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蕭蕭,又是一年冬。
陳驍披了一件黑色的風衣,大駕蒞臨長風拍賣行。
正如錢棟樑所說的那樣,因爲消息並不是很透明,關注者寥寥。
陳驍一個人怕是不好玩,還讓毛九溪過來撐撐場面。
與此同時,王安順也派了幾個看上去很正派的人前來圍標,並坐在了另外幾位參拍者的旁邊。
此次拍賣,除了中區步行街那兩層標的物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資產,比如其他的房子和車輛等等。
毛九溪是來漲姿勢的,全程都非常用心的傾聽着拍賣師對標的物的介紹。
當拍賣一輛豐田佳美的時候,毛九溪表現得很有興趣。
“這款佳美是2000年最新推出的第四代車型,在內飾及功能上有着諸多的改進。起拍價五萬塊錢,每次加價一萬。”拍賣師說。
有人舉了個牌子:“六萬。”
然後,沒動靜了。
畢竟汽車是貶值最快的商品,想要低價買一臺車,去二手車市場轉一轉,選擇面也大得多了,如果不是特別可觀的差價,沒必要通過拍賣競價的方式去獲得。
不過,不甘寂寞的毛九溪突然舉了下牌子:“七萬!”
剛纔出價六萬的男人白了毛九溪一眼,不再舉牌子了。
拍賣師在臺上喊道:“這位先生出價七萬,還有沒有更高的?七萬一次,七萬兩次,七萬……成交!恭喜這位先生,以七萬塊錢拍到豐田佳美汽車一臺,恭喜!”
毛九溪懵了:哦,你他孃的不往上叫了啊?
說好的拍賣呢?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毛九溪在陳驍的房價必漲論的慫恿下,剛買了一套小戶型的房子,現在手上有毛的七萬塊錢。
“表弟,我怎麼辦?”毛九溪緊張兮兮的問道。
“還能怎麼辦?恭喜你唄。”陳驍也是無語了,帶他來見見世面而已,沒想到他真敢舉牌。
“可是我沒錢啊!”毛九溪低聲說道。
“沒錢你舉什麼牌子?”陳驍說。
“不是你帶我來漲姿勢的嗎?我尋思總要實際操作一把呀,誰知道那傢伙就不往上叫了啊。”毛九溪說。
陳驍現在也顧不上他,因爲拍賣物已經輪到了中區步行街的那兩層房產。
拍賣師在臺上解釋着標的物手基本情況:“這一層樓位於中區步行街的知名商業樓盤,具有很好的升值潛力……起拍價,260萬,每次加價10萬。”
陳驍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他想知道有沒有人用一種看傻瓜的眼光看着自己。
然而,並沒有。
他的對手收藏潛伏得很深。
“260萬!”陳驍第一個舉起了牌子。
雖然這次拍賣的消息有意發佈得比較隱密,但是也並非完全沒有人看見。
現場參拍的人,衝着這一層樓來競拍的,也並非完全沒人。
很快,便有人要舉牌加價了。
可那人剛拿起身邊的牌子,卻被一隻手按住了。
那隻手是如此的粗壯給力,以至於參拍者怎麼也舉不動那塊牌子。
“找死!”那隻大手的主人低聲說道。
此外,還有另一個打算舉牌的人,就在舉牌的一瞬間忽然接到個電話。
電話通完之後,他放下牌子,悄然離去。
毛九溪覺得太不過癮了:“一點也不像電視上面演的那樣,充滿着硝煙瀰漫的味道。”
陳驍道:“硝煙並不一定是在戰場上。”
無人舉牌,拍賣師一錘定音,用極其失落的聲調說:“恭喜這位先生,以260萬的超低價拍到中區步行街的一層樓。”
拍賣會結束之後,陳驍和毛九溪都依照規矩辦理了後續事宜。
當然,毛九溪那臺豐田佳美是從保證金裡抵扣的,而保證金,是陳驍的錢墊付的。
“還錢!”離開長風拍賣行之後,陳驍對毛九溪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還錢。
毛九溪跟捧了個燙手的山竽似的,拿又拿不穩,扔又扔不掉。
“表弟,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毛九溪說。
“什麼辦法?”陳驍問。
“你看哈,顏蕎在這一年半的時間裡給公司做了那麼大的貢獻,她又是你的女朋友,你何不把這輛車送給她呢?”毛九溪說。
毛九溪的如意算盤是,陳驍如果要把這輛豐田佳美送給顏蕎,這錢就是公司或陳驍私人出了,跟他毛九溪沒有半毛錢關係,興許顏蕎還得感謝他仗義舉牌。
陳驍冷笑一聲:“你舉牌的時候不是挺得意的嗎?自己惹得禍,憑什麼要別人來承擔?”
毛九溪道:“這怎麼能算是承擔呢?這是享受好不好?”
“享受尼妹!”
“我妹也是你妹啊!”
“我說的是你爸那邊的親戚。”
“表弟,你難道不覺得顏蕎應該配一輛車了嗎?”
“那人家憑什麼開二手的?”
“你……你不也是二手的嗎?”
毛九溪很小聲的嘀咕道。
陳驍想了想,我的帕薩特是新車呀,哪是二手?
等會兒……
這傢伙說的是老子這個人,是二手貨。
“啪!”陳驍一腳踢到毛九溪的屁股上:“詆譭上司,你這個月的獎金沒有了。”
最終,陳驍給毛九溪的解決方案是:這臺豐田佳美由毛九溪出一半的錢,然後自己私人掏腰包出一半的錢,就當作是提前給毛九溪的畢業禮了。
當初也是這麼說的,毛九溪如果拿到學歷證,若是買車,陳驍給他出一半的錢。
現在,諾言提前兌現了。
只花了三萬五。
省了不少啊!
其實這臺豐田佳美還是可以的,畢竟今年剛出的新車,開出去還是倍兒有面子的。
當晚,毛九溪就載着李透蓮在長江大橋上兜了個風,不知道多嗨皮……
至於中區步行街那整層樓的寫字間,暫時還掛在東業集團的名下。有龍建軍作爲擔保,王安順沒什麼不放心的。
不過陳驍的對手,依然還沒有動靜。
陳驍約了錢棟樑吃飯,說是要好好感謝他。
“沒有老錢你的消息,我也撿不到這麼大個便宜啊。”
陳驍笑呵呵的給錢棟樑倒了一杯酒,但是隻字不提給他信息費的事。
錢棟樑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雙手託着酒杯:“陳總客氣了,那也是陳總實力雄厚,才能拿得下來。”
原本,按照朱廣勇的意思,可以先把錢棟樑拿下,給他來個屈打成招,直接招出幕後的主使者。
陳驍想了想,覺得不妥。
這次的對手隱藏得這麼深,對自己也算是有所瞭解,他未必是直接與錢棟樑打交道的人。
如果錢棟樑捅不出幕後主使,朱廣勇的計劃反而會打草驚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