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心靈相通,董小漫鞋都沒穿利索趿拉着就跑到了院子裡。【剛進來杏兒娘興奮喊道:“可是瑋兒回來了?”
杏兒娘樂嘴巴都咧到了腮幫子:“是呀,是呀。我村口聊閒話,就瞧見了他們師徒兩個扛着好大虎皮回來。我這就趕緊給您老報喜來了,這會子定是讓村裡人截住問東問西了。”
董小漫驚喜合不攏嘴,爾雅隨後問道:“可有受傷?”
杏兒娘一愣,後不好意思道:“我光顧着來報信,沒注意啊。”
杏兒一旁安慰道:“都平安回來了,定是沒有受傷纔是。”
幾個女人正說着,只聽外面熙熙攘攘人羣攢動。擡眼望去,不是瑋兒傻呵呵一路小跑,又是哪個?
瑋兒衝進院子奔向董小漫,迎面就給了他娘一個熊抱。董小漫笑呵呵摟着兒子,歡喜拍着兒子背。不想一股刺鼻味道直衝口腔,條件反射般一把推開兒子,扭頭就吐了起來。
瑋兒詫異看着他娘,傻呵呵問道:“娘,你咋啦?”
爾雅捏着鼻子怪聲道:“哎呀,你這身上什麼味兒啊。比羊圈味兒都大,這是去打虎去了還是幹什麼去了。杏兒,趕緊去燒熱水,嗆死了!”
董小漫沒想到自己還有嫌棄自己兒子一天,捂着胸口對着瑋兒道:“趕緊,趕緊進屋子等着洗澡。”
其實這也不怪人家孩子,去山上之前就弄得跟畜生沒啥區別了。渾身上下一點人味兒沒有,師徒二人整天睡羊圈裡倒也不覺得什麼了。
問題是山上這些天,也沒洗澡這也就罷了。從山上下來時候,爲就是讓老虎尋不到氣味。一路丟了好些雞屎、羊糞之類排泄物。這種東西丟時候自然也會撒到自己身上,自然身上味道大了一些。
到了遼州城將老虎整隻剝了。簡單收拾了一番也沒歇着直接趕了回來。因爲瑋兒擔心他娘會着急,嘴上說着:洗澡也不差這一時半刻,家裡也有。
就這麼髒了吧唧就回來了,回來就給他娘一個大驚喜,薰得他娘當場吐了。
瑋兒回來穿衣服直接讓董小漫丟進爐竈裡燒了,洗乾淨之後瑋兒出來一邊擦着溼漉漉頭髮一邊問道:“我師父那裡,可有人送熱水?”
董小漫上前給兒子擦頭髮,一邊沒好氣道:“還用你說,早就讓尉遲過去了。人家到底還是有兒子。還能讓咱們事事都向前照顧他爹?”
瑋兒蹙眉道:“他是我師傅,我孝順他是應該。娘,咱們給師傅送點好吃吧。這些天師傅可辛苦了,幾乎都沒怎麼睡覺呢。”
董小漫柔聲道:“知道了,我少爺。杏兒跟爾雅早就將飯菜送了過去。這個時候他們一家人正享受天倫之樂呢。”
瑋兒這才放心任由他娘給他搗鼓頭髮,等到頭髮幹差不多了他娘纔將頭髮細細綁好。拉着他手,母子二人一同上桌吃飯。
等到瑋兒去睡覺,董小漫這纔將尉遲召喚進來道:“那虎皮怎麼樣?”
尉遲點頭:“不錯不錯,一絲都沒傷到。我看見了有地方是弓弩射到眼睛上,瑋兒這功夫還是不錯。”
董小漫點頭:“他自小就喜歡練武,青州城時候就給他請了師傅教他。來到了這裡。除了拜師學藝還有你一幫督促着。想來也錯不了,他不愛讀書不愛做生意有武藝傍身將來也不怕。”
尉遲低頭不語,爾雅上前輕聲道:“那就派人將貨送到青州城吧。”
董小漫道:“讓崔榮生親自去一趟吧,也該讓崔大人看看咱們誠意了。”
尉遲不大放心:“不行。這可不行。他人生地不熟,萬一丟了貨可就不妥了。”
董小漫噗嗤笑道:“你以爲我要他一個人帶着這麼貴重東西坐船走?纔不是呢,歡歡來信說那要這寶貝是要去京城送禮。咱們只要將這些虎皮送到京城就是了,不用走那麼遠。”
爾雅點點頭:“這樣也好。可是要他一個人去行麼?我可不放心!”
董小漫冷下臉,眯着眼睛嚴肅道:“必須要他一個人去。用人不疑道理你們也不是不知道。別忘了咱們來這裡終目,區區幾張虎皮我還捨得起。”
本以爲瑋兒會睡懶覺臨到中午纔起來,董小漫起來時候他已經院子裡打了三套拳了。
看見兒子這麼勤奮不由樂道:“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怎麼起來這麼早?你師父讓你早點過去?”
