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朱清揚的那間屋子,胡憂和黃明全都暗鬆了一口氣,進去之前,他們都不知道朱芳芬會在朱清揚那裡,更沒有想到她會突然跳出來,還好她並沒有看出什麼,要不然這一次就麻煩了。&.
“你之前有和朱芳芬見過面,爲什麼不早告訴我?”黃明全不滿的責問胡憂。爲了這個計劃,他已經臥薪嚐膽二十年,他可不希望在最後的關頭髮生什麼意外。
“確實是見過一面,我不可能什麼都告訴你,正如你並沒有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一樣,不是嗎。”胡憂淡然道。
朱清揚身邊有八個影子護衛的事,黃明全之前就沒有說過。一直到要與朱清揚正面接觸之時黃明全才簡單的提一句,這同樣讓胡憂不是那麼滿意。
影子護衛胡憂是知道的,在天風大陸之時,胡憂的身邊就曾經有影子護衛。他們的可怕並不是他們的功夫有多麼的厲害,而是在讓沒有人知道他們藏在什麼地方。
剛纔在朱清揚那裡,胡憂就特意的把注意力放在這個方面,不過可惜胡憂除了隱隱能感覺到那屋子裡還有其他人外,並沒能準確的發現影子護衛的所在。
“你是在怪我?”黃明全冷哼道:“整個計劃是我的,你不喜歡可以不要加入,我並沒有求着你加入進來。”
黃明全今天的火氣似乎特別的大,一改往日那種話少而陰冷的樣子,一下把肚子裡的不滿全都倒了出來。
“現在似乎不應該是內鬨的時候。”胡憂搖搖頭道:“我知道你是在緊張你的計劃,我也同樣緊張這個計劃。我和朱芳芬雖然是有見過,但現在我已經不是之前與朱芳菲見面的那個樣子,朱芳芬最多也就是懷疑而已,絕對不可能認出我是誰的。”
胡憂的話讓黃明全平靜不少,二十年的等待,眼看一切正在按自己的計劃在進行。而整個計劃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他的心裡那種患得患失感也越發的強烈,這使得他的情緒波動很大。他也是當胡憂是自己人,纔回對胡憂發火的,在朱清揚的面前,他就算是再怎麼樣,也得把這火給壓住。
“是我神經緊張了。”朱清揚搖搖頭道:“我收回我剛纔的話,希望你不要往心裡去。”
“嗯。”胡憂想了想,道:“我想朱芳芬不會那麼輕易被糊弄過去的,反正需要認識的人。我也認得差不多了,到不如出宮幾天,一來可以避開朱芳芬,二來也可以協調外面的事物,以求一擊而中。”
“好吧,那你這幾天就先呆在宮外好了,你在外面有落腳之地嗎,我到還有幾處地方,要不劃一處暫時給你用着。”
“那到不用。”胡憂笑笑道:“韋雲峰他們怎麼也算是地頭蛇。要找一處藏身之處還是沒問題的,對了,有個事我一直想問你,你之前爲什麼要以韋雲峰和龍廣運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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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皇宮的一路胡憂都在思考着黃明全之前的話。黃明全不說胡憂還真沒有想到韋雲峰和龍廣運跟本就是被黃明全計算進來的。
黃明全的整個計劃真的很大。他把一切可以利用的人都無聲無息的算計進來,讓他們在不自覺中就成爲了黃明全那邊的人。
“包括我。”胡憂苦笑着。
胡憂自己也知道,他會來光明帝國完全是一個意外,那本不應該在黃明全的計劃之中。但是黃明全應變的本事真是無人能及。居然在短短的時間改就微調了這部份的計劃,讓胡憂也參與進來。
唯一的意外是李秋水,黃明全之前應該沒有想到胡憂居然會從李秋水的身上打主意。這讓黃明全有些措手不及,不過黃明全還是一個很沉穩的人,他在分析了胡憂的性格特點之後,確定胡憂就算是利用李秋水,也不會對李秋水造成傷害,這也是胡憂爲什麼能在李秋水的身邊呆那麼多天而黃明全並沒有出手的原因。
邊想邊走,胡憂想通這些正好回到酒店。因爲全層都在自己人的控制之中,所以並沒有外人知道胡憂幾天都不在酒店中。
“你終於回來了。”朱芳菲在胡憂進入酒店這時就發現了胡憂,特意在這裡等着胡憂上來。
“朱豐達他們怎麼樣?”胡憂最放不下心的還是朱豐達。這個傢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個不注意他就可能弄出事來。要不是這樣,朱莧明也不會以培養朱豐達爲合作條件,朱豐達是塊什麼料,相信朱莧明比誰都要更加的清楚。
“楊長計看着他呢,不會有問題的。你那邊怎麼樣,這幾天我真是擔心死了。”朱芳菲毫不掩飾對胡憂的關心。
“我還好,有黃明全照顧着,不會有問題。”胡憂笑笑道:“那你可也是你家呢,有什麼好擔心的。對了,左使他們不在酒店嗎?”
