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土御門這麼問的時候,正是沢田與夏川進行“冷戰”的第三天,準確的說,是單方面的冷戰,雖然仍然笑着,但是笑容變得公式化,眼裡的感情也變成了客套。
“啊,沒關係。”夏川微微搖頭,其實在BOSS看到里包恩出現的那一刻,她就差不多知道了,這種事情,會懷疑很正常。
只是,心理面還是不太舒服呢。
握緊了拳頭,救命稻草麼?唯一一個和自己相似的人,以他那樣的性格選擇同行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他確信,她對他的忠誠,或者說,他相信他的真心已經打動了她。
呵,忠誠、真心。
其實……哪有那麼簡單的事呢?對吧,BOSS……
無精打采的在便當盒裡挑挑揀揀,實在覺得嚼之無味,她合上便當盒,將它放在一邊,擡頭望着天空。
今天天氣並不好,被夏川拉上來的時候土御門還在碎碎念,只是終究陪她上來了。
這種事情,是他們兩個的問題,自己解決就好。
他們插不上手,也不想插手。
——這是里包恩和土御門的默契。對這個少年的觀察。
“阿夏……”土御門輕嘆口氣,阿夏,你可知……在這個世界留下如此多的眷念真的好嗎?如果,如果真的離開的話……
就什麼也沒有了。
“……”少女依舊仰頭看着天空,神情專注的好像天空中有着草莓蛋糕一樣……
——上面那是什麼比喻去死去死!!!
“阿夏!”猛地翻個白眼,她總覺得這個人完全沒有在想和沢田的事……希望是她的錯覺。
“誒?有什麼事嗎?”少女有些赧然的撓撓頭,笑容滿面的看着土御門。
“……你對沢田綱吉,是怎麼看的?”遲疑了一會,土御門還是問出了口,剛剛出現在她眼裡的情緒……是錯覺麼……她很難再拿錯覺這個詞來掩飾,她真的看到了,那雙眼裡,狂暴的殺氣。
“……BOSS?他是個好人啊。”眨眨眼,夏川好像很奇怪爲什麼她要問這樣的事情。
“……”沢田綱吉,你是個悲劇……土御門忽然同情起了某個人,被髮好人卡……不過總體估計會很開心的接受吧,那種性子……
“唔,還是個爛好人……”好吧,再次一劍插入紅心。
“……”沢田綱吉,我幫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土御門在心裡默唸。
“怎麼了?”夏川好笑的看着自家青梅一臉的憐憫,至於麼?不就是打擊了個玻璃心的孩子麼?當她什麼都不知道麼?
只是……真的好麼,這樣……
她擡頭仰望,淺淺的勾起了脣角。
本就不屬於自己的,又何必去奢求呢?別人再怎麼着急,別人再怎麼穿針引線,做事的終究只能是自己。
一點都沒變呢,沢田綱吉。
還是那麼的懦弱,做什麼事一定要人幫忙,明明……明明是想自己幫助他人的。
真是,懦夫!
大空又如何?適合又如何?有些東西,終究是改變不了的。
吶,夏川六花。
你說……是不是……呢……
“阿夏,阿夏……”
有誰的聲音漸行漸遠,帶着她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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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你怎麼樣?”滿額的汗水說明了她的急切,黑髮似乎都已經潤溼了,極爲服帖的貼在頭上,她的呼吸很急促,但她並沒有坐下來休息,而是緊張的看着病牀上的女孩。
“恩……還好。”女孩微微的勾起一個笑容,放在牀邊的手向上伸。
“阿夏……”
“阿夏……”
“阿夏……”
聲音有些哽咽,她伸手握住了她伸出來的手,想握得緊點又怕傷害到那個已經很脆弱的女孩,握鬆了又怕就此滑落。
“我在這裡。”
“我不會有事的,所以,你不要哭好不好?”
“阿塋,阿夏最喜歡阿塋了……”
“所以,阿夏不會離開阿塋的……”
“真的……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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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子……大騙子……
說什麼不會離開……
可是爲什麼又要親手……
爲什麼啊……不管是你還是他們……都是這樣,爲什麼啊!!!
