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一聽這話微微驚訝,說:“齊王不會不捨嗎?更何況,此次要做藥引的千年雪山靈芝乃是德妃娘娘送的。你們母子算得上是本宮的救命恩人,如今本宮又怎麼能讓齊王再割愛呢”
李佑聽到李承乾的千年雪上靈芝是其母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是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還是一張笑臉:“母親這麼做也是爲了救人,殿下就不必客氣。再說了,這不過是一個侍衛,臣弟並沒有什麼不捨的,他能跟着殿下是他的福氣。”
“這——”李承乾正猶豫着,但是又想起了紇幹承基昨日說的話,就打算問問紇幹承基是否自願,他正欲開口,卻被紇幹承基先說了。紇幹承基是個多麼會察言觀色的人,他怎麼不懂李承乾會說什麼,他是不會讓自己暴露的,於是便說:“殿下,齊王是草民的主子,但是齊王已經開口將草民送給殿下了,草民會對殿下忠心耿耿的。”
李承乾對紇幹承基說:“你真的願意到東宮來?”
“草民萬死不辭。”
“好!”李承乾哈哈大笑。
李承乾吃下藥後兩天病已經好了很多,毒素也慢慢被排出了。身體也越來越有力氣,不久。蘇子漪看見他有了好轉,心裡也很高興。李承乾眼睜睜看着她爲自己如此辛苦執意要她去休息,蘇子漪固執地不肯去。李承乾只得作罷。
“子漪,其實成親以來,本宮總覺得你好像不是那麼快樂。”李承乾看着蘇子漪溫柔地問。
沒錯,嫁給了自己不愛的男人,任誰也快樂不起來。蘇子漪沉默,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李承乾,而後故作微笑地說:“怎麼會了,殿下對臣妾這麼好,臣妾怎麼會不開心。”
一旁的寸心聽到太子的話也嚇了一跳,心想這個太子還真厲害,能看穿小姐的心思,不過可不能讓太子知道什麼端倪。於是她不顧身份,插嘴道:“殿下爲娘娘做了那麼多事,娘娘怎麼會不開心呢,殿下多慮了。”
蘇子漪因爲寸心突然插話,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寸心才發覺自己不應該沒有考慮到身份就出言,正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太子要怎麼罰她。不想李承乾卻是眼眸一暗,看着蘇子漪輕聲說:“是嗎,但願是本宮多慮了。”他伸手握住了蘇子漪的手,蘇子漪也迴應了他一個溫暖的微笑,但實際上,心裡卻是落寞的。太子的病好了許多,不知道那個人怎麼樣了。
蘇子漪正在出神,而李承乾也看着她出神,不知道爲什麼這幾天他總是感覺不到蘇子漪的關心,是她也累了嗎,還是她有什麼心事?總感覺,蘇子漪的心好像並沒有完全在自己身上。李承乾很快搖了搖頭,心想,本宮怎可如此想子漪,這些天她可是寸步不離守在自己身邊。
兩個人各想各的,突然一個女聲打破了這屋內的安靜。
“妾身參見殿下,太子妃。”來人正是東宮太子的良娣如素。
如素可以說是一位標準的古典美人,細眉櫻桃嘴,皮膚光滑,眼睛大而有神,經常面帶笑容,對下人也是十分善待的,東宮的丫鬟僕人喜歡她不亞於蘇子漪。她是東宮唯一的一位良娣,在太子妃還沒進門之前她就已經來了。如素身世十分可憐,據說是她父母因爲欠債把她賣到青樓,她不願意,從青樓逃跑。正巧闖入李承乾的狩獵場,李承乾救下了她。當初她以爲李承乾只是個官家公子便要在他身邊當奴婢,但是李承乾只是給了她一些銀子讓她好好過日子。但是她卻一定要報答李承乾,於是一直默默跟着李承乾回宮,但是還沒走幾步,因爲飢餓就暈倒了。最後還是李承乾的侍衛發現了她,李承乾無奈只得把她帶回東宮讓她等身體恢復再走。但是她根本就不停,一直做着丫頭的工作,是胡德順告訴李承乾後,李承乾才知道的。她執意不肯離去,李承乾只好讓她在自己身邊當個大丫鬟,端茶送水。
