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問這個突然出現在唐念念渡劫之地的男子是誰,只要看到他那像極了司陵孤鴻的眉眼,那雙天底下獨一無二的異瞳,那張完美無瑕的昭華容顏,仙源中的仙裔哪怕沒有見過他也一定能夠猜測出來他的身份。
只是這裡是魔域,魔域中對於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倆人已經有了大概的瞭解,大多的人也都值得哦兩人有一個兒子,只是這個兒子根本就沒有隨着他們出現過,無論是在仙源還是魔域都少有行動,這就讓魔域的人自然的忽略了司陵無邪的存在。
這男子,正是一路不斷施展秘法趕到這裡的司陵無邪。
惜花大爺看到眼前‘絕世美人兒’勾脣一笑,差點看得心臟跳出了胸膛,雙肩都跟着激動的微微顫抖。右手一晃,就想着展開自己隨身的扇子搖擺下,以緩解自己激動的心情。
只是這一動才發現原來扇子已經不在自己的手裡,目光順着空蕩蕩的手掌朝面前的深坑看去,他已經清楚自己的扇子只怕是落進去了。
這可是真的是在美人兒面前丟臉了啊。
惜花大爺有些無奈,心想自己最近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同時又太壞了,矛盾的要命。好運的是遇到這麼多的絕世無雙的美人兒,可是偏偏這前面兩個絕世美人兒是鐵板、是毒花、只能看不能碰,這一碰就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想到乾坤袋裡司陵孤鴻給的那幾本書,並且他說過要做個討喜玩具的話,惜花大爺頓時覺得腦瓜抽疼,對眼前出現的妖孽的驚豔癡色也消散了不少。
現在才一眼看到這美人兒就已經丟了自己的扇子,可千萬別又是一個和雪仙一樣的鐵板啊。
“美人公子,在下爲惜花大爺,不過美人公子可以叫在下的名字琉紙,或者更親近叫一聲惜花大哥,在下都不會介意。”惜花大爺自命瀟灑的對司陵無邪笑着,本就俊俏的臉配上這樣的笑容倒是真的能迷惑住一些小女子,“不知道美人兒公子姓何名誰啊?”
司陵無邪在這裡已經能幹感覺到司陵孤鴻和唐念念的存在,也不急着去相見,目光掃蕩此處一圈後,對惜花大爺不答反問道:“剛剛驚鴻仙子在此渡劫?”
驚鴻仙子?
若說以前魔域還不知道這說的誰,那麼現在只要提起這個稱呼,魔人們幾乎都會自然的想到雪仙夫人,事實上這個稱號本來就是屬於雪仙夫人唐念念的。
惜花大爺一聽到這個稱號,身體飯條件的抖了抖,要知道今天之後他就可能是唐念念的玩具了,唐念念也可以說是他之後主人。
這反射的行爲讓惜花大爺有些尷尬,擡起目光朝司陵無邪一瞥,這就看到那雙妖異瞳孔內一抹意味深長的波光,能讓人莫名的汗毛倒豎又勾魂攝魄。
“哈哈。”惜花大爺乾笑幾聲,心裡突然後悔自己的本性暴|露,招惹了這個看起來實在不簡單,並且可能還跟雪仙夫婦有關係的妖孽,強裝鎮定的笑道:“沒錯,沒錯,美人兒公子來的不巧,雪仙夫人……哦,也就你說的驚鴻仙子剛剛纔渡了天劫,踏入了大乘期的修爲,隨着雪仙一起走了,到這會兒還沒有過去半個時辰,想是會到六環雲闕樓去了。”
這雪仙夫婦的落腳去除我都已經說了,美人兒公子啊,你要是去找他們就快點去吧。