胡憂不是看不出朱芳菲的情,可和李秋水一樣,這份情他領受不起呀。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反正光明帝國的事了之後,他幾乎也沒什麼可能再來光明帝國,到時候久不面見,朱芳菲也就會把他給忘了。
“他們出去辦事了,國姓爺派來一些好手供我們調用,他們是去安置那些人的。”朱芳菲把所知道的全都告訴胡憂。
“他們最近是不是有所行動。”胡憂想起黃明全說過的話。這幾天朱清揚那邊的幾個相當重要的人物,或多或少的都出了問題,這些情報是胡憂回傳的,而如果韋雲峰他們沒做什麼,黃明全不會說那樣的話,朱清揚更不會直接把他們找去。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是左使、楊長計他們在處理的。”朱芳菲搖頭道。關於這方面的問題,她知道是不知道的。
“楊長計在的吧,我去找他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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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沒有和我商量就行動?”胡憂見到楊長計劈頭就問道。
“你在說什麼,我不是很明白。”楊長計眼神閃爍。似乎有意想要避開胡憂的眼睛。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不要告訴我,朱清揚那邊幾個人出事與你沒有關係。”胡憂對楊長計一點都不客氣,不怪黃明全之前生氣,遇上這樣的事,胡憂也是心裡不爽的。大家是合作伙伴,有什麼事難道不應該拿出來大家一起商量着辦嗎,私下自把自爲的行動,不但達不到效果,還會置大家於危險之境。
“這些都是國姓爺的指令。我不過是依令而行。黃明全是什麼樣的人,你我都不清楚,爲了光明帝國,我們不得不做一些保障,沒跟你溝通,那是不希望影響到你。”楊長計看瞞胡憂不過,把話給挑明瞭。
“少拿國姓爺壓我。”胡憂冷哼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你是想給自己臉上貼金,多爭點功好論功行賞!”
“隨便你怎麼想。我不過是依令而行,你要是有不滿,可以去向國姓爺提,只要國姓爺一句話。我可以什麼都不管,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須要依國姓爺的意思去做。”楊長計也變得強硬起來。在他看來,手裡掌握的資料已經足可以把朱清揚給踩下去。有沒有黃明全的幫忙都已經不是那麼重要。
“楊長計,我算是看錯你了。”胡憂怒道:“我這就聯繫國姓爺,看他是怎麼個說法。”
胡憂早就知道在利益面前。人性是脆弱的,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現在距離成功還那麼遠,就有人要跳出來摘桃子。要在這樣下去,那他們距離成功不是越來越近,而是越來越遠,弄不好整個計劃都可能會受到影響。怪不得黃明全會失控,胡憂這會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呀。
楊長計笑笑道:“枉你也是聰明人,難道你看不出來國姓爺的想法嗎。你就算聯繫國姓爺又能怎麼樣,沒有人願意把命運交到他人的手中,國姓爺就算是再不追名逐利,在這樣的亂世,也得考慮自保。再說了,我們趁出現除掉一此阻滯有什麼不好,先把朱清揚的爪牙給拔了,到時候對付起朱清揚來不就能輕鬆多了嗎?”
“楊長計,虧你還是軍師,這樣的話你都說得出來。難道你不知道什麼是計劃嗎,你這樣不按計劃的行動,分分鐘會影響到整個大計的運轉,到時候我們不是更輕鬆的對付朱清揚,而可能是一敗塗地!”