瑋兒收起拳深舒一口氣,從母親手裡接過毛巾胡亂擦一擦。粗聲粗氣道:“師傅說,我已經出師了不用每天去他那裡了。”
董小漫疑惑道:“那你還起來這麼早?不是說這些天累不行了麼?”
瑋兒嫌一杯一杯喝茶太麻煩,直接掀開壺蓋對着嘴巴就是猛灌。咕咚咕咚喝了個痛之後,才抹了抹嘴巴打了一個響嗝:“我今天想去看看爹。”
董小漫一驚一下子捂住味兒嘴巴,四處看了看才小聲罵道:“作死呢,怎麼不長記性。”
瑋兒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道:“呵呵,我一時忘記了。”
董小漫臉色鐵青卻沒有阻止兒子意思,扭頭對着廚房喊道:“杏兒,趕緊蒸上一鍋肉包子跟饅頭出來。”
一邊往廚房走一邊抱怨道:“你要今天去,昨兒個不跟我說。現弄都來不及,哎呀你這個熊孩子啊。”
瑋兒皺着眉看着他娘廚房裡忙活着,心裡感覺有些怪怪。趁着大馬挑水功夫,追問起來:“我不家時候,家裡都有什麼事兒?”
大馬是個實心眼子,皺着一張大長臉想了半天道:“你娘去礦上了,回來家裡就怪怪也不知道爲啥。還有好像你姐姐來信了,恩,嫂子氣夠嗆。”
“我哪個姐姐?我二姐?我二姐出啥事兒了?”瑋兒有些慌神,這個姐姐他眼裡可是厲害角色。比大哥自己心裡地位都高,話說當年可是大過年跟祖母吵架人物啊。
趁着他娘廚房忙活時候,瑋兒翻出家書反覆看了一遍。大致上知道了一些,應該是珠兒姐姐做了一些不好事情,二姐跟她絕交了。
這一次董小漫來不及做十分豐盛,只是做了鮮肉包子、醬肘子、蒸紅薯種類不多數量倒是夠得。
尉遲套上馬車,董小漫隨着瑋兒一起去了四道溝。坐馬車裡,瑋兒用眼角打量一直默不出聲母親。
小心翼翼道:“娘,若是大姐做了什麼壞事兒你也不要生氣。總還有虎哥教訓她呢,反正虎哥可以收拾爛攤子你就不要操心了。”
董小漫扭頭冷臉問道:“是誰再跟你嚼舌根子?”
瑋兒愣了一下,嬉皮笑臉道:“我是偷看了你家書才知道。我出去這麼長時間,我想看看你有沒有跟姐姐說我壞話。”
董小漫輕拍了一下兒子背,笑道:“你怎麼就知道我會生氣?”
瑋兒指了指董小漫嘴角:“你都不愛笑了,我當然知道了。”
“兒子,你還記不記得咱們爲什麼來這裡?”母親突然一句話,讓本來沒正行熊孩子立馬安靜下來。
“娘,你是說要做大事兒了?”董小漫驚愕看着一臉興奮瑋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你們偷偷研究時候,我早就知道了。你們還真以爲我是小孩子,整天就知道睡覺啊?”原來是偷聽大人說話,這個孩子還真是。。。。
董小漫氣結完全沒了跟兒子商量**了,扭過頭自己生悶氣一路無語。
三人到了地方,照着老規矩給門口守衛人員每個人一些吃。這些人也熟稔不需客氣,抓着包子三下五除二吃了個精光。
“要我說,這裡頭關着都是這樣人家纔好呢。你看看人家,每次來都是好吃好喝供着。這得什麼人家,纔能有這樣財力啊。”士兵甲一邊吃着肉包子,一邊嘴角流油說道。
“不是說是恩人麼,人家是爲了報恩纔來。不過這家人確實闊氣,你看頓頓都是這鮮肉包子,吃起來真帶勁。”
“肉有啥稀奇,要是真有錢那就是頓頓都是細菜。你看我嘴上長得泡,咱們遼東還差肉?遍山都是肉,我倒是挺稀罕他們家小菜。”
一行三人並不知道門衛們說些什麼,尉遲去找崔大人說正事兒,董小漫母子自然就是去看二郎。
“你準備怎麼樣了?”開門見山,董小漫連寒暄都懶得說。
瑋兒不明白爲啥母親這樣冷淡,自己上前笑嘻嘻拉着二郎道:“爹,我跟師傅打了五隻老虎。”
二郎欣慰拍了拍兒子肩膀,衝着董小漫點頭道:“我準備差不多了,不過還是得看崔大人。”
董小漫直視着二郎,輕聲道:“正準備中,應該問題不大。我想聽聽你意思,你到底準備怎麼做?”
二郎不吭聲,董小漫見狀也不出聲。瑋兒看見父母這樣,覺得自己好像置身於外,完全不知道他們說什麼。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啊呀,急死我了,我是聾了麼?我怎麼聽不懂你們說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