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低等人類

邦邦邦幾聲悶響過後,馬爾克斯三兄弟身周圍的金剛石層層坍塌,三人卻安然無恙,而韓黎癱倒在地。馬爾克斯三兄弟面面相覷,對眼前情況滿頭霧水。

見戰鬥停息,附近的部落居民在男人的掩護下紛紛出了家門逃躥。杜拉斯趕快跑過去扶起韓黎,馬爾克斯三兄弟制止不及了。

杜拉斯關切地問:“沒事吧?”

韓黎有些虛弱,道:“強制形成壁障很費力,我脫力了而已。”

原來,剛纔的迦馬炮在落地前已經被引爆,只是爆炸時間調得長些了,而爆炸的炮彈未傷到馬爾克斯三兄弟是因爲韓黎結的黑洞物質壁障,韓黎也消耗了所有氣力——五分之一的佛脈實在不得勁。杜拉斯知道是韓黎救了在場的幾個人,便朝不明就理的馬爾克斯兄弟喊了幾句,加西亞和他的弟弟激動地回了幾句,看得出他們還保持着警惕。

杜拉斯說:“不好意思,是我誤會了,我確定你肯定不會是莫肯尼克。”然後又對馬爾克斯兄弟說了幾句,便扶着韓黎進屋坐下,馬爾克斯兄弟跟着,仍然一驚一乍的,韓黎不禁奇怪,他們說的莫肯尼克到底是什麼,掠食者和綠帽子又是什麼,人宙又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杜拉斯望着那面被擊飛的牆,可以看見外面灰色的天,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對韓黎說:“找人修一修吧。”

隨後又和那三兄弟說話,說了一陣,韓黎也聽不懂,然後加西亞過來對韓黎鞠躬說:“對不起,把你認成莫肯尼克了,也謝謝你救了我們,我的弟弟們一點古印度語也不會說,所以我代替他們。”語氣生硬但是誠摯耿實。

韓黎笑說:“誤會嘛,解了就好了嘛。對了,你們所說的莫肯尼克到底是什麼?”

杜拉斯很驚奇地問:“你不知道嗎?當年那場起義?”

韓黎茫然地搖頭,說:“你暫且相信我是別的時空來的。”

杜拉斯說:“好吧,你不是莫肯尼克就只能是其他時空來的了——莫肯尼克就是高級人類的機械兵,他們的作戰方式和你很像,所以我們纔會認錯的,但是機械兵不會像你那樣感到疲倦,也沒有體溫。”

韓黎簡直像丈二和尚了,一點也摸不着頭腦,真不知道從何問起,只得重複問道:“和我很像?”

杜拉斯說:“對,我也只見過幾次,是我十三歲那年的事,有八年了吧,但是記得很清楚,相當清楚,那些透明的觸角,還有一股股各種顏色的粒子流……太強大了,就像你這麼強大,有些機械兵甚至比你更強……”

加西亞沉在了痛苦的回憶裡,他喃喃地說:“我們的父親被機械兵殺死,太多戰士被殺死……很難戰勝,根本是不可能戰勝!”

韓黎聽了他們的話吃了一驚,人類的機器竟然比佛衆更強,便問:“那現在那些機械兵在哪?”

杜拉斯說:“在新地球上,當年的起義被鎮壓後,所有的機械兵都返回了新地球。”

韓黎很是無奈,疑問就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越問越多,韓黎還要再問,嘭嘭嘭腳步聲雜沓而來,是部落領袖帶了大隊人趕來,那些人各個身強體壯,皮膚不甚白皙,更有油黑皮膚的,穿着都像野人,手持迦馬炮。領袖見戰鬥已停,望望地上的金剛石,望望屋內坐着談話的幾人,便命令那隊人在門外候着,自己進了門,杜拉斯走上前去說:“父親,剛纔是誤會,我們以爲韓黎是莫肯尼克……”話沒說完便被他父親制止了。

領袖走到韓黎面前,相當友善地說:“小女和幾個世侄冒犯了您,還請恕罪。”韓黎更覺怪異了,部落領袖前幾個小時還盤問自己來着,現在竟然如此客氣,便笑着支吾說:“沒有沒有,只是個誤會。”領袖向杜拉斯和馬爾克斯兄弟說:“你們先出去吧,我和韓黎先生有話要商議。”幾人依言出去了。

杜拉斯的父親坐下說:“我叫巴菲特ˉ杜拉斯,是這小部落的領袖,您能告訴我您來自哪嗎?”

韓黎知道扯謊已經騙不過巴菲特了,便說:“我是佛宙的佛衆,請您相信。”

巴菲特似乎是相信了,他說:“原來傳說是真的啊。”

韓黎想問題又越扯越多了,問:“什麼傳說?”

巴菲特說:“在古印度族中一直有着一個傳說,代代相傳,只不過我已經不信了便不想傳給瑪格麗特。傳說我古印度族的一位祖先開創了一個新世界,叫做佛界,那裡有些與天並齊與地同壽的人,稱爲佛衆,之後世界各國的人都以那位祖先傳下的法門修行,據說某些進入了那個世界。近一千多年來好像都只是口頭流傳了,誰也不知道那修佛之法,誰也沒目睹過那成佛之人。近三百年地球大亂,也就沒人再理會什麼佛不佛了。如今看來是真的了,您真的來自佛界?”

