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目如刀割,注視着彼此,身上狂風涌動,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火.藥味,誰也不肯退讓。
眼看着兩人即將打起來,馨兒大喝一聲,“夠了!”
周圍的風暴才逐漸平息,但兩人依舊死盯着對方,眼神中充滿了濃濃的戰意。
“滇哥,你站到我身邊來。”
馨兒冰冷的聲音在馬滇身後響起,馬滇立刻轉過頭來,看着馨兒:“可是馨兒……我。”
“別說了,快過來!”馨兒不由分說道。
無奈之下,馬滇只好退到馨兒身邊,乍一看像是馬滇退卻了,但馬滇在後退的過程中卻一直盯着鹹詠思,不斷提升勢氣。
當馬滇退到馨兒身邊時,馨兒握住馬滇的手,用力一拽,馬滇直接一屁股坐到牀上,原本凝聚的勢氣也瞬間消散。
“哼!”馬滇冷哼一聲,索性別過頭去,不再理會馨兒和鹹詠思,獨自一人在邊上生悶氣。
馨兒絲毫沒有理會生氣的馬滇,而掙扎着挺起腰,背靠在牀頭,是看向鹹詠思,面帶微笑道:“濫殺無辜確實是我們的不對,不知鹹隊長打算如何懲治我們呢?”
鹹詠思看向馨兒,挑了挑眉毛道:“你們在吉澤城殺了這麼多無辜的人,按照規定,我應該在吉澤城廢掉你們的修爲,以防你們再次殺害無辜的吉澤城百姓。”
馨兒一聽,表情變得有些微妙,“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因爲我們在吉澤城殺了人,所以必須在吉澤城裡接受懲罰是嗎?”
鹹詠思沒有說話,而是閉上眼睛,默默點了點頭。
“這樣啊……”不知爲何,馨兒笑得越發燦爛,彷彿被廢掉修爲並不是壞事,而是好事一般。
只見馨兒雙手抱拳,對着鹹詠思道:“敢問鹹隊長,如果我們擊殺了城外的匪徒,算不算傷害無辜呢?”
鹹詠思睜開一致眼,雙手交叉道:“他們,並不屬於大陸的公民,所以我沒有義務去管他們的死活。”
若有若無的點了點頭,馨兒繼續道:“既然如此,還請鹹隊長能夠多寬容幾天,等我們將城外的匪徒清理完畢了,您再來懲罰我們也不遲,畢竟,你也不希望看到這裡的百姓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吧?”
鹹詠思深深的看了馨兒一眼,眼神變得越發的柔和,對着馨兒拱了拱手道:“既然馨兒姑娘都這麼說了,那我過幾天再前來抓捕幾位好了。”
馨兒展顏一笑,對着鹹詠思回了個禮道:“多謝鹹隊長。”
鹹詠思擺了擺手道:“好了,我該說的已經說完了,馨兒姑娘您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三位了,告辭!”
“鹹隊慢走。”
依次跟三人道別之後,鹹詠思便離開了房間。
看着鹹詠思離開,曉透忍不住道:“這傢伙,真的是來抓我們的嗎?”
“你看鹹隊長像是要抓我們的樣子嗎?”馨兒笑道,
馬滇冷哼一聲,道:“縱使他心裡不想抓我們,但是爲了他心中的那狗屁規矩,他還是會抓我們!”
馨兒搖了搖頭道:“不,滇哥,鹹隊長不會抓我們的,因爲他已經給了我們逃離懲罰的辦法了?”
馬滇擡起頭來道:“哦?是嗎?我怎麼不知道呢?他這種頑固不化的傢伙,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了我們。”
“你們仔細回想一下鹹隊長剛纔說過的話就明白了。”馨兒道。
馬滇思索了一會兒,立刻頓悟道:“你是說,只要我們在那傢伙抓捕我們之前離開吉澤城就能逃離懲罰了?”
