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置好了那一方的人兒, 清桐便與着徐靜回了來,次日,又是一片用心。
“三少奶奶, 您這般的用心, 可是爲着何意?莫不是真的是要與其共侍一夫?”徐靜不解。
“夫君終日的忙着朝中大事, 怎還有其他的心思來管着這些個小事兒?我只當是爲其分分擔憂, 解解小愁罷了, 這些日子,他更是夜不能寐,連着凌晨都有人不斷的上門, 看似真的遇上了大事兒,偏偏其就是一藏事兒的人, 不願你我憂心, 可他卻是不知, 他越是如此,我當也越是難安。”清桐說着, 至了一臘梅邊,欲摘下上的一顆果子,可是終究沒有。
“三少奶奶,不是靜兒說甚,只是那二少爺是安得什麼心啊?當時在柳河鎮之時我便覺着他對您不是一般的感情, 此次他又爲着三少爺送來了這些女子, 是何居心啊!”徐靜看出了其中的蹊蹺。
“這可不是一回兩回了, 當時在簫家, 他便挑撥我與夫君, 還說若我跟他,定能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還作勢對我動手動腳,我當時可是氣急的很,你說這是多滑稽的事兒?!”說着,清桐不禁的暗笑。
“奶奶當時爲何不說?不想二少爺是這等的小人,他可是進了兩房妻妾,還要如何?”徐靜也是爲她抱着不平。
“過去的,便只當是過去,何況,現都不是過的挺好的麼。”說着,清桐笑了,看着滿目的臘梅果子,暗自的慶幸了起來,自己現在的生活,誰能不說是上天的眷顧。
“可靜兒卻認爲,這些個兒人兒,怕是不好打發。”徐靜說出了最終的想法。
“這沐府只有你我住着,當是無趣的很,多了這些人兒陪着,也算得是解了寂寞,打發作甚?可要好生的待着。”說着,清桐不覺好笑起來。
“姐姐來了?快,快坐。”那一羣女子見她進了門,本和着一塊兒嬉笑,忽地的靜了下來。
“妹妹們這是在說甚?老遠的就聽得。”清桐很是稀奇的問着。
“也沒得甚,只說些在自家主子跟前的笑話,解解煩悶。”這黛兒倒是輕鬆。
“先前在簫家,我可是與着旁人生疏的很,那時不懂事兒,連着前方的小院都懶得去跑,每日只去老爺與夫人的房裡稍稍請個安便回了,當是沒見過各位妹妹,妹妹們當初便是在二哥那一房麼?”清桐故裝詫異的問道,畢竟這簫府的大概臉面都是見過的,可這幾位,明明出衆的很,怎有不露臉的理兒?況且,就憑簫宗的德行,絕對不會捨得這麼美的人兒往別人的懷裡送。
聽罷她的一問,各位美人皆是一愣,後又相視一笑,恢復默然,只聽黛兒朱脣親啓,嬌聲嬌氣的說道,“可不是,姐姐不知妹妹們,可妹妹們可總聽得姐姐的事兒的,三少爺與着姐姐的佳話,可是府上處處都傳的厲害着呢。”這位美人明顯的爲她們的傳言感到不悅,不過都用一杯茶將蓋了過去。
“當是瞎傳了,夫君日日忙的厲害,豈有餘時與我傳那佳話?見着面兒都難得很。”這醋吃得,讓清桐都覺着怪了,“清桐也是好些時日未得見過自家的姐妹了,不知妹妹們來時,清雅與清梅過的可好?”
