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寶山團,接到戰區長官部命令之後立即改變行軍方四上就往北急行軍將近兩百里,趕到了合淮公路邊的吳山鎮。
這次行軍雖然艱苦,卻再不需要嶽維漢前奔後走,上竄下跳了。
在嶽維漢不遺餘力的精心打造下,如今的寶山團的確是大不相同了,就說行軍,每個官兵身上負重少說也有幾十斤,可自始至終就沒人叫過苦,由巢湖水匪改編而來的獨立大隊也明顯受到了幾個主力營的刺激,硬是咬着牙跑完了這將近兩百里路。
看看天色快亮了,嶽維漢下令部隊離開大路,改走山間的小路。
吳山鎮離合肥不過六七十里,跟南京的直線距離也不過兩百里”小鬼子的飛機從崑山等機場起飛,不到半小時就能飛到這裡,雖說寶山團的誘敵任務已經完成,也不用再擔心行蹤暴露了,但能不被小鬼子的飛機現,還是不要被現的好。
命令剛剛下達,南邊突然就冷不丁地傳來了一聲隱隱的爆炸聲。
旋即爆炸聲就變得密集起來,而且向着寶山團所在方個迅逼近,警衛連連副兼通訊排排長劉鐵柱側耳聆聽了片刻後,道:“日造迫擊炮,距離五公里,鬼子的步兵估計更近,距離最多還有兩公里。”嶽維漢當機立斷道:“命令各營立即展開,就地構築阻擊陣地!”
“是!”劉鐵柱啪地立正,旋即向身後通訊排的士兵大吼道。“立即通知各營,停止前進,就地構築阻擊陣地!”
通訊排的二十幾名戰士迅即三人一組,分頭而去。
嶽維漢又向花翰林、劉鐵柱、唐大山道:“翰林、柱子、大唐。帶上警衛排,跟我到前邊看看去
嶽維漢帶着警衛排往前穿插不到五百米,迎面就遇上了一大羣潰兵。
遠遠望去,這羣潰兵就像是爭渡的野牛,正擁擠着搶過一座石橋,由於人多橋許多潰兵都被人流擠下了橋面,落入了冰冷的河水中,還有人被同伴撞到在橋面上之後就再無法爬起身來,最終被活活踩死。
嶽維漢一下就紅了眼。他生平最痛恨臨陣脫逃的軍人!
“柱子,給老子把機槍架起來!”嶽維漢獰聲喝道,“老子今天要殺人,中國人!”
劉鐵柱轟然應諾,兩挺九二式重機槍迅架到了大路中間,然後對着前面潰兵的頭頂就是嘔撻迭的一梭子,灼熱的子彈幾乎是貼着那羣潰兵的腦門掠過,機槍的槍聲一響。對面的潰兵就呼喇喇地全趴下了。
嶽維漢緊了緊身上的武裝帶,殺氣騰騰地迎向那羣潰兵。
唐大山趕緊搶前兩步,大半個身軀擋在了嶽維漢跟前,一雙犀利的眼神更是警慢地在前方潰兵羣中間掃來掃去,隨時準備着用自己的身體替團座擋子彈!唐大山很清楚,寶山團少了誰都行,唯獨少了嶽維漢不統
“滾開!”嶽維漢卻不由分說一腳就將唐大山踹到旁邊,旋即大步走到對面那羣潰兵跟前站定,惡狠狠地道,“跑什麼?你們還是不是軍人,還是不是爺們?反擊,馬上反擊!把屁股後面的小鬼子頂回去。乾死他們
“長官,我們師座和參座都死球了,旅座和團座也都跑嘍。”
“是啊小鬼子的炮火太猛,部隊的建制都被打亂了,這仗沒法打了
“放屁!”嶽維漢勃然大怒道,“你們手裡拿的是什麼?是槍,不是燒火棍!都他孃的上刺刀,跟老子把小鬼子頂回去!”
說完,嶽維漢拔出駁殼槍,轉導就往前衝。
劉鐵柱手握雙槍,朝着天上叭叭就是兩槍,旋即怒吼道:“你們這羣孬兵,雜碎,都他孃的還愣着幹什麼,跟着我們團座,殺呀”
“是個男人有根卵,就算是死也要屁股朝後腦袋朝前。”花翰林一把將腦袋上的帽子扯了下來,旋即端起手中的歪把子輕機槍道。“弟兄們,殺呀!殺殺殺警衛連的官兵山呼海嘯般吶喊起來,頓時間就像決了堤的洪水從潰兵中間呼嘯向前。
那羣潰兵的眼睛一下就紅了,先是一小撮人,然後是一小部份,到最後,所有的潰兵全都扯開嗓子歇斯底里地怒吼起來,然後拔集刺刀咔咔上好,轉身就跟着寶山團警衛連的屁股後面攆了上去,說到底他們也是軍人,軍人自有軍人的尊嚴。
一路上,不斷有跑散的潰兵加入反擊的隊列,不到片刻功夫,匯聚到嶽維漢身後的潰兵已經過了兩千人,而且還有更多的潰兵正聞訊蜂擁而來,說到底,的普通士兵真的是好樣的,只要當官的不怕死,他們就絕不會貪生惜命。
越過一道低矮的山樑,對面就出現了日軍步兵的身影。
薄薄的晨曦”少兩個中隊二百多名鬼午步兵凡經宗倉展開。正霜着滯遍野地向前追擊,那兩個鬼子中隊後面,還有更多的鬼子兵蜂擁而來,落在最後面的鬼子炮兵仍在向着前方進行延伸炮擊。
看到潰兵兜頭又殺了回來,對面日軍絲毫不亂。
鬼子指揮官一聲令下,所有的鬼子兵頓時便齊刷刷地退出了槍欺裡的子彈,然後端着刺刀就嗷嗷叫着迎了上來,兩軍很快短兵相接!