惜花大爺會想司陵無邪快點離去,並不是他突然良知爆發,卻是經過時間冷卻了滿腦子的火熱後,他心裡反而有種詭異的危險感覺——這危險感來至面前的男子。
“這樣啊……”司陵無邪嘴角的笑弧越發的明顯了,自然的笑容弧度完美得令人神魂顛倒。
惜花大爺心中不禁再次讚歎這人的風華絕世,要知道雪仙自然不比此人差,只是他對待唐念念之外的人都太冷淡,冷淡得似乎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感情。哪怕一身風華絕代,給人無形的壓迫感卻太強,再加上他殺人無形的輕鬆隨意,對除了唐念念之外愛慕他的人沒有絲毫的留情,甚至殺得更直接,這樣的名聲在外的震駭,都讓人對司陵孤鴻不由的產生敬畏恐懼之感,哪裡還有太多的心思去窺視他的容貌風華。
此刻眼前的這個男子卻不一樣,他的年紀看起來似乎並不大,渾身的氣息矛盾又融洽,形成一種神秘無比的致命魅力,尤其是他表面起來純良無害,無邪的笑容給人猶如桃花落下清泉水,盪漾開一圈圈惑人的漣漪,一直連接到了人的心海。
惜花大爺正欣賞着眼前人的笑容,只覺得美人兒就是美人兒,在修煉者這幾乎沒有醜人的地方,尤其是六環境內美人齊聚的地方,依舊是站在巔峰上的美人兒,無論怎麼看都賞心悅目。
司陵無邪感覺到他‘炙熱’的目光,笑着說:“你身上有我爹的味道。”
“什麼?”惜花大爺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差點雷得裡嫩外焦,嘴角的笑容也不由的抽了抽,哭笑不得的說:“咳,美人兒公子,在下的年紀雖然不小了,但是這無論是外表還是態度都不像是做美人兒公子爹的人吧?”
話語剛落,惜花大爺覺得自己心頭一跳,然後天空一道罡雷以肉眼不可追尋的速度劈向他,頓時他真的變成了外焦裡嫩,一頭黑髮炸開了花兒。
司陵無邪狀似疑惑的看了一眼天空,然後對惜花大爺無奈說:“看來老天都看不得你做我爹。”語氣頓了一下,妖異的瞳孔眼波晃晃,猶如月夜色下的碧波池塘內無數波粼,“連想都不能想,說更不能說。”
惜花大爺頂着一頭燒焦的頭髮,鼻子都聞到了一陣的焦味,一臉的欲哭無淚。
他就知道越美的人越恐怖,眼前這個哪裡純良無害了,又是一朵食人不償命的恐怖毒花!
“美人兒公……”
“司陵無邪,”司陵無邪打斷他那期期艾艾的膩味稱呼,“無邪公子。”
“哈哈。”惜花大爺乾笑,連忙順着他的話語稱呼道:“無邪公子啊,我看你是誤會了,只是你那句話太歧義了,我這才理解錯誤不是?這會兒天色不早了,你不是要找驚鴻仙子他們嗎?他們就在六環雲闕樓裡面……”
他雖然喜好美人,可是若是美人完全不是他能夠招惹的時候,並且嘗試了司陵孤鴻和唐念念那次的悲劇後,他就不敢再妄爲了。
雖然這世間只怕很少有人能夠像司陵孤鴻那樣,有辦法困住他,讓他毫無反抗之力,可是既然有了司陵孤鴻這個妖孽,那麼就不能保證是否還有其他這樣恐怖的妖孽存在,他的自信心已經被司陵孤鴻打擊的差不多了。
惜花大爺表情悽苦,一改初見司陵無邪時候的精神奕奕,聳拉着腦袋,頂着一頭的焦發,看起來尤其的好笑。
本來也來到這裡的魔人們見此就忍不住笑出聲,其中就有一人笑呵呵的對司陵無邪調笑道:“小子挺傲氣的啊,以前不曾見過你,不知道是哪個門派出來的?”仔細打量着司陵無邪的容貌身軀,笑容有些邪氣,“這容貌哪怕是比起雪仙來也不差多少,不知道小子可有心思和大哥玩玩?”
