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巧合,之前幾天也不是……我一直在等你”,說這話時,季安尋感覺到了抓她手腕的力道明顯緊了幾分,而他的臉也是佈滿了嚴肅與認真,甚至還有一點的微怒。
她怔愣的看着他,因爲緊張而咬了下嘴脣,周圍走過的學生都紛紛的看了過來,因此,她微掙扎了手腕,“你……你先放開我”。
她話一出,他的力度又加重,聲音也森沉了很多,“這幾天爲什麼要躲我”。
“我……我沒有,你先放開我,好不好”,可是他抓她太緊,她試圖想抽出手,卻無濟於事。
周邊的一些女同學都相繼停下了腳步,開始議論着,“那不是陳奧嘛,那個女的是誰啊?”
“他們是什麼關係啊,難道那個女的是他的女朋友嘛,可是我沒聽說陳奧有在交往啊”。
“看這樣子,是不是在鬧分手啊,所以陳奧在挽留……”。
“……”。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全都一字不落的竄入她的耳朵裡,陳奧在學校裡也是一個風雲人物,所以自然會有人認識他,而季安尋卻從來沒有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人如此討論過,她急的都快哭了。
陳奧見她眼眶微紅,盛着一絲微怒的黑眸這才稍稍放了柔,“你跟我來”,說着,就不由分說的拉着她往學校外面走去,此舉引起了在場女聲的驚呼,討論聲也變得越來越大。
一個隱匿人羣中的一抹身影在季安尋被陳奧拉走的時候,他倏然停住了腳,過了一會,纔跟了上去。
陳奧拉着她在離學校十幾米遠的一個拐角落裡停下,這才放開了她的手,見她手碗處已有紅痕,他眼裡落了份歉意,“對不起……”。
“沒……沒事”,她把手藏在了身後,搖了搖頭。
陳奧微低垂着頭,開始沉默了下來,一雙手緊握着又鬆開,鬆開又拽緊着,如此反覆了好幾次,他這才重新看向了她,嘴脣抿成了一條線,像是在掙扎着什麼,季安尋在這有些壓抑的氣氛下,她只好選擇了沉默。
彷彿過了良久,他纔出聲開了口,“這幾天爲什麼要躲我”,他又問了一遍。
“我沒有……”,現在輪到她開始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了。
陳奧聽聞,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放緩一些,“如果沒有,爲什麼看到我,掉頭就走”。
“那是因爲……因爲我有急事”,她想讓自己說的堅定,可是聲音裡卻出賣了她的心虛。
陳奧看着她,這時眼裡多了一份的深意,“還記得在過年前,我跟你說過,我有話要跟你說”。
季安尋輕咬着嘴脣,嗯了一聲,雖然表面是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樣,可是心裡卻已是七上八下,緊張萬分,在這有些低沉的氣氛下,又看了看陳奧,她多少有點猜出他接下來想要說的話,因爲在以前,有男同學跟她表白時,就是帶給她這樣的感覺。
角落雖是偏,可還是能聽到街道上傳來的汽車鳴笛聲,即使有另一抹的聲音擠入了這空間裡,即使還有其他嘈雜的聲音竄入,可依然緩解不了這氣氛,直到又過了許久,陳奧的眸子裡多了幾分的堅定,只是嗓音微沉,“安尋,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吧”。
雖說已經知道他要對她說什麼,可當他說出來時,心還是不禁的震了震,背於後面的手緊緊的交纏着手指,下嘴脣的齒印加深,她低下了頭,不敢看着他的眼睛,盯着地上一顆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石子看着,心微亂。
如果在之前,還沒有去那小鎮之前,陳奧對她告白,她會欣喜若狂,甚至大聲高呼,她會笑着對他用力的點頭,會說同意,可是現在……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一切都變了,她變了心,喜歡上了自己的弟弟,唐夢楠跟她說,她喜歡上了陳奧,只是如此之短的時間,讓一切都移了位,她在想,爲什麼不早點跟她說,又或者……自己爲什麼不早點說,這樣,她就不會痛苦了,更不會心動搖着去喜歡弟弟,或許一切的一切只怪當初自己太軟弱,害怕被拒絕。
但不管她現在多麼的想要去逃避,可也必須要面對,要拒絕,“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
“爲什麼!”陳奧的俊臉上浮現起了一絲不可思議與震驚,連帶着聲音都有幾分的疑惑。
“我……只是把你當朋友,沒有別的……想法”,她強裝自己去看他,去直視他的眼睛,因爲她聽說,當想要證明一件事情時,如果看着對方的眼睛,話就會讓人信幾分。
“只是把我當朋友”,陳奧聽言冷笑了一聲,然後從書包裡拿出了一封由粉紅色包裝的信封,“那這個呢,又是什麼意思!”
