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毅笑着道:“先前便曾聽張太守提及天師,今日一見,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天師風采過人,真不愧是留候嫡系,道門天師!”
顯然楚毅同張道陵開場很是融洽,雙方走進客廳之中,分賓主落座之後,張道陵頗爲好奇的看向楚毅道:“張某聽於道友、左道友談及殿下於道學一道可謂見解獨特,兩位道友能夠修爲精進全託了殿下之福。”
楚毅擺手笑道:“天師卻是高估了楚某了,如果說兩位道長不是自身功底深厚的話,就算是楚某舌燦蓮花也不可能讓兩位道長有所收穫啊。”
捋着鬍鬚,張道陵頗爲欣賞的看着楚毅,來之前張道陵從張魯口中已經知曉了楚毅的一切,在其心底其實對於張魯的形容還是有些不大相信的。
畢竟楚毅內侍出身先天上就讓人生出幾分疑慮來,現在看着楚毅,張道陵卻是發現楚毅並非如其所想象中一般如同那些內侍一樣陰柔狠厲。
王府寬敞的後花園之中,幾道身影盤膝而坐,赫然是張道陵、楚毅、于吉、左慈等人。
可以說天下間道門之中的佼佼者幾乎全在此間,而此時張道陵幾人的目光全都放在了楚毅的身上。
楚毅穩坐在那裡,口中宣講者其自後世所學來的道學。
這些道學放在這個時代絕對是有着開創性,對於張道陵這些道門大賢來說,觸發之大絕對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張道陵盤坐在那裡,整個人身形漸漸的變得虛幻起來,道韻流轉,像是整個人都要化作一條道則一般。
可以說在場衆人當中,論及道行境界的話,沒有人能夠同張道陵相媲美,如果說張道陵不是憑藉着足夠身後的道行抵禦着道化的話,怕是他早已經道化歸於天地了。
如今張道陵顯然是從楚毅所宣講的道學當中有所領悟,反映到自身就是一身道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道行精進的張道陵非但是抵擋住了道化,隱隱有徹底掌控一條道則的趨勢。
非但是張道陵,就是紫虛道人、張魯、左慈等人也都一樣是受益匪淺,不過比起張道陵來,幾人明顯是要差了一籌,但是隻看紫虛上人、張魯二人氣息波動,若是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怕是再聽楚毅幾場講道的話,二人可能就會踏破瓶頸,邁入天柱境的門檻。
這邊楚毅同張道陵等人論道,而益州方面卻是捷報頻傳。
隨着張任被擒,一道道的關卡再也擋不住朝廷大軍的腳步,甚至一些城關守將在大軍抵達城下的時候毫不猶豫的選擇開城投降。
說到底大漢民心尚在,劉焉盤踞益州之地想要稱王稱霸卻是有些早了些。
若是天下大亂,民心動盪的話,劉焉或許能夠憑藉着身份以及實力佔據川蜀之地,只可惜當今天下大勢仍在朝廷,劉焉妄圖盤踞川蜀之地自立顯然是不現實的。
但凡是明眼之人都能夠看出這一點,所以說在張任被擒的消息傳回益州之後,其實大局已定。
而曹操率領大軍一路順利殺入川中便是明證,在那些地方世家的主動投誠之下,哪怕是有極少數的劉焉的死忠分子試圖抵擋,可是還沒有等到這些人有所行動便已經被那些地方世家給拿下,連同城池一同獻上。
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曹操率領着先鋒大軍便越過了一處處的險峻的城關出現在而來成都城下。
看着那高高的城牆,曹操心中不禁感慨萬千,都說川蜀險峻,不入川蜀或許以爲那些都不過是誇大其詞的說法,可是真正率軍走了一遭,曹操才發現,所謂的川蜀天險之地易守難攻根本就沒有一點的誇大。
如果說劉焉手下真的有一班忠心耿耿的手下的話,說實話曹操還真的沒有多少信心可以打下川蜀。
