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店裡來了一位法國老太太, 吃過彭越爲她烹製的料理後,對to be with you 讚不絕口。老太太直呼她在法國根本吃不起這樣高級美味的料理,因爲真的是太奢侈, 太貴。
但是她卻在帝都吃到了這麼地道美味的法國菜, 價格也並不昂貴, 彷彿將她帶回了自己的國家, 讓許久沒有回到回國的她有了家的感覺。
握手告別的時候, 法國老太太眼裡洋溢着滿滿的幸福,還對彭越說道:“新年快樂,小夥子。”
彭越笑着與她擁抱, 告別。待老太太離開,他才意識到, 新的一年快到了。
上次和彭越約好要看的電影馬上就要下映了, 蘇茵茵趁着下班無事可做, 索性買了票去了電影院。
電影從喜到悲,男女主人公兩小無猜, 青梅竹馬,挺過了年輕歲月的種種磨難,卻沒敵過中年危機。
隨着人羣走出影院,蘇茵茵還沉浸在悲傷的電影故事中,站在門口發着呆。彭越遠遠地站在路邊, 兩隻手揣在大衣兜裡, 正看着她, 勾着脣角。
蘇茵茵心中升起一陣暖意, 邁着小步下了臺階朝他小跑過去。
彭越從大衣裡抽出雙手張開, 待她一頭扎進他的懷抱,將她輕輕摟着。
“你怎麼會來接我, 忙完了嗎?”她擡起頭看着他。
“想你了,提前打烊了。”彭越在她鬢角輕輕啄了啄。蘇茵茵在男人懷裡動了動,男人問:“週末有安排嗎?”
她想了想,搖搖頭。男人微笑,牽起她的手,說:“走,回家。”
...
走出電梯,蘇茵茵徑直走向彭越的房門前,想來個故技重施,男人卻將她推到對面2001的門前,低頭湊到她的耳邊:“開門,我有話對你說。”
彭越的聲音還帶着溫度,讓耳朵一陣酥麻,蘇茵茵被撩去了半個魂,掏出鑰匙開了門。
和上次一樣,蘇茵茵慌忙中將房間捯飭了一番,回頭紅着臉。彭越裝作沒看見,走到牀邊坐下。
他掃了眼房間,問:“有行李箱嗎?”
蘇茵茵指了指牀下:“有啊,牀底下。”彭越起身蹲下,從牀下拖出行李箱。
男人去衛生間拿了毛巾,把行李箱擦了一遍,打開後擡頭笑着說:
“收拾點換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要去旅遊呀?”她挑着眉露出興奮的表情。
彭越捏了捏她的臉說:“算吧。”
...
第二天一大早,陽光燦爛,彷彿溫暖了整個冬季的寒冷。蘇茵茵沉浸在和彭越出遊的興奮中,直到出門看見巴爺開着一輛七座越野車停在錦繡花園的門口才知道,原來這次出行不僅只有她和彭越,還有巴爺和沙吉他們幾個。
巴爺放下車窗,車裡的四個人已經整裝待發,朝着從院子裡走出來的兩人揮手。
蘇茵茵愣了一愣,轉頭一臉懵逼地看着男人,又看了看對面車裡的幾個人,吐了吐舌頭。彭越則是扯了一下脣角,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
“老闆娘,早啊!”沙吉從車裡探出頭,呲咧着嘴向她打招呼。
看樣子是這是次集體行動,蘇茵茵的美夢落空。“早...呀。”她擡起手搖了搖,喬雨珊騰拍了拍身邊的空位子:“茵茵姐,這裡。”她回頭看了看彭越,男人擡了擡下巴示意她就坐在那裡,轉身繞過車子到了前排副駕駛位置開門上了車。
彭越轉頭對巴爺說:“你先開,山路我來。”
“好嘞!走嘍——”巴爺發動了汽車,車子向着帝都郊外的高速路駛去。
俊一戴着耳機,專注地看着手裡的書,坐在一旁的沙吉無所事事,只好將頭趴在前排蘇茵茵的座位上,想和幾個美女們聊天。
“我們,要去哪呀——”蘇茵茵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看着副駕駛的彭越,男人回頭,剛要說話,沙吉把話搶了過去:“去津市的北縣,我老家啊。”
巴爺開車技術不錯,過了高速收費站一路馳行,一車子的人情緒都挺高昂的,除了蘇茵茵還不知道是到底要去幹什麼。
“東西都準備齊了嗎?”彭越從後視鏡裡看了看蘇茵茵,移眸看向沙吉。
“齊了齊了,都在後備箱放着呢!”
“好。”
從帝都到津市走高速大概一個半小時,但是到北縣的路卻並不好走。北縣地處山區,山路蜿蜒,後半程彭越開着車,時不時地從後視鏡裡看看蘇茵茵。小妮子一路顛簸,胃裡□□蹈海,臉色都白了。
“額。”彎道太多,車子有些顛簸,她實在是快忍不住了,捂着嘴勾着身體。彭越察覺到她的狀態不好,將車停在山路的路邊,打開車門下了車。
他拉開後車門,蘇茵茵的臉色煞白,有些痛苦。喬雨珊從包裡拿出話梅送到蘇茵茵的嘴邊:“茵茵,吃顆話梅,再忍忍,馬上就到了。”
彭越摟着她的肩下了車,小妮子蹲在地上,男人輕拍她的背,溫柔地說:“吐吧,吐了好受一點。”
乾嘔了了兩聲,蘇茵茵“哇——”地吐了一地,終於舒服了許多。彭越把保溫杯打開地給她,咕嚕咕嚕喝了兩口水,胃裡變得暖暖的。
“你怎麼不告訴我是來大山喔...”蘇茵茵憋着嘴,小臉有了一絲血色,山區的溫度比帝都還要低幾度,說話飄着白煙,剛下車沒一會兒鼻子就被凍得通紅。
幾個人從車上探出腦袋,喬雨珊把幾個人拉回車裡;“哎呀,看什麼看,讓主廚和老闆娘親熱一會兒。”
彭越摸了摸她的頭問:“好些了嗎?”
