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楓順勢攬住她的腰,進而吻上她的脣。蘇卉試圖掙脫,夏景楓不放手,將她狠狠的抵在牆上,撬開她的貝齒,輾轉吮吸。蘇卉有些喘不過起來,慌亂中擡起腿用高跟鞋踩了他一腳,夏景楓吃痛,在她脣上恨恨的咬了一口才放開她。蘇卉退出他的懷抱,咬着自己受傷的下脣,面無表情的說道:“下週見,夏總。”
桃花眼中彷彿掀起了一場火,他有些不滿的看着眼前笑得像只貓的女子,無奈的一笑,轉身離開。腳步聲離開之後,蘇卉朝樓梯走去,她害怕看到電梯倒映出的那個陌生的自己。髮絲凌亂,目光迷離,關鍵是臉上的那層抹不去的紅暈。回到空曠的家中,脫掉鞋子,什麼都不願意想,倒在了狹小的牀上,沉入無止境的黑暗。
一夜無夢。早晨醒來,看了眼白色的索愛的手機,09:55,沒有鬧鈴,沒有電話的早晨總是那麼美好。忽然想起上大學時候自己的習慣,總是會設置兩三個鬧鈴,間隔大約十分鐘。第一個鬧鈴響的時候,覺得還能夠再睡二十分鐘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第二個鬧鈴響的時候,還有十分鐘可以睡是件更加幸福的事情。想到這邊就不由得笑了,笑容越來越深,嘴角微微往左邊揚起,露出右邊的一顆小虎牙。
洗漱完畢,坐在牀頭給許錦打電話,響了不到三聲就被接起。
“小錦,一起吃飯不?”
“今天?不行,太忙了。”
“大週末的,不能往後挪一挪嗎?”
“我的大小姐,要不是你一走了之,能讓我忙成這樣嗎!總監一走,現在公司裡是把女人當男人使,把男人當牲口使,怎麼比起沒有總監的時候還要忙呢,哎…”
蘇卉撅了撅嘴,“好吧,原來我不止把自己賣了,還連帶着把你們也拐了。只剩一週了,等我回公司,我一定把你從一堆文件裡解救出來。”
“OK,我等着。那先這樣,我繼續忙了。拜,卉卉。”
“拜拜。”
放下電話,下樓找了家比較近的飯店湊和了一頓,回到房間,打開電腦,開始看硬盤裡儲存的電影。《這個殺手不太冷》,很老的一個片子,情節並沒有跌宕起伏,只是聽到Mathilda問:Is life always this hard, or is it just when you're a kid?心臟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而Léon的回答: Always like this,更讓人心碎。他的眼睛被墨鏡遮住,洞察不出一絲一毫的感情。結尾的那首《Shape of my heart》,把鏡頭帶向了填空,依舊是那麼藍,並不曾因爲失去了誰,得到了誰,而又一絲一毫的改變。蘇卉沉浸在音樂聲中,回過神,才發現臉上一片冰涼,原來自己還是會哭的,生活再怎麼悲慘,至少有過輕鬆快樂的青春。如果有下輩子,她想做Léon常年帶着的盆景。
剛想拿根菸抽,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小雨,按下接聽鍵。
“晚上?應該沒什麼事吧,怎麼了?”
“KTV?我唱歌不好聽,還是算了。再加上我去了,跟你們年輕人有代溝,你們好好玩吧。”
“你生日啊,那…都什麼人去啊?”
“……”
“好吧,要是沒什麼突發事件,我就過來,時間地點。”
電話裡小雨的聲音總是很雀躍,彷彿永遠都有令人開心的事情,讓聽的人也樂觀起來。看了下時間,下午3點多,正好可以再看個電影,於是繼續着未完成的偉大事業。
蘇卉到天辰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離約好的時間還差十多分鐘。走進KTV,看到小雨正在大廳的沙發上等候。旁邊還有兩個不認識的同她一般大的女孩子,估計是她的同學。
“小卉姐,你來得真早。我們一般定了時間就會晚到,上次逛街你好像也是早到了,真不好意思,總是讓你等。對了,這是我的大學同學,薇薇和小晴。”
“你們好,我是蘇卉。”依舊是招牌式微笑,那兩個女孩子略微有些拘謹,畢竟名義上,自己是她們同學的上司。
小雨湊到她耳邊輕輕說:“今天叫了同事,有幾個還帶了哥們的,要是有看中的,我幫你牽線,嘿嘿。”說到這裡,似乎有些失望,“不過因爲叫的人不少,所以不喜歡的人也得邀請,待會哪幾個長舌婦要是多嘴你課別生氣啊,那些人就那個樣子。”
她明白小雨的話只是給她提個醒,好幾周沒有見面,流言蜚語也沉寂了許久,如今終於給了那些人一個宣泄的出口,決定來的時候就預料到了,但是小雨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對了,你叫許錦了嗎?”
