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山不知道大橋會不會塌,只是他已經盡力,那就足矣。
他跳車的速度很快,橋頭圍觀的羣衆,並沒有看到這一幕。
他們只發覺有人開着車落入水中,然後罐體爆炸,火光沖天。
丁一山抱着袁靜落入橋下另一面,他本想直接踩在水上跑向岸邊,可那樣很可能會讓圍觀的人拍到。
兩人游到橋頭之下,頭上的人正議論紛紛,卻絲毫沒有發覺,他們的救世主正在橋下聽着。
消防和警察已經到了現場,他們將橋頭全部封鎖,迅速疏散了圍觀的羣衆。
丁一山清空油罐車周圍的場面,並沒有其他人看到,這時現場又被封鎖,無形中減小了不少後遺症。
老陳一看到警察的人來了,急忙悄然後退,試圖隱沒人羣。
可惜還是遲了,他之前太過投入,不停的指揮人羣撤退,早就被趕來的媒體圍住了。
等他好不容易衝出重圍,便被一個便衣請去喝茶……
夏莎抱着小九,白小小站在她身邊,兩人看着老朱站在一輛車頂,大聲的指揮人羣后退,小七在他肩膀上還學着他的樣子亂叫。
萬衆矚目中,警察一到就注意到了。
這時小九突然掙脫夏莎的懷抱,衝入人羣,幾個跳躍之後,跳到了橋頭的草叢之中。
“小九!”白小小一看大喊一聲。
過了一會,小九叼着一隻奄奄一息的松鼠,傲嬌的跑了回來。
“小九真棒!”夏莎一看這隻松鼠,便感覺到一絲妖氣,急忙誇獎。
這時老朱跳下車,正要帶着她們撤退,被兩個便衣友好的請去做調查。
中午的時候,丁一山他們已經回到了東寧。
袁靜不離左右的跟着他,沒有直接抓他回去,也沒有問橋上發生的一切,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丁一山知道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爲,已經沒辦法用常理解釋,他正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袁靜看着幾人:“各位都不簡單,今天如果沒有你們,後果不堪設想,我先謝過大家。”
老陳率先說道:“這也沒什麼,我們只是力所能及罷了。”
丁一山也擺擺手:“這都不算事,你還是說說,怎麼獎勵我們吧!”
“晚上我帶你去見個人!”袁靜看着手機突然說道。
“誰?”丁一山警惕的問道,難道是有大領導親自表彰?那要不要上報紙上電視?
“別緊張,就是去見我爸。”
這話一出來,旁邊的老陳等人一個個眉開眼笑,不懷好意的看着丁一山。
“不用這麼快吧?我們剛認識……”丁一山也想歪了,心想難道月老的紅線已經牽好了?
袁靜聽到他說這句話,這才反應過來:“想什麼呢?我爸是國安局副局,他聽說了今天的事,決定過來跟你談談。”
“哦……怪不得,你年紀輕輕就能進入這種傳說中的部門!”丁一山頓時一臉我懂的表情。
“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可是通過自己努力特招的!”袁靜看他的表情,一臉怒色。
還未等衆人繼續繼續質疑,她突然掏出配槍,手指飛快,一把槍瞬間被拆解成一堆零件。
“看好了!”
她朝着衆人瞪一眼,過了幾秒,一支完好的槍擺在衆人面前。
“厲害!”
老陳最先反應過來,他到底是熟悉槍械的,很快就知道,能有這樣的手法,必是經過苦練得來。
他剛纔暗自默數過,覺得自己根本無法做到這麼快。
“不會就只會這一手吧?”白小小雖然也有些敬佩,不過依然不服氣。
這正好也是丁一山心中所想,一招鮮吃遍天,這也不是不可能!