馨兒笑着點了點頭,“不錯!鹹隊長剛纔的話其實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們是在吉澤城中殺的人,而他,要在吉澤城中懲罰我們,言下之意,只要我們離開了吉澤城,他就不會再管我們了。”
馬滇再次陷入沉默,馨兒拉着他的手,柔聲說道:“滇哥,我知道你對鹹隊長剛纔的話十分的不滿,但其實鹹隊長他的內心,其實並不想抓我們。”
“但是,身爲執法者的他,又不得不履行執法者的職責,迫於無奈,所以纔跟我們說了那番話,但是仍然不忘記給我們指明瞭一條退路,這已經足以說明我們在他心中的地位,早已比他所要履行的職責還要重要!這要是換做其他執法者,沒準早就把我們抓起來了。”
“很多事情,我們不一定要採取強硬的手段去解決,有的時候,退一步,柔和一點,往往比強硬更有效。”
馬滇默默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是我錯怪鹹隊長了,等有機會,我會找鹹隊長道歉的。”
馨兒摸了摸馬滇的頭,道:“嘻嘻,這纔是我喜歡的滇哥嘛。”
馨兒的話剛一脫口而出,瞬間覺得有些不對勁,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起來,趕忙收回手來。
馬滇也是正襟危坐,不敢亂動,曉透見狀,伸了個懶腰道:“哈欠~忙活了一天,我都快累死了,我就先去休息了,馬滇兄,今晚就靠你了。”
說完,曉透便離開了房間,只留下馨兒和馬滇兩人獨處一室。
此時正值秋冬之際,天起轉涼,但房間內卻絲毫沒有感到寒冷,反而再不斷升溫,兩個情竇初開的年輕人都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馬滇突然起身,咳嗽兩聲道:“呵呵,內個,我先去準備準備今晚的東西了,馨兒你先好好休息吧。”
“嗯……”馨兒輕輕答應一聲,看着馬滇走出了房間,關上房門,這纔不由得鬆了口氣,俏臉猶如一顆熟透的蘋果。
“笨蛋滇哥!我都不小心說漏嘴了,還是這麼麻木,真是太氣人了!”然而轉念一想,馨兒有逐漸釋懷了。
“算了……畢竟好事多磨,他可能……覺得還不是時候吧。”
慢慢躺回牀上,馨兒抓着被子,看着天花板,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眉間不斷閃爍的光輝猶如世間最有效的催眠曲,將馨兒悄然帶入了夢境當中。
……
另一邊,馬滇靠在房門上,同樣是長舒一口氣,但眼裡卻滿是後悔之意,爲此,馬滇還特意給了自己一把掌。
“馬滇啊馬滇,你怎麼這麼慫,大好的機會再一次被你錯過了,你究竟要何是才能說出口啊?”
馬滇想不明白,只能搖了搖腦袋,走回房間,開始着手準備今晚的事情。
夜幕降臨,秋冬的夜晚比以往來得更早,也更冷。
街道出奇的淨,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巡邏的士兵,北風無情的吹過,帶着咆哮的嗚咽聲,在街道上來回穿梭,空無一人的街道,只有一朵殘菊,在這冷風中不停地打滾,即不知從何而來,又不知飄向何處。
它就像大多數人的一生,居無定所,始終在漂泊,風吹到哪,它就滾到哪,但無論它怎麼滾,都無法找到它原本丟失的花瓣。
在如此寒冷的夜晚中,所有人早早就返回了家中,但卻沒有一戶人家休息,家家戶戶燈火通明,百姓們躲在家中,一邊烤火取暖,一邊觀察着外面的動靜。
突然間!
街道上那朵孤獨的殘菊停了下來,雖然風依舊在颳着,但它卻不願隨風而行,它周圍的花瓣已被寒風打散,只剩下只剩下光禿禿的花柱,平靜的躺在地上。
沒過多久,一個黑衣人悄然從天空中落下,撿起了地下的花柱,把它插在胸前的口袋上,看了眼面前的房子,從懷中掏出一份信封,輕輕一擲,空中的寒風託舉着信封慢慢飄到房門,順着門縫滑進那戶人家的房子裡。
房屋的主人透過模糊的窗戶目睹了這一過程,迅速拾起地上的信封,只見信封裡面夾着九枚金幣和一張信紙,紙上寫道:昨日突發狀況,未能將金幣及時送達,今夜特此補上,三日之後,請前往吉澤廣場,與吾一起將城主府孽黨趕出吉澤城,將城外山賊徹底肅清!
房屋的主人捧着手中沉甸甸的金幣,緊緊的將信封攥緊,這次,他們沒有像往常一樣將信封燒燬,而是把它和金幣一起藏了起來。
當這戶人家望向窗外時,那名黑衣男子早已消失不見,只有那冷風,依舊在無情的颳着。
定定的站在窗邊,房屋的主人望着漆黑的窗戶,眼裡充滿了感激和淚水:正義使者,謝謝你們給我們帶了希望!
……
這名在夜色中穿梭的黑衣人自然是馬滇,雖然少了馨兒的幫忙,但馬滇的效率卻絲毫沒有減少,由於省去了敲門這一環節,馬滇甚至可以依託周圍的風,一口氣發出好幾封信封到百姓的家中,再加上晚上沒有了巡邏的士兵,讓馬滇得以更加肆無忌憚的飛在空中,快速發送信封。
到了後半夜,馬滇已將所有信封分發完畢。
此時,離日出還有將近兩個時辰,還有大把的時間,馬滇並沒有着急着回到醉仙樓,因爲在分發信封時,有一件事讓他十分的在意,那就是巡邏的士兵,至始至終他都沒有見到一個夜間巡邏的士兵。
而白天曉透再跟他和馨兒專屬情報的時候已說過,白天在街道巡邏的士兵也是少得可憐,而且全都有些心不在焉,嘴裡時常唸叨着“什麼時候到我”、“這個計劃行得通嗎”這樣的話語,這讓馬滇心中更加的感到疑惑。
“城主府那邊,絕對在秘密準備着什麼……”
帶着滿心疑惑,馬滇扇動着翅膀,朝着城主府處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