“嗯。吐了好多了。”蘇茵茵捧着保溫杯,擡眸問:“還有多久到沙吉老家?我們去幹什麼呀?”
彭越終於告訴了蘇茵茵這次出來的目的,之前沒告訴她,是怕她知道目的地太遠,害怕地不敢坐車。畢竟蘇茵茵最害怕的就是坐長途車,一坐一個吐。
沙吉前兩天向彭越請假,說要抽空回一趟北縣老家。他在北縣一個山區小學當老師的老媽風溼又嚴重了,他向回家送點藥回去。
沙吉還問能不能帶點做料理的工具和食材回去,他老媽的學校的孩子們從來沒吃過這樣的美食,他想趁着這次回老家給他們做一些。
昨晚收工的時候,彭越向大家說了這件事情,巴爺卻提議大夥兒一起去北縣,這樣沙吉又可以看望母親,他們一起去人多力量大,孩子們一定會因爲能遲到這些美食而開心不已。
彭越覺得巴爺的提議不錯,於是今天一車的人就出發了。
感覺好點的蘇茵茵回到了車上,彭越也重新返回駕駛位,汽車再一次發動。經過綿延的山路,兜兜轉轉,五個小時後,他們到達了位於北縣角望村的一個希望小學——角望村小學,遠遠地看見沙媽媽站在校門口等着他們。
“媽!——我回來啦!”沙吉從車窗裡探出身子,隔着老遠向母親揮着手。午後的陽光和煦而溫暖,幸福在臉上綻開了花。
彭越將車停在小學的操場上,行人下了車,沙吉來不及拿行李,和母親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沙媽媽50歲左右的年紀,頭髮卻有些花白,生活在大山溝裡的人,勤勞而質樸,沒有城裡人那般講究。
“媽,我和老闆,還有餐廳裡的兄弟姐妹們一起來看你啦!”沙吉撫摸着母親的額頭,與兒子分開了近半年的沙媽媽看着沙吉滿眼幸福,眼角溢出淚花。
彭越走過來,拍了拍沙吉的肩,沙吉趕緊側身給母親介紹,說:“媽,這就是我老闆,我們餐廳的主廚,彭越。”
“阿姨,你好。”彭越頷首,微笑着和她問好。
沙媽媽轉而過來拉着彭越的手,抿着嘴脣,眼角的淚花順着臉龐輕輕滑落。
“彭老闆,謝謝您!”沙媽媽有些激動,沙吉撫着她的肩膀,她擡頭又說:“感謝您讓沙吉跟你這你學廚,這孩子,總算是有出息了。”
彭越只是淡淡一笑,誇讚沙吉悟性高又肯努力,能吃苦,沙媽媽感激地向他鞠躬,被他攔了下來。
蘇茵茵站在彭越的身後,其他幾個人吧行李從車上拿下來,站在一邊等着。
角望村小學是角望村這個極其貧窮落後的山村裡唯一的一所希望小學,全校有30多名學生,可教書的老師卻只有沙媽媽一人,她既是老師又是校長,剩下的就是負責食堂和內務的兩個後勤人員。
沙吉也是從角望村這所小學畢業的,他的啓蒙老師正是自己的母親。教學樓是三層土磚房,一樓是教室,二三樓是學生們的宿舍。
平時村裡的孩子都在學校裡吃住學習,週末纔有班車來接一次返家。正逢暑假,學校裡的孩子走的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父母都在外打工的留守兒童。
沙媽媽趕緊招呼一行人:“來來,彭老闆,你們辛苦了!這裡只有簡單的學生宿舍,你們湊合湊合,我已經換了新的被套和牀單了。”
“麻煩了。”
彭越和其他人跟着沙媽媽走進了這座老舊的磚樓,孩子們正在午休,沙媽媽打開了兩間房,乾乾靜靜的雙人上下鋪,窗外的陽光灑了進來,一切都顯得質樸而美好。
四個男人住在一間,蘇茵茵和喬雨珊住在隔壁房間。
“雨珊,唐心怎麼沒來?”蘇茵茵打開行李箱把毛巾和洗漱用品拿出來,發現少了唐心,轉頭問道。
“她啊,聽說要坐五六個小時的汽車就嚇着了,沒敢來。”
蘇茵茵吞了吞口水,這北縣的路的確及其難走,山區的路蜿蜒狹窄,坐在車上,她一直擔心着開車的彭越。
喬雨珊忽然想起了什麼,悄悄問:“茵茵姐,你和主廚住在一起了嚒?嘿嘿。”
蘇茵茵一聽,回頭趕緊辯解道:“哪有呀!我們住對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