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山並沒有聽過這個聲音,他只覺得有些奇怪。從對方的稱呼看來,似乎是跟養雞場有關,畢竟除了那裡,他並沒有其他公司。
“你是?”
女人嘆道:“唉……這才幾年呀,發了財就把我這個老同學忘記了,我是蘇月梅呀!”
這是個大衆化的名字,不過在丁一山的記憶中到是有些扎眼。因爲他當年對她極爲傾慕,可惜自知配不上對方,平日裡只能遠觀淡笑。
他有些意外,想不到當年有名的才女兼美女竟然突然找來,心理倒是有些飄飄然:“汗,說笑而已,我怎能忘記呢?找我有事?”
蘇月梅有些幽怨:“沒事就不能找你這個大富豪麼?”
丁一山正要道歉,偶然瞥見旁邊的袁靜面色有些不善,急忙寒聲道:“少廢話,要沒正事就算了,我最近有些忙。”
“哎哎,等等!我,我找你是想給你做個專訪。不管你答應不答應,我已經在往東寧的路上,明天就到!”蘇月梅收起了各種矯揉造作的聲音。
專訪?丁一山極爲意外,自己是突然發了點小財,但也不至於有被專訪的資格吧?
這時他才注意到蘇月梅之前的用詞:大富豪!
他十分的懷疑蘇月梅是在吹捧,自己現在的資產已經有資格用這個詞了嗎?
當初白小小將自己在黃半城那裡得來的財富全都轉給了他,季姐也將那個榮隆最大的養雞場轉贈與他,這兩者加起來似乎也並沒有多少。
雖然有半條街的資產,但東寧的房價並不高,折算下來也就幾千萬。加上季姐的養雞場,也不會超過一個億。這樣的身家在東寧這樣的城市來說,或許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放到全國,那便是微不可見的一粒塵埃。
蘇月梅沒有給他回答,立刻有些傲嬌的說道:“你別想拒絕,我知道你現在住哪!”
“我……”丁一山看着手機,對方已經早已掛掉電話。
白小小調笑道:“喲喲喲,丁總,老情兒來找你啦?”
他偷偷看了袁靜一眼急忙正色道:“有這麼多吃的都不能堵住你的嘴嗎?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那情況,哪有什麼情兒?”
陳方好奇的問道:“情兒是什麼意思?”
白小小一邊偷笑一邊說:“呃,這個你長大了就知道。”
“山哥跟她有沒有關係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證明,山哥還是個處男,至少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夏莎說完急忙捂着嘴巴偷笑。
她的說法讓衆人都疑惑不解,包括丁一山在內都不明白:她怎麼知道自己是處男?
可惜這時候他們都沒有想起來,魅惑男人是夏莎的本事,誰是處男自然不可能瞞得過她的法眼。
衆人不停的嗤嗤笑着,過了一會兒,第一個相信這話的是竟然是老朱。他得意的大笑:“原來你小子還是個雛!”
“這有什麼好笑的?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丁一山極爲不滿的朝他砸了個包子。
老朱不是狗,包子也不是天津肉包,但到底是有去無回。
陳方啃着老朱轉丟出去的包子,一臉好奇的問道:“處男是什麼意思?”
少兒不宜呀!話題到此沒辦法繼續,衆人東拉西扯了半天,這纔將小女孩的注意力轉開。
不過這時有個問題讓丁一山不得其解:蘇月梅怎麼知道他有錢了?
丁一山以前也曾想過,等自己有錢了,一定要風風光光參加各種同學聚會,各種婚宴,讓以前認識自己的人大跌眼鏡!
可惜他有了錢之後,一直被捉妖事業做牽絆,就算想裝逼都沒有機會。
“你在村裡也算是名人,以前認識你的人知道你有錢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袁靜淡淡的說着,似乎並不是很高興。
老朱搖搖頭,神秘兮兮的說道:“他可不是有點錢而已,要算起來,他現在在國內也算是個牛人!”
“什麼意思?”丁一山不明所以,幾千萬怎麼就能算牛人了?
“請爺吃頓飯!”老朱打了個響指傲然道。
請客吃飯不是什麼大問題,他們回到市區也到了飯點。
老朱十分不客氣,挑了最豪華的地兒,點了滿滿一大桌胡吃海喝起來。
陳方坐在他邊上,一個勁的啃着雞腿,也不知道小丫頭怎麼會這麼喜歡上吃葷的。
丁一山小心謹慎的吃着,不敢草草打擾老朱的食慾,足足一個多鍾後,他見老朱腆着肚子在打嗝,這纔開始詢問。
“你小子以後有空就去東北轉轉,那邊有不少產業等着你處理。”這是老朱給他的答案。
他這話說完,幾人都想起來墨玉。這個東三省橫空而出的商業奇才。
一個絕色女子,全然無需犧牲美色,只是憑藉自己對人性的瞭解。僅用三年時間就在在商界留下了很多傳奇故事,並且將一個小公司發展成了一個大集團。
當初初次見面,墨玉請他們吃了個飯,後來老朱跟她單獨相處了一會兒。至於他們之間談了什麼,並沒有其他人知道。
“她那時候就決定把產業轉給我了?”丁一山好奇的問道。
wWW ●тTk án ●¢ ○ 這很奇怪,當初丁一山的實力並不怎樣,可墨玉竟然已經做好了這個決定。
夏莎靈機一動說道:“我知道了,墨玉姐是怕老朱吃不飽唄!”
