺。”
劉寶見他還是沒有鬆口,神情越加的可憐,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脣,等潤好了就要繼續叫喊給自己爭取機會。
這次他還只是剛剛叫出一個字眼,那邊唐念念淡淡吐出一個字,“吵。”
乖寶、司陵孤鴻兩人警告的目光瞬間如冰如劍的向他射來,將他的心神給無形中射得千瘡百孔。這事情怕是他怎麼爭取都沒用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什麼嘴賤,偏要酸溜溜的去惹乖寶的開口。這下好了!把自己給套進去了!
劉寶一臉的頹然,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的。不過實際上他的心裡還是有一點說不清的溫暖和喜悅。無論乖寶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要他跟着他一起離開,不過單憑乖寶選擇了他,便可見他在乖寶心中的地位。
從半年前知道乖寶要離開,也隱約知道他要去的是什麼地方,劉寶就明白那個地方絕對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去的,那裡的人修爲和地位也一定是絕高的,乖寶去那裡是爲了提升實力,那麼帶自己一起過去的話,也是爲了提升自己的實力?
並且,他明白,倘若不是乖寶要他一起去的話,只怕以他的身份和修爲,絕對不可能解決到那個地方和那地方的人。
原本只是一個螻蟻一樣小人物的他,從修仙後看似瀟灑,實際上不能得罪的人太多,只能暗中隱忍的活着。他的身邊早就沒有任何的親人了,他的名聲和性子也註定了他沒有一個真正的友人,在修仙的道路上孤單一人。他從來沒有想過飛昇成仙,在無盡的壽命裡,更像是遊手好閒,隨吃漂泊的浪子,只是他這個浪子比較無恥罷了。
從認唐念念爲主了之後,他才真正有了一個安定之所,生活也發生質一樣的改變,做事也不用像以前那麼的小心翼翼,萬事只要有一點危險就想着逃離。
若是以前的他,在知道唐念念的仇人是慕容家族,他一定會想盡辦法脫離唐念念。只是跟在他們的身邊這些時日後,他的性子也在被一點點的影響,如今哪怕碰見慕容家族的人,也只會偷偷的去將他們除了,並不會因此害怕被慕容家族惦記上。
乖寶在他的心中的地位絕對不同,初見乖寶的時候就覺得和他相似,並且天賦極好,想要將他收爲弟子。哪裡知道,最後弟子沒有收成,反成了僕人下屬。只是乖寶對他並不如平常的下屬,很多的時候他都能夠感覺到乖寶對他的縱容和護短。
雖然被一個七歲的孩子縱容和護着很古怪,但是劉寶一點都不覺得丟臉,反正人家乖寶是真的有那個本事。
劉寶對乖寶的感情,有着對主子的尊敬,對朋友一樣的隨意,對孩子一樣的疼惜,還有對同道之人一樣的自在。
這時候乖寶要他跟隨着一起離開,這讓他感覺到乖寶對他的不同和在意,心裡面自然就升起了以往不曾有過的溫暖和欣喜感受。雖然,他真的挺捨不得這外面的精彩世界。
乖寶看了地上的劉寶一眼,然後看向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對着他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道:“可以走了。”
乖寶的話語剛剛落下,在他的身旁虛空突然裂開一片虛空,這突然裂開的黑暗通道,讓人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是通向哪裡。
乖寶手一揮,卻是先將地上的劉寶無形抓住,在劉寶的驚叫聲中丟進了黑暗通道里,他也收回了看着唐念念和司陵孤鴻的眸光,毅然的轉身踏入黑暗通道的之中。
在他的步子踏進去之前一瞬間,乖寶低垂下來的妖異眸子光芒大赦,眼裡冰寒徹骨,瞳仁被瑩綠眼圈包裹裡面的黑,似乎在這一刻有濃霧旋轉,充滿餛飩氣息。
慕容家族?
在本公子離開之前,怎麼都不能讓你們好過了!
