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救你師叔。”
送走赤冥長老之後,林飛與溫候一起,帶着十幾個萬獸山弟子,向着那位楊師叔被困的地方趕去,說來有些奇怪,自從林飛渡過水劫之後,一路上再也不曾遇到不開眼的鬼物妖物,莫名的風平浪靜,不到半日的功夫,就抵達了溫候所說的妖陣所在。
這裡黑霧籠罩,隱約可見稀疏的建築廢墟,臨近才見到,黑霧中央一座大陣,妖氣沖天,邪異無比,猶如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妖將整個天地一口吞下。
“恩?”林飛遠遠看了一眼,不由暗道一聲運氣不錯:“居然是天妖吞日陣……”
這天妖吞日陣,乃是以妖氣爲引,藉助山川地勢之力,所布成的絕陣,專困一切生靈,吞噬精血,煉化本源,堪稱一等一的兇陣……
不過……
如果林飛沒有記錯的話,這天妖吞日陣與李青衫的天妖劍訣,乃是同源而出,對於身負太乙劍氣的自己來說,想要破去天妖吞日陣,簡直是易如反掌……
“大家讓開一點……”說完這一句話之後,林飛放出太乙劍氣,念頭一動,化作一道長達百丈的金光,向那天妖吞日陣狠狠斬落……
金光斬開黑霧,頓時,那沖天妖氣化爲一頭巨獸,吞天食地的血盆大口一張,竟是要將這金光吞下一般,這就是天妖吞日陣了,山川地勢之力所化,又以無邊妖氣爲引,吞天食地威力無邊,便是金丹宗師也是聞之色變……
但是,這一次遇上的卻是太乙劍氣……
太乙劍氣至神至神,專破世間一切妖邪。
當初,林飛尚在養元境界的時候,便能與命魂六劫的李青衫相抗,如今,自然也能一劍斬開這天妖吞日陣!
一眼望去,只見金色劍光灑落,無窮妖氣便如烈陽下的冬雪,瞬息之間就節節敗退,金光斬落,無邊妖氣當中,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妖氣化成的巨獸,瞬間被斬爲兩段……
頓時,黑霧消散,妖陣破開……
一位頭髮灰白的老人,從妖陣當中慢慢走了出來。
老人一身灰袍,看起來約莫六七十歲,面色蒼白,腳步虛浮,想來就是在天妖吞日陣之中精血大損,傷了本源,想要恢復,起碼要安心靜養數年……
堂堂金丹宗師,只剩命魂六劫的實力,由此可見,這天妖吞日陣,何等霸道歹毒……
“楊師叔!”溫候連忙扶着楊師叔坐下,又介紹了一下身旁的林飛。
聽說是林飛破開天妖吞日陣,將自己救出來的時候,楊師叔明顯楞了一下,然後才又連連拱手道謝:“多謝林師侄。”
林飛笑着回禮:“楊師叔先休息,有什麼話等下再說……”
一行十幾人,就地休息了兩個時辰,看楊師叔臉色稍微好了一些,溫候纔有些關切的問道:“對了,楊師叔,你是怎麼陷入這陣中的?”
“這說來可就話長了……”服下溫候送來的丹藥,又運轉真元調息兩個時辰,楊師叔臉上稍稍多了幾分血色,只是在聽到溫候這一番話的時候,又不由露出了一絲苦笑:“當初我也是最早踏入孤島的那批人,機緣巧合之下才來到這裡,那時候,這裡還是一座巨大無比的鬼城,結果有一天晚上,突然妖氣鬼氣沖天,所有人的真元,在那一刻都停止了運轉,整個世界都好像被定住了一樣……”
“啊?”
“過了差不多一刻鐘,才又一切恢復如常,但是等到大家回過神來之後,卻突然發現,整座鬼城化爲一片廢墟,就好像那一刻鐘,其實是過去了千萬年一樣,而且,整個世界都被封閉,再無一人能夠離開這裡……”
“楊師叔可曾找過出路?”林飛聽到這裡,突然插話問了一句。
“怎麼沒有?”楊師叔搖頭苦笑,輕嘆一聲:“當時發現這種鉅變的時候,我就與幾位金丹宗師一起,原路返回尋找入口,可是當初的入口卻已經消失不見,連同其他入口都一同消失不見,後來我等一起尋找出路,卻誤打誤撞的,到了中央的一片鬼海……”
說到鬼海的時候,這位剛剛死裡逃生的楊師叔,竟是罕有的露出了一絲懼意:“那鬼海之中,億萬鬼物沉浮,怨氣沖天,鬼氣瀰漫,就算是金丹宗師踏入其中,也必然會被鬼海吞噬,不過還好,那鬼海之中的億萬鬼物,似是無法離開鬼海,如若不然,那無窮鬼物洶涌而出,別說這座區區孤島,恐怕就是整個喪鐘界,都要被億萬鬼物淹沒……”
林飛聽着聽着,眉頭就慢慢皺了起來,楊師叔說的這些,與之前黑山道人說的,其實是大同小異,都是龐大的鬼城化爲廢墟,都是整個世界被封閉,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會不會跟界域之門碎片有關?
“對了,楊師叔,有沒有人知道,這異變因何而生?”
“這個就沒人知道了……”老人搖了搖頭,露出一臉無奈:“我只知道,在那一夜之後,所有的入口都消失不見,雖然還有人不停進來,卻再無一人能夠出去,而且最詭異的是,天地大變之後,便不斷的有金丹宗師遇害,各地都有妖王鬼王從沉睡中醒來,而且一個個看上去,似乎都跟闖入的金丹宗師,有血海深仇一樣,只要見到便是不死不休……”
說到這裡,老人又不由苦笑:“不瞞你說,我就是被兩位鬼王追殺,這才躲入這片廢墟之中,誰知道一不小心,卻又陷入妖陣難以自拔……”
又聊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楊師叔畢竟是重傷初愈,漸漸的有些精神不濟,林飛也知道,這是老人在天妖吞日陣中精血虧損嚴重,能強撐着跟自己聊這麼久,已經是不容易了,於是連忙告了一聲罪,讓溫候扶着楊師叔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