“好,甚好,都是自家的姐妹,當是好的很。”這沐府底兒是摸得透了,可簫府那一大家子,豈有時兒去理順?可是難着人家了。
“對對對,她們一向好的很,我走之時,清梅正當小產,我這做姐姐的,也是沒能陪着,自覺慚愧的很,不過有着清雅陪着,我也是放心了,對了,清雅生的男孩還是女孩?”這將無厘頭進行到底,可是不簡單。
“可是女孩兒吧,也是聽得丫頭們說的,二少爺成天的掛在嘴邊,高興的很。”這簫宗的事兒她們可是一點兒都不知,何況是他的孩子?竟是瞎蒙了。
這聽完便讓清桐覺着不安起來,看來來者果真不是一般的人,既不是簫宗跟前的人,那將是受了何人的指示?漸生的,她開始不安起來,後者的瞎掰,她竟是一個字兒都沒聽進去,竟想着該如何是好了。
漸過午後,又聊了茶話,也是實在坐不下去,清桐便準備找着藉口回了,這如此的大事,思來想後,還是告知簫傑的好,以備他之防,這慌她可是聽不下去了,只怕遲則生變。
“我這做姨娘的,侄女可是都不認的,定是要備禮兒去看看了,你瞧瞧我,多大意啊。”這說着,就準備回了。
“姐姐這就走了?”見她忽地的如此緊張,黛兒似是發覺了什麼,可終是問不出口,只單單的問了一句不搭嘎的話,“姐姐,府上近來可有閒人來過?”
“這府上豈會有得閒人?若真是要算,怕是隻有我算得上吧!”雖不知她這話何意,但答完依舊是要走的。
“果真是沒有?”這都來了好些日子了,上頭的要的結果卻一個都沒有,人遲遲的沒有找到,該見的人,也是遲遲不露面,本是以爲這新建的府邸人心渙散,不想嘴都是嚴的很,這兩日也是明顯的不如從前,一日比一日的生疏,只怕是打虎不成反被虎咬,好生的教人摸不透,這眼下怕是隻有這不設防的李清桐能說些真話,於是黛兒又上前追問道。
清桐見她如此的追問,莫不是這幾日沐府是要新來人兒?如此的追問又是何意?見她真是迫切,清桐當真的回道:“真是沒有,若是妹妹不信,儘管問那管家去。妹妹們是不是嫌着這人靜了無聊了去?”
“當不是,只是黛兒的孃家送了信件,說是要來人,這不,黛兒左等右等,都是不見人影,嫌着沐府地兒偏,可不是摸得錯了。”黛兒急忙掩了去。
“那不急,想人兒來了,前面定是通報的。”說罷她再次轉身離去。
一路上,幾乎是用着小跑來到簫傑的書房,本以爲他會待在那裡,因着白間並未得見他出去,可屋子裡卻空無一人,再走近,卻有留書一封,上面剛毅俊秀的字跡正是其所留,只着六字:去去便回,勿念。
“三少奶奶,這可如何是好?”徐靜不安起來。
“不礙,等夫君回了不遲。”緊握手中的紙條,清桐強迫着自己鎮定下來。
細想着,這些日子,簫傑日日不寐,且憂心忡忡,就連着夜間的訪客都是絡繹不絕,看來在朝中,一場大的浩劫即將來臨,這腥風暴雨的味兒,已經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我想去宮裡看看。”這突生的念頭,使得邊上的徐靜都是一驚。
“宮中管制森嚴的很,只怕是外者不可隨便進入。”
“他們都是如何進的?”
“都有出入的宮牌。”徐靜如實的回答,見她着急之樣,便急忙出言相勸,“三少奶奶,再等等吧,不定三少爺快回了。”看着外面已近黃昏,朝中的人兒,是該回了。
聽了徐靜的話,也覺有理,便靜了心再等,可日下月升,直至深夜,兩個坐着的人兒始終都沒有將那人給盼回來,清桐坐不住了,即刻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奶奶,奶奶,這宮門我們是進不去的,何況現時已近關了,更是不許人擅自靠近,去也是徒勞,奶奶,咱再等等,不定三少爺已經回了,只是過友人家忘了時辰罷了。”見她如此的匆忙,徐靜當是知了她的心思,可是這結果是可想而知的。
“他不是這樣的人,這國事都操不過心,豈有閒時見舊人?”這樣的藉口當是無用,清桐明瞭徐靜的擔心,於是一把拉過她解釋道:“我不進宮,但至少能知道他現時的處境。”至少能找一個知道他處境的人,她便是如此想的,這思來想去,只有李衡靠點譜,雖然他與着自己並無多少情義,但至少以着簫傑現時的官位,他是擡頭看着她的,於是行至馬斯,只朝着馬車上去。
“三少奶奶,您這是要去到哪裡?”這馬斯本在熟睡中,忽聽有人近了,急忙起身,纔看是女主子,便忽地的想起三爺臨走時交代的話。
“去李家,我要去找我爹。”她明確且瞭然。
“奶奶,三少爺臨走的時候交代奴才了,說是奶奶這幾日只須得好生的在府中待着即可。”
“這是爲甚?莫不是他這近日都不得回來?還是不確定是否能回來?”這說着說着,她便覺着更加的微妙起來,這情況似乎也是越來越糟糕。
“奴才不知,只是三少爺與着皇上匆匆離開時交代奴才的而已。”那小廝如實的說道。
“皇上?”連着皇上都來了?難不成要政變?
