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相當平靜,白陽也沒有作妖,只是顧天銘需要什麼的時候總會有白陽的雙手遞過去,在局外人眼裡看來,這應該是有多年情感默契的人。
千菱兒期間一直沒說話,可能是悶聲不吭憋大招,也可能是不在乎。
等到白陽再次將顧天銘需要的盤子轉過去的時候,千菱兒起身,說了這次飯局的第一句話,“抱歉,去個洗手間。”
顧天銘的眼神立刻粘了過去,但是千菱兒跟沒看到一樣,直接去了。
楊暢感覺被壓得那隻腳更疼了,心裡哀嚎,不甘心上去追,拿他撒什麼氣。
白陽心裡暗笑,千菱兒,就算經歷了那麼多事又怎樣,顧天銘依舊不會爲你放下驕傲。
“不好意思,我去處理一下。”白陽的袖口處沾了紅酒漬,不知道怎麼弄上去的。
千菱兒微微失神,不在乎嗎,怎麼可能,外面的白陽佔着自己朋友的身份,勾搭着她曾經最喜歡的人,這個影響怎麼消散。
千菱兒摸着身上的煙,怎麼辦,突然想抽一支,只是糰子還太小,她不能,只能等以後才能放肆一點。
白陽拿着包包,在洗手間,不意外的遇上了千菱兒。
“千菱兒,好久不見。”白陽拿出口紅,是日常色。
思緒被拉回來,千菱兒並不想和白陽交鋒,轉身要走。
“這就是你對待曾經朋友的態度。”白陽看着鏡子裡的人,似乎篤定了千菱兒會回頭。
“白陽她,從來不會連名帶姓的叫我。”千菱兒的眼神穿透白陽,似乎要找到什麼,良久,才道:“你不是她。”
白陽沒像以往一樣繃不住,只是補了妝,“人都是會變的,況且,你又瞭解我多少。”
“誰都會變,但是你根本不瞭解白陽。”千菱兒想走,卻被一句話定在原地。
“那你有了解顧天銘多少呢。”白陽上挑的眉指向千菱兒。
“你給他生了孩子,改變了什麼嗎,那個孩子生出來,真的好嗎,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讓他來這個世間受苦。”白陽走向千菱兒,一步步逼近。
千菱兒的手迎面而來,白陽意料之中,接下了這個巴掌。
另一隻手揚起,白陽看到了,可是並沒有阻止。
“菱兒,何必下這麼重的手。”白陽捂臉,真疼啊,可是不這樣,她不能絕地逢生,還好這個臉還能堅持那麼一會。
“就是手癢,想試試如今我打人的力道有幾分。”千菱兒擡起白陽的臉。
“疼嗎,當初我也疼過,你剛剛是想激怒我,作戲給誰看呢,是顧天銘嗎。”千菱兒把白陽逼到角落。
“你很聰明,千菱兒,可是你太驕傲了,和顧天銘一樣驕傲。”白陽笑了,拂開千菱兒的手。
千菱兒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伸到了白陽的包裡,拿出了手機,扔進水池。
“你剛剛給顧天銘打電話了吧。”千菱兒臉上是肯定。
“你知道,怎麼不早點阻止我。”白陽好奇,千菱兒總是她計劃裡的意外。
千菱兒沒說話,只是難得的補起了妝。
“你以爲他真的在乎我嗎,不是的,可是他就是喜歡我這一款,而不是你。”白陽趴在千菱兒身上,臉上不知道爲什麼劃過一滴淚。
“喜歡,這種東西你也信,千菱兒,有的時候我覺得你真的是很蠢。”白陽扶着牆,站起來。
“你挺可憐的,不懂愛,也不會真心愛一個人。”千菱兒錯身。
“我們打個賭吧,看這一次顧天銘會不會相信你。”白陽盯着千菱兒。
這個時間點,是時候了。
白陽手裡拿着什麼東西,靠近千菱兒,“你知道嗎,那個孩子是我讓人偷的。”
千菱兒沒想到白陽就這麼承認,不知真假,手裡被塞了什麼東西。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肚臍往左一寸,沒.入骨血,白陽捂着肚子,倒下來。
千菱兒看到這一幕,也明白了,手上用了一個勁。
白陽本來就用了不少勁,被這麼一送,更疼了,血跡越流越多。
任由匕首那麼插着,千菱兒走出洗手間,招來一個服務生,淡淡道:“報警吧。”
服務生並未慌張,看一眼帶血的手,也沒多說什麼。
顧天銘到的時候,已經報警了,看地上痛的蜷曲的白陽,和在外面站着的千菱兒,還是走到千菱兒身邊,“是你做的嗎。”
“是啊。”千菱兒眼皮子都沒擡。
“不要承認自己做的,千菱兒,知道嗎。”顧天銘的手指幾乎要嵌進肩胛骨那裡的骨頭裡。
千菱兒拂開顧天銘的手,自己走了過去。
楊暢來的時候,顧天銘抱着一身血跡的白陽往外奔。
直覺不對,要跟上去,顧天銘只對他說了一句話,“照顧好千菱兒,我沒回來之前,不要讓別人動她。”
楊暢這下知道怎麼回事了,轉身就去找千菱兒。
千菱兒這個時候在出租車上,楊暢打來電話,也只是說,“我在去警察局的路上。”
楊暢心急,這些人,都是他的祖宗啊。
在警局門前,楊暢截下了千菱兒,“你怎麼會被白陽算計。”
“就是突然覺得再任性一次也不錯,這是我最後的任性,照顧好糰子,我應該會很快出來。”千菱兒淡笑。
“你還知道你有個孩子。”楊暢想打醒這個腦子不清醒的人,是被顧天銘傳染了嗎。
“我聯繫了計行一。”千菱兒嘴角含笑。
“你想幹什麼,顧天銘不會不管你。”楊暢不明白千菱兒的意思。
“你是要我等他嗎,可是,我不想等。”千菱兒眼看就要走進去了,楊暢急了,想一個手刀劈暈千菱兒帶走。
“喲,這是怎麼了,一天見我兩回,想我了。”駱鈺欠扁的聲音傳了過來。
楊暢長嘆一口氣,只希望顧天銘不要派他去出差。
千菱兒擡了擡自己沾血的手,“是啊,沒吃上警局的飯,聽說伙食不錯,想嚐嚐。”
計行一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個姑娘舉着自己的手,滿目蒼涼,又帶着一股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