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大威天龍壓天下
應該不會。
法海心有如來，靜似如來。
實力只是其一，其二，他是羅漢轉世，身上攜帶着大氣運，逢凶化吉只是等閒。
除非逆天行事，或者被帶有異數命格, 能鎮壓氣運的追殺，不然普通人是殺不了法海的，他就像天命之子一樣。
天命之子是什麼樣。
你想殺他，剛要下手，就會有老爺爺來救，或者在氣運的影響下改變決定，前一秒還在殺心四起，下一秒就會想道：“此人留有大用，不能枉殺。”
別說法海是佛門中人, 五臺山的人敢不敢對他下殺手。
哪怕魔門來了，也會在氣運糾纏下改變主意，說服自己不下殺手。
所以在張恆想來。
想了想，又從乾坤袋內取出一頂假髮給他帶上，這下就完美了。
這少女一身粉衣，精靈古怪，看上去富貴非常。
她是宗室女，皇族中的一些壞人，想要用她做籌碼，將她嫁給太史世家的公子太史孤，用以安撫太史家族。
想了想，法海又道：“大鬍子的御劍術不錯，應該不會被追上吧。”
隨後又是兩日。
這一天早。
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反抗，只能出來散心，見山上有個小廟就進來看看，於是認識了法海。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想來誰也不會猜到，天子腳下一座小道觀內的駐觀道士，會是名滿天下的法海大師。”
聽到動靜，法海緩緩睜開雙眼：“要是我的話，只需要半個時辰。”
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村民放下了十斤小米，五個雞蛋，還有八個銅錢。
兩兩結合。
一日，又一日。
東西不多，錢也不多。
中午，村民將老人的遺體擡了上來。
張恆推脫說法海是他師弟，癱瘓難行，自己要照顧他不方便下山，想以此來將村民打發走。
法海應該傷得很重，燕赤霞也是重傷喋血，二人的情況很不好。
寶劍從背後飛出，一分七十二，組成了一面劍光寶鏡。
“謝謝，謝謝道長。”
法海已經能夠起身了，只是還很虛弱，且行動艱難。
張恆也不介意，問道：“你什麼時候能恢復？”
第七日。
形勢比人強。
“這”
三天後。
法海楞了一下，隨後笑道：“倒也貼切，他帶我衝出重圍之後，將我安置在了關公廟內，自己則引着追兵往西去了。”
“你慢了。”
唰！！
韓道士已經走了，山上只有張道士。
張恆每日夢中練劍，白天吐納，小日子倒也逍遙。
等到少女走後。
法海學聰明瞭，根本不上套，只言：“我是啞巴。”
法海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傷勢，回答道：“三天內，應該就能活動手指，七天內，差不多就能起身，半個月後，想來也就沒什麼大礙了。”
張恆打量少女兩眼，點頭道：“是的。”
嘩啦啦！
倒塌的天齊觀再次重組，很快又變成了曾經的樣子。
她也不惱怒，反而很有意思的問東問西，頗爲享受這種不問自答的感覺。
轉眼幾天過去了，就在張恆覺得還能維持平靜時, 燕赤霞的飛劍傳書到了。
他敗在了五臺山的三位禪師手上，燕赤霞上估計也頂不住。
關公廟年久失修，已經廢棄。
張恆雙目帶笑，問道：“道友，別來無恙否？”
“福生無量天尊。”
“正所謂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開封府外有座山，名爲天齊山，山上有個天齊觀，觀內以前住着個很有意思的道士，現在他走了，道觀也垮塌了，但是別人不知道。”
“我帶你過去，將道觀收拾一下，讓你化爲道人在觀內養傷吧。”
還別說，法海氣質出塵，再加上一身道衣，頓時就從高僧轉變爲了有道全真形象。
隨着升騰起的監察鏡光，還有綻放的庚金劍氣，無數人心生感應，向着天空看去。
張恆再來的時候，發現少女還帶了個食盒來，裡面裝着很豐盛的菜餚，比張恆給法海準備的精緻多了。
天上雲多風大，張恆又沒來過襄陽，會迷路不是很正常。
法海有些生氣，不理他。
張恆靜靜的看了看。
發現法海居然沒感應到他的到來，這在以前是難以想象的。