雖然他現在的修爲無法撼動金丹期之上的修仙者,但是金丹期之下的那些慕容家族的人,可就不一樣了。
一次性詛咒的範圍性太大,何況還是充滿目的性的惡意,乖寶面色一白,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然後緊抿着脣,在衆人還沒有發現他的變化之前,人已經消失在通道里。
這時候,黑暗的通道也如同出現時一樣,消失的無聲無息。
當一切消失,雅間內再次恢復平靜。
唐念念神色漸漸的化淡,靈識將整個雀華城包裹,在一處小集市裡發現正在遊逛的杜子若,一道讓他過來的信息傳達過去。
隱蔽的小巷市集,這裡是雀華城少人知曉的黑市。這裡被擺出來賣的東西,一般都是不明之物,還有則是從別處偷竊來或者搶奪來的東西。這些東西太過貴重,且涉及的家族和危險太大,賣家自己沒有那個實力去擁有,則會在這裡尋人賣出去。
杜子若看了一圈並沒有看到自己需要的東西,剛準備去往別去看看,這就感應動了唐念念的召喚。
他沒有半點的猶豫,身影一轉就在原地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正在唐念念等人所在的酒樓雅間裡。
杜子若一眼就將雅間裡面的人都看得清楚,很快就發現乖寶和劉寶兩人不見。不過,他並沒有去詢問兩人的去向,隱約也猜到了一點什麼,直接朝唐念念說道:“準備離開?”
唐念念神色淡定,這個樣子的她讓人根本無法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任何的信息,也正因爲她這樣的神情正是沒有任何表情的表現。
唐念念點頭,淡道:“去隱獵組織。”
杜子若眸光一閃,猜到了唐念念的打算,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可以。不過這帶路費和引介費另算。”
唐念念眼睫輕輕一眨,一塊成年人尾指長短大小的三色晶石憑空出現,漂浮到杜子若的面前。
杜子若沒有一點遲疑的將之收了起來,然後非常的敬業的問道:“現在就出發還是?”
至從從殊藍和葉氏姐妹那裡知道了唐念念非常有錢的消息後,杜子若就半點沒客氣的尋找任何的機會朝唐念念尋要報酬。
一開始只是試探,當試探過後發現唐念念似乎真的身懷無數寶物,丟出各種材料的時候面色都不變絲毫後,他也確定了唐念念是真的太有錢了。從此之後,他對唐念念的召喚再也沒有半點的猶豫,尋要報酬上也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
單憑這一年他從唐念念那裡的收穫,堪比他做隱獵獵人百年接任務的報酬了。
“現在。”乖寶已經離開,唐念念也不打算繼續等下去。
只是很顯然,他們雖然準備要走,只是有些人卻未必肯讓他們走。
他們現在呆着的,名爲‘迎仙’的酒樓。整座酒樓在這時候被一道巨大的光罩包裹,光罩上密佈流轉着各種符文。
等迎仙酒樓裡面的人察覺的時候,卻在幾番實驗下發現自己竟然根本沒有辦法出去了。那巨大的青色光罩,卻是一道困陣,將酒樓裡面的人全部困在裡面。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迎仙酒樓要明目張膽做出劫殺仙裔的事情嗎?”
“你傻了嗎?這哪裡是迎仙酒樓做的,分明是外人所爲。不知道這酒樓裡面是誰惹了的人,這時候只怕我們這些人都被無辜的牽連了!”
“快看!來人了!那些人的衣着……是淨淵派的人!”
“啊!我記得似乎……莫非是……看來剛剛來的那些人真的是袁家的那位和她的夫君?”
迎仙酒樓內,雜亂的議論聲四起,每個人又好奇又謹慎顧忌的看着眼前的發生的這一切。
二樓雅間。
杜子若看着外面的青色光華,眼裡閃過一縷不屑,對唐念念道:“一塊藍雨石。”
唐念念搖頭,從司陵孤鴻的懷裡落地,身影眨眼到了酒樓之外,青色符文密佈的光罩之內。在所有人在爲她突然的出現感到驚訝的時候,只見唐念念伸出左手,在她的手心裡一塊冰藍的冰晶漂浮出來,極美的光澤在日光下卻沒有半點的閃耀,內斂又透着冰冷的傲氣一樣。
“那是什麼東西?”
“是什麼厲害的法寶嗎?”
“我看着怎麼像是靈石?不過靈石都比不上這,怕是一種珍貴的晶石類的寶物吧?”
“快看!她好像是要……啊!她這難道是用手裡的東西破開這困陣?”
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猜測着。
唐念念沒有理會衆人的猜測,揮手將手心的冰晶射向青色的光華。
瞬間,青色光罩結成一片的冰凌,在唐念念接下來一指輕觸之下,“啪啦啪啦——”的聲音響在衆人的耳朵裡,在所有人滿臉震驚的目光下,那青色的光罩碎了!
