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回合之後,日軍騎兵遭到重創。
日軍聯隊長岡崎正被當場劈殺,剩下數十殘騎倉皇逃遁,中國騎兵正欲窮追不捨時,卻被劉奉生給阻止了。
“行了,都別追了。”劉奉生勒馬止步,旋即回頭喝道,“3營長,你帶人收攏戰馬,小鬼子的騎兵不怎麼樣,馬卻都是東洋大馬,比咱騎兵團的蒙古馬可是強太多了,收攏鬼子戰馬之後,再帶着全團戰馬到後方隱蔽待命。”
“是!”騎3營營長當即帶人收攏曠野上跑散的戰馬去了。
這一仗,日軍騎兵第28聯隊幾乎全軍覆滅,可四百多匹戰馬卻幾乎是毫髮無損,劉奉生的騎兵團雖然有兩千多人,可戰馬卻只有七百餘騎,勉強組建了三個騎兵營,不過有了這批東洋大馬之後,騎兵團就可以再編兩個騎兵營了。
劉奉生又道:“1營長,你帶人安裝炸藥,準備炸橋。”
“是。”騎1營營長轟然應諾,旋即回頭喝道,“你們幾個,帶上炸藥跟我來!”
劉奉生又向剩下的官兵喝道:“弟兄們,剛纔的騎兵只是小鬼子的先頭部隊,接着肯定還會有大部隊,趁着小鬼子的大部隊還沒到,趕緊搶修工事,弟兄們,咱們得像釘子一樣釘在牧馬河北岸,絕不讓小鬼子越過牧馬河半步!”
“是!”全團官兵轟然迴應,旋即紛紛下馬搶修工事。
…………
牧馬河以南十里,日軍第20師團直屬摩步大隊正沿着公路滾滾北上。
摩步大隊雖然和騎兵第28聯隊同時從陽曲縣城出發,不過由於北上公路已經遭到八路軍游擊隊破壞,必須經過工兵修復之後,汽車和戰車才能正常通行,因而摩步大隊的機動遭到了極大遲滯,行動反而不如騎兵聯隊迅速。
此時此刻,摩步大隊的大隊長島田次郎少佐已經是心急如焚了。
十分鐘前,騎兵第28聯隊在牧馬河畔遭到中國騎兵強力阻擊,居然全軍覆滅了,眼下中國軍隊已經奪取了牧馬河公路大橋的控制權,這對皇軍來說是相當不利的,一旦中國人炸燬了大橋,那麼正沿着公路北上的第一軍團主力就將陷入困境。
必須阻止中國人炸橋,必須保障軍團主力撤退通道的暢通。
島田次郎咬了咬牙,旋即扭頭向身後的副大隊長喝道:“命令,各中隊立即加快行軍速度,全速前進。”
…………
牧馬河北岸。
炸藥已經安裝完畢,這會騎兵團正在搶修工事呢。
由於牧馬河南北兩岸都是開闊的平原,根本就無險可守,劉奉生只能下令全團官兵在大橋北岸挖出內外兩道環形戰壕。
能不能將日軍第一軍團阻擋在牧馬河以南,關鍵就看騎兵團能不能守住大橋。
僅僅只是炸掉牧馬河大橋是不足以阻擋日軍的,因爲牧馬河現在正值枯水季節,水面並不寬,僅僅只是炸掉大橋的話,日軍工兵絕對可以在12個小時之內架起兩座可供五噸以下戰車通行的浮橋,而寶山師的步兵主力卻至少需要24個小時纔可能趕到。
所以,騎兵團不僅要炸掉大橋,還必須守住大橋北端,阻止日軍工兵架橋。
只要撐過24小時,撐到寶山師步兵主力趕到,日軍第一軍團就永遠別想過河了。
“弟兄們,再加把勁!”劉奉生一邊瘋狂地揮動工兵鎬,一邊大聲激勵全團官兵。
話音方落,牧馬河大橋南邊就傳來了叭的一聲槍響,這是警戒哨發出的示警信號。
小鬼子的步兵來的好快!
劉奉生心頭微微一凜,當下躍出戰壕並舉起了望遠鏡。
透過望遠鏡往外看去,果然看到牧馬河南邊的公路上已經揚起了滾滾煙塵,一支規模龐大的日軍車隊正沿着公路浩浩蕩蕩地北上,劉奉生的嘴角頓時抽搐了一下,輕聲自語道:“狗日的,看這架勢竟然是摩步大隊?”
