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又一架飛機落地，米色風衣，淺色高跟下，高挑的身姿，捲髮，利落又不失溫柔。
行李箱很大，但是拎着並不費事。
接起電話，“顧伯母，對，我回來了。”
掛斷電話，女子打車回去，看眼這個城市，C市啊，她又回來了，這一次，她不會放棄。
“你有沒有想我。”女子低聲呢喃，隨後淹沒在城市中。
李大伯一直呆在這裡，沒有囚禁，沒有關小黑屋，沒有虐待，只是管着一方菜園子，不能離開。
“前面就是了。”顧天銘站定，看着前面澆水的大伯。
千菱兒慢慢靠近，直到確定這就是自己一直以來要找的人，“李大伯，你還記得我嗎。”
老人緩緩轉身，聲音有點顫抖，“大小姐，我，我記得，怎麼會不記得。”
“那，那次在老家你是不是看到我了。”千菱兒追問，掉頭就跑，肯定是看到了。
“沒，沒有，見到小姐怎麼會跑。”李大伯閃爍其詞。
千菱兒知道現在問不出什麼來，“我們回房間聊，這裡有點冷。”
“那趕緊回去，小姐身子弱，小時候就落過一次水，可不能再凍到了。”李大伯護着千菱兒，回了房間。
還有戲，李大伯還是關心自己的，當初的事應該另有隱情。
千菱兒看着李大伯，臉上的關心沒有作假，而且小的時候，千嘯沒時間，都是李大伯陪自己的。
“你的老寒腿現在怎麼樣了。”千菱兒扶着李大伯坐下，關心詢問。
“就是老樣子，沒什麼大問題，難爲大小姐還記得。”李大伯想起從前，忍不住感嘆，“一轉眼，小姐就長這麼大了。”
“我給你按摩一下。”千菱兒說着手上就動了起來。
“這可不行。”李大伯趕緊阻止。
“有什麼不行，我一直記得，8歲那年我落水，還是您救得我，也是那次，您的腿落下了毛病，讓我給您按按。”千菱兒的手法熟練。
李大伯眼眶有點溼.潤，嘴脣顫了顫還是什麼都沒說，他不能說啊，自己的兒子已經很慘了。
“李大伯，您記得嗎，小時候，李想總愛和我玩，老是趁家裡沒大人的時候，偷偷跑過來找我。”千菱兒真的想起了小時候。
“那個時候，千嘯太嚴肅，管我管的很嚴，只要他在，李想就不會過來，有一次，被我媽媽發現了，李想嚇得不行。”
千菱兒停頓一下，“其實我也很害怕，因爲媽媽雖然溫柔，可是千嘯說什麼，媽媽一般都不會反駁。”
“可是那次，李想被嚇得磕破了膝蓋，我媽媽把人抱起來，請了家庭醫生，爲了哄好李想，還做了小餅乾，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餅乾。”
“因爲從那以後，媽媽再也沒做過，不過我多了一位玩伴，千嘯不知道爲什麼同意了，我和李想玩得很開心。”千菱兒淚流滿面，爲了那個女人，也爲了自己的童年時光。
“您記得嗎，李大伯。”千菱兒擡頭，好不可憐。
顧天銘現在有點看不得千菱兒哭，遞了手帕過去。
可能是太過沉浸在情緒裡，千菱兒沒察覺，顧天銘輕輕給千菱兒擦淚。
李大伯也忍不住了，“大小姐，是我對不住你，可是我不能說啊，我給你磕頭了。”
一聲一聲撞擊，根本沒給自己留餘地，千菱兒知道，當年的事真的有貓膩，可是李大伯這裡現在也撬不開嘴。
“您起來吧，既然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千菱兒擦乾淚，起身，“您好好休息。”
“走吧。”千菱兒有點心涼，爲什麼好人總是沒有好報。
顧天銘讓楊暢跟上，自己先留下來。
“你的兒子李想，腿瘸了十幾年，現在在鄉下，開了一間雜貨鋪，對嗎。”
“你，你早就知道。”李大伯驚訝，既然知道，爲什麼留了自己這麼多天。
“留你這麼久，只是想讓千菱兒過來處理，這是她的事，我不想替她做決定。”
李大伯想到自己的兒子，“你把我兒子怎麼樣了。”
顧天銘拂開李大伯的手，“你該慶幸，千菱兒剛剛的善良，不然你的兒子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他在哪。”李大伯落淚了，他也不好做啊。
“莫玉琪，千菱兒的媽媽，對你們李家，可真的是很好，這你都能下得去手。留着你，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你最好想清楚，想清楚後，給我打電話。”
屋內只剩李大伯一個人唉聲嘆氣，糾結不已。
千菱兒，你做不了的事，我來做，顧天銘車子開的很快，追上了楊暢。
在顧家，千菱兒平復了一下情緒，思路也很清晰，“顧天銘，李想你是不是找到了。”
“是。”
“那他怎麼樣了。”千菱兒儘量往好的方向去想。
“右腿永久性殘疾，治癒的機率爲零。”顧天銘儘量減少描述。
“你什麼時候找到人的。”千菱兒看到李大伯的時候，就知道他已經在那裡呆了很久。
“兩個月之前吧。”顧天銘不打算隱瞞這件事，以後千菱兒問到這件事，李大伯也會說的。
“這麼久了，你沒查出來什麼。”千菱兒擡頭。
“你希望我查出來什麼嗎。”顧天銘反問。
千菱兒想知道真相，可又怕真相太殘忍，最終點頭，“我想。”
“我只知道你母親去世前段時間，李想就失蹤了，再出現的時候，你媽媽去世，李想的腿也已經瘸了好久，剩下的我沒問。”顧天銘把自己查到的東西都說出來。
一雙溼漉漉的眼睛就盯着顧天銘，等他接下來的話，可是顧天銘並不打算繼續。
千菱兒心裡有疑問，還解不開，“爲什麼不問。”
“這是你的事，你自己查明真相會好一點。”顧天銘的話又砸進了千菱兒的心裡。
是真的有一瞬，在經歷那麼多傷害後，千菱兒覺得，顧天銘真的很對她的胃口，也難怪自己當年那麼腦殘的喜歡上這個人。
有人說，你會不會喜不喜歡一個人，其實在見面的第一眼就已經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