當衆人凝眼看去的時候,在那片片碎裂成塊的冰塊裡,還能看到青色的光華似乎被什麼給灼燒着,空氣中漂浮着寒冷的霧氣。
杜子若眼裡露出一抹遺憾的光彩,可惜這陣被唐念念給強力破除,要不然他就又能賺上一筆了。
當困陣的光罩被破,那些圍繞在周圍的淨淵派弟子還有幾名身穿黑袍的人一個個都呆了一瞬,然後看樣子似乎是準備逃離。他們突然發現唐念念等人的行蹤,這就想着能夠邀功了。這佈下困陣,還沒有來得高興,何曾想陣法這麼簡單的就被唐念念給破了,那冰晶一樣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杜子若眨眼來到唐念念的身邊,轉頭看向唐念念的時候,發現司陵孤鴻更在他絲毫沒有察覺的情況已經站在唐念念的旁邊,出聲問道:“需要我佈陣將他們全部留下嗎?”
這句話是脫口而出的,說完之後杜子若自己就愣住了。他向來不願參與家族中的爭鬥,要是這次幫唐念念將這些淨淵派的弟子給困住了,那麼哪怕他是拿報酬做事,慕容家族只怕還是會對他不滿。
杜子若輕微的皺了皺眉,這些日子想方設法從唐念念那裡得到報酬習慣了,竟然會脫口說出這樣的話。不過,杜子若並沒有覺得後悔,他向來做事都不會讓自己後悔,既然說出來了就沒有什麼不敢做的,要不然反而顯得他好像怕了慕容家族一般。
唐念念沒有看他,依舊只是搖了下頭,揮手之間無數的綠絲纏繞住底下淨淵派的弟子。道道法印在她的手裡靈活的出現,也這片區域給籠罩束縛,無法利用破空離開。剩下的五名身着黑袍的人,三人都是元嬰期的修爲。
倘若是唐念念以前的話,不利用傀儡法寶,一對一倒是可以,但是一對三就有些麻煩了。不過以她現在元嬰初期的修爲,對於人綽綽有餘,甚至不需要杜子若的阻止,她都能夠將他們全部困住。
那些修爲在元嬰之下的淨淵派弟子們,無論他們怎麼掙扎,根本就無法擺脫身上綠絲的束縛,只能睜着一雙驚恐的眼睛看着唐念念和那五名黑袍人的打鬥。
唐念念雙手帶着玉華手套,一手乳白色如蓮開放又似獸吼的地蓮白火,一手冰藍色實爲火卻生得更像冰的玉髓冰火,兩種火焰將她的面襯托得愈加精緻絕美,眸如星辰,較之受傷的火焰更爲無波卻明亮。
她的身影瞬間來到一名元嬰黑袍人的面前,地蓮白火洶涌的將此人纏繞,在另外兩人這個逃走的時候,玉髓冰火射向他們離開的方向,讓兩人不得不停下。一路的火星火苗,猶如漂浮在虛空中跳騰的冰藍冰凌,冰冷又活躍,死死的鎖定着那兩人,只要他們再有任何的異動,立即就涌向兩人的身軀。
“該死的!情報有誤!”一人驚怒交加的低吼,轉頭眼看一人在唐念念的手裡根本是被壓着打,不由心驚膽戰,對身邊的人道:“一起動手攔住她,要不然等她一個個擊破,我們誰也跑不了!”
他身旁的黑袍人明白此人的意思,點頭不再準備逃離,一起專心對付唐念念。
迎仙酒樓裡的客人並沒有離開,這時候竟然一個個的站在門口外,滿臉震驚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元嬰期大能的打鬥並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夠看到的,更何況是一對三。他們都聽所過傳言,唐念念從凡世而來,到如今到不到百歲,卻已經元嬰期了?
她不但突破了元嬰期,並且已經能夠和三個同爲元嬰期的人打鬥不敗!?
“人比人氣死人!看着她,我覺得我幾百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一名粗壯的男子狠狠的啐罵了一聲,面色漲得通紅的死死盯着眼前的打鬥。
他的話可謂是說到了在場不少人的心坎上。他們辛辛苦苦的修煉,好不容易到了現在的修爲,怎麼都是幾百歲的人了,可是人家一個不到百歲的女子,已經站到了他們只能仰望的元嬰期,這樣的人飛昇成仙的成功率只怕絕對不會小於七成吧?