本來皇后要給李承乾一個良娣,但是李承乾拒絕了,他並不好女色也不想身邊有一個自己不知根底的女人住着。後來有一天,皇后來到東宮,如素跟她奉茶。皇后覺得如素面生,便問胡德順如素的事。她看如素長得眉清目秀的,況且跟在李承乾身邊也有一段日子了,雖然身世不是很好,但是皇后見了她乖巧的樣子甚是喜歡,便決定要封她做良娣。李承乾本是拒絕的,但是如素卻心甘情願。她願意以身相許來報答李承乾,李承乾無奈只得答應。
自從當上良娣之後,如素更是處處守禮,善待下人。她在東宮兩年了,李承乾對她也是極好,柔情似水,東宮至今都只有她一個良娣。她明白李承乾並不是因爲她纔沒有再納妾,只是他不好女色。當蘇子漪進門後,如素知道這個女人才是李承乾想要的女人,所以她對蘇子漪沒有怨恨或者醋意,她畢恭畢敬的對待蘇子漪,沒有半點越禮。她愛李承乾也愛着李承乾愛的人。而蘇子漪也把她當成朋友一般對待,猶豫如素早進門,蘇子漪就稱她爲姐姐。
此時,如素正端着藥來服侍太子。
“免禮。”李承乾和蘇子漪均回過神來。
只見如素上前,輕聲說道:“殿下,該是喝藥的時候了。”
一聽喝藥,李承乾雙眉緊鎖:“又是喝藥,這幾天本宮都要變成藥罐子了,本宮不想喝。”李承乾別過臉去不再開口。
看着李承乾孩子似的模樣,蘇子漪和如素相視一笑。
蘇子漪笑着說:“殿下,這可是如素姐姐辛苦熬了半天的藥,您就喝吧。”
李承乾還是不肯回頭。如素也上前勸道:“請殿下爲自己的身子着想。”
李承乾知道自己要是再任性下去,還不被這兩個妻子嘮叨沒完。於是回過頭來,拉過蘇子漪和如素的手說:“子漪纔不過進門兩個月,你們這麼快就成同盟了。”
蘇子漪和如素相視一笑,如素說:“還不都是爲了殿下。”
李承乾點了一下如素的鼻子:“還不快把藥端上來,要是涼了本宮可就不喝了。”李承乾一向討厭吃涼的東西,連藥也是。如素是很清楚的,所以連忙親自把藥端上來,生怕一小會兒藥就會涼掉。
李承乾接過藥,全是這幾天熟悉的味道,他都覺得有點惡,不想喝。蘇子漪猜到了他的心思,催促道:“殿下快喝了吧,不苦的。”
李承乾擡頭看着蘇子漪,突然眼前一亮,把藥碗往蘇子漪手上送,蘇子漪奇怪地看着他。李承乾卻是一笑:“這藥是如素親手熬的,如果子漪你能夠喂本宮的話,有了兩位愛妻的心意,本宮一定不會覺得藥苦的。”
蘇子漪聽了,無奈,她嘴角微笑說:“好吧,就讓臣妾喂您吧。”
蘇子漪一口一口地喂,而李承乾也含情脈脈地看着蘇子漪,如素在一旁也是一臉幸福的微笑,她想:如果永遠都能夠這樣該有多好。
侍候完李承乾喝藥之後,蘇子漪和如素都陪着李承乾說笑一回便天黑了。由於蘇子漪白天一直陪着李承乾,李承乾很心疼她,一定要讓她回去休息,她也覺得自己很累。便退了下來,此時房中只有如素,胡德順和如素的丫鬟挽蓮侍奉着。
李承乾拍拍牀邊要如素坐過來,如素明白他的意思便坐了過去。李承乾攬着如素,如素覺得今天李承乾的懷抱很奇怪,便問:“殿下,您怎麼了?”
“如素,”李承乾沒有回答她,而是自顧自的說:“自從子漪進門後,委屈你了。”
如素知道李承乾指的是什麼。自從蘇子漪進門後,李承乾就只進過她的聽音閣一次,縱使蘇子漪的腳扭傷了,李承乾也還是待在八鳳殿。如素輕啓朱脣:“妾身知道殿下對如素的心意,如素覺得不委屈。”
“還好你是一個識大體、不會爭風吃醋的人。”李承乾柔聲道。
“妾身知道殿下不是薄情寡義之人,否則當日就不會救下妾身了。”
“如素,本宮不許你再提當日之事,本宮不想你是因爲報恩才嫁給本宮。這樣本宮會覺得有負罪感。”
“殿下,妾身明白當日殿下是爲妾身好。但是殿下有沒有想過,妾身早已對殿下情有獨鍾,否則又怎麼會願意嫁給殿下。”
李承乾把如素擁得更緊了,他一直覺得虧欠如素,畢竟他不愛她。但更害怕這個傻姑娘是因爲報恩才嫁給他,他覺得每個人都有需找自己幸福的權力,但是那天,就在他拒絕如素的那天,如素卻滿含淚水地說:“殿下就是如素的幸福,雖然如素的身份配不上殿下。但是不管是作爲殿下的丫鬟,還是殿下的良娣,如素都無怨無悔。”正是這句話讓李承乾無法拒絕如素。
他只能目瞪口呆地聽如素說完,然後憐惜的爲她擦去淚水,輕柔地說:“你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