小雨吐吐舌頭,“好幾天前總編就說看到時有沒有時間,最後還是那麼忙。不過總編要是來了,我就得小心翼翼的,同事們更加心驚膽戰了。”
蘇卉笑道:“心驚膽戰這個成語不是這麼用的,你這個小丫頭,我無語了…”
不多久,應約而來的人便三三兩兩的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以及一些凌厲的眼神。安凱激動的跟蘇卉打招呼,小雨嗔道“你小子太過分了,好歹今天是我生日”引得大家一陣笑聲。人到的差不多便往包廂走去,蘇卉挑了點歌的位置坐下,今晚只是來捧場,幫着點點歌便可,她可沒打算高歌一曲。
點完了飲料之後,大家嚷嚷着讓小雨先來一個。她從容的唱了一首叫做《I Remember》的英文歌曲,似乎原唱還是個中國人,大家很快就進入了氣氛,唱的很high。
一輪接着一輪不停的點歌,每次叫蘇卉唱的時候都被她婉拒了,當隱約聽到離自己比較遠的方向傳來的零碎的“故作清高”“破落嗓子…”她忽的起身,拿起麥克,說道:“之前幾年一直在法國,中文歌忘得差不多了,你們唱的我也沒聽過,我記得的太老了,那我就唱一首法語歌吧,系統裡沒有,只能清唱了,J'ai jamais vu d'amour fragile,j'ai toujours donné tout,toute seule au bout de moi…”
她的聲音有些低沉,反倒唱出了積分蒼涼,非常動聽,唱罷,微笑真衝着小雨說了一句“生日快樂!”掌聲一片。
大家又開始繼續狂歡,期間小雨唱了一首梁靜茹的《給未來的自己》,蘇卉倒是被其中的幾句歌詞打動了,畢竟常年在國外,幾乎不關注國內的流行歌曲。“川流不息的人遊蕩在街頭,誰能聽見誰的寂寞…”“不管怎樣,怎樣都會受傷,傷了又怎樣,至少我很堅強我很坦蕩…”“一天一天,一天推翻一天堅持的信仰,我會記住自己今天的模樣…”聽到這裡她就起身離開了,腳步倉促的從備用樓梯走到出口,入夜的行人漸漸稀少,她直接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捂着自己的臉,眼淚順着指縫流出,滴在冰冷的大理石臺階上。
路過的人都好奇的看向她,她不以爲然。不久,一個從KTV出來的人在她身邊站定,不確定的問道:“葉子?是你嗎?”
蘇卉怔住,緩緩的轉過頭,臉上未乾的淚痕在路燈下格外明顯,“姨夫?”
在她面前的是一箇中等身高的中年男子,臉上有着那個年紀的精明。他在她身邊坐下,並不開口說話。
“姨夫你怎麼在這裡?”深呼吸幾口,止住了眼淚。
蘇志清有些好笑的答道:“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天辰的主任嗎?今天正好有個單子需要籤,老闆又不在。”
“你還是這家KTV的主任?天哪,姨夫你的資產實在太多了,我都記不清了。”蘇卉露出一臉“我被你打敗了”的表情,只有在親人面前纔可以這樣真實的表達自己的感情。
寵溺的揉了揉她的劉海,“你們包廂需要我去招呼一聲,酒水免費嗎?”
面對他慈愛的目光,想了想,答道:“不用了。今天一同事生日,我還是低調一點吧,免得多生事端。”
“唉…有空回去看看你小姨,她一直很想你。”
“下週末就回家,記得叫小姨多少點菜,還有我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展顏一笑。
蘇志清看着她,目光裡的憐意更甚,“葉子啊,生活再苦也得挺下來,你看我現在不是熬出頭了嗎,最艱難的日子過去了,就會看到新天地的。”
“恩…”想到他是準備離開的,於是說道,“姨夫,早點回去吧,小姨和嵐嵐表妹該擔心了。對了…有煙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望向他。
蘇志清沒再說什麼,拿出一根中華,幫她點好,拍拍她的肩膀便離開了。
靜靜的抽着手上的男士煙,醇度很高,嗆的厲害,可是她忍住了,狠狠的吸到肺裡,壓抑着內裡的歇斯底里。一支菸燃盡的時候,臉上的淚痕已然乾涸。她猛然站起身,一陣眩暈的感覺,迎面一輛車駛來,打着閃亮的車燈,恍的睜不開眼。她下意識的用手擋住眼睛,等車過去了才發現是一輛銀色奔馳的跑車,車牌的尾數515,忽然雙眼又有了溼意,她用力的呼吸了外邊的新鮮空氣,扔掉菸頭,用力的用鞋子碾了幾下,轉身回了KTV。
銀色奔馳裡的兩個男子都看到了站在路邊的蘇卉,相思的容貌上表情各不相同,一個皺着眉思索着什麼的是夏景楓,另一個駕駛座上的則是略帶吃驚和好奇。
“老頭子下個月60大壽關我什麼事?”車子上了人民路,夏景楓問道。
“你是他的兒子,這個問題我無法解答”
“別忘了我3年前就跟他斷絕關係了。你的身份我可以承認,但是那個家,我是不會回去了。”
“謝謝你的厚愛,但我並不感激你的認可。那個家,又豈是我願意回去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沉痛。
“老弟啊,雖然同父異母的身份對我們來說很尷尬,但我還是很欣賞你的。當然了,對於老頭子要傳給你的家業,我是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夏某人自力更生的很不錯。”夏景楓依舊一副輕佻的樣子,挑眉道。
“既然你還覺得自己姓夏,那下個月的壽宴還是去露一下臉吧,大哥。”他加重了“大哥”這兩個字的發音,沒有去看夏景楓,依舊專心致志的開着車。
“就衝你這聲大哥,我就勉爲其難的答應吧。今天非說只是請我吃飯,原來還是另有目的。夏景彧,你開快點,球賽快開始了。”
叫夏景彧的男子加快了速度,不一會兒,就將夏景楓送到了湖東蘇勝路的伊頓小鎮,然後倒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