“這慕容家族得罪了一個可怕的對手啊,誰說家族門派纔是最可怕的?一個人的實力若是足夠強,那麼家族門派也不過揮手盡滅的下場!”一人輕聲嘆息道:“倘若慕容家族不能將唐念念還有司陵孤鴻儘快的斬殺在搖籃中的話,以後怕真的有危險了!”
這人的話語再次讓周圍的人沉默下來,他們也同樣有這樣的感覺。一個不到百歲的元嬰期大能,哪怕是身爲天機第一道修的慕容家族,只怕都要顧忌了。倘若再給這唐念念時間的話,那麼等她成爲大乘期的半仙,慕容家族就真的要完了。
“慕容家族不是有個青蓮道體嗎?什麼道修的聖體,當初那青蓮仙子慕容凝真修煉到金丹期也不是用了一百五十年?和這唐念念相比起來,根本什麼都不算了!”
正在衆人低聲議論中,唐念念這邊的打鬥也即將進入尾聲。
轟隆——
一聲巨響突然響起,驚得在場所有人的心神一震,收斂了所有的心思朝前方看去。
只見一道十丈大坑出現在地面上,這道大坑正是一名黑袍人打下,只是並沒有命中唐念念,也因此被唐念念給抓住機會,玉髓冰火瞬間籠罩在他的身上。
黑袍人連一聲叫聲都沒有就被凍結成冰藍色的冰雕,在冰雕中還能看見他扭曲到猙獰得痛苦神色,一陣陣的冰冷的煙霧漂浮在冰雕上。
唐念念沒有停留,身影一轉又向另一名黑袍靠近。
黑袍人不斷的後退,發現退不了了之後,隱藏在黑色兜帽下的面龐露出一抹決絕的猙獰,大吼一聲:“你休想——!”
恐怖的氣勢在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不好!他這是要自爆了,快跑!”迎仙酒樓門口的人大叫一聲,開始逃竄。
一個元嬰期的大能要是自爆的話,那麼威力足以讓方圓千丈都被巨大的能量夷爲平地,他們這些小蝦米根本連抵抗的機會都沒有。
“爾敢——!”這時,一道充滿威懾狂霸的氣息涌來,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聲男子的怒喝。一名身穿暗金長袍的壯碩男子猶如星辰從遠處射來,以雷霆之勢衝到欲要自爆的黑袍人的面前,一隻手金光大赦,瞬間扣住黑袍男子的脖子,將他猶如鴨子一樣提起來,黑袍人自爆的準備也這樣被打斷了。
身穿暗金長袍的壯碩男子模樣中年,五官英武,下巴還有着青色的鬍渣,一雙眼睛猶如雄獅,充滿狂霸和犀利,並且滄桑。
男人雷霆般的出場方式,讓不少準備逃離的人們都呆愣在原處。
“哎呀,我道是誰啊!原來是雀華城主,阿高啊!”從迎仙酒樓裡晃晃悠悠的走出來一人,手裡拿着酒葫蘆,肥胖的身軀,像綠豆一樣的小眼睛,正是那本在迎仙酒樓裡喝酒的胖道人。
邱焊高皺眉掃了胖高人一眼,然後凝眼盯着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尤其是在司陵孤鴻的身上定了定,皺眉說道:“雀華城外怎麼私鬥我不管,在雀華城內打鬥也不是不可,但是損壞雀華城卻是對雀華城的不敬。”
唐念念眨了眨眼,她感覺得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很強,是個合體期的大尊。
這時候所有淨淵派的弟子都被她束縛在地上,三名元嬰期的黑袍人,一個被地蓮白火折磨,一個被玉髓冰火凍結成冰,慢慢的在冰內灼燒着,最後一個就被眼前的邱焊高給像提鴨子一樣的扣住脖子提着。
打鬥都這裡,已經有了結果。
唐念念纖手朝地上的十丈大坑指去,然後再指向那被玉髓冰火凍成冰塊的黑袍人,道:“這是他打出來的。”
邱焊高嚴肅的神情一滯。這種小孩被大人抓住做錯事情後,推卸責任的詭異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無論是否是他打的,倘若你不與他打鬥的話,也不會發生這些。”
唐念念淡道:“他們先出手的。”
邱焊高凝聲道:“你可以去外打!”
唐念念抿脣,“這樣他們會跑掉。”
邱焊高眉頭皺得更深一點,似乎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唐念念,最後道:“這不關我的事!”
