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天邊最後一抹餘暉,照在巍峨的西夏皇宮,絢爛而悽美。
有白衣仙子,獨立飛檐,吟誦絕美天人篇章,意境濃厚。
霍~
身後,隱約有空氣攪動的聲音。
李秋水豎眉,一道白虹掌力,不由分說的打了過去!
“誰?!”
自然打了個空,因爲她的身後空無一人。
不,並不是空無一人,一個幾乎全透明的身影,懸浮在她身後的半空!
李秋水大駭,急忙閃退身形,白衣飄飄,在空中如飛仙謫塵。
卻不想到,那道幾乎全透明,在絢爛夕陽下,動人心魄的身影,緊緊欺身上前!
腳踩凌波微步!
手操白虹掌力!
李秋水難以置信,不是幻覺,那這是什麼?
飛仙?
心魔?
還是……
嘭!
白虹掌力對碰。
兩道絕美的聲音,各自飛揚而起!
李秋水淚溼衣襟,卻笑靨如仙。
兩人身形交錯,在空中以白虹掌力、凌波微步、逍遙派劍招共舞!
這時,最後一抹夕陽落下山頭,夜空還不算明朗弦月高掛,無聲的共舞,太仙了。
兩道身影時而對轟,時而交錯,時而將對方攬入懷中……
氣象與意境沛然的不像話。
李秋水以白虹掌力上前,被頭名身影躲過,卻被抓住了手腕。
並未抵抗,李秋水順勢於空中折返,來到透明身影近前,不由分說捧着這張看不清真容的臉。
“是你嗎?”
鳴!!
空中,一隻北原鳳雀高亢鳴叫,似乎在訴說着既定的答案。
透明身影帶着李秋水,騰空而起!
直上九重天!
北原鳳雀歡喜展翅,微微下壓身形。
透明身影腳尖輕點,便落在了鳳雀背上!
一如當年,太阿踏鳳而來,要斬荊州黃甲三千!
李秋水似乎感悟到,身前謫塵而下的天人,難以將情緒,訴諸於語言,她笑的淚流滿面,和天人的投影,在鳳雀的背上起舞!
一如沒有重量一般!
鳳雀鳴叫,引來數道同族的聲音,四五隻大展鳳翅的的白色天鳥,圍繞着兩位謫仙,共上天穹!
輾轉騰挪,直到幾乎碰觸到雲層才罷休。
“你來接我上去嗎?”
失去重量一般,與天人共舞,直上穹天,由不得李秋水不多想。
然而透明身影卻沉寂了,緩緩搖頭,拉過李秋水的手掌,寫了個“等”。
“好的,我等你,會等到的。”
透明身影點頭,再次向着雲層之上拉高身形!
似乎不滿意漆黑的夜空,讓雲層失去了顏色,透明身影向前一點。
譁~
太陽。
太陽不是才落山了嗎?
爲什麼,天際如此的明亮?
細碎的光粒子凝聚,在西夏高空,形成一個飄然若仙的身影!
太阿!
他,就是今晚的太陽!
將整片雲天,照的堂皇絢爛!
西夏皇城震動!
天人下凡了嗎?
震驚、跪拜、祈禱、熱淚盈眶……
種種百態,在西夏皇城顯現!
皇城外近百里的郊外。
一劍封喉!
身着黑衣,手持木劍的獨臂身影,斬落最後一個馬賊的性命。
細嗅這血腥味兒,讓她陶醉。
突然,她蹙眉向身後高空看去,空中,失落的太陽,再次浮現……
不,這不是太陽!
這是……
淚流滿面的獨臂佳人,風一般向着西夏皇城掠去!
絢爛的雲層上,失去重量的白衣仙子,攜手謫塵天人,共遊天際!
她雙手貼上身側透明人的胸膛,臉頰桃紅,道:“你知道嗎,時至今日,這個世界,都是你的傳說,太多詩,太多詞,太多曲,都無法讚頌你的萬一……”
透明身影點頭,就要帶着李秋水飄落而下。
突然。
他的身形失真一般模糊,浮現,又模糊,而後撕裂一般。
葉太捂着自己的腦袋,時空法則,他現在還不能一直駕馭!
連忙帶着李秋水,急速落下,到西夏皇城的檐角上時,他的身形再次閃爍,終於剋制不住,鬆開了李秋水的手,任她落在了檐角上。
李秋水看着捂着腦袋似乎痛苦萬分的身影,悲慟道:“若是不能久留,便去吧,今日謫塵,足夠我畢生銘記了,我等你,直到死,你若不介意我之過去,便定記得前來接我……”
透明身影於半空伸出手,與李秋水相握,逐漸向上飄離,兩人相握的手,也漸漸滑落。
嘭~
空中數百丈的天人身影,化爲了漫天光粒子,普灑在西夏皇城。
眼前的人兒,也被拉入另一個時空般,消逝不見。
久久。
白衣仙子負手矗立,望穿天穹,不能自已。
嘩啦啦~
哼哧,哼哧……
身後,傳來破空聲,而後便是劇烈的喘息。
十五六歲的獨臂姑娘,順着自己養母的目光看去,空無一物。
她問道:“他來過?”
李秋水淡淡答道:“恩。”
“他去哪了?”
“回去了。”
“……”
獨臂佳人再問:“那他有沒有說什麼?”
“等。”
“就這一個字?”
“恩。”
一黑一白,兩道絕美身影,佇立房頂,直至天邊泛起魚肚白。
十五六歲,還未展現出後世魔性的身影開口道:“西夏已經沒有我的對手了,也沒有值得我學習的飛昇經義,我要去中原。”
“去吧,帶一隻鳳雀嗎?”
“不用,鳳雀死了我會傷心,我死了,不會。”
不再多言,黑衣轉身離去,向着東南方的中原而去。
“我一定要成仙!”
“我不喜歡等,若等不到,便去找你。”
“一定。”
黑衣走後。
白衣仙子也乏了一般,在一衆臣子的目光中,飄落在地,緘默中,向着自己臥房走去。
“雲深不知處,不見瓊樓玉宇,唯天人起舞,輝漫人間……真真望穿秋水,秋水望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