說話的魔人修爲爲元嬰巔峰,屬於高等的修爲了,難怪說話這麼的隨便。
司陵無邪的修爲被他用秘法控制,在旁人的眼裡就只有元嬰初期。
惜花大爺聽到那魔人的話,頓時在心中幸災樂禍的罵說話人的癡傻。
雖然眼前這位名爲司陵無邪的無邪公子修爲看去只有元嬰初期,可是就憑剛剛天落罡雷的那一手,就足以證明他的修爲絕對不止元嬰初期那麼簡單,否則自己怎麼會躲不開一個元嬰初期的法術。
這說話的元嬰巔峰大尊先問司陵無邪出至哪個門派,爲的就是保險。後面的那句話聽起來有些曖|昧的暗示,實際上又好像沒有特殊的含義,只是交好而已。
惜花大爺早就見慣了這樣的手段,只要眼前這名無邪公子不是什麼大門派出身,身份一般的話。那麼後面的那句話就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結交的意思了。
司陵無邪連正眼都沒有看說話的那人一眼。
一道罡雷再次從天而降,說話的元嬰巔峰大尊被罡雷劈中,瞬間成爲了一團灰燼。
本來站在元嬰巔峰大尊身邊的幾名魔人,看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表情頓時由白轉青,敬畏的看着司陵無邪,後退了幾步。
只要不是傻子,誰都看得出來這罡雷來的太巧了,說不是司陵無邪動的手,都沒有人相信。
惜花大爺抖了抖,他覺得剛剛劈了他的罡雷還真是眼前的男子手下留情了,否則的話雖然不會讓自己死,卻也能讓自己受點傷,不會只是像現在這樣只是形容狼狽罷了。
司陵無邪一點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被人懼怕了一眼,手指勾勾,那團元嬰巔峰大尊被劈成的灰燼中,一個寶藍色賣相不錯的乾坤袋從中飄出來,來到司陵無邪的面前。
這一幕,讓惜花大爺的眼皮跳了跳,只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司陵無邪將面前乾坤袋裡面的東西都看了一遍,然後不怎麼滿意的自言自語,“家當真不怎麼樣,只怕親親孃親也看不上。”
話語如此,司陵無邪面前的乾坤袋就消失不見了。
惜花大爺心中還在思考着司陵無邪給自己的熟悉感是怎麼回事,然後就看到那雙妖異的眼眸再次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連忙做出恭謹文雅的正人君子模樣。
司陵無邪挑着嘴角,“這性子和小寶倒有些相像,只是一個貪財,一個好色,正好湊在一塊。”
小寶是誰?惜花大爺覺得這個名字實在太沒有霸氣風度了,怎麼可能和自己相像。
這時候,惜花大爺感覺到周圍的景象一陣的變換,然後原來周圍還站着的幾名魔人都不見了,他本身也不在原來的渡劫山頂上,也不知道是到了何處,只見依舊是藍天白雲下的林地,草木翠綠,氣息清新。
在他的面前,司陵無邪坐在一張椅子上,神態悠閒隨意。
惜花大爺心神大驚,這是什麼樣的手段,自己竟然一點察覺都沒有被轉移了地方。此刻被司陵無邪神秘手段驚到了的惜花大爺已經完全冷靜了,不敢再放任自己被那妖孽一般的容顏迷惑住,緊繃着所有的理智,表面上還裝得茫然的模樣,一臉嘻哈笑容的對司陵無邪問道:“無邪公子這是做什麼啊?”
司陵無邪看他,笑容無害,“剛剛那裡有些吵,不宜談正事。”
“正事?”惜花大爺已經告誡自己不可以被美色給迷惑了,可是見到司陵無邪的笑容,他還是忍不住震了震心神,想着這妖孽要和司陵孤鴻站在一起的話,不知道到底哪一個強一點?
“本公子不是說了,你身上有我爹的味道?”司陵無邪耐心的重複了一遍。
這次惜花大爺沒有再犯傻的誤會他的話語了。味道?他爹的味道?到底是什麼味道啊?
惜花大爺無奈的擡起自己的袖子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這一聞就聞到一陣迷人桂花香,令他神秘目眩,自我陶醉的心想,真不愧是我惜花大爺,連身上的味道都是如此的迷人,若是被美人兒聞到了,豈不是個個都忍不住向自己投懷送抱?