“哈哈哈哈哈!”一陣笑聲傳出來,胖道人大笑道:“沒有想到阿高你也會說這種小孩氣的話,居然還和她辯論起來了,哈哈哈,太好笑了!”邱焊高被他這樣一說,一時也發現自己剛剛的言語,眉頭不由又皺了皺,自己竟然被眼前這個小女孩給影響了!?
“算了!”邱焊高揮手,說道:“這次的事情就這樣過了,畢竟也沒有犯下大錯。不過你們若是想要繼續在雀華城待下去,就必須謹記這個規矩,哪怕是要殺人也要做得隱秘一點,不要這樣明目張膽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這就是交界地的混亂,殺人在這裡並不算什麼,只要你有本事殺得人不知鬼不覺。
邱焊高說完,轉身就準備離開。
唐念念在這時候開口攔截他的離去,“等等。”
邱焊高腳步一頓,皺眉看着唐念念,似乎有些不耐煩。“還有什麼事?”
他的眉頭似乎就從沒有鬆下來過,神態口氣雖然是不耐煩的,不過了解他的胖道人卻明白他這個時候肯停下來,已經足以證明他對唐念念等人顧忌和承認。
居然連阿高都需要顧忌他們嗎?
胖道人不動聲色的打量在唐念念和司陵孤鴻的身上,雙眼裡哪裡還有一點迷醉的樣子。
唐念念則伸出手指指着被邱焊高扣脖子提着的黑袍人,問道:“可以把他給我嗎?”
邱焊高眸子一深,仔細的盯着唐念念,然後又將下方淨淵派的弟子還有兩外兩個正在受着折磨的黑袍人狀況看在眼裡。一會,他臉上露出一抹有些冷厲猙獰的笑容,盯着唐念念冷冷的笑道:“小丫頭還真夠狠的啊,這是打算一個活口都不留?”
唐念念沒有半點遲疑的搖頭,說道:“我會留下他們所有人的活口的。”
邱焊高神情再次一怔,看着唐念念的神色不像撒謊,一時也拿不準她的意思。突然,他再次看向那兩個被折磨的黑袍人,一道靈光在腦海中一閃而逝。他面上的笑容更爲之一深,看着唐念念的目光更具深意和他深邃,凝聲笑道:“丫頭,我倒是小看你了啊!留下他們的活口可比殺了他們的還要狠毒啊,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心思,可別到最後被心魔困擾,再無成仙的機會!”
唐念念半點沒有被他的言語嚇到,神情上都不見任何的變化,甚至點着頭,“恩,不會的。”
這模樣反倒是好像感謝邱焊高對她的提醒一樣,只是明白人都聽得出來,邱焊高這哪裡是提醒,反而是諷刺纔是。
邱焊高看到唐念念那雙透徹眸子,只覺得喉嚨一陣的堵塞,一直堵塞到了心坎。司陵孤鴻投射在身上的寒涼目光,也讓他都不由的心驚。
杜子若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一切,一看邱焊高的面色就能夠猜到他現在內心的糾結情緒了,不由再次確定:和唐念念說話,最好還是明白的講,要不然她真的很難聽出來背後的真正意思,還有話裡藏話。到最後,非但沒有讓她難受到,反而自己被堵死。
邱焊高皺着眉頭好一會,這纔再次冷聲開口,“這人是我所抓,憑什麼給你,你又能給我什麼?”
唐念念二話不說的拿出一個玉瓶,淡道:“上品完美品級續魂青丹。”
續魂青丹,半柱香內可以讓合元嬰期之下的修仙者實力瞬間提升一至三成,只是副作用也很大,在半柱香之後,吃了這丹藥的人全身的靈力都會耗盡,渾身痠痛無力,直到一個月後才能恢復。
不過完美品質的續魂丹,藥效還有副作用都完善許多,作用不但能夠瞬間提升實力三至四成,副作用也從一個月才能恢復減少到半個月。
在續魂青丹之上還有續魂紫丹和續魂血丹,這續魂紫丹的作用作於合體期之下,續魂血丹的作用則的大乘期之下。名字上一個字的差別,藥效卻是天差地別。
這丹藥名字從唐念念的口中說出,下方迎仙酒樓站着的人們氣息顯然一重。
續魂丹絕對是所有修仙者心目中救命的寶丹,無論是青丹還是紫丹、血丹。除了大乘期之下,每個境界的修仙者都能夠用到,對於這種丹藥絕對是每個修仙者都想要得到的寶物。更何況唐念念手裡的這顆續魂青丹還是完美品質。
邱焊高也被唐念念大方的手段給驚怔了下,看着唐念念的目光也更多了分複雜,“果然不愧是藥修嗎?”目光又掃在地上的兩名黑袍人,沉聲說道:“還是身具兩種天地靈火的藥修。”
唐念念對於他的話語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說道:“換嗎?”
