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你趕我走?”他不會走的,怕他一轉頭她又鬧自殺了,他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早知道她倔,可沒想到會倔到這個地步,爲了反抗他,甚至不惜自殺,她平時連喝個中藥都怕苦。
割腕自殺,那麼緩慢的死亡過程,她竟然一點都不害怕麼?還是說,在她心裡,他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存在?
葉小北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嘲諷地說“我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好,真好,她穩穩地捏住了他的七寸。
宋邵霆拖了把椅子,直接在她牀頭坐下了,嘴角勾起無賴的冷笑,“行,我知道你有種,所以我不會走了,你這條命是我救的,我得好好看着,24小時看着你。”
面對他耍無賴的氣勢,葉小北氣得只能用眼神怒視他,要不是身體軟綿綿的,她真想揍他一拳,“我的生死還和你有關嗎?宋邵霆,這一次無論你怎麼威脅我,我都不會動搖。”
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一個已經在鬼門關走過的人,還怕什麼呢?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她了,大不了,她做個不孝女,和許媽媽一起死好了。
反正死後揹負個罵名,她也不會知道了。
她臉上的表情可真夠英勇就義的,宋邵霆起身,高大的身形俯下來,一張俊臉無限放大,“不怕死,這可是你說的。”
該死的,他靠這麼近做什麼?她都沒地兒躲了。
“就我說的……唔……”
下巴突然被捏住,男人霸道的吻,帶着狂妄的氣勢,似是懲罰一般,如疾風驟雨向她襲來。
葉小北腦子裡嗡了聲,大概是沒想到他這會兒還有功夫耍流氓,小手從被子裡探出來,推拒着他的肩膀,卻發現他穩如泰山,一動不動。
她手無縛雞之力,躺在病牀上還要遭受輕薄,她有種被羞辱的感覺,掙扎開始變得激烈,她整個小身板僵硬繃直的,嘴裡發出嗚嗚嗚抗拒的聲音,甚至那隻打着吊針的手也舉起,打算拼盡全力抵抗他。
然而左手纔剛擡起一點,宋邵霆就有感知似的,摁住了她的手腕,穩穩地固定在牀沿。
偶像劇裡,男女主角吵架的時候,男主慣用強吻、壁咚這幾招來尋求女主的原諒,可偶像劇畢竟是偶像劇,兩個誤會還沒有解除的人,他越是用這種無賴輕佻的手段,只會惹得葉小北越來越反感。
想到這兒,她努力合上嘴巴,貝齒向下一咬,腥甜的氣味在口腔中瀰漫開來。
“既然死都不怕了,還怕我吻你?”
放過葉小北柔軟的脣瓣,只見剛纔還蒼白無一絲血色的嘴脣變得紅潤潤起來,還閃着晶瑩的光澤,似是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宋邵霆微勾了勾脣角,就連捏着她下巴的勁道也鬆了些。
葉小北趁機一巴掌打在他的手上,怒目瞪着他:“你少碰我,我嫌你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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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可以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搞在一起的男人,真是很差勁,葉小北不明白,明明當初在遊輪上恨他恨得要死,她後來是怎麼被矇蔽心智,上了他的賊船的。
她應該立場堅定些,絕對不可以被他迷惑的,現在嚐到苦果了,就要保持最清醒的頭腦。
其實最近發生的事情看似偶然,也不得不說裡面還是帶着幾分必然,他們三觀不一致,性格也不合,發生摩擦是遲早的事,早點爆發,早點結束也好,若是寶寶沒有流掉,真的生了下來,想必將來的家庭生活也不會幸福。
何況他也不會娶她,那寶寶豈不是要成長在一個畸形的家庭裡了嗎?
葉小北從未如此慶幸,失去寶寶是一件好事,起碼免受了將來的很多苦。
宋邵霆見她臉上露出這種悠遠而蒼茫的笑容,一顆心都徹底落入了谷底,看似頭腦簡單好控制的一個小女人,卻是他怎麼都掌控不住的。
透過她漆黑的眼珠,宋邵霆彷彿看到一個完全陌生的靈魂。
“葉小北,罵我!”
他不要看到她深沉的表情,他寧願她簡簡單單地爆發,也不想自己看不透她。
葉小北愣了下,他腦袋被門擠了?
