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鳴看向韓佳人表情無比的真摯,甚至帶着一點渴求。
而韓佳人臉上露出了掙扎的表情,她一直都不去想,如果和陶鳴分開或者案子結束了會如何這種事,越是靠近陶鳴,就越會發現陶鳴並不像表面所看到了那樣,至少在韓佳人心裡認爲,陶鳴彷彿比他更缺少一些東西。
比如愛……並非單指愛情。
是的,陶鳴很在乎他自己認同的人,韓佳人不知道是什麼標準,但至少在她的感知裡,陶鳴實際上是很在乎這樣的關係。
就是在她的判斷中,陶鳴在乎的人除了自己外,應該是那個叫安希妍的女孩。
而陶鳴好像對於自己的生命,並沒有那麼的看重,很多的行爲都很危險,這也是韓佳人最爲擔心的一件事,她害怕如果兩人暫時分開,或許某天自己會從新聞看到陶鳴死去的消息。
“這不是生離死別,以後我還需要你的……庇護,只是暫時的分別、暫時的。”陶鳴忽然開口說道,韓佳人聽到這話表情有些了變化,轉頭看了一眼陶鳴,而後咬着牙問道:“真的還需要我嗎?我明明什麼忙都幫不上……”
陶鳴蒼白的臉頰收起了一切負面的表情,露出了溫和的笑容道:“不,如果沒有你的話,就算我沒被抓到,也一定是流落街頭變成真正的流浪漢,甚至比之還不如,所以答應我,不會太久,只要風頭過去了,我就會回來。”
韓佳人沉默了好一會,最終重重的點了點頭。
坐在後座的金泰妍,覺得十分的受傷,現在明明應該是緊張的時候,但是卻在這個平安夜看着人家秀恩愛?
至少在金泰妍的眼中,這兩位的曖昧十分明顯。
只是,金泰妍也有些感嘆,沒想到韓佳人前輩會遇上那樣的人渣,又會在那種情況下被陶鳴撞上。
“該說一句命運……啊~~”
“好痛!!”
金泰妍左腳不小心撞到,立馬發出了慘叫。
陶鳴和韓佳人的注意力都轉移了過去,陶鳴想了想道:“送她去最近的醫院吧,然後就報警。”
“那全孝盛怎麼辦?”金泰妍懸吊着左腳流着眼淚問道。
陶鳴表情也有些無奈,全孝盛根本不在他的計劃之中,甚至因爲這段時間那邊的平靜,產生了兇手不會再對她們出手,至少聖誕過去前。
但此刻他想起了以前經常看到的那些奇葩臺詞,現在來看的確像是真理一樣‘小同志,你還是太年輕了,考慮問題還不夠全面。’
“不能再給他一絲一毫的機會,也不要去想下一秒將其抓住,只有那個方法,那個方法會讓那傢伙的計劃不停的變形。”
陶鳴在心裡做出了決定,但如同金泰妍的問話一樣,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考慮如果拯救全孝盛。
而且陶鳴此刻已經意識到,或許聖誕夜就是十月惡魔的謝幕演出,只是那刑警親屬,就現在來看,好像真的就是指的金泰妍。
“陶鳴,我想起來了,那惡魔剛纔在車裡說,只要我說出那個名字,說出那個名字就可以放過我。”
金泰妍忽然想起了什麼,急忙對着陶鳴叫道。
“什麼名字?”陶鳴驚訝問道。
金泰妍搖了搖頭,用不太乾淨的衣袖擦拭着眼淚道:“我很努力的回想,但在我人生中並沒有接觸過什麼特別的人,可是,你好像說得沒錯,那個惡魔的確因爲什麼原因纔想要殺死我,我想……明天和你一起去仁愛教堂。”
“你不害怕嗎?如果再像今天一樣被人捉住,或許就不會那麼好運的逃脫了,而且你也看到了,即便我在你的身邊,或許也什麼都不做不了……”陶鳴表情很真摯,從內心來說她是期待金泰妍和他一起的,但從理智上來講,他知道這一行的危險性太高,一不小心就有死亡的可能,雖然內心矛盾,但除非是韓佳人的那種情況,否則陶鳴是不會替別人做主的性格。
而金泰妍很堅決的點頭,如果沒有那個惡魔說出的話,或許到這裡自己也就退縮了,可是此刻金泰妍強烈的想知道惡魔的意思,還有那個名字是什麼。
遭受了那麼多的罪,金泰妍本來認爲是沒有原因,就是看自己好欺負,或者因爲是刑警家屬這種奇怪的理由,可當發現選擇自己,好像真的有着原因,她的心裡的恨和毒,也正在向着強烈渴望真相的探知心轉化。
“那這樣一來你的腳要怎麼辦?萬一斷掉了,以後搞不好你就不能跳舞了。”陶鳴頗有些無奈的問道。
金泰妍卻很認真的說道:“沒關係,不能跳舞也沒關係,我可以唱歌,會很努力的唱歌……”
“好吧,不過一會還是找個地方看看,不過很可惜這裡沒有老中醫……”
陶鳴看了看自己腿上已經被染紅的繃帶,想起了學習韓語的時間裡,特別學習的對槍傷、各種意外傷害的處理方法,今天怕是要派上用場了,而自己要客串一次老中醫了。
腿上的子彈射入的是小腿的腓腸肌,是從側面射入,並且穿透……這可以說是不幸中的大幸。
至於金泰妍……
“如果你的腳骨折了,我想明天你就算想去也不行,一會只能找間診所把你放下,進行治療,如果只是扭傷、脫臼,那明天我們就一起。”
陶鳴做出了決定,金泰妍沒有反駁,汽車就這樣在夜色中緩緩前行着。
…………
358號國道,再往前開就是大邱了。
鄭成明眼中充滿了血絲,汽車裡播放着一卷錄音帶,那個恐懼的聲音不停在求饒,並把事實一句一句的吐露。
三年前爲了復仇,他已經丟棄了一直以來自己堅守的信仰,向着惡魔低頭,爲了彌補自己犯下的所有過錯和無法抹去的負罪感、內疚心,他選擇了用工作來麻痹自己,或許也希望不停的抓捕罪犯,以此來爲自己的過去贖罪。
但當所有的一切都被顛覆,併發生了完全與他的認知相反的結果,鄭成明內心的天枰崩塌了,情感瘋狂的滑向了最爲黑暗的那一側。
“只有你……我絕對、絕對、絕對無法原諒。”
“李大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