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那個女子是你的妻子?!”莫玄鴻有些失控的朝着肖益民吼道。
肖益民愣了愣,皺着眉頭,淡淡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肖益民心中有種淡淡的詭異的感覺,說不出是爲什麼,按理說以他的性子要是有人這麼過問他的私事,他一定會反感的很,但莫玄鴻這麼用責問的口氣跟他說話,他卻沒有絲毫的憤怒,反而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心底流淌。
肖益民有些慌亂,搖搖頭,擺脫那些奇怪的想法。
“你!”莫玄鴻在屋子裡轉着圈,他一定是瘋了,不對!他根本就是一個傻子,虧得昨晚肖益民還裝的跟不認識對方似的,要他下去救人!虧得他還以爲那個女子有人家而沾沾自喜!他就是一笨蛋!一傻瓜!!
“你怎麼了?”肖益民皺着眉頭。
“我...”莫玄鴻剛想來番痛心疾首的責罵,來質問一下自己到底在對方心裡佔據什麼樣的地位,可是仔細一想卻又有些自欺欺人,他還能是什麼地位呢?情人那是純屬扯淡,朋友不滿!不過是比陌生人略好一點的熟人而已!
還能是什麼地位?!!
肖益民喜歡的女子!他不是早就明白!像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和自己一樣的斷袖呢!娶妻生子是必然的,而且司馬玉也說過,若是不能給他永生永世的保證,那麼最好還是放棄他!遠離他!
不要毀了他原本應該安逸幸福的生活!
自己這般情不自禁的靠近,是在毀了他嗎?莫玄鴻默然,難道不是嗎?!又忍不住自問。
一時之間竟然沉默。
肖益民皺着眉,不知道莫玄鴻在瞎想什麼,怎麼一會兒一個表情。
“你還好吧?”肖益民放下酒杯道。
“沒什麼!”莫玄鴻的手握的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到底還是說道。
不過都是自以爲啊!
“柳姑娘,你回來啦!”眼尖的福伯一眼就看到了走進來的柳如絲,柳如絲微微朝着福伯頷首。
“公子和朋友在屋裡喝酒,”福伯又提醒道。
柳如絲腳步一頓,轉身進了廚房裡,這個時候正屋不是她方便進去的,這是女子的本分,而她一向是個謹守本分的女子。
莫玄鴻的心更酸了,這樣乖乖懂事的女子纔是肖益民喜歡的類型吧!而且人家還很漂亮。
“那個..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他現在心情相當的不好,需要回去虐待一下皇上才能發泄。莫玄鴻一臉的哀怨,活像是被拋棄了的小媳婦。
肖益民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些好笑,卻也不去解釋,反正,讓他誤會了正好,免得他繼續糾纏下去。
“莫神醫,請便!”肖益民一拱手,低着頭,嘴角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卻讓人看不真切。
莫玄鴻瞬間更加哀怨了,整個屋裡都彷彿都圍繞着一種幽怨的氣氛,連留人都不留一下的嗎?
莫玄鴻抱拳一禮,轉身離去。
肖益民這才擡起頭看着莫玄鴻帶着一臉幽怨離開,嘴角的笑意不減,反而有越來越明顯的趨勢,直到莫玄鴻消失在門口,肖益民這才轉過頭去看着肖謹言,淡淡的道;“謹言,你先看書去吧!等一下,我去查你的功課。”
“是,叔叔!”肖謹言抱拳躬身道,往書房走去。
肖益民轉身出了房門,往廚房走去,柳如絲正在屋內做飯,自從柳如絲來了之後,這廚房的大部分工作好像都歸了柳如絲,而不再是福伯了,肖益民暗暗想到,對着柳如絲溫和一笑。
“柳姑娘!”