韓黎說:“也不是永久生命,佛衆一般活不過兩千佛宙週期,據記載是大概是人宙六千年,人佛兩宙時空蟲洞被封了五百宙期,現在時間是否如此換算已經不知道了,而佛的能力確實是足以統治人佛兩宙的。”

巴菲特說:“聽說您的戰鬥方式和莫肯尼克差不多?”

韓黎說:“聽杜拉斯說是差不多。對了,高級人類和新地球,還有掠食者,綠帽子都是怎麼回事?”

巴菲特嘆了嘆氣說:“我的祖輩,所有低等人類的祖輩都將這些事情詳細地留傳下來,讓我們不要放棄對生存權利的保衛。一切,都要從三百三十七年前說起。當時科技高度發達,但是地球的資源和環境已經開始阻礙人類的快速發展。就在這時,世界各國突然合併,併爲一國後開始了一項基因檢測的項目,以‘基因治療’的名義開展,事後公佈名單將人類分作了高級和低等兩種。名單公佈後,維權人士還在抗議呢,一夜之間所有的高級人類全部消失,不知去向何處。一些人正忙着調查,一種巨怪突然降臨地球,巨怪力大無匹,抓到人便往肚子裡丟,這便是掠食者,越來越多人葬生,人們開始武裝反抗。不久後出現了另一種怪物,不是很巨大卻速度極快,戰鬥技巧相當高明,由於他們頭上總有綠色保護罩,所以叫做綠帽子。兩種怪物四處抓人,抓到的人就再也回不來,低等人類在這兩種怪物的迫害下,或被殺或被抓,三百多年逐漸形成了一些散佈的部落,部落都有武裝力量保護婦孺,低等人類在夾縫中生存。”

韓黎慨嘆着,問:“那爲什麼不聯合起來反抗呢?”

巴菲特說:“有過起義,在十年前,大部分的部落達成協議聯合起義,我們同掠食者和綠帽子發動大規模戰鬥,攻戰了它們許多據點,也死了很多人,就這樣打了兩年,八年前那些消失的所謂高級人類的軍方重現地球,要求我們投降,原來他們和掠食者綠帽子是一夥的,他們說掠食者和綠帽子是在消滅瘟疫傳染源,他們這些高級人類是爲了我們好。”

“瘟疫?這不是鬼扯嗎?”

“我們當然不相信,那像是某些基因優種論者的陰謀,但是基因優種論者不可能統治整個世界軍方,那些人爲何突然迫害我們,誰也不清楚……我們繼續反抗,然而,莫肯尼克來了。”

“機械兵?”

“可以這麼說,它們就是些戰爭機械,不知疲倦,力量超強,能瞬間移動,他們會伸出透明觸角,釋放各種顏色的粒子流,戰鬥的時候能瞬息產生各種物質……太強了。”

韓黎急問道:“有多少?”

巴菲特道:“總的有上百吧,部落聯合幾天內便被擊潰。”

韓黎倒吸涼氣,道:“現在佛界有佛衆三十七位,如果莫肯尼克能力和佛衆相差無幾或者更強,那麼一百多豈不是能顛覆佛界!這些莫肯尼克到底什麼來路?!”

時空蟲洞必須修得舍利圓滿的佛衆才能通過,莫肯尼克應該到不了佛宙。巴菲特搖頭嘆息道:“不知道,部落聯合軍被擊潰後,我們力量大損,各部落四處逃亡躲藏,那些高級人類和莫肯尼克就此消失,我們懷疑他們在一個新的星球上,我們稱之爲新地球,而我們是被拋棄的人。”

韓黎陷入了沉思,人宙成這樣,或許命注之佛在所謂的新地球,或許早被殺死了,而強大的敵人在威脅着杜拉斯他們一羣人的生存,也在威脅着自己的生存。

巴菲特問:“聽說你是受彌勒之命來這兒完成一個任務?能說說嗎,或許我們能儘儘綿薄之力。”

韓黎回答:“是彌勒尊者的命令,不便說。”關乎人佛兩宙存亡,韓黎必須小心行事。巴菲特道:“彌勒尊者是……”韓黎道:“佛界主宰‘未來佛陀’彌勒尊者。”

巴菲特眼睛一亮,懇求道:“佛應該主管人佛兩界,如今人界大亂,您看能不能……”

韓黎知道他是想要佛衆出馬,但是如此強大的敵人,莫說佛衆無法來到人宙,就算來了也沒有完全勝算,便道:“佛衆無法來到人宙,因爲時空蟲洞初解封印,兩宙穩態相差太多。”

巴菲特問韓黎今後打算,韓黎說:“先在您這兒借住一段時間,若有和那個任務有關的線索再作打算。”

他又和韓黎繼續聊了些瑣細的東西,才起身說:“那韓黎先生先休息着吧,我還有些部落事務要處理。”韓黎起身送到門口,巴菲特回頭說道:“爲防止無知小子再來打擾先生,我安排了兩個守衛。”韓黎知道他不完全信任自己,這是在警惕着自己,但也不反對,畢竟巴菲特有責任保衛整個部落成員的生命。

巴菲特離開後,韓黎開始發起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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