對面的日軍是第師團第舊聯隊的第3步兵大隊。
早上六點,第舊聯隊的添田大佐剛剛接到師團部的命令,準備開拔向六安方向迂迴包抄寶山團的側翼,部隊剛網集結,放出去的警戒哨就傳回消息,合肥以北十里外現了大隊,兵力規模少說也有一個師。
添田大佐不敢怠慢,急忙將情況上報師團部。
第師團師團長獲洲立兵中將很快回電,添田聯隊作戰任務不變,但可以考慮分出一個步兵大隊向北攻擊,以擊潰當面之敵,添田大佐當即命令第舊聯隊所屬之第3步兵大隊向北攻擊,主力則仍然向西迂迴六安。
從北面而來的是于學忠第引軍的第
徐州會戰之初,蔣委員長將皖省的部隊全部北調,只留下舊師駐守蚌埠,合肥更是隻留了,舊師一個營把守,日軍第師團主力趕到合肥,之後,這個營被全殲,奉命南下準備再度固防合肥的,舊師主力並不知道合肥已經失守。
第舊師編制兩旅四團,可實際上只有兩個團六千多人。
結果,第舊師在毫無思想準備的情形下遭到日軍伏擊,日軍的第一輪炮擊就重創了第,舊師,師長牟仲雄及參謀長當場陣亡,所屬6乃團、此團的兩個團長當即拋下部隊獨自逃命去了。全師六千多人頓時就垮了。
嶽維漢當然不清楚這些前因後果,但他知道,如果不能及時阻止潰兵的敗逃,他們就會將寶山團的阻擊陣地也給衝得七零八亂,到時候別說擋住或者反擊日軍,只怕連寶山團也會被這些潰兵挾裹着往淮河防線敗逃了。
因此,嶽維漢當機立斷率領警衛連投入了反擊。
那些潰兵的血性終究也沒有完全泯滅。看到有人反擊,他們頓時就被重新激起了軍人的尊嚴,有人帶頭就有人效仿,寶山團警衛連的反擊很快就在整個戰場上引起了連鎖反應,到最後幾乎所有的潰兵都兜頭殺了回來。
合淮公路邊的河谷地裡頓時就爆了一場慘烈的白刃戰。
最先突入日軍本陣的當然是嶽維漢親自率領的警衛連,這個警衛連可全部都是由江浦之戰以及南京保衛戰中倖存下來的老兵組成的,這些老兵無論是戰鬥意志,身體條件還是拼刺技能,都遠非普通所能比擬。
寶山團的老兵連跟國崎支隊的老鬼子拼刺刀都能不落下風,對面的第師團僅僅只是個特設師團,又豈是對手?兩下里一接觸,日軍就節節敗退,第舊師的潰兵再從兩翼蜂擁而至,一下就將突前的兩個日軍步兵中隊包了餃子。
後續跟進的日軍見勢頭不對,趕緊又撤了回去。
嶽維漢並不知道對面日軍的底細,擔心繼續追擊很可能遭遇日軍的大部隊,當即下令停止追擊,這裡畢竟距離合肥不遠,日軍第師團、第舊師團又在合肥附近,萬一暴露了寶山團的番號,那馬佔魁那邊的安排就全落空了。
淮南,第3集團軍司令部。
國民革命軍第3集團軍兼第引軍軍長於學忠正在大雷霆,因爲第師所屬奶團、加團的兩個團長已經帶着各自的衛隊逃回了司令部,這兩個膽小鬼逃得倒快,部隊還遠在百里開外呢,他們就已經逃到了淮南。
“兩軍陣前,竟然拋下部隊獨自逃命。留下你們又有何用?。于學忠說罷扭頭呼喝衛兵道,“衛兵。把這兩個狗東西拖出去,斃了!”
“軍座!”
“司令!”
兩個團長噗的就跪了下來,口頭不止道:“軍座饒命哪,看在我們追隨你多年的份上,饒我們這一次吧?司令,我們追隨您多年,征戰無數,什麼時候怕過死?可這回小鬼子的炮火真是太猛了,部隊一下就垮了呀,”
“再嘴,你們還有臉說?。于學忠獰聲喝道,“拖出去,斃了”。
四名衛兵虎狼般撲了上來,架起兩個團長就走,旋即司令部外就響起了兩聲槍響,兩個東北軍的逃跑團長已經到九泉之下見他們的張老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