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表明心跡

而跟隨湯姑姑離開的杉卿玉坐在一個院子裡等候對方。

湯姑姑從苑中走了出來後遞給了杉卿玉一個令牌,“姑娘,這是入宮的令牌您拿好,奴婢這就送你出宮。”

杉卿玉接過令牌,面帶微笑望向湯姑姑,“有勞姑姑了。”

“姑娘客氣了!”湯姑姑側身退後一步,示意杉卿玉走在跟前。

杉卿玉腳步頓了一下道,“姑姑,我入宮時帶來了個侍婢,不知道她現今在何處?”

湯姑姑道,“姑娘不比掛心,玉惜姑娘會有人送出宮的,你待你出宮後便能見到對方了。”

杉卿玉點頭,“有勞姑姑費心了。”

“姑娘客氣了,時候也不早了,姑娘我們走吧!”湯姑姑淡笑着應道。

杉卿玉點了點頭便起步走出了小院,兩人一路上閒聊着些瑣事,倒也不算尷尬。

湯姑姑看着面前這個姿容出衆的女子,想起了王爺這些年的冷淡,湯姑姑輕嘆了口氣。她猶記得當年王爺和王妃入宮時,那柔情蜜意的情景,時光飛逝,眨眼便過去三年,而王妃也不再是王妃,王爺也冷清了許多。

湯姑姑輕聲道,“姑娘日後有什麼打算?”

比起柳淑妃,湯姑姑對於自己,對於湛王更是多出幾分真心相待,當年湯姑姑也曾提點過自己,這份情杉卿玉一直記得,“姑姑不必擔心,卿玉過得很好。”

“那、那王爺呢?”湯姑姑猶豫的問出口,“定都侯府並不在京都,姑娘回來總不會是爲了定都侯府的,如此一來姑娘選擇回京,大致爲的便是王爺了,姑娘心中可是還掛念着王爺?”湯姑姑這話便問得有些逾越了。

杉卿玉神情有些恍惚,“王爺?王爺身邊有木側妃照顧着,有娘娘操心着,何須我來多管閒事。”說到此處,杉卿玉譏笑一聲,“況且娘娘不都已經安排好了嗎?姑姑何必再問呢?”

湯姑姑望着杉卿玉,有心想勸說什麼,但是一想到兩人之間並非僅僅是兒女情長,他們牽扯到的方方面面太多了,況且姑娘性子倔強,太過剛直,“不管如何,奴婢總是希望姑娘能好好的。”

“多謝姑姑關心!”杉卿玉笑道,至於其他的事情,湯姑姑不必知曉,雖然杉卿玉承情湯姑姑的好意,但是有些事情她不是當事人,根本無法身同感受,更何況相比起自己,湯姑姑更加傾向賀奕玦,如此,她又何必徒添事端呢?

正當兩人沉默一時,一個侍婢匆匆而來。

湯姑姑皺了皺眉頭,“何事如此慌張,還懂不懂規矩!”

那侍婢連忙請罪,“奴婢見過貴人,見過姑姑!”

湯姑姑歉意的望了一眼杉卿玉,而後看向那侍婢,“說吧,你爲何行事匆匆?”

“回姑姑的話,湛王殿下入宮了,奴婢正急着回稟娘娘呢!”侍婢道。

湯姑姑聽聞湛王的名諱,情不自禁的望向了杉卿玉,低諾道,“湛王殿下!”湯姑姑沉思了片刻望向那侍婢道,“此事我知曉了,你退下吧!”

侍婢猶豫了一下道,“那娘娘......”

湯姑姑擺擺手,“娘娘那邊我自會稟報的。”

侍婢歡喜應道,“如此多謝姑姑了,奴婢告退。”

湯姑姑待侍婢離開後望向杉卿玉,“姑娘你看?”

杉卿玉不可置否道,“姑姑若是有事儘管去忙,出宮的路卿玉還是認識的。”

湯姑姑搖頭,她並非這個意思,只是見杉卿玉平淡的神情,湯姑姑也不再多言,“王爺尚且沒那麼快到,奴婢還是先送姑娘出宮。”

杉卿玉隨意的點頭,“聽姑姑的安排。”

不知湯姑姑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帶着自己走了另外一條路,而且步伐也略微的快了一些,待走至一處花園時,一個太監澆花時不小心灑了幾滴水在杉卿玉鞋背上。

那太監頓時嚇得連忙跪地,“奴才罪該萬死,還請貴人恕罪。”那索索發抖的身子無一說明的他的害怕。

湯姑姑上前一步,厲聲道,“你是怎麼做事的,沒瞧見姑娘往這邊走來麼?”

“奴才方纔一時大意,沒留意貴人和姑姑到來,方纔冒犯了貴人,還請貴人饒命!”那小太監拼命的磕頭。

湯姑姑還欲責備那太監,杉卿玉輕擡了手道,“姑姑不必生氣,不過是些許小事罷了。”杉卿玉輕擡手示意那奴才起身,“你叫什麼名字?”

“奴才名喚小樣子。”那奴才見那鞋背還有些微溼,急忙掏出條帕子,“奴才這就給您擦拭乾淨!”

杉卿玉伸手一扶,“不用了,你下去吧!”而後收回了手,淡笑的說道,“姑姑,我們走吧,莫耽誤了時辰。”

湯姑姑見杉卿玉不予計較,便也沒多說什麼,她附身道,“是姑娘!”