“正是,連着兵部侍郎與禮部侍郎都來了,走時只說若是奶奶想要離了這府子,不論甚的事兒,都不得離開。”
“可還與你說了甚?”既是簫傑的口,當是要聽得,今日之事怕是他早就料到,那且按着他的吩咐做便是,不想與他圖添煩惱。
“三少爺未得說。”
“哦,那你且歇下吧。”問不出什麼,只能作罷,繼續回了自己的屋裡,惶惶的等着他的歸來。
“奶奶,先睡吧,不早了。”三更了,她仍是呆坐在桌前,托腮怔怔地盯着門外。
“你且先去吧,我再等等。”她怎能安心入睡!
聽得她又是如是回答,她也當是繼續陪着等。
恍惚中,待直至天明,兩人才朦朦朧入了睡。
再說簫傑那方可是打得如火如荼,徐州那方終得明瞭了,也是因着逼迫,小地兒官員實在是瞞不住了,故將那陳芝麻爛穀子的帳都抖了出去,明哲保一保自個兒的小命。
江峰迴了,且帶回了徐州上下的聯名上書,得知徐州水患確實爲假,後連着去往青州冀州,兗州的人都一併回了,各方災情也是弄虛作假,人證物證都全了,使得喬莊立馬當了炮灰,死的悽慘,喬丞相也因此削了官,成了一介平民。
本來事情了了,簫傑也是想着回了,可是家中疾書卻在他歸家的路上相撞而來,不等來者簡明的說了狀況,他便快馬加鞭的飛馳而去。
“你們若是不放下三少奶奶,你們的人也別想活着離開。”這老遠的便聽見有徐靜喊出的聲音,雖是恐慌至極,卻不乏振作之氣。
“放我們離開,我們就即刻放了她,若是你們執意如此,那我也顧不得別人了,看看是你們狠心還是我狠心。”對面的女子也毫不示弱,那一把精巧的匕首死死的抵在清桐的胸口,隨時做待命之狀。
“放開她,我放你們離開。”簫傑扶下徐靜抵在一名陌生女子喉嚨的手,鎮定的鎮定的說道,“放開她,我就當做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呸——”女子聽罷清啐了一口,似是很鄙夷,“你以爲老孃還會相信你們這些禽獸麼?放了她,我就是自尋死路。”說着,她忽地的激動了起來,那本抵在清桐胸間的匕首剎時移至了她的喉間,刀尖鋒利的將她的雪頸劃出了一道口子,鮮紅的液體汩汩的流出,印在她雪白的襟上,格外的刺目。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卻可以按着我的話去嘗試,我簫傑說到做到。”強行的壓制住自己的心疼,他依然鎮定如初,“你可帶着她出了這沐府,二十里地兒之後再將她放下,我保證,沐府的人絕對不會跟上,外面有一輛馬車,車上的東西一應俱全,靜兒,放了那姑娘。”
“三少爺。”徐靜猶豫着。
“放了。”簫傑憤怒的低吼着。
徐靜只好不甘的扔掉手中的刀,站至了一邊。
“姑娘,你可以走了。”說罷他即刻轉身,不去看那張詫異的臉,他害怕一個衝動就命自己的將她們全都殺了,可是,他怕保不全她。
隨着腳步聲的漸遠,簫傑始終靜立在那方,等待着時間慢慢地流逝。
“三少爺,我們爲何不殺了那幾個女人?”跟着的兄弟不明的問道。
“她們也是被逼的。”他儘量的說服着別人,也在說服着自己,喬莊已經死了,喬家也已經滅了,即便是放她們回去,也不會有什麼動作了。
“要是她們說話不守信咋辦?”繼續問道。
“不會的。”簫傑幾乎是瞬間否決,既而握緊雙拳,“可以去了,將少奶奶接回來吧!”