胡憂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之前他看楊長計還算是挺精明的,哪知道他居然那麼沉不住氣。看來還是年輕呀,楊長計雖然從小被朱莧明培養爲朱豐達的左膀右臂,他本身的資質也不差,可他的經歷畢竟還是太少,在這樣的大時代面前,太想要有所表現,有所做爲。
胡憂並不懷疑楊長計所做的那些事是得到朱莧明認可的,但朱莧明遠在外裡之外,對帝…都的情況並不是那麼的清楚登,在楊長計的引導之下做出錯誤的判斷那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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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果然和胡憂料想的一樣,在聯繫上朱莧明之後,胡憂把當前帝都的情況一一給朱莧明詳說,從朱莧明的反應胡憂看得出來很多東西楊長計都沒有向朱莧明彙報。
“國姓爺的話你聽到了,以後不論任何的事,都由我做主,沒有我的吩咐,請你不要再自做主張。”
算起來楊長計是胡憂的小輩,胡憂對他應該循循善誘,可是胡憂沒那麼多時間幫人教孩子,他必須得用最簡單有效的辦法讓楊長計知道這裡誰說了算。
楊長計被朱莧明隔着通訊器罵了一頓,這會老實多了。胡憂說話他就點頭,再不像之前那樣胡憂說一句他就頂一句。
“也許我剛纔的話說得有點過,但我這麼做也是爲了整個計劃,希望你不要有什麼想法,光明帝國始終還是你們的,我不過是適逢其會。在這期間,你會幫我的,對嗎?”
打一巴掌還得給一個甜栆,胡憂也年輕過,知道像楊長計現在這個年紀又小有點本事的人,心裡那是很有想法的,只靠朱莧明的那些話,不見得能讓楊長計信服。這次的計劃是一整個大計劃,任何一個環節出問題,都可能會影響到最後的結果。時間已經不允許胡憂失敗再重來,所以這一次,他們必須要成功。
“我知道了。”楊長計點點頭,其實他自己也已經意識到了之前的錯誤,他是太想要有所表現,纔會繞過胡憂去做一些事的。
“那你知道應該怎麼做了?”看楊長計肯聽教,胡憂還算是欣慰。楊長計的作用還是很大的,他要是太定了決定要唱反調,那胡憂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同樣很麻煩。
“我這就通知韋雲峰他們不再繼續之前的那些行動。”楊長計完全明白鬍憂的意思。他會被朱莧明選中是因爲他確實是有那個天賦。而不是因爲他長得帥。
“嗯,國姓爺派過來的那些人,你比較熟悉,就由你負責吧。你可以讓他們去熟悉目標。不過在真正的行動開始之前,絕對不可以輕舉妄動。”
“好的。”楊長計也不推遲,朱莧明派來的人他確實要比胡憂熟悉,而且也只有他能指揮那些人。胡憂的話他們是不會聽的。
“那就這樣吧,今天的事,你知我知就行。就不要告訴大公主他們了。”胡憂說着拍拍楊長計,回房休息。這會他腦子裡還有不少的事,得好好的拿出來整理清楚。意外事件發生過一次已經足夠,他不希望再有類似的事發生。多方面合作從來都是不容易的,就算是胡憂也只能是盡最大的努力來維繫。
做人難,做一個肩膀上扛着太多責任的人更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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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楊長計挺老實,加上胡憂也一直呆在酒店裡,到也沒再出現什麼胡憂不願意見到的情況。
一轉眼,距離朱清揚的登基大典只剩下一天了,明天朱清揚就會祭天爲王,如果一切順利,他就會成爲光明帝國的新主人。不過胡憂是不會讓他成功的。
酒店裡,胡憂、楊長計、韋雲峰等人全都在,下午時分朱豐達已經被秘密的送出帝…都,明天就要行動,朱豐達這個朱莧明唯一的兒子可不能留下來冒險。
“在你們的手裡,有一份相同的名單,應該怎麼做你們也全都知道,在這裡,我只強調一句話:這名單上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明天都不可以出現在登基大典之上!”
“胡憂你放心好了,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胡憂的話音剛落,朱芳菲就急急說道。這幾天大家都在忙,就她閒着沒什麼事,明天終於要到她出場了,說真的,她真是有些緊張,不過想到胡憂明天也會在場,她的心多少安定一些。
胡憂笑笑道:“這可不是讓不讓我失望的問題,這是我們同共的事業,我們也是爲自己而努力,慶功酒等到事成之後再喝,我們就先以茶代酒,預祝一切順利,馬到功成!”