最近,她和杜子若做做交易已經做習慣了。何況這點東西對於她來說,當真不算什麼。
邱焊高突然大笑一聲,臉色一改剛開始的冷漠狠戾,反而友好的笑道:“換,怎麼不換!不過是一個差點損壞了雀華城的賊人,拿來還這續魂青丹怎麼會說還是我賺了!”
邱焊高這突如其來的態度變化,讓下方的修仙者們面色都大變,胖道人神色更變得高深莫測,看着唐念念的目光也充滿着好奇和有了一抹敬畏。
能夠讓阿高變成這樣,也就是說現在還只是元嬰期的唐念念,足夠讓阿高將她當做同境界的人看待了。
這實在太不簡單了。
邱焊高說完就將手裡的黑袍人丟給唐念念,唐念念揮手就將他束縛住,然後將丹藥玉瓶遞給邱焊高,還眯着眼睛認真的說了一句,“合作愉快。”
這句話,是從杜子若哪裡學來的。
邱焊高一怔,接住玉瓶,然後大笑起來,同說了一句,“合作愉快。”接着又頗具深意的說道:“希望我們還能有下次的合作,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傳話給我。”說着,一塊靈訊石漂到唐念念的面前。
唐念念看着眼前的靈訊石,發現只是最常見的那種,便沒有再看的收起來,投眼過去問道:“幫我對付慕容家?”
邱焊高沒有任何的意外,笑道:“現在是不可能的,不過錦上添花,落井下石的事情我倒是喜歡做,要是將來你真的能夠將慕容家族給折騰得翻不起任何浪花了,我想我會去給你錦上添花一回,也等於給慕容家族落井下石。”
“哦。”唐念念淡定的點頭,沒有繼續說什麼,在察覺到身邊的黑袍人掙扎後,地蓮白火竄入他的靈海,還沒有等黑袍人叫出聲,一道冰晶射入他的身體,瞬間這黑袍人也化爲一塊冰雕。
唐念念揮手,冰雕落地,詭異的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也沒有半點的破碎。
這時候司陵孤鴻已再次伸手,將唐念念抱入懷裡。他知道,唐念念想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
唐念念沒有絲毫反抗,渾身的重量都靠進司陵孤鴻的胸膛裡,然後在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下,她手裡無數的冰藍色似冰晶又像是火苗一樣的星星點點“飄落”底下被綠色束縛住的所有淨淵派弟子。
一道道的人形冰雕排列在迎仙酒樓門外的大道上,他們每一個人的神情都充滿着絕望和痛苦,讓所有看到這些的人都知道這不是真正的冰雕,卻是被詭異的冰石冰封在裡面真正的人。
邱焊高看着眼前這一切,神情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走。”司陵孤鴻這時出聲,抱着唐念念踏空而行。
後面,白黎化形巨大的雪月狐妖獸形態,將葉氏姐妹託在背上。紅黎的分身蛇怪也變得巨大,綠綠坐在它頭頂的燈籠帽子裡,殊藍測坐在後方。在少有人注意到,在蛇怪中央約莫七寸的地方,一抹猶如虛影一樣的人似乎正貼在那裡?
