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殘留的鮮血異常顯眼……
“現在的年輕人,膽子可真夠大的……”在那呆立半晌,鐘山突然搖了搖頭,臉上也露出一絲苦笑……
以鐘山的老道,在看到這一地的鮮血之後,自然什麼都明白了,一時之間,鐘山也是哭笑不得,誰能想到,自己堂堂金丹宗師,竟會被一個命魂二劫的年輕修士嚇退?
這可真是……
那小子怎麼就不怕被自己識破呢?
要知道,自己當時雖然生死界域被斬破,或多或少受了一些傷,但是半點沒有傷到根基,完全有能力將他當場鎮死……
現在的年輕人,膽子怎麼這麼大?
“師父,這溫候身受重傷,必然不會跑遠,弟子這就帶人去追!”跟在鐘山身後的嚴重,卻是一臉咬牙切齒的樣子。
這也難怪……
原本以爲,這一次能借自家師父之手,將惡名昭著的溫候除掉……
結果,嚴重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尾。
鐘山確實是出手了,但是嚴重卻沒看到……
因爲,嚴重在戰鬥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被青色大魚一尾巴甩暈過去,等到醒過來的時候,戰鬥早就已經結束了……
這是何等的尷尬!
“溫候不過是個幌子而已,真正厲害的,是與溫候聯手那人……”鐘山一聲冷笑,回頭看了自家徒弟一眼:“那纔是劍修當中的絕世天才,一劍演萬法,早已是登堂入室的境界,照我看,十有八九跟離山劍派脫不了干係……”
說到這裡,鐘山又不由有些感慨:“離山劍派這些年,真是氣運驚人,先是出了一個一夜渡五劫的黃熙,現在又有這等命魂二劫,便已悟出一劍演萬法的絕世天才,要是再過三十年,便是連老夫也要讓他三分了……”
說完這一番話之後,鐘山終於搖了搖頭:“算了,不用帶人去追了,這一次,我千山宗得了機關真龍的龍軀,已是莫大的機緣,那龍頭已被劍氣絞碎,就算得了也只是錦上添花……”
“可是……”嚴重張了張嘴,臉上仍是有些不甘。
“這等人物,若是不中途夭折,他日成就又豈止金丹,權當是結個善緣吧……”鐘山看着自家徒弟,神色之間多少有些無奈……
與此同時,林飛也拖着重傷之軀,回到了那座廢棄神殿,匆匆交代完溫候之後,便與那機關龍頭一起,遁入白骨陣圖當中……
“果然來了……”纔剛遁入白骨陣圖,林飛就頓時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升起,就連血液都彷彿被凍住一般。
這是水劫!
林飛知道,這纔是最大的麻煩……
之前,自己強行以兇星四劍御使四道劍氣,斬破生死界域的同時也斬傷了自己,以至於現在,自己已經無力再壓制水劫……
“希望這天罡虛禁有用……”
水劫已是越來越近,林飛也不敢再耽擱,一聲輕喝,三十八條靈光接連飛出,化爲一道巨大的枷鎖,將林飛整個人死死鎖住,與此同時,白骨高塔虛影浮現,轟的一聲從天而降,瞬間將林飛壓在塔下,一時之間,三十八條靈光四處飛舞,白骨高塔之上陣陣梵唱,原本已經現了端倪的水劫,竟是硬生生又被壓了回去……
就這樣一連過了三天……
這三天當中,林飛幾乎是將自身封在白骨陣圖之內,利用那一道天罡虛禁將水劫壓住。
不過林飛知道,這只是治標不治本,自己只要踏出白骨陣圖,水劫立刻就會降臨……
想要徹底解決只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拿到雷獄神鐵,將之煉化成爲一道劍氣,將道基之上的缺陷補足,這才能真正渡過水劫……
“接下來,就要看這機關龍頭是不是真的元靈尚存了……”林飛站在白骨高塔之下,看着那一顆如同山峰一般的機關龍頭,無邊怨氣化爲遮天黑幕,將方圓百里都化爲一片黑暗。
一眼望去只見無窮怨氣翻騰不休,一顆巨大的龍頭在其中沉沉浮浮……
林飛剛要放出猙獰劍匣和兇星四劍,卻突然聽見一聲驚天動地的龍吟傳來,跟着,就看見那無邊怨氣聚在一處,化爲萬丈長的黑色龍軀,與那機關龍頭相合,竟是生出了一條黑龍,一時之間,就看見黑龍張牙舞爪,咆哮連連,竟是要破開白骨陣圖飛走……
“想跑?”林飛一聲冷哼,猙獰劍匣與兇星四劍飛出,赤白金青四道劍光垂落,將那條正要破開白骨陣圖的黑龍死死定住。
同時,白骨高塔虛影浮現,從空中轟然落下,以泰山壓頂之勢,將咆哮連連的龍頭壓住……
當初,林飛在望海城的時候,以無窮靈物獻祭驚神大陣,換來了如今的猙獰劍匣和兇星四劍,這套陽符法器雖然只有二十七條禁制,但是威力之大早已直逼真正的法寶,再加上三十八條禁制的白骨高塔,雙管齊下,就算機關真龍生前曾有金丹戰力,一時之間也是難以奈何。
“好驚人的怨氣……”幹完這一切之後,林飛終於有機會,細細研究這頭黑龍……
只是,纔剛剛走近黑龍,林飛就頓時感覺到,一股無邊怨氣洶涌而來,在那一瞬間當中,林飛甚至以爲自己走入了修羅地獄,鬼哭神嚎,怨氣沖天,那種至兇至邪的負面情緒,足以讓任何道心不堅的人發瘋,就連林飛自己,都不得不以太乙劍氣護身,這纔敢走入這無邊怨氣當中……
難怪千山宗拿不定主意了……
這機關龍頭被一道劍氣絞碎,可供研究的東西本就不多,又有如此兇邪的怨氣繚繞,若是沒有太乙劍氣這等神聖之物護身,只怕要填進去不少人命,才能將這機關龍頭拆卸乾淨……
換成任何門派,只怕都要跟千山宗一樣,拿不定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