袁靜似乎早就知道他們不會服氣,在屋裡看了看,走到一個鋼化玻璃茶几面前,小掌一劈,茶几碎作一堆玻璃渣。
“也沒什麼大不了,我們這誰都能做到。”白小小還以爲她能展現什麼令人驚訝的事情。
其他人紛紛點頭,對他們來說這並不難。
不過丁一山倒是明白了:“果然有點本事。以普通人來說,能做到這一步已經不容易,何況還是一個女人。”
經他這麼一提醒,白小小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幾個除了丁一山,都是妖怪所變,力量上本來就異於常人。
袁靜以一個普通人做到這樣,確實不容易。
“女人怎麼了?女人就比男人弱?”袁靜對他的話很是不滿。
白小小和夏莎這時也站到了同一戰線,對丁一山發起了聲討。
“我錯了……”
丁一山看着她們的表情,無奈的嘆息。
“這還差不多。”袁靜對他的認錯態度感到十分滿意。
這時她電話響了起來,她拿起一看,便對着幾人說道:“走吧,車已經在樓下等着了。”
車是普普通通的車,根本看不出是特殊部門的車輛。
“怎麼你們到哪都帶着寵物?對了,這隻貓嘴邊怎麼一直咬着一隻松鼠,你們也不管管?”袁靜這時看着夏莎懷裡的小九,奇怪的問道。
小九抓到松鼠之後,丁一山想着這可能還有用,便暫時沒有把它封印起來。
而且這期間,袁靜一直跟着他們,他並不想在她眼皮子底下把松鼠變沒了。
“等下再解釋!”他突然想到一個點子,說完話,便開始專心思考。
十幾分鍾之後,車子來到了一個破舊的小院門口。
丁一山一看就想起來,這小院是在舊城區,好像是以前退休幹部生活區。
這裡十分的清淨,門口站了一個年輕人,身穿便衣,他見到袁靜帶着幾人來到,急忙上前打招呼。
“袁局已經等候多時。”
袁靜微微點頭,推開院門,帶着幾人走到了裡面。
院裡空曠無比,只有一棵不知名的樹在迎風招展,不時的落下幾片枯葉。
樹下有一塊大石頭,似乎是天然的長在那裡,表面粗狂,邊角猙獰。
石頭周邊擺着幾塊長條石,一個留着平頭的中年人正坐在那裡,氣定神閒的倒着茶,煙氣嫋嫋,大有高人風範。
這人氣質跟老陳很像,身上都有那種撲面而來的凜然正氣,若是心懷不軌的人遇到,必然自慚形愧的收起不軌之心。
他看到幾人走來,轉頭笑道:“來了,快坐!”
語氣平和,像是認識已久的朋友,沒有絲毫做作,也不失禮節。
丁一山帶着幾人坐下,馬上將倒好的茶一一放到幾人前面。
“請!”
他言簡意賅,自顧的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開始打量幾人。
丁一山顯得十分不自在,對方那種上位者的氣息濃重,他顯然有些招架不住,不停的假裝喝茶躲過對方的試探。
老陳倒是很自在,他看了看對方,從眼神中發覺,彼此身上都有相同的信仰,惺惺相惜的隔空打了個招呼。
老朱最沒心沒肺,他拿起茶杯牛飲一番,絲毫不去品味是否好喝。
兩個女的很禮貌,微微一笑,優雅的抿着茶,顯得十分知書達理。
“各位都不是一般人,我們開門見山的說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袁局看幾人,放下了茶杯。
老陳看着袁局,客氣的說道:“袁局,你既然打算跟我們見面,應該已經查過,我們並不是壞人。至於我們是什麼人,有那麼重要嗎?”
“很重要!”袁局似乎不同意老陳的說法。
俠之大者爲國爲民,這是好事。
可也有句話:俠以武犯禁。
歷來俠客,能力越大,所帶來的危機也越大,只是人們往往忽略了這一點。
“你的力量不是常人所能擁有的,放眼世界,或許也不會有誰能制衡得了你,你說重不重要?”袁局突然盯着丁一山,似乎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什麼。
丁一山被他突然的質問,之前的構思全部煙消雲散,張着嘴,卻不知說什麼。
“而你,陳平陽,在警界多年,原本前途輝煌,卻在認識丁一山不久之後,突然離職,很不合常理!”他又指着老陳,眼光灼灼。
老陳沒說話,他似乎也在想怎麼解釋。
袁局又盯上了老朱:“你很奇怪,只有最近三年的記錄,三年之前,你在哪,你是誰,一無所知,像是憑空出現的一個人!”
老朱放下茶杯,堆出一臉傻笑,卻不說話。
“你這個小女娃也不簡單,和你男朋友在黃半城背後出了不少主意,好在你本性不壞。對了,你男朋友呢?怎麼消失不見了?”袁局看着白小小,十分的好奇。
白小小聽完有些不樂意:“他不是我男朋友,以後別跟我提他!”
袁局點點頭,有看着夏莎:“你也很神秘啊,你來到丁一山身邊之前,你的過去,幾乎找不到一絲存在過的痕跡。”
“你不會連我們祖宗十八代都查了個遍吧?”丁一山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怎麼可能!”袁靜在一邊瞪着他,然後又說道“也就兩三代吧!”
袁局這時笑着看丁一山:“你們幾個裡邊,能查到最多信息的就是你了,往上三代,都是貧農,就由你先說說吧!”
丁一山面色不定,心想:你要我怎麼說?說我被托塔天王坑了?說我正在維護和平拯救凡間?
你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