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黎叫巴菲特在井外稍等,自己緩緩降入井中,提着心吊着膽,佛脈探出體表,佛粒充盈其間,耀出七色彩光,他小心着四周,如此濃度的元素暴流不是等閒地方能涌出來的。
溼黴氣息縈繞在鼻間,井壁上長了各種野草,一片雜亂的綠,草間還有些蘑菇,或白或黑的小蓋。這樣緩降了許久,突然“巴嗒”一聲,韓黎踏在了墜入井底的井蓋碎石,他撥開碎石,底下還是些一般的石頭,既不是佛界白石也不是什麼靈石,夾在黃黑的土中,井底溼潤的但是空無他物,佛性元素還是風暴般地往上涌出,很怪,按說這井該是人造的,沒有些什麼奇人奇物也不會源源不斷地鼓冒出濃郁的元素呀。
探了一會兒,思索了一番,仍然毫無頭緒,韓黎只好回到地面上。巴菲特見到韓黎一臉迷茫,也就知道了井底並沒什麼發現,安慰韓黎說:“天地間的自然造化有時候什麼原因也沒有,現在得到這麼個修佛的好地方也就足夠了。”
韓黎呢喃道:“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四周什麼聲音都沒有,好像世界都遺落了,兩人想夜肯定很深了所以往回走。當夜韓黎回到自己的房屋裡並沒有入睡,一個是因爲佛衆不太容易覺得困,主要原因是韓黎心裡像生了個疙瘩,總是念念不息,他老覺得那個井底蹊蹺。
不知不覺間,天漸漸轉爲鉛灰色,遠遠近近地傳來了人聲,嚶嚶嗡嗡的聽不清也聽不懂,只知道有人在悠長吃勁地打哈欠,彷彿想用哈欠來抖擻提神。
韓黎踱到門口,看着天上略像黑色人腦的團團揪揪的烏雲,靜止的掛在那兒,像是有千百年了,前排房子掩映在韓黎門口一行樹的後面,樹葉在灰色天空下是灰綠色的,沒精打采。
韓黎心緒一如既往的凌亂,他漸漸地雙眼虛焦,陷入沉思,近來有太多的未知了,不知道是否真有鬥戰其人,不知道所謂的低等人類正遭誰的迫害,幕後主謀有怎樣的目的,不知道杜拉斯他們的未來將怎樣,是滅亡還是光明自由,也不知道命注之佛身在何處,昨晚的枯井也不知有什麼不爲人曉的秘密……
“韓黎,發什麼呆呀?”
韓黎回過神來,一張俏臉讓他眼睛一亮,“噢,沒什麼”說着訕笑起來。
杜拉斯說:“我父親在剛纔的早例會上說從今天上午起要開始修佛授課了,他在西邊茶林等着你呢,叫我來請你大駕。”杜拉斯說着笑了。
韓黎又是一訕笑,隨後和她到了西邊茶林。巴菲特和衆人已經在林口等着了。韓黎和杜拉斯走到了跟前,巴菲特說:“韓黎先生,這麼早就叨煩您過來真是對不住你這個客啊。”
韓黎笑說:“都熟了就別客套了,若不是您的好心收留,韓黎真是無處可去啊。”
杜拉斯大大方方地笑說:“你倆就別在這兒互捧了,快進正題吧。”
之後衆人進了茶林,茶林更沒有晚上那般森氣逼人了,但是在灰色的天空下仍有些陰鬱,衆人在林中分散地站好。長老們也來了,除了有任務的衛隊兵和有公務的長老。到場的學員一共有三十五個人,基本是部落衛隊,還有些普通居民。
巴菲特在人前講話,衆人筆直挺立,肅穆靜聽。
巴菲特講的是世界語,所以杜拉斯在韓黎耳邊低聲翻譯着:“而今設此修佛班是天賜之福,乃老天眷顧我部落,韓黎先生願爲我部落之命運而不計擾煩,不辭辛勞,諸位定當刻苦修行,爲報答韓黎,亦爲我部落之生死存亡!”
巴菲特說完,長老們可能覺得這纔來兩天的外人並不可靠,也可能妒火在腹中滋延漫燒着,只站立在一邊,沒有表情也並未發言,而衆學員仍舊肅穆,學員們各自心思雖然不盡相同,但都爲即將獲得的超凡力量而激動不已。巴菲特走到韓黎面前說:“韓黎先生,麻煩您了。”
韓黎恭敬地道:“哪裡話呀,您就乾脆當我是部落的人吧。”
杜拉斯聽了心頭歡愉,禁不住笑了出來,她本就大方愛笑,也未引人疑心什麼。
巴菲特笑說:“那樣好,那樣好,就怕小部落裝不下你這個佛啊。噢,我和長老們事務繁忙,現在便得離開了,對不住了。”
韓黎謙謹地說:“說哪裡話,您身系部落繁衰,韓黎可不敢耽擱了您啊。”
巴菲特爽朗地笑說:“那我們就離開了。”說完便和一干長老離開了茶林。
巴菲特離開後,韓黎便開始講學,分秒也不耽誤,杜拉斯在一旁翻譯着。“佛力根本是舍利,佛脈和佛性粒子三物,通過此三物實現對元素和時空的操縱,這三種東西越高質,個人操控技術越純熟,佛力便越高。人體內舍利與生俱來,只是各人細胞內的舍利粒子多寡不一而已,諸位舍利不知道什麼原因都高得驚人,那天我都探測了吧——”
杜拉斯翻譯完這句後,韓黎正欲接着講下去,突然一個微顫的女聲響起,怯怯的有些低沉卻很是嫺靜悅耳,韓黎看去是一個嬌瘦可愛的女子,十八九歲光景,臉龐小巧,五官很是精緻,亞麻色纖細的眉毛配上那雙滴溜閃亮的眼睛很是惹人愛憐,同樣是亞麻色的頭髮披肩而下,穿着獸皮衣服,露出的皮膚白嫩得和這野裝極不相稱,卻只能說是這衣服不好,稱不上她的麗質窈窕,而對她的外貌氣質說不出半點指摘來。
韓黎憶起昨天並未見過這女子,杜拉斯翻譯說:“她昨天沒被測過。”
韓黎和藹地衝女子說道:“噢,那現在探測一下吧。”還沒等杜拉斯翻譯,她的臉便緋紅了,像是初春料峭餘寒裡的桃花,白上施紅,冰雪美麗。杜拉斯翻譯了韓黎那句話後,有人爲她的擾斷課堂而着惱了,她便越發地慌亂了。
韓黎說:“沒什麼的,一會就測好了,不會耽擱授課的。” 杜拉斯向其他學員解釋了。韓黎走到那女子面前,那女子比杜拉斯矮一些纔到韓黎肩部,她見韓黎走來,臉便更紅了,現在不像桃花,倒像那六月的石榴花了。韓黎和藹地笑着,伸出手來,佛脈緩緩探出一截,溫柔地探測了她的全身,她的胸脯並不傲挺,能見到心臟的劇烈跳幅,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看,地上的一層厚實的腐葉在那抖動,是她的心和眼睛在抖動。她覺得好久,但是一會兒便測好了。
韓黎看着她微笑着說:“測好了。”
書呆很希望大家能支持這個故事,支持書呆的寫作,做夢都想點擊和收藏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