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哲名瞬間暴怒,大喝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不要以爲你是狀元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
“我胡說?”孫賢冷笑一聲,“你自己摸摸你自己的心,我是不是在胡說?話我已經撂在了這裡,你聽不聽,是你的事情!我已經盡力了,若是日後恩師受你的連累,我也自認盡力,問心無愧!”
“你....”牧哲名臉色爆紅。
“牧哲名,你要是真的爲了恩師好,就快些離開京城吧!去怒江建立你的功勳去,你以爲你留下還能帶給恩師什麼好處?你難道還沒有發現,在這京城裡,沒有權勢,根本就寸步難行嗎?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惹怒皇上,賭皇上的心情而已!你若是有權勢,想要幫恩師又有何不可?只要一句話而已!”
“而且,你不覺得你需要好好地冷靜一下嗎?你在這樣下去,不但會毀了恩師,也會毀了你自己!作爲師兄弟,我話已盡此!怎麼做,是你的事情。”孫賢冷冷的道,轉身拐彎離去,只留下牧哲名一個人來愣在原地。
不多時,孫賢就停在一處隱蔽的角落冷笑,微微閉眼,擡着頭,半晌不語。
這世上,誰配得到他?所做的,不過是守候而已!
“大人,有兇案!”雲雅閣,一個捕快打扮的人小跑進去,對着其中坐着的男男女女中的一個長相稚嫩的小男孩說道。
這個捕快的打扮也略有些奇怪,似乎是比一般的捕快服飾多了些什麼,仔細看去,才發現竟是右手衣袖上,竟繡着一個精細的‘任’字的圖案,天諾第一提刑官——任逍遙的專用捕快,相當於家奴一般的公差,只屬於任逍遙一人,可隨着任逍遙的調任而調任,皇上特別允許的。
而他面前的那個小男生,似乎是面前一羣人中最年輕的,面相稚嫩,個頭比一般人略低一些,看起來甚是可愛,正捧着一杯熱茶在喝,一聽到這人的回話,忍不住皺着眉頭,對着坐在一旁的白衣女子,苦着臉道;“雲雅!皇上又奴隸我....”
“嗯,我會去跟皇上說說,給你少派點活,正好也有理由給你的俸祿降一降,皇上上次還說,任大人的開支實在是太大了,而且還都是公用的!”白衣女子輕抿一口面前的茶水。
小男孩的臉色更苦了,“雲雅,好歹是自家兄弟,用不用這麼不講情面,還拉兄弟的大腿的?”
“額?我有拉你大腿嗎?”白衣女子裝模作樣的一愣,又轉頭對着身邊的另一男子委屈道;“夫君...他誣賴我紅杏出牆.....”
男子舉起一隻手給白衣女子順順毛,道;“我聽見了,咱不信他的!”
“嗯!只有夫君待我最好!”白衣女子興高采烈的點點頭,說道,還狠狠的瞥了小男孩一眼。
小男孩敗退!
丫的,面對這膩死人的兩個人,還不如去面對噁心巴拉的屍體呢!至少催吐功能還小一點!任逍遙邊跑邊感慨,身後跟着跑出來一大堆捕快打扮的人,氣勢頗爲壯觀。
一路上,人見人避,所向披靡!
“屍體在哪裡?”任逍遙到底是一個文人,跟那些武夫是比不了的,不多時就氣喘吁吁的停在南城門旁,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任逍遙狐疑,大概是太順路了吧!
身後的捕快連忙以最快的速度站好,臉不紅氣不喘的看着自家公子爺喘氣。
“啓稟大人,不遠了,就在城外!”有人上前一步道。
“哪個城門?要是北城門,我絕對要坐轎子去!”任逍遙豎起三隻手指,做發誓裝。
“是南城門!”那人接道。難道公子不是因爲知道屍體在南城門外,才朝着這裡跑的嗎?
任逍遙愣住,他跟屍體就那麼有緣嗎?!!
“你聽說了沒啊?南城門外發現了一具燒焦的屍體!”
“是了,聽說死的可慘了!任大人正查着這案子呢?”
“哎呀!那大概是能查出來的了。”
“哪能啊!聽說燒得什麼都不剩下了,連是誰都不知道呢?”
“不是說是單家公子嗎?守門的兵不是說昨晚就他出去了?而且,單公子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家呢!”
“也不見得啊!誰不知道單公子整天整夜的不進家,哪有那麼巧,這才一天不回去,就是他死掉了。”
“是他死掉了纔好呢!”那人撇撇嘴道。
福伯呆在一旁仔細的挑揀着下午要吃的菜,又一邊聽着兩個攤販說着閒話。
笑笑問道;“哪裡死的人啊?這光天化日的?”
“是南城外的小樹林裡,聽說是個獵戶發現的。”那老大娘對着福伯笑笑,“怎麼?您也愛聽這樣的事啊?”
福伯擺擺手,笑道;“這不是無聊嗎?就隨便問問,那我就要這兩把,您給看看多少錢?”福伯把挑好的菜遞給那婆子。
賣菜婆子擦着手,笑道;“哪能要您的錢,要是要了您的錢,我這街坊鄰居的不都要給我臉子看?呵呵....那個,您看,你看這科舉也結束了,肖太傅最近忙不忙,我家那個...呵呵....”
福伯頓了頓,才道;“我家公子最近生病了,連朝都沒上!”
“啊!怎麼病啦!那看沒看大夫?大夫這麼說啊?嚴不嚴重?”周圍的人都連忙慰問道,一個個都停下身來,望着福伯。
福伯微微一笑,道;“不嚴重,就是受了些風寒,過幾天也就好了。”
“哦!那您就在家呆着照顧太傅啊!哪能讓您再出來!這樣,這幾天我們就天天把新鮮的菜給您家送去,怎麼樣?”賣菜婆子擦着手接過菜,說道;“賣米的我也認識,都給您家去送得了,也不差這點事。”
福伯苦笑了笑,道;“那...就麻煩您了,要是沒事啊!也讓您家的崽兒來,我家公子就愛小孩子熱鬧。”
“唉!那行啊!”賣菜婆子頓時高興了,讓他們家的孩兒跟着太傅多親近親近,說不定沾點書生氣,將來也能考個狀元!
“公子,”福伯端過飯菜,走進肖益民的房間。
肖益民正抱着一本書在看。“嗯?怎麼了?福伯?”
福伯頓了頓,到底還是說道;“屍體被發現了...公子還記得,當初有誰看到公子沒?”福伯微微有些焦急,任大人的名聲他也聽過一些,這人雖然爲人處世什麼的不靠譜,而且奸猾,但辦起案子來,卻是一個厲害的,不然皇上也不會如此信任他,甚至還讓他把公家的捕快變成了自己的家奴一般的存在。
肖益民愣了愣,才喃喃道;“被發現了嗎?”
“公子還是快想想都被誰看到了?”福伯有些焦急的道。
肖益民苦笑一聲,喃喃道;“我怎麼知道?肖逸塵能知道我所想的,所見的,所做的,所看的,我卻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做什麼,看什麼,說什麼.....我只記得我醒來的時候,那人就已經死了,而我還是躺在地上睡覺,然後我就穿上衣服回來了。”
福伯皺眉苦思,“看來只能晚上問逸塵公子了,希望任大人的動作不要太快的好。”公子的樣貌一向是被京城中人熟知,若是真的有什麼人看到了昨晚公子和那個人走在一起。
只怕事情就真的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