張恆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見村民誠懇，自己又受過韓道士的提點之恩，便接下了這段因果，讓他們儘管將人擡來。
張恆向傅清風交代一聲，腳尖在地上一點。
大家都傳承於四大菩薩，不用講情面的？
“大鬍子怎麼樣了？”
正盤坐後花園中，爲皇帝與賓妃講經的國師普渡慈航，突然停住經文，目光中乍現一抹金光。
張恆誦經爲老人祈福送行。
“非也，非也。”
聊齋世界內，就不存在能殺死他的人。
提問的人也點頭：“也對，煉化八陣圖纔是大事，眼下世間紛亂，實力纔是硬道理，有八陣圖在，進可攻，退可守，此爲不敗之地。”
張恆想了想，搖頭道：“我這師弟，身殘志堅，一心向道，他不是聾啞人，可能只是覺得你說的話沒意思，不想理你罷了。”
太陽在劍身上一照，綻放出耀眼的庚金之氣，直接擋住了監察寶鏡的探查。
法海與張恆分說：“我感情劫已至，還請道兄助我。”
從劍尖上扯下布條, 看着上面的字跡，張恆眉頭微皺。
不成想，這位村民病逝的父親，是天齊觀的誠懇信徒，臨終前曾有遺言，自己死後一定要請天齊觀的道士超度。
法海嘆息一聲，苦笑道：“是啊，自己的情劫，又怎麼能讓別人來助！”
發現張恆進來，反而投來了求救般的目光。
布條上繡着金線，是從僧衣上扯下來的, 字跡則是用血寫的, 很是潦草。
“我要出去一趟，一兩天，或者三五天才會回來。”
第二天。
法海的心亂了，不能在對少女視若無睹，所以纔會向他求救。
看了眼聽得入迷的皇帝，普渡慈航收回心思，繼續道：“如是我聞，佛陀入涅時，阿難尊者隨身侍奉，問曰：“涅槃之後，佛弟子該以何爲師，依何安住，惡人該如何調伏，典籍該如何處理？”
“是劍氣！”
“看個屁！”
這天少女也在。
第二天，張恆再來的時候，發現少女還在。
但是他什麼也沒有說，甚至沒有現身。
張恆再來。
第六天。
又是兩天。
張恆聞聲，點了點自己的心，轉身而去。
猶豫片刻。
張恆呢。
張恆右指畫圈。
一來一去，兩三個時辰過去了。
張恆對五臺山的大羅佛手所知不多，但是想來，應該是五臺山的不傳秘技。
第五天，依然如此。
第三天，如此。
“大鬍子？”
他要是真是道士，就不會有這種煩惱了。
這時候，燕赤霞他們往西走，估計都到西荒之地了，再追已經來不及。
法海有些摸不着頭腦：“就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我是佛弟子，怎麼能化作道士，住進道觀，化作乞丐，住在橋洞不行嗎？”
說完，裝起了啞巴，根本不學。
距離起身還有兩日，這一天，山下有村民上山，想要請韓道士下山爲其父親送葬祈福。
殺了他，怎麼跟上面的人交代。
只是算算時間。
第四天，如此。
有的人不以爲然，有的人暗暗警惕，或喜、或悲、或哀、或樂，不一而足。
眼見張恆進來。
所幸，法海辟穀有術，普通人的煩惱在他身上難以體現，每日裡喝點露水便好。
天機算不盡，交織悲於歡。
他的傷痊癒了嗎？
應該痊癒了吧。
張恆來找法海，發現道觀內還有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女在。
張恆二人不下山也不要緊。
法海的雙手已經解放，只是癱坐着還不能起身。
張恆推開廟門進去，腐朽的味道撲面而來，入眼，沒有了半個身子的關公像前，盤坐着一名偏袒右肩，袈裟染血，雙手結着天龍印的年輕僧人，不是法海還能是誰。
而且上面的血，是紅色的血, 不是金色。
法海被印了一掌，打在背上，沒死就已經不錯了，休養半個月又算得了什麼。
張恆拿他沒辦法，只能將道書攤開，自己在一旁念着。
少女大哭着走了，一去不回。
她坐在那裡與法海說話，法海卻不答他。
少女又問：“他除了殘疾，是不是還有聾啞，我跟他說了很久的話了，他一句也沒回答過。”
少女頗爲驚豔，問道：“你是這個殘道士的師兄嗎？”
“一爲情劫，二爲殺劫，若是渡不過，此生只能沉淪。”
張恆手中一晃，拿出一身道衣給法海穿上，將他搬到道觀內的陳摶老祖神像前。
聽到這個解釋，法海微微搖頭，開口道：“我中了五臺山的大羅佛手，不能妄動，不然會全身血液沸騰而死，需要你爲我護法。”
張恆將一切看在眼中，依然沒有說話。
張恆往法海身上一抓，沖天而起。
法海表面上無動於衷。
張恆搖頭：“一切法相，皆是虛妄，又何必過於執着？”
接着又是三日。
張恆面無表情的說道：“我迷路了.”
