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李蘭的開放,有些無奈,如果不是我拉着她,我敢保證,她在大街上就能大聲嚷嚷着那些讓人聽了既尷尬又心跳的身體動作。
之後,我和李蘭到博物館轉了一圈,除了瓷器就是鐵器,我和李蘭都不懂歷史,那些東西對我們倆來說,沒有什麼吸引力。
不過是跟着參觀的人羣四處轉轉。
快過年了,因爲氣溫很低的關係,來博物館的人並不多。
我和李蘭離開博物館準備回家的時候,李蘭突然說,想去買年貨。
我說:“過年的東西,家裡的大人都準備好了,而且我們回來的時候,都給我爸媽買了禮物,現在沒有必要買什麼了!”
李蘭說:“可是我覺得,過年的時候,只有買年貨的時候,纔是最有意義的!”
無奈,我只好帶着李蘭去逛商場,正如李蘭所說,過年就應該買年貨那樣,商場裡面人滿爲患,導購員們忙的不亦樂乎。
李蘭拉着我的手,興高采烈,就像一個去買糖吃的小孩。
我手中的購物籃,一會的功夫,就被她裝的滿滿的,我把那些嬰兒才吃的麪條放回購物架,還有一些李蘭根本就不喜歡的飲料也放回去。
李蘭老大不高興的看着我,說:“人家好不容易纔選好的東西,你幹嘛又放回去!”
我解釋,說:“那些東西買來也沒人吃!你買他們不會光爲了好看、好玩吧!這麼多沒用的東西買回家,我爸媽又要嘮叨了!所以,大小姐,你還是買點實際的、有用的東西吧!”
李蘭把手中選好的兩袋薯片往旁邊一扔,一跺腳,說:“不買了!回家!”
李蘭每次生氣,都是甩手、跺腳,她只要有這樣的動作,就說明那是她真的生氣了。
我趕緊拉住李蘭,哄着她說:“別生氣啊!我不是爲了讓你少買點,少花點錢嗎!”
李蘭哼了一聲,說:“我在乎錢嗎!”
我趕緊說:“是,你爲了我,從來不會在乎錢,可是也正因爲如此,我纔要爲你省錢!好了,別生氣了,我不是不讓你買東西,咱們就少買點,買點你想吃的,咱們回去吃。”
我好話說了一車,李蘭才終於消氣,答應我,跟我到二樓去逛逛。
在二樓,李蘭選了一件棉襖,試了又試,才終於決定買下來。
等我和李蘭大包小包的走出商場的時候,我有了預感,我們倆拎着這些東西回家,老爸、老媽肯定會說我們倆亂花錢的。
正如我所想
的,自從我和李蘭買了那些有用的、沒用的東西回到家以後,直到過完年,我和李蘭離開之前,老媽還一直在提到我們倆花錢的問題。
老人們都是以勤儉、節約爲生活的原則,他們不能容忍,我和李蘭這種形勢的浪費。
我和李蘭離開家的時候,老媽給了李蘭一個信封,我知道里面裝的肯定是錢,但不知道究竟有多少。
在火車上,我問李蘭,信封裡,有多少錢,李蘭說什麼都不告訴我,還把信封每每的藏了起來。
我估計,信封裡的錢,不會超過三千,雖然錢不多,但是,這多少也表示了我爸媽對對李蘭的認可。在我們老家,被帶回家的女孩,只有父母認可的情況下,女孩纔會拿到父母給的零花錢。
回到廣澤以後,李蘭又去上班了,因爲沒有工作,我有些百無聊賴。
有一天我到網吧上網,跟老闆聊天的時候,老闆說,如果我沒有合適的工作,可以到他的網吧幫忙一段時間。
我答應了老闆,到網吧當網管,第二天就正式到網吧工作。
新學期開學了,學生們,陸陸續續的返回校園,而我,這個已經走入社會中的人,卻再也無法以一個學生的身份,再次踏入哪個近在咫尺的學校的大門。
老闆問我畢業以後有什麼打算,我說,我正在爲我的夢想做準備工作。
實際上,我這樣說,只是爲了給自己留一些顏面,而我的心中,對自己的未來,是迷茫的,現在,我一點目標都沒有。
可是,我又不是一個容易放棄、認輸的人,我想要擺脫現在平凡的生活,擺脫平凡的自己。
我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矛盾的一面。
這沒什麼可恥的。
網吧的老闆是一個很健談的人,而且正因爲我對網管這個職業的熱愛,博得了他的歡心。
在我工作一個星期以後,老闆對我的態度非常好,中午還會請我吃飯,他請我吃的不是幾塊錢的麪條、快餐,而是那些我喜歡吃的炒菜之類的。有時候,晚上他空閒的時候,也會叫我陪他一起吃飯。
我剛剛到網吧工作的時候,老闆曾經提議,我可以上晚班,因爲夜班的工資會比白班的工資高一些。
我是從學生時代走過來的,知道學校附近的網吧全天的狀況。
學校附近的網吧,不像城市裡其他位置的網吧,白天的生意好比夜裡好很多。
學校附近的網吧幾乎全天都有人在上網,而且白天、夜裡都是爆滿的。
我不是一個特別能夠注意自己身體狀況的人,但是讓我爲了幾千塊錢,每天熬夜,那倒是犯不上。
如果能輕鬆的獲得報酬,我絕不會付出更多的勞動,浪費更多的精力。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如此的懶惰,是很難成大器的,我想如果知道我的想法的人,都會這樣說。
雖然,我還沒有向生活妥協,可我現在的生活,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靠着一個女人的支援,一份與自己的學歷並不等價的工作。
晚上,老闆說要請我吃晚飯,他問我想吃什麼,我說,你請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我好養!
老闆帶着我去了一家家常菜的館子,小館子不大,生意卻很好,很多學生都來這家小館子吃飯。我上學的時候,也經常光顧這裡。這店裡的特色菜是水煮魚,很辣的那種水煮魚。
老闆問我想吃什麼的時候,我不客氣的點了水煮魚,他則招手,要了兩瓶一斤裝的白酒。
我看的直搖頭,我說:“要一瓶就夠了,沒必要要那麼多,喝不了!”
老闆說:“你還不如我!這點酒算什麼!喝多少算多少!反正晚上沒事了!”
我一聽,也是,別的咱們不能跟人家比,喝酒還不行!
我給老闆和自己都倒上了酒,老闆倒是爽快,端起杯子,說:“來!走一個!”
我這邊還沒準備好,他的酒杯跟我的碰了一下,就一飲而盡。
無奈,我只好乖乖的也喝了我酒杯中的酒。
一杯酒下肚,老闆的話就多了。
他跟我說他年輕的時候的經歷,跟我說他的家庭,他的兒女,還有他作爲老人的孤獨。
他說:“幸好我開了這間網吧,每天看着這些年輕人,我的心裡還能變得年輕一些。
如果不是這樣,我想,到了我這個年紀,早就該進養老院了。”
我說:“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嚴重,他們只是顧着自己的事業,都有些太忙了!”
老闆說:“所以,我每個星期都會給他們打電話,從來沒有間斷過,我給他們打電話不是因爲心裡有多想他們而是因爲,不讓他們忘記我!”
聽到老人說出這樣傷感的話,我心裡也不是滋味,可是因爲我沒有做過父親,不知道爲人父母的滋味,所以,我什麼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那天晚上,我們喝酒喝到很晚,喝光了那兩瓶酒,又要了兩瓶。
我已經喝的迷迷糊糊,又要把他送回網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