當那信封映入她的眼,她不由心驚,這信封她是熟悉的,也是自己精心挑選的,可是這信在兩三個月前就不見了,她當時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可是現在爲什麼會在這,爲什麼會在陳奧的手裡,她聲音開始微顫着,“這……這……這個,爲什麼……”。
“你是想說爲什麼你的信會在我這裡”,陳奧幫她說了出來。
“是……”,此時她的小臉上滿是驚慌和不可置信。
“這是當時你在樓梯口撞到了王爽,王爽無意撿到的,他拿給我了”,陳奧對她解釋道,只是聲線裡卻透着一分的冰冷,是因爲她的拒絕。
“所以……所以你看了?”她嘴脣咬的異常緊,導致脣肉與齒縫間處都變了白。
“是!”
下一秒,季安尋的臉上凝了容,低聲道,“把這忘了吧,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你也沒有看到過”。
話音甫落,陳奧的濃眉已緊皺,俊臉深寒,情緒也變得激動了起來,“已經發生過的事怎麼可以當做沒發生,已經看過的怎麼可以當做沒看過去忘記,難道你寫的這個都是假的嘛”。
季安尋心中慚愧的再次低下了頭,“如果你能這麼想最好”。
陳奧一怒,雙手按着她的肩膀,一分分的發緊,“不可能,你在這封信裡明明寫的很清楚,你是如何的喜歡我,爲什麼現在又要否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我來幫你解決,只是……只是不要再說拒絕我的話”。
“沒有,沒有發生任何事”,她深吸了一口氣,於是又緩緩的擡頭,“陳奧,我承認……我承認當初是喜歡你,但那只是當初,我現在沒有喜歡你了,或者不是喜歡吧,只是迷戀,你知道的,迷戀一個人的時間總是很短的”。
“喜歡一個人怎麼可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感情又怎麼可以說收回就收回,你在開玩笑的對不對”,他因爲激動,抓的肩膀時時加重,痛了她,可是她只是皺眉,沒有喊一絲的痛,只是在心裡卻自我嘲笑,是啊,喜歡一個人的感情怎麼可能輕易的就收回,可是她就是這樣的人,喜歡了陳奧兩年多,只是在短短的一個月,就移情別戀了,她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喜歡上了另外一個人,可是那個卻是自己不能喜歡的人。
她沉靜了半會,“我沒有開玩笑,說的也是真的,我不再喜歡你了”。
“怎麼可能……”,陳奧佈滿了愁容,就連聲音讓人聽上去都是幾分的悲痛。
“對不起”,她低聲道歉。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在信上寫的都是喜歡我的話……爲什麼就變了,爲什麼”,他用力的搖晃着她。
在另一處角落裡,站着一個身型精瘦的人,見她如此被搖晃,他剛想擡步走出來時,因爲季安尋的話又退了回去,她說,“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我就是那樣的一個人,我不再喜歡你……那是因爲……我喜歡上了另一個人,這樣,我還要怎麼去接受你!”
“你騙人!”
“我沒有騙你”。
陳奧的視線突然移到了她另一隻的手腕處,然後猛的擡起她的手,逸出的話也就多了質問,“是這個人嘛,這個送你手鐲的人,所以你纔不戴我送給你的手鍊”。
季安尋的雙眸怔了怔,心又開始發慌,“不……不是的,這個……這個是我弟弟送給我的”。
“那爲什麼一開始就不戴着,在聖誕節那天,我明明看到你很喜歡!”
“我是很喜歡,可是我不知道爲什麼第二天就不見了”,季安尋試圖做着解釋,可是陳奧的臉上已全是憤怒的神情,“不見?,你是在耍我嘛!”
“我沒有……”,季安尋搖頭,看着此時的陳奧,她竟有點害怕了起來,就像岑西一樣,平時的溫和突然變得狂暴,砸她手機的那一幕,雖說她沒有再提及,可他的那個樣子卻烙在了她的心裡。
陳奧閉上了眼,過了半會才睜開,怒氣也跟着稍減些許,“安尋,既然你有喜歡的人,爲什麼還要收我送的手鍊,爲什麼要玩弄我感情,你知道我當時看到你這封情書我有多高興嘛,我每天晚上都會看,一遍遍的看,反覆的看,我甚至都能背出你在信裡寫的每一句話,可是到頭來,卻因爲你的一句太遲和喜歡了別人,如果在兩年前……我跟你表明了想法,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