兩人正當擡腳行走時,前方走來了道身影。

“怎的停在這裡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賀奕玦帶着個太監走了過來,他神情柔和的望着杉卿玉,“杉姑娘!”

湯姑姑和杉卿玉福身行禮,“見過湛王殿下。”

賀奕玦輕扶起杉卿玉,“姑娘莫要多禮!”而後望向湯姑姑她們道,“起來吧!”

“謝王爺!”

賀奕玦看向那小太監,而後望向杉卿玉她們,“可是這奴才不懂事,衝撞了杉姑娘!”

杉卿玉淡笑道,“不過是些許的小事罷了,怎敢驚動王爺。”

賀奕玦見杉卿玉確實不在意,也不願糾纏下去,“話雖如此,但是宮有宮規,做錯了事情就要罰,看在杉姑娘的面上,你自個去刑殿領罰吧!”

杉卿玉有心求情,但見那奴才鬆了口氣,便也不再多事。

“奴才謝過王爺、貴人饒命之恩,奴才告退!”

賀奕玦擺擺手,那太監便如同大赦般離開了。

賀奕玦看了看杉卿玉,又望向湯姑姑道,“姑姑這是要帶杉姑娘去哪兒?”

湯姑姑上前一步道,“回王爺的話,奴婢奉娘娘之命送姑娘出宮。”

賀奕玦聽聞笑道,“杉姑娘便由本王親自送出宮吧,姑姑去回稟母妃,本王稍後會到殿中給她請安。”

湯姑姑也不猶豫,“是王爺。”湯姑姑連連行禮,“王爺,姑娘,奴婢告退。”

賀奕玦點頭,而後看向杉卿玉,“杉姑娘本王送你出宮吧!”

“勞煩王爺了!”杉卿玉聽任對方的安排,擡腳跟着賀奕玦繼續往外走

賀奕玦帶着卿玉慢慢的走着,他手背在身後,“杉姑娘,本王實在抱歉。”

杉卿玉腳步一頓,而後狀似無意的瞧了對方一眼,“王爺何出此言?”

賀奕玦神情微微不自在,他目光凝視着杉卿玉,“本王不知曉母妃會突然召見於你,唐突之處還請見諒。”

杉卿玉垂眸,嘴角淡笑着,“王爺匆匆入宮是知曉卿玉被召見了!”杉卿玉停下腳步,認真的看着賀奕玦,“王爺在擔心什麼?”

賀奕玦耳根子微紅,杉卿玉這話他也不知如何作答,擔心什麼,既擔心母妃爲難杉卿玉,也擔心卿玉因此疏遠自己,所以他得聞這消息時便匆匆入宮了。“杉姑娘,母妃並不知曉你的性情,本王只是擔憂你們二人起衝突。”

杉卿玉收回目光,起步向前走,“王爺多慮了,淑妃娘娘爲人親切,與卿玉相談甚歡!”至於談的是什麼,杉卿玉沒打算說,賀奕玦也無意問。

賀奕玦見杉卿玉面無異色,便也相信此話,他神情舒鬆了許多,“杉姑娘性情柔和,又知書達理,母妃定然會喜歡的。”想到這裡賀奕玦不免多說了兩句,“五日後便是母妃的生辰,屆時宮中會舉辦宮宴,杉姑娘也一道同來?”

賀奕玦期待的看着杉卿玉,這也算是他表明自己的心意了,“母妃若是得知你前來,必然高興的。”

杉卿玉望着近在咫尺的宮門,輕聲道,“宮門到了。”

賀奕玦愣了一下,他望着宮門,第一次覺得皇宮的路太短了,“那姑娘你......”

杉卿玉目光平和的看着賀奕玦,“湛王是以何身份邀請卿玉的?朋友、知己還是純粹的因爲娘娘的歡喜,亦或是.......”

賀奕玦見卿玉如此坦然的問道,索性也道明心意,“本王本以爲姑娘聰慧過人,該知道本王的心意的。”

杉卿玉眉眼上挑,“卿玉從來不喜歡以己度人,更不會胡亂猜測什麼,以爲?”杉卿玉嗤笑了一聲,“很多事情往往都是因爲‘以爲’引起的源頭,你所以爲的總不會是真實的,那不過是自己的臆想。”曾經她就是以爲得太多了,以至於自己處處陷於被動中。

賀奕玦注視着杉卿玉較真的模樣,心中莫明覺得歡喜,“是本王疏忽了,杉姑娘,玉兒,本王心悅你。”

杉卿玉怔愣的望着賀奕玦,低諾道,“你、你說什麼?”

“本王心悅你。”賀奕玦眉目含情的笑看杉卿玉,杉卿玉那呆呆的小臉讓賀奕玦心中溢出了滿滿的柔情,玉兒這神情並非對自己無意,如此一來他抱得美人歸也指日可待了。

杉卿玉低下眼眸,轉身背對着賀奕玦,輕聲道,“時候也不早了,卿玉告退!”說罷便匆匆走出宮門。

杉卿玉的眼淚情不自禁的滑落,這句話她等了整整三年,在她愛着的時候一直在等,可怎麼也等不到,可如今當她精心設局,虛情假意時,爲何、爲何卻這般容易得到了,老天爺果然愛與自己開玩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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