司陵無邪看到他這幅自戀的舉動,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可以說劉寶無恥比他更甚,連劉寶都無法撼動司陵無邪,惜花大爺自然也不例外。
惜花大爺一番自我欣賞之後,擡起眼角就發現司陵無邪那廝還在淡定的喝茶,頓時覺得有一瞬間的尷尬。他的確有些像故意噁心司陵無邪的心思,誰叫對方太神秘了,若是能夠打破了他這幅令人猜不透的嘴臉表情的話,或許他也能夠更自在一些。
“呵呵。”惜花大爺再次的乾笑,訕笑說:“無邪公子,在下聞了,在下的身上只有自己的體香,沒有其他人的味道,更不曾有你說的……爹的味道。”
司陵無邪放下茶杯,對於惜花大爺一番惹人無語的言語毫無異樣,說道:“清楚一點的說,就是你的身上有司陵孤鴻的味道,他給你下了追蹤印記。”
司陵孤鴻?
惜花大爺有一瞬間的仲怔。
一息之後,他才猛然想起來司陵孤鴻這個名字是屬於誰的,雪仙大人啊!
司陵孤鴻可不就是雪仙的本名嗎,那個威脅他成爲雪仙夫人玩具的男子,那個讓他毫無反抗之力的男子啊。
惜花大爺張了張嘴巴,又看向面前的司陵無邪,震驚又仔細的打量着司陵無邪的眉眼面容,然後他的目光就不斷的流連在司陵無邪的眉眼之間,只覺得越看越像,尤其是當司陵無邪垂下眼睫毛的時候,那種悠然細緻猶如水墨勾勒暈染而成的眼梢弧線,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司陵孤鴻……司陵無邪。
你身上我有爹的味道。
清楚一點的說,就是你身上有司陵孤鴻的味道。
惜花大爺將前後的話語結合起來,然後想不知道真相都難了。
“你……你是雪仙夫婦的兒子?”明明知道肯定是了,惜花大爺還是艱難的問道。他怎麼這麼倒黴啊,遇到了那對夫婦就受到那樣的折騰,然後被老子給威脅做玩具,現在又被小的給抓住,還不知道這妖孽又要對自己做些什麼。
司陵無邪淡然的點頭,大方承認了惜花大爺的問題。
惜花大爺有種想哭的衝動。
“無邪公子啊,您這不去找您的爹孃,偏偏找上小人做什麼啊?”惜花大爺的言語已經從‘你’‘在下’改成了‘您’‘小人’,由此可見他內心的無奈憋屈。
司陵無邪直接問道:“司陵孤鴻要你做什麼?”
“嗯?”惜花大爺一時怔然。
“司陵孤鴻不會無緣無故給人下追蹤印記,既然你身上有他的印記,那麼他一定交代了你什麼事情。”
惜花其實一怔之後就明白司陵無邪的問話是什麼意思了,此時聽到他這一番清楚的話語,心中猶豫着到底要不要說呢。這要是說了的話,實在是太丟臉了。
他還是糾結猶豫着,司陵無邪不緊不慢的聲音再次說:“他要你做的事情,有關驚鴻仙子吧。”
不是詢問的語氣,而是不容置疑的篤定。
惜花大爺微微挪動嘴脣,沒有發出聲音。他心中暗罵,不愧是父子啊,果然瞭解自己那寵妻如命的老子。
“說。”司陵無邪硃紅的嘴脣吐出這樣一個字。
惜花大爺心神一震,眼前一片的空白。
“哦……玩具啊。”耳朵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惜花大爺才猛的回神,雙眼視線也恢復了正常。這時候他的額頭不由冒出一層虛汗,雙眼微瞪的盯着司陵無邪。
他知道他剛剛只怕是中了什麼迷魂的法術,然後在自己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將自己和司陵孤鴻交代自己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眼前的男子。
自己中了發乎竟然毫無察覺和反抗之力!
惜花大爺額頭的汗水滑落到了他的眼睫毛,然後眼睫毛不堪重量的任汗水滴落如眼睛,讓眼睛傳來一陣的澀意。不由的吞嚥了幾下口水,當劇烈跳動的心神終於平復下來不少的時候,不由腹誹暗罵:這到底是什麼妖孽的一家子,老子那麼恐怖也就罷了,這兒子竟然也不點都不遜色。
司陵無邪硃紅的嘴脣揚起一抹頑劣的笑弧,這種叛逆的笑容令他有種惑人的邪氣。
惜花大爺一看,就知道這位不得了的公子,只怕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
“司陵孤鴻對於其他事情都不感興趣,不過對於給孃親選禮物玩具這件事情上卻有獨到的眼光。”司陵無邪從椅子上站起身,對惜花大爺招招手,妖異的眸子像是將他看個剔透。
在這樣的目光下,惜花大爺憋屈的顫了顫身子。
“親親孃親真的會喜歡也說不定。”
你們父子兩夠了有木有!