“是。”那人聽罷即刻離開。
他不敢面對,這賭局是自己開的,所以必須押到底,站在正堂之上,他坐臥難安。
“三少爺,府外來了一名女子,說是西妃娘娘的丫頭迎春。”不過多久,有來者這樣稟報。
“荷兒?”這久違的名字,從自己的嘴裡喊出來,居然是這等的詫異,“快,快讓她進來。”
來者是一名素衣的丫頭,平平樣貌,卻不乏水靈,見了簫傑,卻有如釋重負之感,只將簫傑頓時驚訝起來。
“姑娘所爲何事而來?”
“回大人,迎春,是奉西妃娘娘生前的旨意來的。”那丫頭有禮的很。
“荷兒可是說了甚?”他真不想知道,她究竟是爲何而死,儘管他怎麼都不相信只是單單的落水。
“大人,這是娘娘的書信,請您過目。”說着,她從袖中拿出了一封信盞,明顯的,這嚴重的褶皺,預示了主人保存的很辛苦。
猶豫着,終是打開了書信,上面娟秀而熟悉的字跡正是寫着自己的死因,字字割着他的心臟。
“這個禽獸,我要親手殺了他。”說罷,即刻呼嘯而去。
書信當是簫荷生前所寫,當然,這溺水也只是說辭,其真正的死因,只是因爲還在簫府之時,無意中知了簫宗簫笙與喬莊的陰謀,起初她只作勸阻,而簫宗簫笙也只是命其當做沒事人便好。後簫宗與簫笙漸生的張狂,出言不行便成了勒令,喬莊嫌其麻煩,只派一人便要了她的命。
後當簫傑殺至簫府之時,簫宗還在房中與一名陌生女子纏綿,而簫傑卻不顧旁人的勸阻,直直的朝着他的房間衝去,一角踢開了他的房門,直將裡面的人停止了動作,齊齊的擡起頭看着他。
“是你殺了荷兒的是不是?”長劍直指他□□的心窩,簫傑的眼球因着幾日未得閤眼,已經佈滿了血絲,也是因着此,懾人無比。
“三弟,你如此的作風,可是爲着甚啊?”被如此的一鬧,他當也是無那雅興,不顧他的怒目,只慢悠悠地將自己的衣物穿上。
“你勾結喬莊,私吞了多少庫銀,居然還殺死了我的妹妹,你居然殺了荷兒,她是我妹妹啊。”說至這方他已經亂了,若不是簫宗躲得快,只怕已經將他的劍已經插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三弟,荷兒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想過要殺她,是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們。”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那個必要再去隱瞞,“要不是她總是阻攔,我早就已經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她活該。”
“我殺了你。”語畢,血濺四方。
三年後。
“夫人怎能坐於此吹着風兒呢?若是我的寶貝生病了怎麼辦?!”盡是唏噓的很,這只不過在屋子裡悶了一天,偷着溜出來吹一吹小風罷了。
“夫君就是偏心了,光是擔心着他,都不顧清桐了。”她有理的申辯,挺着七個月的肚子,當着沒事人的到處跑着。
“誰讓夫人自顧着與丫頭們遊戲,開心的很,可有顧忌我的感受?”原來這是事出有因的。
“夫君欺負我,明兒我便去靜兒家住去。”這說着說着開始不着調起來。
“那我跟去就是。”反正都是不要臉。
話說起初那胡楊倒是躲的很,每每見了清桐都是臉紅脖子粗,後時日長了,怕也是認清了當中的理兒,因着徐靜的心思,若不是簫傑吹鬍子瞪眼,怕是她日日都是要往柳禾鎮跑,好不避嫌,後又將那紅線牽的有聲有色,好不思屬,胡楊知了徐靜的心意,也漸漸的萌生了感情,後兩人也是不知不覺的便在了一起,不乏有情人。
“真是無賴。”清桐沒好氣的笑了。
“那夫人可是要生一個小無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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