“額?”柳如絲擡起頭來,看着門外站着的人,笑笑道;“夫君怎麼來了?這地方可不是你該來的,先出去吧!我等一下就好。”
肖益民眉頭一皺,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走過去幫忙整理廚具。
“夫君...”柳如絲想要出言阻止。
“柳姑娘,我...不想瞞你!我不能娶你爲妻,對不起!”肖益民頷首道。
柳如絲忙碌的雙手猛地頓住,嘴角的笑意僵在臉上,忍不住轉過頭去,淡淡的道;“爲什麼?若是,因爲以前的事情,我不會在意的。”
“不是因爲那些!不過也差不多!”肖益民低着頭,不敢擡頭看柳如絲的表情,只是伸出自己還略帶傷疤的手臂,拉開衣袖,露出一條條已經不太猙獰的傷疤,但卻依舊嚇到了柳如絲,柳如絲猛地捂住嘴巴,不讓自己驚呼出聲。
“夫君...這...”
“若是柳姑娘不介意的話,可以先叫我肖大哥嗎?”肖益民一臉真誠,絲毫沒有對待他人的冷漠。
“可..好!肖大哥!這是怎麼回事?是那個人...”柳如絲淡淡的道。
她並非無知,特別是因爲肖逸塵和那個人的事情害得她家破人亡之後,她對於此類的事情都還是瞭解了一些的,但是她不明白,那個人若不是對肖逸塵真的動了真心,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若是沒有動心,又何必連自己的好友都不放過!這世上有如此禽獸的人嗎?!
但肖逸塵手臂上那些看起來很久的傷痕是怎麼回事?
“這是我自己弄的。”肖逸塵淡淡的道,隨即爲柳如絲解除疑惑。
“啊?”柳如絲終於是抑制不住自己的驚呼。
“你覺得我現在和以前一樣嗎?”肖逸塵面向柳如絲淡淡的道。這個女子,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堅韌,無論是什麼樣的情況,都不能把她打倒,讓她絕望痛哭!就如同他當年喜歡的那樣的一樣,堅韌高潔而且美麗。
柳如絲微微皺着眉頭,似乎在思索什麼,最終還是搖搖頭,道;“肖大哥比以前成熟了。”
肖益民苦澀一笑,“你今天才來,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日後住在一個屋檐下,我自知瞞不過你!”
“其實,我好像得了一種奇怪的病症,或者說有了一種奇怪的改變,你現在看着的我是一個人,其實,在這具身軀裡,是有兩個靈魂存在的,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另一個思想,也是我自己的,或者說是屬於曾經的肖逸塵的!如今的肖益民也好,還是另一個靈魂也好,都彷彿是從肖逸塵的性格里分割出來的,我就是其中的一份。”
肖益民指指自己,“你懂嗎?我算是這具身軀的一半主人,我掌控的是白天的時光,可是每當太陽下山的那一刻,我就會變成一個全新的人,福伯爲了分開我們兩個,就把我們分別叫做益民公子和逸塵公子,晚上的人是肖逸塵,白天的人是肖益民,這樣你可否明白?”
柳如絲皺着眉頭,苦笑;“肖大哥的意思是,晚上你就會變成一個叫做肖逸塵卻又不是曾經我熟悉的那個肖逸塵的人?而白天又會變成現在的肖益民?”
肖益民無奈的點點頭,“柳姑娘的聰慧還是不減當年!”
“這就是你不願意娶我的理由?”柳如絲淡淡的道,強忍住自己心底的滔天巨浪。
“不僅僅是這樣!”肖益民搖搖頭,“因爲那兩年,現在的我完全的不喜歡與人接觸,無論男女!若是男子就更加的厭惡。但晚上的那個人,就是肖逸塵他卻不是這樣!他雖不喜歡女子,卻很樂意跟男子接觸,甚至...甚至胡亂在街上勾引人,而每次他得逞之後,都會殺掉那人,我手上的這些傷疤,就是我自己弄的,用來懲罰他,也是懲罰我自己。”
“這些...”肖益民低着頭,望着手臂上的傷疤,“都是...一條疤,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