惜花大爺俊俏的臉有些紅,絕對不是害羞的紅暈。
他後悔,後悔的要命,突然覺得自己這種喜好美人的習慣要改。
以前他還覺得自己這是一個好習慣,現在卻覺得這根本就是一個毛病,一個將自己坑害得悲劇不已的毛病。
如果不是這個毛病,他怎麼會去的招惹雪仙夫婦,然後給自己惹來一個玩具身份的悲劇。如果不是這個毛病,他怎麼會一眼看到司陵無邪的時候,又不知死活的去招惹,然後……
“司陵孤鴻那邊你不用去覆命了。”司陵無邪這樣說,揮手將司陵孤鴻留在惜花大爺身上的印記抹去,“帶我去找筆靈和硯靈。”
“……”惜花大爺能說什麼,他只能沉默的答應,同時心中暗暗的惡意的想:兒子破壞老子的計劃,這樣也好,到時候就看你們父子兩鬧矛盾,最後鬥個你死我活。
他根本就不知道司陵孤鴻和司陵無邪兩者的關係,不過還真的很少聽說雪仙夫婦有個兒子,竟然還是這樣優秀的兒子,難道說真龍就是真龍,怎麼也不可能生出小蛇蚯蚓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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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明亮很快,天邊一處祥雲被陽光照耀得明豔不已。
六環境內一道皎月般的熒光普照,然後六環境內的人都知曉在東方天空中,一座浮空山正出現在這裡,一道道玉石砌成的樓梯從浮空山一直連接到地面百丈,一眼看去的時候,真叫人有種天上仙山的感覺。
雲想美人會,這是雲想坊難得的聚會,美人會集。
許多魔人早就以往就參加過雲想美人會,因此對此早就數車熟路的走到浮空的玉石臺階上,一步步的走向天空入了雲顛的浮空山,那風景如畫的山就漂浮在無盡的白雲漂浮之中。
一入雲想山,便能夠見到身着白衣猶如雲霧化成的仙姑美人們迎接而來,給人一種視覺和心神上的雙重享受。
在衆人入了這雲想山的時候,唐念念和司陵孤鴻也在其中,在兩人身後跟隨着吳紫晉和鐵曜羣。
正如吳紫晉所想的那樣,他想要什麼人跟着是他的事情,唐念念並沒有任何的阻止和反對的意思。只需要對方必須清楚一點,就是這人要識趣,不能打攪到他們兩人。
鐵曜羣不能說是個識趣的人,但可以說是一個明白人,所以總的來說事情很成功簡單。
“嗷嗚~”這時候在唐念念的懷裡,久違的一頭玉團兒就躺在她的懷裡,小爪子抓這一串糖果兒,碧綠又水汪汪的大眼睛四處亂轉,一股懵懂又靈動的光彩,令人忍不住疼愛。
這隻小東西自然是綠綠無疑了。
當綠綠進入魔域沉睡之後,藥獸就一直呆在內界裡。
這次的傳承讓唐念念獲益非凡的同時,也讓綠綠從沉睡中醒來了。睡了那麼久,一醒來的它自然就從內界出來,隨着唐念念一起玩耍,賴在她的懷抱裡不出來。
唐念念聽到它軟糯的叫聲,手自然的撫摸它的腦袋,久違的柔軟熟悉觸感讓她眯了眯眼睛,心情愉悅側頭看向抱着自己的司陵孤鴻,問:“孤鴻在不開心什麼?”
她清晰的感覺到司陵孤鴻此時的心情不爽。
難道是今天早晨的時候,只做了一次嗎?
應該不是,孤鴻那時候很溫柔,也並沒有多索求,只是任由我來捉弄。
那麼是爲了什麼?