杜子若腳下的陣法閃現,身影眨眼就到了千丈之外,跟上司陵孤鴻並沒有提升到最快的速度並不難。更何況,這次他們離開是要去隱獵組織,這帶路的人也將他,所以不需要跟隨司陵孤鴻的身影,卻是以爲他領頭而行。
唐念念和司陵孤鴻等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裡,只留下這滿地不知道死活的淨淵派弟子冰雕證明了他們曾經的存在。
胖道人此時身影從地上升起,站到了邱焊高的身旁,肥胖的面容和綠豆大小的眼睛讓別人很難看出他的表情。這時候胖道人傳音給邱焊高道:“你怎麼突然改變態度了,居然將靈訊石交給唐唐念念他們,莫非你覺得他們真的有本事和慕容家族鬥?沒錯!唐念念的天賦是強得讓人震驚,司陵孤鴻那個人說不定更妖孽,很少見過他出手,但是這兩個人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想要和慕容家族鬥怕還是不夠,除了他們有什麼特殊的至寶,能夠完全保全他們的性命,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成長到可以和慕容家族鬥爭爲止。”
胖道人喘了一口酒氣,繼續說道:“這本來沒有你什麼事,你偏偏要對唐念念示好,還說什麼錦上添花,什麼落井下石這樣的話來。這要是被有心人給聽去了,不用幾天就要傳到慕容家族的耳朵裡!你說你到底是看上唐念念和他司陵孤鴻什麼啊?潛力?前途?那東西他們是有,可是在仙源這個地方,擁有前途潛力的天才不多也不少,但是真正能成長起來的有幾個?等他們真的成長起來,你再示好不就行了?爲什麼這次這麼沉不住氣?!”
胖道人的話語雖然囉嗦且不客氣,不過爲邱焊高着想的心思很明顯,邱焊高也沒有任何怪罪的意思。等胖道人說完了,他纔開口緩慢的說:“胖子,你不懂。這兩人的潛力太大了。我剛剛的那番話還是有所保留了,如果我真的敢賭的話,就不該是什錦上添花、落井下石,而是該雪中送炭。在他們和慕容家族爭鬥之初就他們幫助,到時候才能真正的被他們給記住情。不過活得久了,反而沒有了年輕時候的那股銳氣和衝勁,我不敢賭大,所以只是小賭。所以最後若是輸了,只是小輸罷了,可是若是贏了的話,也不過是小贏,這樣的結果太中庸……”
邱焊高說着,自己就先皺起眉頭,顯得有些煩躁,“這或許就是我一直無法再次突破的原因?沒有原來不懼生死的衝勁,連做出選擇都做得這麼中庸!”
“阿高。”胖道人擔憂的看他,安慰道:“你已經是合體中期,這是大多人耗盡無數歲月都做不到達不到的位置。”
“可還是不夠!”邱焊高冷冷說道:“無論修爲有多高,在沒有真正的飛昇成仙之前,那都只是修仙者,並不是真正的仙人!”
胖道人沉默不語。
邱焊高似乎也發現自己情緒的過激,沉沉的吸了一口氣,眉頭還是習慣的皺着,說道:“唐念念和司陵孤鴻的這件事情你不用擔心,我自有打算。只不過是說出那句話而已,並沒有做出真正對付慕容家族的事情,慕容家族也不會隨便和我這個合體期的大尊過不去。倘若只因爲和唐念念說了這樣不傷大雅的話,慕容家族就要對付我的話,那麼慕容家族不需要唐念念對付,他們的狂妄自大就足以毀滅他們自己。”
“哼!”冷哼一聲,邱焊高冷道:“哪怕是道修第一家族,也不可能天下無敵,倘若樹敵太多的話,慕容家族也會被人羣給淹沒毀滅。”
他的身影如同來時一樣,猶如星辰墜空的速度,眨眼不見,
胖道人這時候無聲的嘆了一口氣,繼續晃着有些搖晃的肥胖身子,慢慢的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裡。
誰也不知道胖道人是誰,更不曾想這樣一個看起來普通的道人,竟然和雀華城的城主關係似乎非常的親近友好。
迎仙酒樓門口,衆多修仙者都還沒有散去,當看到邱焊高離開後,他們才膽敢放開了心神,當着眼前那些冰雕小聲的議論起來:
“狠,太狠了……”
“當初的青蓮仙子似乎就被司陵孤鴻給毀了修爲,我看這次唐念念的所作所爲,只怕不必司陵孤鴻做的留情。”
“不止……不止。他們的靈根毀了!”
“什麼!?”
“傳言,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唯一的兒子,司陵無邪在袁家的時候被人偷襲,疑是慕容家族派去的人,他們的孩子也被那些人毀了靈根還被殘了魂魄,不但成爲廢物,還可能變成傻子。這時候唐念念只怕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冤冤相報啊……”
嘆息在衆多的修仙者口裡吐出,這次唐念念的所作所爲,只怕不用多久就會傳遍整個仙源,也將讓仙源衆人真正的開始明白他們的能力,以爲他們對付人的手段,讓無數人再也不敢隨意的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