“好,讓我們共同努力!”
“爲了我們共同的事業!”
這一瞬間,每個人心裡都挺激動。佈置了那麼久,等待了那麼久,終於要見真章了。這一次他們的對手可是久負盛名的朱清揚,究竟是朱清揚魔高一尺,還是他們道高一丈,就看明天的表現了。
做完最後的安排,胡憂再一次進宮。明天他會全程跟着黃明全,一來是做黃明全的助手,二來也是爲了以防意外。明天是重要的一天,只能成功不能失敗的一天,誰都不敢大意也不能大意。
“都已經安排好了?”黃明全也不知道是因爲緊張還是因爲別的什麼事,居然在宮門親自接應胡憂。
“都安排好了,那些人明天都不會出現。”胡憂回道。
“嗯,二十年的等待,終於要有個了斷了。”黃明全咬咬牙道:“我這邊也基本準備好,不過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還有什麼事沒作的樣子。”
“你是太緊張了。放心吧。可能會出現的問題,我們都已經做了安排,朱莧明也已經秘密到達帝…都,明天將全力支持我們的行動,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你的精神不是很好,先去休息吧。”
“這個時候,怕是睡不着的。你這會沒什麼事吧,咱們不如喝一杯。”黃明全提意道。
“也好,我這裡正好有一瓶很特別的酒,不過咱們得先約定。只能喝一杯,因爲我答應過送我酒的人,會一點點的品味這瓶酒。”
“是李秋水給你的?”黃明全一猜就猜到了酒的原主人。
“嗯,我想這酒你也有興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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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朱清揚爲自己選定的登基之日,會有什麼事發生,這會誰都不清楚,不過今天晚上,註定是很多人的不眠之夜。
朱清揚這會就沒睡着,二十年了。那個王位在朱清揚看來二十年前就應該是他的。明天,只要活了明天,這個王位就會再次回到他的手中。他發誓要把這二十年失去的東西全都拿回來,他要那些讓他虛度二十年光陰的後悔。
越想睡。越是睡不着,朱清揚乾脆披衣而起,他要以現在的身份再看一眼這個皇宮,到了明天。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是的,一切都會大不同。
“爲什麼會感覺有此心悸?”朱清揚沉呤道。一切都已經佈置好,應該不會有任何的問題纔是。可這心爲什麼無法平靜?
“誰?”突然感覺有人接近,朱清揚猛的整個人變得警惕,雖然有八個影子護衛在身邊,但他從來都不會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他們的手上,除了相信自己,朱清揚不相信任何人。
“是你。”
看清來人,朱清揚略放鬆了一些。來人是朱芳芬,算起來是他的侄女。朱芳芬的功夫一般,沒有取他性命的本事。
“這麼晚了,你還不睡?”朱清揚問道。
“睡不着。”朱芳芬搖搖頭,道:“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感覺明天會出事。”
朱清揚神情一緊,問道:“你覺得會出什麼事,還是說你發現了什麼?”
“還記得那天和黃明全一起來見你的那個人嗎,他的眼神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我可以肯定,我一定是見過他的。可是他和黃明全都說沒見過我。”
“然後呢?”朱清揚神情平靜,似乎朱芳芬正在說的事與他沒什麼關係。
“那天之後,我有查過那個人,那人似乎在有意的躲着我,再也沒進過宮,一直到今天晚上早些時候,我無意中看到進宮,你猜怎麼着?”
“說重點。”朱清揚可不是茶館裡聽說書的,邊聽着還是邊猜着。
“他進宮的時候,黃明全居然親自去迎他。”朱芳芬把答應說了出來。
“黃明全?”朱清揚神色一緊,道:“你懷疑黃明全我?”
二十年來,朱清揚被困天牢,外面的事物大多都是黃明全在處理,而且朱清揚也另派有人看着黃明全,都沒發現有什麼問題,難道說在這最重要的關頭,黃明全會倒戈?
“這我就不知道了。黃明全是你的人,你比我更瞭解他。我只是想提醒你要多小心而已。”
“嗯,我知道了。”朱清揚臉沉如水,周邊的空氣都冷了幾度。
“背叛?黃明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