當然如今卻是大局已定,上萬先鋒大軍出現在成都城下,就算是劉焉有通天只能也改變不了落敗的結局。
城牆之上,大半年之前還意氣風發,稱霸一方的劉焉如今卻是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一般,就連鬢角都出現了華髮。
不管怎麼說,劉焉到底是皇室宗親貴胄,能夠稱霸一方者,自然非是等閒之輩。
歷史上劉表到死都沒有將荊襄數郡之地徹底掌控在手,而劉焉卻是輕鬆掌控川蜀之地,並且將之傳於子孫,可見劉焉之能力。
如今劉焉站在城牆之上,身旁卻是隻有幾名文武,傻子都知道,劉焉大勢已去,面對朝廷大軍,成都城隨時都有可能被攻破,這個時候再選擇與劉焉站在一道的話,就算是自己不要命,也要爲家族考慮一下啊。
張任被擒,劉焉所能夠信任的將領便只剩下了嚴顏一人,至於說孟達、吳懿、李嚴等將領,劉焉卻是不敢相信。
劉焉相信如果說有機會的話,這些人絕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將自己綁了獻給曹操,所以說偌大的成都,將校過百,而劉焉所能夠相信者卻是隻有嚴顏一人。
看着城下的曹操,劉焉上前一步,高聲道:“曹孟德,上前敘話。”
曹操與劉焉乃是舊識,畢竟曹操當初在京師也算是小有名氣,至於說劉焉就更不用說了,那是京師的風雲人物。
素日裡曹操對於劉焉卻是要仰視的,如今看着劉焉那一副老朽的模樣,曹操心中不禁感慨不已。
如果說劉焉如同劉虞、哪怕是像劉表一樣老老實實的也好啊,朝廷還不至於會虧待了這些宗室。
乃是誰讓劉焉第一個跳出來稱王稱霸,這種情況下,其實劉焉的下場已經註定。
也就是劉焉乃是宗室,不然的話,換做其他人,敢做到劉焉這般程度,朝廷早就已經下令夷滅其九族了,又怎麼可能會只剝奪了劉焉的身份,將其貶爲庶民。
當然對於劉焉這等人物來說,一朝從高高在上的皇室貴胄貶爲庶民,單單是這種身份上的落差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承受的。還不如直接殺了劉焉呢。
拍了拍身下戰馬,曹操催馬上前幾步,拱手衝着劉焉一禮道:“曹孟德見過劉大人。”
劉焉眼睛一眯,看着曹操,好一會兒才長嘆一聲向着曹操道:“曹孟德,劉某有一事相求。”
曹操只是稍稍一愣,神色複雜的看了劉焉一眼道:“使君有什麼話儘管直言便是,但凡是曹某能夠應下的,便不會令使君失望。”
劉焉聞言哈哈大笑道:“好,不愧是曹孟德,有你這話,劉某也就可以安心了。”
說話之間,劉焉神色一正看着曹操道:“劉某身邊這幾位對於朝廷並無敵意,只不過是因爲劉某的緣故才襄助劉某對抗朝廷,所以劉某希望曹孟德你能夠稟明朝廷,莫要牽連他們。”
曹操微微點了點頭道:“此事易爾,朝廷連使君都沒有過分追究,自然不會大肆殺戮。”
劉焉點頭道:“還有就是璋兒,自立之事與璋兒無關,不過璋兒素日裡錦衣華服的好日子過慣了,猛然之間打落塵埃,劉某隻求曹孟德你能夠照拂一二,不求讓其富貴,至少也要能夠安生的活下去。”
劉焉知道,朝廷雖然說因爲其身份的緣故不追究於他,可是並不代表沒有人會針對他們父子。
他倒是可以一死百了,關鍵身爲他兒子的劉璋,如果說沒有人照拂的話,怕是根本就活不了多久。
曹操顯然清楚這一點,所以在劉焉提出這般請求的時候臉上露出幾分遲疑之色,不過很快,曹操便大笑道:“使君儘管放心便是,有曹某在,便不會允許他人害了令公子。”
劉焉哈哈大笑道:“如此某也可以安心的去了。”
說話之間,就見劉焉猛然之間拔出腰間佩劍,猛地便朝着脖頸之間抹了過去。
站在劉焉身旁的嚴顏幾人顯然早一緊猜到了劉焉心中死志已生,所以對於劉焉的舉動並沒有一絲訝異,眼中只有悲色。
“主公且慢行,末將來了!”
