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羅浮山董家家主董其昌求見,說是洞玄真人讓他過來的。”
張瑞在月神面前,也不敢在一口一個宗主的叫來,而是老老實實口稱洞玄真人。
畢竟,他現在不是羅浮山弟子,而是月宮的人。
低着頭,張瑞根本看不到月神的表情,不過他感覺月神根本沒有看自己。
這讓他稍微輕鬆了一點,至少不會太緊張。
實際上,月神確實沒有看他一眼,只是自顧自的拿起酒壺,然後給自己倒上一杯。
“嘩啦啦!”
清澈的酒水傾斜而下,月神開口問道:“他沒說什麼事?”
“說了,說是洞玄真人讓他來的,聽候宮主吩咐。”張瑞老老實實,根本不敢隱瞞一絲。
月神放下酒壺,右手捏起酒杯,如玉般透明的酒杯,裡面是清澈透明的酒水。
對於張瑞,她當然瞭解,這是她親手提拔的神衛統領。
所以,她知道張瑞能力是有的,也知道他的心思太多。
心思多,不是缺點,但是也要分什麼時候。
月神的手腕,其實很高明,完全和她本人大相庭徑。
就像剛剛,只是順勢詳細問了一句,再聽着張瑞的語氣變化,她就能夠大概推測出張瑞做了什麼。
無非是結交,或許還透露了些消息,以她對張瑞的瞭解,這些事情肯定是不介意順手去做,但是再多的話……就沒有那個膽子了。
“要是膽子大一點,也就不會讓他坐到這個位置上來了。”月神不經意的瞥了一眼,當初提拔張瑞下,可不是隨便而爲。
這些年,對於張瑞甚至更多的月神衛,其實月神管的不多,只是默默的注視着他們的表現。
甚至有時候提拔一些統領,看上去只是隨意而爲,但是誰又知道月神心裡如明鏡一樣,比誰都清楚。
往日裡不多幹涉,那是因爲月宮封閉,沒有那個必要。
但是從今往後,月宮會逐漸加大和外界的聯繫,因此卻是要多管教這些下屬了。
“就從今天開始吧!”月神一飲而盡,然後將酒杯放下。
“張瑞!”
聽到月神呼喚,張瑞身子一抖,突然生出不詳預感。
果然,陡然之間一道目光移來,帶來了千鈞重壓。
“我要在此地建一座別宮,你來辦!”
月神突然的任務,來的莫名其妙,張瑞沒有被重用的開心,反倒是越發的不安。
然後,果真聽到月神繼續說:“帶着你的人,明天開動工,直到我滿意爲止。”
張瑞冷汗直冒,什麼叫讓你滿意?這可比直接給一個標準更困難,標準再高還有完成的希望,但是讓你滿意,可能永遠完不成。
如此明顯,張瑞哪裡不知道這是懲罰。
不過一時半會,他還真的想不到自己做錯了什麼,以至於招來這樣的懲罰。
“想不明白?”月神的聲音再次傳來。
張瑞再也顧不上避諱了,直接擡起頭,看到了月神似笑非笑的臉龐。
他畏懼月神,也尊敬月神,但是卻不代表這逆來順受。
羅浮山的弟子,或許會彎腰俯首,或許會虛情假意,但是從來不會缺乏骨氣。
哪怕是張瑞,他也不缺直面月神的勇氣。
“屬下……想不明白!”張瑞咬着牙,抵抗着莫名的壓力。
要是有錯,自己認了,但是無緣無故的懲罰,絕對不可以。
張瑞的硬氣,會讓人難受,月神心裡也不開心。
但是,這又何嘗不是自己重用羅浮系人馬的原因。
自己要的是精明強幹的屬下,不是唯唯若若的馬屁蟲。
所以,月神心裡惱火,頭腦卻清晰。
不過……頂撞自己,總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
月神嘴角翹起來,也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嘲諷。
“想不明白?那就等你想明白了再說,到時候我就滿意了,至於頂撞我的懲罰……多建一座別宮吧!”
雖然依舊沒有給一個明確的答案,但是張瑞卻閉嘴了。
月神的態度很明顯,我不是隨意懲罰你的,至於爲什麼……就要你自己去想明白。
這聽起來似乎完全沒有道理,但是張瑞卻安靜了,他相信月神所說。
因爲……月神無需撒謊。
“去吧!將董……其昌帶來。”
“是!”
張瑞鬱悶的離開了,直到此時他依舊沒有將兩件事聯繫在一起。
雖然兩件事的時間很湊巧,但是張瑞卻不覺得這之間有什麼關係。
受懲罰的原因,肯定是另有它事。
“究竟……在哪裡做錯了?”張瑞一路上冥思苦想,但是卻毫無頭緒。
因爲心裡裝着事,以至於張瑞都顧不上和董其昌客套,一路上都是低着頭嘀嘀咕咕不知道說着什麼。
董其昌感覺十分鬱悶,剛剛他準備進一步客套一下,但是卻得不到半點回應。
一看張瑞的模樣,顯然是被什麼事情給難住了。
聯繫一下他前後去了哪裡,顯然這難題來自於月神。
這讓董其昌心頭蒙上了陰影,月神……似乎不好打交道。
董其昌心思沉重,跟隨着張瑞來到了寒冰煉獄。
雖然去過了不少世界,但是突然看到這無邊無際的寒冰,依舊讓董其昌吃了一驚。
再聽到叮叮噹噹的聲音,董其昌發現竟然是一個個神衛在挖地。
驀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從記憶裡跳了出來。
“缺礦工?”
本來董其昌不覺得自己來會是當礦工的,但是看到一個個月神衛努力的幹活,他卻不自信了。
想想看,月神連自己的手下都捨得去幹體力活,難道指望他對自己網開一面?
恐怕不僅不會網開一面,到時候往死裡折騰都是小事。
渾渾噩噩的飛上了山峰,董其昌依舊沒有反應過來,滿腦子都在想着會不會被抓了壯丁。
看到董其昌站在自己面前半天不說話,月神不開心的皺眉道:“董其昌?”
“在……啊!月神大人。”董其昌手忙腳亂的行禮。
月神心裡默默的將董其昌的重要性降低,表面依舊雲淡風輕的問:“洞玄叫你來的?”
“是!”董其昌可不敢大意,直接說:“宗主說您要人手幫忙,就讓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