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繼承火焰

鬥戰聖佛準備將天宙之火交給韓黎,韓黎半信半疑地答應了,答應將鬥戰口中有智慧、存在級別比人佛更高級的天宙之火帶離此時空。

韓黎和鬥戰聖佛對立而站,兩人都身着紅袍鏤金甲,頭戴雉翎紫金冠,煞是威武。

伴隨着“哄——”的一聲,鬥戰聖佛體表暴出深紅烈火,瞬時之間他便轉化爲火之骨體,韓黎不知道爲何,心裡莫名其妙地忐忑起來,不知道是害怕接受了天宙之火傷到自己,還是有別的什麼不詳的預感。

韓黎遲疑地問:“宙心之火真的可以過繼給他人嗎?”

鬥戰聖佛道:“如果出現危險,火靈會出現,並制止過繼的,你放心吧。”

韓黎還是有些不放心,問道:“可是,可是天宙之火離開了你的體內,真的不會給你造成什麼傷害嗎?”

鬥戰聖佛說:“放心,不會的。”韓黎才住了口,雖然仍覺得忐忑不安,但是也只好不再問什麼了。

鬥戰聖佛大喝一聲,他體表的火焰劇烈地抖動起來,伴隨着吱吱啪啪的爆鳴聲,還有依依稀稀的其他聲音,似乎是骨骼擊打的聲音。

骷髏體表的火抖動着,漸漸發生了變化,火焰的體積在變大,顏色卻並不改變,還是令人看了便覺得灼熱難忍的深紅色,當火焰的體積大到了一定程度,天宙之火便沒有了火的外觀,竟然變成了一團團粉末,粉末依然呈深紅色,依然還是異常的高溫。

鬥戰聖佛體表的火焰一層層地抖震爲深紅色粉末,爆鳴聲也沒那麼響了,那個剛纔一直持續的聲音變得清晰起來,原來是骷髏牙齒抖顫的聲音,骷髏骨骼表面的火焰繼續轉化成粉末,粉末在脫離鬥戰聖佛的骨骼表面。

“啊——!”那抖顫聲變爲鬥戰聖佛痛苦的**——天宙之火已經和他的思想和肉身高度融合,現在硬生生將天宙之火剝離,定然帶來無法忍受的疼痛。

韓黎聽到這痛苦的**喊叫便是一驚,慌忙問道:“鬥戰,你沒事吧?!”說着便要走向前去。

鬥戰聖佛用眼神並搖頭示意韓黎別靠過來,繼續將天宙之火剝離自己的骨骼表面,並將其化爲一層層的火元素粉末。隨着最後一層天宙之火的剝離,鬥戰聖佛的肉身現了出來,他那俊俏如傾城女子般的臉煞白,毫無血色,薄薄的的紅脣也變得發白發紫,全沒了血色,韓黎見了很是擔憂。

聽見無力的哼聲,韓黎看見鬥戰聖佛軟倒在地,韓黎喊道:“鬥戰!——”鬥戰聖佛勉強地站了起來,雙腿不受控制地打着顫,掙扎着說:“沒事的,突然剝離了天宙之火,有點吃不消,沒事的,你別動,接受火焰吧,會很痛的,你得忍一忍。”

鬥戰聖佛的聲音低得快聽不到了,已經不是那種好聽的微沙啞了,而是有點尖,是說出這麼一句話太吃力了的緣故。韓黎向他跑去,想要攙着他,邊跑邊喊,他的聲音顫抖了:“鬥戰!火焰我不要了,不要了!就讓它困在這兒吧!”

鬥戰聖佛笑了,笑得像是一個見到夥伴來約出去玩的病小孩,斷斷續續地說:“這是我•••••我,請求你。”

韓黎喊道:“我不答應!不答應你這個請求!”

鬥戰聖佛微笑着說:“這不••••••這不•••由你!”隨即手一揮,深紅色粉末飛繞在了韓黎身周,粉末灼熱異常,捆住了韓黎,讓他無法動彈了,他喊道:“鬥戰!快放開!”

鬥戰聖佛還是那樣虛弱地笑着,咳嗽着說:“我••••我,沒事的。你放心••••••••”

隨後手又一揮,所有深紅色粉末都朝韓黎飛去,快速地穿透了他的身體,之後便透入他的每一個細胞,那種鑽心的痛讓韓黎一陣陣抽搐,韓黎的臉扭曲了,四肢用力地顫動着,卻被一道深紅火元素捆住了,無法動彈無法掙扎。韓黎拼命忍着痛,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眼:“鬥戰……我……不要……”他已經猜到失去天宙之火,鬥戰聖佛肯定會有不測。

韓黎的眼珠因劇痛而開始充血,血絲遍佈,眼珠開始變紅,他還是在說:“鬥戰……”

他反應過來了,鬥戰聖佛說他還保有舍利是假的,他的舍利應該早在第一次試驗火之骨體時被焚燒得精光,鬥戰聖佛現在就是靠天宙之火維持生命,失去了天宙之火,鬥戰便會失去所有力量,甚至消逝!

鬥戰聖佛用所有的力量完整地說出了最一句話,他說:“我將天宙火靈分離出來,再見了韓黎,我總覺得能再見,還有,記住到人宙走走•••••••”說完一笑,笑得像純真的孩童,純真得讓人爲他擔心,擔心一點點的穢物便污染了這片高原潔冰;又像是生在人間市井的一朵絕美的雪蓮,美得高貴卻不遙遠,讓人感到溫熱親切,溫熱從心底某處像泉水一樣一泓泓涌處。

在燦爛的笑容中,鬥戰聖佛的軀體漸漸地變爲一團混沌,這片混沌像是彩虹色雲團,雲團一會兒便沒了人的輪廓,逐漸漫漶,逐漸擴散,直至消失,只遺留下一束暗紅的霧,那暗紅的霧便是天宙之火的火靈。暗紅色的霧匯入深紅粉末,隨之流匯入韓黎體內每一個細胞,到最後,捆住韓黎的那道深紅粉末也匯入了他的體內,與細胞中的紅色粉末聚在了一起。

韓黎完全脫力了,癱倒在地,他彷彿被什麼高級的生命主宰丟進了一片海,海水裡沒有別的成分,全是痛苦,他就那樣浸沒在無邊無際的痛苦中,是身體痛,也是別的什麼在一跳一跳地痛,是心,是那顆剛體味到什麼是感情的心臟在一跳一跳地泵出痛苦,如流水一般。

韓黎癱在那兒,呆滯地看着四周的深紅色在一瓣瓣往下掉落,像是楓葉在風中落下,輕輕揚揚,韓黎眼角溼了,暖暖的,他的眼前模糊一片,他不知道那是幻覺還是什麼,他不知道鬥戰聖佛是不是一個幻覺中的人,一個古佛陀怎麼會是那個樣子。怎麼會。

鬥戰聖佛已經化虛了,這個時空開始崩塌了,韓黎的意識也漸漸地在溜走,忽然有個聲音響起:“韓黎,韓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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