就見嚴顏同樣拔出佩劍抹了脖子倒在劉焉身旁,至於說其他幾名文士,則是嘴角有黑血流淌而出,正了正衣冠盤膝坐在劉焉身旁,沒了氣息。
劉璋像是被這一切給嚇傻了一般,坐在那裡嗚嗚痛哭不已。
隨着劉焉自殺,城門吱呀吱呀緩緩開啓,曹操大手一揮,大軍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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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曹操帶着衆人登上城樓,看到城樓之上倒在那裡的劉焉幾人的屍體的時候,微微一嘆道:“好生將屍體收斂,運往京師。”
只看劉焉身旁倒着的幾人,曹操心中頗爲感慨,想劉焉稱王稱霸之時,響應者衆多,投靠劉焉者不下數百上前,可是一朝大難臨頭,肯同劉焉一起赴死者卻是隻有寥寥數人。
益州平定,天下間最大的幾股反抗朝廷的勢力就此煙消雲散,至於說地方上的一些小勢力,卻是一下變得老老實實不敢掀起絲毫的動靜,生怕朝廷會派大軍鎮壓他們。
朝堂之上。
當益州被收復的消息傳入京師,百官爲之振奮,誰也料想不到原本搖搖欲墜的大漢竟然再度重續生機,看這情形,只要不出什麼意外,大漢再續數百年國運沒有絲毫問題。
而一道道的目光卻是看向端坐在那裡,顯得極爲低調的那一道身影之上。
正是這麼一位當初不被任何人放在心上的內侍在短短的數年之間愣是生生的將墜入深淵的大漢從絕境給拉了回來,甚至還帶上了正途。
一些對大漢忠心耿耿的老臣哪怕是心底裡再怎麼的瞧不上楚毅,如今也不得不爲之感嘆昔日漢靈帝雖然荒唐,唯一做對的一件事就是簡拔了楚毅這麼一位大漢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樑。
沒有楚毅橫空出世,只怕大漢真的要就此落幕,成爲歷史了。
天下平定,自然是要獎賞有功之臣,其他人也就罷了,可是面對楚毅的時候,朝廷卻是爲難起來,因爲楚毅已經是到了封無可封的地步。
再封賞楚毅,朝廷實在是想不出該如何封賞了,畢竟到了楚毅這般程度已經是位極人臣,再進一步只怕是只有天下至尊之位方纔配得上楚毅了。
楚毅一道奏章呈上,朝堂一衆文武被楚毅所求給搞懵了,原來楚毅奏章之中講願意將朝廷對其封賞化作一個請求。
修築一座通天大祭壇,祭壇高千丈,可謂通天。這麼大一座祭壇,哪怕是放在這一方強者衆多的世界也算得上是一項大工程了,便是由軍中強者出手,也要花費好大一番功夫才能夠做到。
正發愁如何封賞楚毅的百官只當這是楚毅給朝廷以及天子的一個臺階,不少老臣暗暗稱讚楚毅識大局的同時對於楚毅的請求自然是一萬個贊同,至於說楚毅要修築這麼一座通天大祭壇,雖然說不少人很是好奇,但是好奇歸好奇,第一時間下旨允准纔是正理。
楚王府
王府之中一衆幕僚匯聚一堂,畢竟楚毅身爲楚王,有着開府建衙之權,匯聚了楚毅這幾年之間所收攏的一衆文武大才。
賈詡、郭嘉、荀彧等人皆是一臉不解的看着坐在那裡的楚毅,雖然說他們也知道朝廷對於楚毅封無可封,但是對於楚毅向朝廷請求修築一座通天大祭壇還是非常的好奇的。
畢竟他們搞不懂楚毅無緣無故的花費那麼大的功夫修築一座通天大祭壇做什麼,至於說外界傳聞這是楚毅故意提出的要求,爲的就是給朝廷一個臺階,但是對於這些智者來說,這種外界傳言,他們卻是不信的。
郭嘉輕咳一聲看着楚毅道:“王爺,朝廷已經允准修築通天大祭壇,現在王爺總可以爲我等解惑了吧。”
魯肅一臉敦厚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坐在其身旁的一名青年書生,書生年不過雙十,可謂儒雅風流。
周瑜頗有些不自在的坐在那裡,在場的皆是身懷大才之人,他被徵召進入王府不過旬月功夫,卻是已經深刻的感受到在場這些人的能力,可以說無論哪一個都不比他差,甚至一些人怕是他要一些年才能夠與之相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