唐念念眼睫毛輕輕的扇動,猶如神秘黑蝶的蝶翼,每扇動一下就產生一種迷惑人心神的魔力。
司陵孤鴻撫摸着她的秀髮,輕搖頭。
在唐念念看不到的地方,他淡淡看了她懷裡的綠綠一眼。
暫時讓你多呆一會。
司陵孤鴻知道唐念念有段時間沒有見到綠綠,此時此然就喜愛抱着它,若是他打擾的話會惹唐念念不高興。
綠綠很敏銳的感受到司陵孤鴻掃過自己身上的一眼,水汪汪的大眼睛朝司陵孤鴻看去,然後雙眼亮了,用腦袋拱着唐念念的胸懷,“嗷嗷嗚~”
毒毒,毒毒做的東西好吃,綠綠好久沒有吃毒毒最的好吃好吃~
唐念念聽明白了它的話,彎着眉眼就拿出一盤子水晶糕給綠綠。
綠綠搓着兩隻小爪子,“嗷嗚~”
唐念念朝司陵孤鴻看了一眼,對綠綠說:“孤鴻沒有那麼小氣。”
“嗷嗷嗚~”綠綠心滿意足的抱住了那盤子。
司陵孤鴻抱着唐念念手臂收緊了一點,看見綠綠小舌頭填到了唐念念的手指後,低聲說:“我小氣。”
“嗯?”唐念念怔了下。
“我小氣。”司陵孤鴻重複了一遍,在唐念念耳邊道:“小氣到不想除了我之外的任何生靈靠近你。”口水都沾到念念手指了。
他一手拿着帕子給唐念念擦拭那隻被綠綠舔了一口的手指。
“嗷嗚~”綠綠的口水不髒,綠綠的口水是靈藥!
綠綠委屈的盯着司陵孤鴻的行爲,覺得自己有點受傷了。
可惜它那委屈的眼神給司陵孤鴻看,司陵孤鴻也絲毫不爲所動,擦拭唐念念手指的動作半點不停頓,然後坐在了雲想坊一早準備好的雅座上,將唐念念放在自己的雙腿上,掃了還呆在唐念念懷裡的綠綠,突然問:“綠綠是雌性還是雄性?”說到‘雄性’兩字的時候,他的口音似乎有一絲絲的變化。
“嗷嗚!”綠綠一下從唐念念的懷裡蹦出來,趴在兩人的桌子上,然後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兩人,開始像圓球一樣翻滾。
這是撒潑嗎?
站在兩人身後的吳紫晉被綠綠這突如其來的行爲給鎮住了。
鐵曜羣朝他看了一眼,那抽動的眼神分明在說:雪仙夫婦的寵物都是這麼通靈古怪的嗎?
吳紫晉知道他想起來了那次擂臺上的藤蔓,事實上他也想起來了,事實上那藤蔓給人的印象太深。再看了一眼桌子上翻滾的綠綠,他回看了鐵曜羣一眼,用眼神示意說:主人的寵物自然不一般。
鐵曜羣有種扶額的衝動。
唐念念淡定的伸出一根手指,抵住綠綠的小肚子上,然後拿了一杯果汁放在它的面前。果然就見綠綠鼻子嗅了嗅,然後停止了翻滾,兩隻小爪子抱着琉璃杯,開始‘噗嗤噗嗤’的喝果汁。
見它消停了,唐念念才說:“綠綠沒有性別。”
司陵孤鴻點頭,見綠綠在桌子上喝果汁正喝得歡樂,沒有回到唐念念懷裡的意思,眼眸閃過滿意,將唐念念往懷裡更摟緊了一些,說:“沒有性別的靈物可以自由選擇性別。”
唐念念也清楚這一點,點頭疑惑看向他。孤鴻想說什麼?
司陵孤鴻說:“綠綠和紅黎相處的不錯。”
“嗷?”正在喝果汁的綠綠不明顯的耳朵抖了下,水汪汪的眼睛轉向兩人。剛剛綠綠好像聽到小紅的名字了?“嗷,嗷嗷嗚~”綠綠朝唐念念軟軟的叫喚了幾聲。
小紅怎麼不在這裡?老大想小紅了!