“竟瞎說,我能吃多少?”老朱不滿的瞪她一眼,又接着說道:“不過她送給你這麼多產業,確實是因爲我的緣故。畢竟她要錢來也沒啥用,我看你對我也還行,就隨口跟她提了兩句給你點乾股讓你能餓不死,想不到她卻全部都送你。”
老朱的隨口兩句,在墨玉那裡可就不僅僅這麼簡單。在她心中,老朱的話,那就是聖旨一般。
不過她的集團太大,突然轉贈畢竟不是那麼簡單,所以那些律師處理了很久,最近纔有了眉目。
“這也說不通,這麼大的事情,我本人都不知道,那蘇月梅怎麼就知道?”丁一山依然覺得這其中有些不對勁。
“能有什麼不對的,你這是一匹突然冒出的黑馬,引人注意很正常。畢竟玉龍集團可是非常值錢!”老朱這話倒有誇讚墨玉之嫌,不過他說的千真萬確。
袁靜原本對墨玉的事情並不瞭解,這時急忙拿出手機查了起來。她的手機可不簡單,裡面有國安局的特殊系統,要查一個公司十分的簡單。
“玉龍集團?看來你的身價已經能排到國內二十了!”
丁一山聽到這話,手中的酒杯差點掉落:“不會吧?不要嚇我!”
老朱鄙夷的看着他,十分自信的說道:“墨玉的本事,若是再給她些時間,讓你當世界首富都沒問題。”
老陳對金錢並無什麼概念,不過多年的警察經驗讓他條件反射的說道:“這有些突然,小心有人請你喝茶。”
丁一山對此倒不怎麼害怕,邊上坐着個國安局的美女,未來岳父還是華南分局的領導。自己這事又沒有犯法,還怕搞不定?
袁靜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唉聲嘆氣的說道:“既然吃了你的飯,那我就勉爲其難的幫你說說吧,不過你以後可不能爲富不仁!”
“那肯定不能夠,以後都聽你的!”丁一山急忙討好的給她倒茶。
這事就這麼搞明白了之後,丁一山又接到了個陌生的電話。不過這次不是什麼專訪,而是一個感恩的來電。
大約在半個月之前,東寧人民醫院住進了一個可憐的小女孩。
吳思思,貧困山村的一個留守兒童,剛上小學三年級的她十分的董事孝順。在認識她的人眼中,那是一個極爲優秀的小女孩,很多人都被她的事蹟感動。
頭髮枯黃,瘦骨如柴。這是人們對吳思思的第一印象。
可就是這樣一個女孩,給世間多少凡夫俗子上了最爲生動的一課。
丁一山接完電話,雖然帶着疑惑,但馬上讓袁靜查了查這女孩的事蹟。
一雙烏黑明亮,透露着溫暖和幸福的眼神。這是他們看完女孩的照片之後,腦中一直盤桓的景象。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而這個年僅九歲的小女孩,早就扛起了這個家的重任,成爲遠近聞名的孝女。
她是一個單親的孩子,父親常年在外,而家中還有一個臥病在牀的奶奶。這樣的情況已經極爲艱難,誰能料到,女孩身上還有着重病。
在一個平凡的下午,女孩放學回家,正要給親愛的奶奶煮飯的時候,暈倒在竈臺邊上。若不是家中的小狗一直的叫喚,或許這一家老少就要在火海中離開這悲慘的世界。
鄰居好心的送入了醫院,一個不幸的消息傳到了遠方打工的父親耳中,便馬不停蹄的往回趕。
白血病!這個被言情劇用爛的病症,所帶來的劇情,並不像劇中那麼的荒誕,似乎也沒有劇情裡的奇蹟出現。
在窮苦人家看來,這樣的病便是絕症,能做的,只有等死。
就在這樣一個並不寒冷的南方秋天,這個家被遺忘在冰冷的冬天。
破敗的窗口吹進一陣陣冷風,女孩躺在自家的牀上,側着頭看着奶奶和父親微笑。她似乎想要用這笑容,趕走那些蕭瑟的寒風,爲這個家帶來一絲溫暖。
哪怕只能多維持一秒,多看一眼奶奶和爸爸,那也是極幸福的事情。
是的,她出院了。用自己倔強的脾氣,在醒來之後就讓父親帶她回到家中。
她那雙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親人:“奶奶、爸爸,別哭了。思思睡一覺就好啦。”
多麼天真的謊言,卻讓誰都不敢去揭穿。只能拭去眼角的淚,狠狠的點頭。
村裡的人知道了之後,紛紛上門問候。山區的人們畢竟也不富裕,略盡勉勵之後,不過是湊上了萬把塊錢。
這點錢,對於這樣的重病並沒有任何效果。在他們看來,除非出現奇蹟,不然只能煎熬下去,等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