“1營長,炸橋!”劉奉生毫不猶豫地下達了炸橋的命令。
如果來的只是鬼子的步兵大隊,劉奉生還真不怵,可來的是摩步大隊,劉奉生就不敢大意了,小鬼子的鐵王八可不好對付,騎兵團又沒有戰防炮,一旦讓鬼子的鐵王八過了橋,騎兵團的防線立刻就會被碾壓得七零八落,那這仗也不用打了。
“是!”騎1營營長轟然應諾,旋即重重地按下了起爆器。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安裝在橋樑下的十幾捆炸藥同時爆炸,貫穿牧馬河南北兩岸長達兩百多米的公路大橋立刻就被炸成了十幾截,煙塵瀰漫中,被炸斷的橋樑紛紛掉落河灘,河牀上便只剩下了幾十座孤伶伶的橋墩。
…………
牧馬河以南,公路上。
聽到前方傳來的隱隱約約的爆炸聲,島田次郎趕緊探身爬出了戰車炮塔,通過望遠鏡往前看去,只見牧馬河大橋方向已經揚起了滾滾煙塵,雖然看不太真切,但是島田次郎用腳指頭都能猜得到,中國人一定是搶先炸掉了大橋。
“八嘎牙魯!”島田次郎狠狠地捶了下炮塔,旋即縮回了車廂。
“命令,戰車中隊、速射炮中隊沿牧馬河南岸一字排開,直瞄射擊!”島田次郎縮回戰車車廂之後,立即就下達了作戰命令,“步兵第3、第4中隊立即徒步過河,半小時內必須搶佔北岸之支那陣地,另,通知工兵聯隊立即搶修大橋。”
…………
牧馬河北岸,騎兵團陣地。
劉奉生正通過望遠鏡觀察南岸敵情時,頭頂上突然傳來了嗡嗡嗡的轟鳴聲,旋即身邊的侍從副官就大叫起來:“團座,敵機!”
“嗯?”劉奉生聞聲擡頭,果然看到天上已經出現了十幾架日軍飛機。
前邊六架飛機體型略小,排成了兩個箭矢陣,估計是鬼子的偵察戰鬥機,後面十架飛機卻是體型龐大,多半就是小鬼子的轟炸機了!劉奉生的嘴角頓時再次抽搐起來,狗日的小鬼子還真是看得起騎兵團啊,居然一傢伙出動了十六架飛機趕來轟炸!
劉奉生急環顧四周,卻發現四周都是平原,根本就找不到隱蔽之處!
咬了咬牙,劉奉生怒吼道:“把所有的輕重機槍都架起來,對天掃射,剩下的弟兄,別管天上的鬼子飛機了,繼續搶修工事!”
到了這節骨眼上,劉奉生已經不可能考慮太多了。
這時候疏散部隊,固然可以減小鬼子飛機的威脅,並且最大限度地減小部隊的傷亡,然而後果卻是災難性的,騎兵團疏散之後,正從南邊殺來的鬼子步兵就能夠輕而易舉地奪取北岸陣地,到時候騎兵團再想奪回陣地就難了!
奪不回北岸陣地,就無法阻止日軍工兵架橋。
如果不能阻止日軍工兵架橋,也就無法將第一軍團阻擋在牧馬河以南。
一旦讓日軍第一軍團成功突圍,那對三十九集團軍來說絕對是個沉重的打擊,就算光復了山西全境,這一仗也其實也還是輸了,因爲戰爭最重要的就是消滅敵方的有生力量,如果不能消滅敵方的有生力量,收復再多失地也毫無意義。
劉奉生念頭急轉間,前隊的三架日軍飛機已經俯衝了下來。
鬼子飛機機腹下的機關槍猛烈開火,在地上拖出三道長長的彈幕,並迅速向前拉伸,彈幕所過之處,騎兵團的官兵紛紛倒在了血泊之中,只是第一輪俯衝掃射,就有十六名國軍官兵永遠地倒在了鬼子飛機的槍口下。
騎兵團的十幾挺輕重機槍重時開火,卻沒能命中目標,鬼子飛機的飛行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依靠步兵壓制火力來對付鬼子飛機,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前隊三架日機堪堪越過騎兵團陣地之後,又猛然向上拉起。
緊接着,第二隊的三架日機又帶着刺耳的尖嘯從天上俯衝了下來。
騎兵團的十幾挺機槍不及掉頭,密集的彈雨已經潑水似地潑到了其中兩挺重機槍的機槍手身上,兩挺重機槍的射手、副射手以及彈藥手頓時就倒在了血泊中,其中一名重機槍射手的半邊脖子都被子彈給掀飛了,腦袋呈詭異的角度扭轉過來,疊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第二隊的三架日機堪堪拉起,第三隊的五架轟炸機又從天上兜頭俯衝了下來……
這一次,從天上落下來的卻不是機槍子彈,而是一枚枚航空炸彈了,五架鬼子轟炸機一口氣投下了五十枚航空炸彈,呈五條直線在騎兵團的陣地上連續不斷地向前延伸爆炸,騎兵團好不容易纔修出點樣子的陣地立刻就被犁出了五道巨大的缺口。
不等爆炸產生的煙塵散盡,第四隊五架日軍轟炸機又俯衝了下來。
旋即又是連綿不絕的巨大爆炸,這下,騎兵團的陣地已經整個被炸得不成樣子了。
劉奉生從厚厚的土層下掙扎着爬了起來,又甩了甩暈暈乎乎的腦袋,再環顧四周時,劉奉生的眸子霎時就變得一片赤紅!就這一輪轟炸,騎兵團至少就損失了近百弟兄!這些可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老兵啊,劉奉生好不容易纔把他們訓練成騎兵啊!
“狗日的小鬼子,我操你姥姥……”劉奉生就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狼,抱着一挺歪把子對天猛烈地掃射起來,再次俯衝下來的日軍飛機卻毫髮無損地從劉奉生頭頂掠了過去,機腹下的機槍再次在地面上拉出一條長長的彈幕,以毫釐之差從劉奉生身邊劃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