綠綠是真的想念紅黎,想念那個屬於它的唯一燈籠帽椅。
如果紅黎在這裡知道了綠綠的想法,不知道是會高興還是憤怒呢,或許兩者都有吧。
司陵孤鴻說:“讓綠綠選雌性,和紅黎成親。”這樣成爲有夫之婦的綠綠就不該一直粘着念念了。
其實司陵孤鴻就是打着這樣的主意。
唐念念聽到這個提議後,神色非常淡定,甚至於眉宇之間還有着明顯的思考。
“嗷嗚?”成親?
綠綠本身也聽到了司陵孤鴻的話語,尤其是聽到他話語裡面關乎到了自己和小紅,這就讓它尤其的注意了,“嗷嗷,嗷嗷嗚啊~”
【成親是不是就像主人和毒毒這樣?主人和毒毒成親了……綠綠也和小紅成親?】
它一雙碧綠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連果汁都忘記喝了,閃亮亮的看着唐念念和司陵孤鴻,似乎對這個問題以外的看重啊。
唐念念眼裡閃過一抹訝異,然後手裡出現一本書冊,將書冊翻到了介紹成親的一頁放到綠綠的面前,“綠綠自己看。”她知道綠綠認得字,理解力也不算差,只是平日它很少會去看書。
唐念念爲了瞭解萬事,經常都會看書,在乖寶小時候學習的時候,她也同樣在學習,收藏的書籍很多,並且都記得哪本放在哪裡,哪一頁介紹什麼。
在她身後的吳紫晉看到這一幕後,莫名的有些有憂傷了。之前鐵曜羣拿唐念念不記得他全名的事情取笑他,他只一笑了之。如今看到唐念念這番自然翻書頁就知道她對這些書籍內容記得有多清楚,難道他都比不上一本普通的書重要嗎?
吳紫晉默默的盯着那本書。
此時那本被綠綠趴着看的書如果有靈魂的話,知道自己躺着也中槍的被吳紫晉遷怒了,只怕它會欲哭無淚的。
綠綠的速度很快,這一頁的內容也很簡短,等它看完的時候,翠綠的雙眼亮了,很亮。
唐念念看了之後不由勾起嘴角,伸手手指戳了下它的腦袋。
“啊嗚~”綠綠被戳得晃來晃去,它白玉一樣的身子就浮現一層的紅暈,很難想象一頭藥獸會臉紅。不對,它這哪裡是臉紅,全身上下都紅了。
綠綠搓着自己兩隻小爪子,似乎有些好意思的“嗷嗷嗷”連續叫着。
【成親之後,小紅就是綠綠一個人的了?】
唐念念點頭。
【成親之後,小紅會和綠綠做主人和毒毒做的舒服的事情了?】
唐念念繼續點頭。
【成親之後,小紅就不能在外面拈花惹草了?】它其實不懂拈花惹草是什麼意思,反正不是什麼好詞就是了。
唐念念還是點頭。
【成親之後,小紅就會給綠綠生娃娃,像主人那樣的娃娃?】綠綠嗷嗷的叫,身體都變成了酡紅色,碧綠的眼睛水靈靈的閃動着興奮的光。
唐念念正準備點頭,突然想到綠綠最後這個問題,這要點頭的動作就停住了,摸了摸它從羊脂白玉變成瑰麗血玉的身體,觸感竟然是溫熱的,不由的眯了眼睛,輕柔的給它解釋,“紅黎是雄性,不能給綠綠生娃。”
“嗷?哦嗷嗷!”綠綠有些急了,小爪子敲了敲面前的書冊,迷惑的盯着唐念念。
【書上說,綠綠娶了小紅,小紅就會給綠綠生娃呀。】
原來它竟然是想要娶紅黎,並非嫁給紅黎。
唐念念明白了這一點後,問道:“綠綠不想變成雌性,想變成雄性,讓紅黎給綠綠做妻子?”
“嗷嗚~”綠綠點頭。
唐念念來了一點好奇,“爲什麼?”