“有本事你就從牀上起來揍我一頓。”見她愣着不說話,宋邵霆的口氣更是沒頭腦得咄咄逼人,“沒本事就給我好好活着,葉小北,別以爲死很容易,你不想活,我有一千種方法可以讓你活着比死更痛苦,你可以試試。”
活着比死更痛苦……
葉小北睜大眼睛,感覺輸液管帶着絲絲入骨的寒意,從手心鑽入她全身各處的筋脈中,直擊心臟。
所以就連死,都成了一種奢望。
她不能輕易解脫,只能這麼一直痛苦地活下去,活在宋邵霆的陰影之中。
好悲涼……
好可笑……
還以爲他那麼激動,多多少少被自己自殺的行爲所震撼,以爲他能收斂一些的,果真是本性難移。
葉小北,你就別奢望了,他不是你可以掌控的男人,他不會爲了任何人改變。
她輕輕扭開了頭,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眼中失去焦距,茫然地看着病房中的某一點。
“好好歇着吧,別再打什麼主意了,這輩子除非我放手,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怕她聽不到似的,他陰狠地說。
從葉小北的病房出來,宋邵霆就是一個活體火球,渾身燃燒着熊熊火焰,誰跟他說話,誰就要被怒火燒死。
掏心掏肺地對一個人好,結果那個人跟他鬧自殺。
求婚,宋邵霆曾經想都不會想到的事情,爲了葉小北,他提前一個月就在計劃,想着怎麼新奇,想着怎麼浪漫,還邀請了她從小到大的同學,想要讓她成爲人人豔羨的公主殿下。
看看她是怎麼回報他的?
隱瞞她和上官瑞麟的私情,在他找她找得快要發瘋的時候,卻得知她和上官瑞昂在一起生活得很滋潤,好不容易將她找到帶回,她又以死相逼……
她一次又一次毀掉了他對她的信任,一次又一次,踐踏在他的心口。
葉小北,我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妥協,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動心,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承諾,卻也第一次被你傷到體無完膚…
…
……
第二天,葉小北醒來的時候,看到窗上覆蓋着一層薄薄的白霜。
“媽媽,是不是下雪啦!”
走廊上傳來孩童稚嫩而興奮的詢問。
牀上的葉小北心念一動,穿上鞋子到窗邊去看,結果只是夜裡降了層霜而已。
澳門地處南方,基本很少會見到下雪,而A市是個四季分明的城市,小時候每年冬天,她都會和炎哲哥哥去院子裡堆雪人,和小夥伴們扔雪球。
後來長大了,她和許炎哲之間產生了不同尋常的情愫,這個時候的許炎哲就不許她再調皮了,每次都要給她手套、帽子、圍巾戴得整整齊齊,好像她一碰到雪就會凍生病似的。
看來今年在澳門,是看不到雪了,她前陣子在電視新聞裡看到,A市已經迎來了第一場雪。
不去刻意想的時候不會發現,真的一回首,發現時間過得好快,她和許媽媽離開老家都大半年了,老房子裡恐怕都積灰了。
出發的時候,誰曾想到會在澳門逗留這麼久呢?當時她是不抱希望的,以爲來澳門兜一圈就會失望而歸。
許炎哲現在是上官家的二少爺,他出事了,竟然半點風聲都沒有,可是她還有什麼理由回到非凡莊園?宋邵霆又怎麼可能讓她回去?
葉小北感覺自己的雙眼和心就像這扇窗戶似的,被一層白茫茫的霜雪給矇蔽了,她看不到未來的路在哪裡,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她好希望有人能指引她。
讓這片白霜融化吧。
然後她聽到了開門的聲音,轉頭,看見了一名護士。
她以爲護士來給她扎針換藥的,心裡煩得很,就揮揮手說:“晚點再來吧……”
“小北,是我。”
“護士”突然開口了,還叫了她的名字。
葉小北詫異地走過去,“護士”關上了門,轉身笑嘻嘻地拿下口罩,露出一張熟悉的清秀臉龐,“連我都認不出了啊。”
是木蕭蕭。
葉小北忙抓着她問:“蕭蕭你昨天來了嗎?”
木蕭蕭沒有急着回答她,而是輕輕拽起她纏着紗布的手腕,語氣很是責備,“你可真是太嚇人了,下次不許再做出這種傻事了知道吧?”
“你既然來了,有看到我留給你的書信麼?爲什麼我還會被宋邵霆帶走?”從醒來後就沒有看到自己寫的那封遺書,葉小北急於找到它,怕被宋邵霆看到。
提到這個木蕭蕭更是來氣了,單手插腰教育她:“你還好意思跟我提書信!根本是遺書好麼,小北,你真的太亂來了。”
“書信在你這兒!”葉小北鬆了一口氣,“蕭蕭,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宋邵霆是你喊來的?”
“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啊?我昨天在廁所看到你割腕自殺,當場就嚇瘋了,小北,你可真行,自殺都能那麼淡定,我反正是沒有你那麼強大的內心,我當時腦子裡是空白的,哪有心思去看你寫的遺書?我馬上就跑去找醫生了,等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廁所堵滿了人,然後我就看到宋先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