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想做什麼,慕容楚哪有不答應的道理,直接攬住她的腰朝馬車停靠的方向掠去。
全味樓的七夕情人節晚宴還在進行當中,整個荷湖被裝點得美侖美奐。通往湖心涼亭的木橋被做成了鵲橋的樣子。
湖岸邊幾個用鮮花紮成的拱門下襬放着桌案,上面各式各樣的美食任憑客人隨意取用。
優美的琴聲從湖心涼亭緩緩地傾瀉而出,撥動着每個人的心絃。無數道亮光在涼亭上方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心形。
頂樓上的雅間是慕容楚專用的,無論客人多少,這個房間都會留着。此刻,莫璃站在窗邊,給慕容楚講解整個晚宴流程。
慕容楚覺得莫璃所說的自助餐很好奇,東西放在那讓客人根據喜好自己去拿,這還真是從來沒聽說過的新鮮事。
“規則在客人入園時就已經跟他們說清楚了,吃多少拿多少,如果隨意浪費是要被罰的。”莫璃輕倚在窗邊,看着庭院裡的客人,“能來參加今天晚宴的人非富則貴,絕對不會爲了一點吃的不顧自已的形象,所以今晚的利潤會比平時更高。”
慕容楚揉了揉莫璃的小腦袋瓜,寵溺地笑道:“璃兒的點子可真多,這腦袋裡都裝着什麼?”
“智慧唄,”莫璃得意地晃晃頭,“五千年的聰明智慧都裝在這裡邊。”
慕容楚聽不太懂,卻也不多問,他知道今晚小丫頭是故意露出破綻給他看。
樓下的七夕情人節晚宴進行到了最精彩的抽獎環節,一份份獎品送了出去,晚宴的氣氛也達到的沸騰的頂點。
得到獎品的人興奮不已,沒中獎的除了羨慕還帶着些遺憾,最後於掌櫃宣佈,每位到場的客人都可以得到玲瓏閣的優惠券一張,憑券到玲瓏閣買東西,可以享受一次八折優惠。
人羣再次喧鬧起來,就算沒中獎,能得到一張優惠券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晚宴接近了尾聲,客人逐漸離場,夥計們也開始忙活着收拾。
荷湖逐漸從喧囂中變得寂靜,莫璃掩上窗,拿出慕容楚送給她的玉笛,還沒等她將玉笛送到脣邊,一隻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手抽走了她的笛子。
那晚她曾在湖心涼亭吹過的曲子緩緩響起,莫璃不由得驚詫地瞪大了眼睛。
沒想到慕容楚只聽過一遍便能將曲子完整地吹奏出來,雖然中間有幾個音調與原來的不同,但聽起來整個曲風更顯優美。
莫璃情不自禁地隨着曲子哼唱起來:
有人說,愛是一條河
會淹沒輕柔的蘆葦
有人說,愛是一把剃刀
讓你的靈魂流血
有人說,愛是一種焦渴
一種無盡的帶痛渴求
而我說
愛,是一朵花
而你則是唯一的種子
……
你要記得
在厚厚的積雪底下
一顆種子一直都在那裡躺着
等春天的陽光灑下
它會綻放成最美的玫瑰
一曲畢,慕容楚輕聲問道:“璃兒還沒告訴我,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莫璃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那朵玫瑰花。”
“就是璃兒說過的薔薇嗎?”
“嗯。”莫璃點點頭,閃着星星眼,無限崇拜地說,“將軍大人只聽過一遍便能記下來,真是太厲害了!”
“我懂一些音律。”慕容楚將笛子交還給莫璃。
“將軍大人……”這哪裡僅僅是懂些音律呀,要知道當初自己照着曲譜練了好長時間才把這首曲子練熟。人家只聽了一遍就能吹奏出來,相比之下,莫璃覺得自己簡直是弱爆了。
“璃兒唱得很好聽,還有在西大營時唱的那首也很好聽。”慕容楚揉了揉莫璃的小臉,“都是我沒聽過的曲子,很好聽。”
“這是我第一次過七夕節,很美好,希望璃兒以後每年都能陪着我過七夕節,好嗎?”
慕容楚的聲音很輕,輕到象一片羽毛拂過莫璃的心尖。
她擡起頭呆呆地望着眼前這個高大俊朗的男人,心裡一陣的酸楚。今後每年都能相伴何嘗不是她的願望,可她不敢應下來,因爲她不知道將來會是怎樣,她從異世而來,不知道會不會哪天突然從這個世界上再次消失。
“璃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慕容楚看着那雙漂亮的眼睛逐漸變得氤氳,突然緊張起來。
“將軍大人,我沒事兒。”莫璃聲音低低的,彷彿帶着水氣一般。
過了片刻,她擡起頭,吸了吸鼻子,下定決心般問道:“將軍大人,你相信人有靈魂嗎?”
慕容楚微怔,隨即認真地點了點頭:“我信。”
“那你覺得一個人的魂魄能不能跨越時空到另一個世界?”
莫璃的話讓慕容楚的眉頭逐漸蹙了起來,他深深地看着小丫頭,卻沒有作聲。
莫璃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曾經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家庭裡,從小循規蹈矩,在家是乖女兒,在學校是好學生,後來工作了,也想努力做個盡職盡責的好員工。”
“可是有一天,下大雨了,電閃雷鳴,天空中突然劃過一道閃電,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到了這裡,和林嬤嬤在一起,她說我是莫錦溪,是京城莫侍郎的女兒,可我卻沒有莫錦溪的任何記憶,我不知道她以前都經歷過什麼,所以我一直說自己失憶了。”
“不過,當我第一次見到莫錦華的時候,感覺好像跟他認識了很久,他就是我的哥哥。回京後見到我娘和弟弟時也一樣,甚至連纖兒也很熟悉,可我對我嫂子卻沒有那種感覺,對其他人也沒有。”
“有的時候我的腦海裡會閃現出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斷,我不知道那是莫錦溪的記憶還是我的幻覺。”
“我還時常會做一些很怪的夢,古代的戰場、現代的街道,一些我去過或沒去過的地方。還有一個聲音會對我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就象寂空方丈轉述一清大師的那句話一樣。讓人聽不懂、參不透。”
“我不敢跟任何人說這些,我怕被人當成妖怪燒死。那天送娘去普寧寺,在大殿,我見到她了,她也跟我說了一清大師的那句話,還說總有一天我會明白一切。我想問她,可她卻走了,我再睜開眼睛,你就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