關入封魔洞？
張恆一聽，發現五臺山的大和尚，果然沒有殺了法海的想法。
但是心意在這，張恆也沒有推辭。
法海想了想，認同道：“事緩從恆，事急從權，事緩則圓，事急則亂，也罷，我一個要飯僧，又有什麼資格挑肥揀瘦，相信就是菩薩知道了，也不會怪罪你我。”
他們可以將父親的遺體擡上山，做了法式再擡下去。
騰雲法：飛天術。
但是第四天張恆再來，卻看到他跪坐在陳摶老祖的神像前祈禱。
“大羅佛手！”
“走了！”
“嘎吱！”
希望法海帶她走，她說自己喜歡上了法海。
道觀裡裡外外，圍了二三十人，直勾勾的看着法海。
少女有些生氣的走了。
但是法海卻沒有吃一口。
兩名監察使者面面相覷，嘀咕道：“要不要向監正大人稟報？”
張恆飛上高空的剎那，一道鏡光從皇宮大內照來。
張恆皺了皺眉：“是五臺山的哪位高僧對你出手了？”
這也難怪，人人都知道法海是羅漢轉世，來歷非常。
另一邊。
可她不喜歡太史孤，此人風流成性，不是良配。
化爲流光直奔襄陽而去，只用兩個小時便飛行千里，落在了關公廟外。
第二天，張恆再來的時候沒有見到她，第三天也沒有。
畢竟，法海的實力不俗，燕赤霞與其也就在伯仲之間。
張恆將自己的提議一說。
臨走前。
另一個說道：“算了吧，看那人的樣子是從開封離開，眼下監正大人正在祭煉八陣圖，你我記錄在案即可，這種小事還是不要打擾了。”
“半個月吧。”
她哭泣着，哀求着。
只是身體上的創傷半月可愈，心靈上的創傷又該如何醫治呢。
張恆很快想到是法海跟燕赤霞出事了。
直到第三天，算算時間，法海也該恢復了，他纔來見法海。
紅塵浪流轉，是劫還是緣。
法海沒有辦法，只能搖着法鈴，打着鑼鼓，以張恆師弟的身份做起法式。
或許，此時此刻他在想着，如果他不是法海，而是天齊觀的一個普通道士該有多好吧。
這是欽天監的監察寶鏡，鏡光所指，整個開封府都在監察之內。
“我這一生，會有兩劫。”
第二天，張恆沒有再來。
她在一旁彈琴，法海則在盤膝打坐。
應該？
法海摘下了假髮，露出了頭上的戒點香疤。
“大鬍子吉人自有天相，我們先別管他了，反倒是你這裡不是久留之地。”
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
等到來到天齊山上，張恆將法海放下，對着已經倒塌的天齊觀念道：“借假還真，借夢還實，起起起”
欽天監，皇宮大內，宗人府，世家大族。
張恆來看法海，給他帶了本【常清常靜經】，言語道：“你要在道觀內住半個月，萬一有人來查，你連一本道經都背不下來，誰信你是道士？”
“還是有點不對！”
而且同門相爭，嚴禁三打兩，法海以一敵三方纔落敗，還要殺人，世間有沒有王法。
看着法海求救般的目光，張恆便知道他的心亂了。
法海就是遭遇劫難，應該也是傷而不死。
欽天監內。
張恆再來道觀，法海還在這，沒有離去。
張恆看了看法海的禿腦袋。
半個月。
佛曰：“以戒爲師，依念安住，以默待之，依法而行，一人奉行，一份光明，萬人奉行，金光萬丈，人人都依照戒律而不毀犯，自有無量無邊之光，照破世間一切黑暗。”
法海是轉世羅漢, 他的血重如金漿，顏似金漿，不應該是紅色。
這種事怎麼能說應該，應該的話出問題的機率可就大了。
張恆轉口問起了燕赤霞。
回頭煮了小米粥和雞蛋，分了一碗粥給法海，二人看着夜色，有一句每一句的閒聊着。
一個小時後。
法海說：“我是和尚。”
“襄陽南城外，關公廟中。”
法海回答道：“是歸難，歸渡，還有歸劫三位禪師，我寡不敵衆，敗下陣來，幸好有燕大俠出手搭救，不然現在已經被抓回五臺山，關入封魔洞了。”
少女在觀內與法海說話，講述着她的故事。
少女不信。
菩提本無事，明鏡亦非臺。
他說不清。
只知道，深處情劫之中的法海，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道行越來越高。
高到，張恆站在他面前，都有些心悸的地步。
這種感覺，他只在黑山老妖身上體驗過，而法海，比之當時的黑山老妖，此刻猶有過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