“嗷嗷啊!”綠綠揚起小腦袋,碧綠的眼睛閃耀無比。
【綠綠是小紅老大,書上說妻以父夫天,要聽夫君的話,小紅要聽綠綠的話!】
唐念念沒有覺得它這樣的想法有什麼過錯,點頭表示已經明白了它的想法,然後靠入司陵孤鴻的懷裡,眼波不斷的閃動着,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司陵孤鴻看到她失神於其他的神情,低頭便輕吻她的脣角,一會的舔吻之後,輕聲問:“念念在想些什麼?”
唐念念淡道:“綠綠既然想成雄性,讓紅黎給它生娃。那麼只能讓紅黎變成雌性,或者研究出讓雄性能懷孕的藥,又或者利用它們的血脈來創造出它們的孩子。”
綠綠聽到了,小爪子搓啊搓。
如果紅黎在場的話,只怕早就要發怒奮起了。
唐念念這話怎麼聽都是明顯的偏心綠綠。
因爲綠綠想要變成變成雄性的話,那麼前兩者都是要犧牲紅黎,讓它處在妻子承受的哪一方。
可是誰叫唐念念就是偏心綠綠,還偏心的理所當然。
如今還不知情的紅黎只能祈禱,祈禱綠綠只是一時的興起,並不是真的想要變成雄性,否則的話它的命運就真的要成爲悲劇了。
“念念慢慢想,不着急。”司陵孤鴻對此毫無意見,反正結果只要綠綠不再粘着念念就行。
若真的論起這件事情的起源,那還是司陵孤鴻起得頭呢。
“嗯。”唐念念也知道這事情急不來,畢竟這方面的藥她還真沒有研究過。現在想象倒是也算新奇,值得研究。
一直在聽着他們談話的吳紫晉和鐵曜羣聽得是半知半解,吳紫晉忍不住低聲問道:“主人,不知道那位紅黎是?”
如果是個人的話,和這個藥獸成親?那未免也太……
唐念念淡道:“一條雄蛇。”
吳紫晉:“……”
鐵曜羣:“……”
兩人目瞪口呆,此時他們覺得,或許和一個人成親都比這強!
“嗷嗚~”綠綠如今已經沉溺中幻想中了。
這會兒的時間裡,這雲想美人會開始的時間也要到了,此處雅座和各處虛座都已經坐滿了人。
一陣美妙清雅的樂聲響起,一聽就知道出至名家之手,令人心曠神怡。
唐念念自然愜意的靠着司陵孤鴻,目光朝中央臺上看去。
在這裡,她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司陵孤鴻撫摸着她的秀髮,低垂的眼眸輕晃動着令人不明白的幽邃波光。
剛剛解決了一個,還有一個更麻煩的。
他的手指輕動,一縷無形的印記出現在他的手裡。
這印記本來被他放在惜花大爺琉紙的身上,可是今天早晨與念念用早膳的時候卻回來了。
只需一眼他就看出來這一切是何人所爲。
明顯的挑釁行爲。
乖寶。
從小到大一點都不乖!
司陵孤鴻心中不爽。
他已經知道司陵無邪就在這場雲想美人會裡,必然會弄出一場風波惹唐念念的注意。
“念念。”
唐念念正看到一名藍衣美人從雲霧中出現在臺上,耳邊就傳來溼熱的呼吸,還有司陵孤鴻輕柔的呼喚聲。她沒有回頭,只是敏感的抖了抖耳朵,“嗯?”了一聲。
司陵孤鴻說:“小孩不可流連風塵可對?”
唐念念依舊沒有回頭,想也沒有想的點頭。
“犯錯的孩子,該由做爹的教訓可對?”
唐念念依舊點頭,不過心裡已經有了一點疑惑,轉頭想看司陵孤鴻。
司陵孤鴻卻將下巴擱在她的脖側,與她靠得太緊,低垂濃密的眼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神,嗓音清越依舊溫柔,“我不會將他打死。”
“唔?”唐念念睜了睜眼睛,更訝異了。
司陵孤鴻的脣瓣在她頸脖內親暱的摩擦,低啞說:“有念念在,他死了也能活。”
“孤鴻……”唐念念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司陵孤鴻沒有說話了。
兒子膽敢搶親爹取悅妻子的禮物。
司陵孤鴻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