女孩坐在搶救室門外,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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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塋……”
“阿塋……”
“阿塋……”
里包恩圓圓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土御門,一言不發的坐在的頭上,則站在門邊,看着裡面的兩個女孩子。
“我在這裡……”似乎在重演着那個時候的事,只不過不是她呼喚她,而是她呼喚她……
“ ……對不起……”低低的聲音,裡面帶着溫柔,帶着期望。
——“阿夏爲什麼總是笑着呢?”
——“因爲,我想讓別人開心啊,不管是阿玖,還是爸爸媽媽。”
——“阿夏……我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誒?”
——“……尤尼。”
——“很好聽的名字呢……”
那麼,究竟是爲什麼呢?讓她失去了希望的,究竟是什麼?
吶,阿夏,你能告訴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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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尼……
就是這個孩子麼?那麼她,有多久沒再笑了?
“花花,在嗎?來吃晚飯了。”溫柔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她甚至能想象,那個人微笑的樣子,那個人,眼睛裡面溫暖的光芒。
“知道了。”伸手撫平嘴角的弧度,她把手上的《JUMP》放進抽屜裡,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給予溫暖,給予幸福什麼的,她無能爲力。
“夏川,就差你一個人了,快一點。”女孩笑得很開心的來拉她。
“恩。”輕輕躲過女孩的手,她走到桌邊坐下,左邊的是松陽,但他似乎還在廚房,並沒有出來。而松陽老師的右邊被高杉佔據了,然後她旁邊的是銀時,高杉旁邊的是桂,桂旁邊則是早川。
“夏川,下一次早點出來吧,大家都在等你呢,你看,銀時早就饞的沒法了……”女孩彷彿沒感覺到似得坐下來,依舊一臉笑容的叮囑着她。
“我知道了。”夏川淡淡的道,端起碗開始吃飯。
“……大家快吃飯吧。”女孩終於有些尷尬,輕輕地低下頭,勉強的勾起一點算是微笑的弧度。
“我開飯了!”三重奏響起,高杉、桂、早川都是先禱告了一番纔開動,銀時卻是不耐煩這些舉動。
依舊如此平凡。
可是平凡的時光終究會逝去,她早就該明白的,可是她卻一直裝作沒有看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在最後的時候卻又那樣無力而劇烈的掙扎,明明從一開始就應該那樣的。
究竟是幕府或者天人,或者二者皆有?其實那並沒有那麼重要。
因爲,不管他們怎樣憎恨,不管他們怎樣破壞,都已經挽不回了,那些平凡卻溫暖的日子。
“我希望——我帶給你們的是救贖,而不是毀滅。”
“笑着,就不用痛苦了。”
“花花……”
她依舊清晰的記得那個人溫柔微笑着的模樣,和以往的時光交錯着出現。
“花花,你要好好的,你們都要好好的,你們如此能幹,我真的很欣慰。”
“但是,我希望看到的是花花你的笑容,知道嗎?”
“你先走吧,告訴他們,我要失約了,對不起。”
“花花,你們——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啊。”
縱使滿身髒污,依舊不能折損他一身風華,不管有着怎樣的傷口,卻依舊微笑着,溫柔地撫摸着她。
“花花,幫我一個忙,好嗎?”
——她最後記得的,只有滿身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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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感覺怎麼樣?”她睜開眼,有些不適的再度眯了眯纔看清楚面前的人們。
“……阿塋?”似乎,做了好長一個夢。
“沒事就太好了,我已經將……沒事了。”土御門看起來有些疲憊,眉間的倦意清清楚楚的顯示了出來。
“……謝謝。”夏川微微一笑,沒有多問。
恐怕是被妖怪襲擊了吧,真是奇怪,爲什麼她就如此招妖怪喜歡呢……還有那些鬼……
他們幾個人中,就她和銀時最招靈……
她所夢到的……
阿塋……
松陽……老師……
還有,高杉……晉助……
閉上眼,她深呼吸了一次,才又睜開眼,笑着看向另外兩個人。
“BOSS,你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