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知府師爺家住東門,這天上午感到非常奇怪?每日府衙總會有一二人小轎來接他上大堂點卯,他在臨街的門口左等右等不見轎影,怎回事?
師爺其實就一人住,老家在江西山裡,他出來快十年了。家中自他跟上廣州知府張懷遠後一帆風順,張知府大撈特撈,他明裡暗中也攢了不少。師爺平常很忙,早出夜歸,張懷遠府衙早就離不開他了。
師爺五十出頭,他走到對面邊吃早茶邊等着小轎。茶館老闆的老婆與師爺好了快八年,男人不敢得罪師爺,睜隻眼閉隻眼。
這女人不知師爺心中有事,坐在他桌邊嘻皮笑臉說道:老兔子,天天忙什麼?你衣服我洗好了,今晚我上你家,嘻嘻。
師爺吃着糕團笑道:今夜你給我守好門,我帶好東西,這些日子忙死了,那個張滑頭什麼事都讓我辦…
正說着,一個衙役跑得滿頭大汗,見到師爺一把將他扯出店外,上氣不接下氣說道:師爺、出天大笑話了?笑死小的了,張知府一家全跑了,他棄官而逃…
師爺一聽忙說:陳三、快帶我上府衙、攔一路人轎子、快走….
師爺在廣州府大堂望着案上的一枚府印、朝服朝靴、正五品頂戴花羚,他搖頭嘆息:張懷遠,真聰明!唉,本人自嘆不如,棄官全家遠走海外,道光聖上您老治不了他罪了。
他轉身望着兩傍站立他衙役都在偷笑,心裡氣不打一處來,大聲咆哮:笑什麼?一個個這死相。張大人跑了、朝庭馬上會有李大人、王大人上任,一個個小人見識,都給本師爺聽好了,從即日起,廣州府大堂照常公務,點卯。不許透一字,張大人棄官之事,傳到珠江兩岸洋人們耳中,大清臉面盡失,聽清楚沒有?
衆衙役齊聲答應:喳
師爺又大聲喊到:陳三、速請廣州總兵穆哈拉大人來大堂議事,快去。
陳三應道:喳
快中午時分,廣州總兵穆哈拉和知府師爺在張知府內宅小客廳邊喝邊談,穆大人性情也鬱悶,他連乾兩杯,用竹筷指着師爺問道:說,這吊知府外逃是不是你主意?
師爺不緊不慢說道:你不瞭解張知府?他就一笑面虎、活泥鰍。大人,小的認爲此事是好事?
穆大人有些不解,邊吃菜邊問:好事?傳出去洋人要笑死了,聖上怪罪下來,連我也受牽連。
操你媽的張懷遠。
師爺呷着酒笑道:大人,你太傻了,你與張懷遠共事十年,他撈了多少?而今洋人一開炮,風雲邪教一鬧,他就溜了。這人太陰太損了!大人,發財機會來了,天大好事呀。
穆哈拉認真起來,他端起一杯酒說道:師爺、本總兵曉得在官道上玩不過張吊人,他把廣州扔給我了。你有才學,先敬你一杯,我能發什麼財?
師爺大笑:好、痛快,來、幹!
隨後師爺說道:現在廣州你官最大,說一不二,聖上下旨新任知府還不知什麼時候上任。洋人開炮就是要一個人,呵呵!此事可滿天過海,放了那個活寶,洋人與風雲教肯定大喜?
穆總兵聽得腦門冒汗:韋雲兒朝庭欽犯,能放嗎?
師爺一臉自信說道:找個替身,此人要聰明、讓他蹲在死牢,大清絕不會問斬韋雲兒。你暗中放了韋公子,與洋人、風雲教開大價錢。呵呵!洋人有銀子啦。
穆總兵聽得豎起大姆指說道:師爺、高明。但我怕露馬腳。
師爺一口氣連幹三杯,氣忿忿說道:大人,張懷遠攜百萬兩銀錢跑了,你我二人聯手廣州,還能怕誰?這事辦成了是人財兩得,我拼一回了。
穆哈拉口中喃喃念着:人財兩得、人財兩得,對呀!我他媽當個大好人了,哈哈哈….
這天夜裡,師爺笑嘻嘻回到家中,進門就喊:小乖乖快來,累死哥哥了。
相好的從屋內迎著師爺,笑道:老兔子,怎這麼高興?
師爺笑道:小乖乖,這房子我過幾天不用了,全部給你,我要做知府了。呵呵!
那女人喜得眉開眼笑:奴家先恭喜老爺了,您升了知府,我也沾光。來、先洗腳上牀。
師爺躺在牀上摟着懷中女人仰面朝天嘆道:唉!你呀,人不錯,心腸也好,暗中陪我七八年了。我今日說個知心話,你太虧了你男人了,他太老實。
妹子,今後哥做了知府,就不回這屋了,你千萬不能再上府衙找哥了。
女人也點頭落淚,她抱緊師爺說道:奴家明白事理,從今後要好好待我自家男人….
天亮後,師爺留給相好一張五百兩銀票,寫下四字:當守婦道,悄然離開屋子,叫了一頂小轎,放下轎簾向北門基督教堂而來…
到了教堂,一個修女將他引入密室,他見到了已被從死牢換出的廣西省花都縣鎖雲鎮韋善人之子----韋雲兒,韋公子正與洋神父馬修斯、修女瑪麗喝着咖啡,師爺彎腰點頭笑道:女士先生、公子,小人這樣辦差還行吧?
馬修斯神父哈哈大笑:老奸俱滑,你們中國人讀書人裡面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滑頭?事情辦得漂亮!ok!
瑪麗也笑道:師爺,坐下來喝咖啡,請坐,哎!師爺,你放一百個寬心,廣州知府非你莫屬?
師爺坐在沙發上連連點頭獻媚:小人明白、小人知道洋大人放一句小人就當上知府了。
神父從修士袍中掏出三張銀票陰險說道:
師爺先生,這一張十萬兩送您,感謝你救出韋公子。這一張二十萬兩您轉給廣州總兵穆哈拉大人,他頂風作案,換出韋公子。呵呵,還有一張五十萬兩,您認爲該送給誰呢?
師爺望着桌几上那張五十萬兩銀票,兩眼放光,但就想不出送誰?
師爺望了坐了幾個月死牢的韋公子,他心想:我的活寶,你小子真值錢,洋人出手就幾十萬銀子?這五十萬一張還能送你誰呢?
瑪麗見師爺好象答不出來,一臉認真說道:先生,不久將來,廣州海岸十字軍東征,你與總兵要拼死抗擊,懂嗎?
事成以後,你倆人平分。
師爺聽得全身汗如雨下,太陰毒了,我救出韋公子,放他回了風雲教。你們照樣炮轟廣州,我抵抗了,你們就沿海北上,直逼大清聖上低頭……
唉!上了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師爺岔開話題講道:韋公子,何日還回廣西家鄉,小人不便送行,望公子見諒!
韋雲兒點頭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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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登基前夕呈虎威 風雲教主真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