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嶽不羣冷笑一聲道:“不是我瞧不起這孽徒,若是他果真有這般的心思的話,那這掌門之位給了他,我倒也可以安心了,他這根本就是窮瘋了,沒辦法了,只能去斬殺匪寇以期獲得能夠讓門派正常運轉下去的財物。”
鄭虎聽了嶽不羣的話不禁張大了嘴巴,雖然說很想反駁,但是看了看遠處帶頭衝向黑風嶺的令狐沖,鄭虎不得不承認,或許真的是如嶽不羣所說的那樣。
令狐沖真的是窮瘋了!
想到這些,鄭虎不禁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向了遠去的華山派弟子,只能說這些華山派弟子也真的是夠倒黴的,竟然選了這麼一個掌門出來。
什麼時候華山派竟然窮到了需要下山從賊寇的手中討食了。
最關鍵的是,別人不清楚,做爲錦衣衛百戶,要說對於華山周遭的熟悉程度,又有誰能夠比得上錦衣衛。
鄭虎很清楚,這些大大小小的匪寇,除了寥寥幾家之外,大多數匪寇都是窮的不能再窮的百姓聚集在一起努力抱團求生罷了。
就算是能夠劫掠一些財物,但是這些財物能夠讓這些匪寇勉強活命就不錯了,能夠有什麼積蓄纔怪。
十幾家匪寇當中,能夠有點積蓄的恐怕也就那麼一兩家,其中黑風嶺賊寇素來行事兇殘,劫掠過不少人,倒有可能有那麼點積蓄。
但是就算是有積蓄,在鄭虎看來,恐怕也不會太多,就是不知道令狐沖帶領門下弟子興沖沖的殺過去,殺光了那些匪寇,結果卻發現收穫寥寥的時候,他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嶽不羣雖然說不如鄭虎老資格,對於華山周遭的情況無比清楚,但是他也知道華山派周遭的這些匪寇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油水。
如果說真的油水十足的話,哪裡還能夠輪得到令狐沖帶人下山搜刮啊,只怕他早就動手了。
甚至可以說如果這些匪寇真的油水十足都未必有他們什麼事情,這縣城之中的衙役、又或者附近的衛所早就將這些匪寇搜刮一遍了。
心中一動,鄭虎不禁向着嶽不羣道:“嶽大人,這黑風嶺一夥賊寇可是來頭不小,他們之中有不少是衛所當中的逃卒,可以說周遭諸多賊寇當中實力最強的一夥了,加之行事狠辣,吃得好、穿的好,令狐沖他們這麼大大咧咧的衝上去,就算是能夠滅了這一夥賊寇,怕是也要付出點代價。”
以鄭虎的眼光來看,令狐沖帶去的那些華山派弟子實力只說能說一般,而黑風嶺賊寇可是有一部分乃是軍中逃兵,加之一個個雙手沾滿了鮮血,絕對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兇徒。
這些兇悍的匪徒或許不如華山派弟子精通拳腳,關鍵他們敢拼命啊,所以鄭虎認爲,一場混戰下來,華山派弟子勝那倒是沒什麼問題,關鍵肯定是要付出代價。
嶽不羣曾經可是華山派掌門,如果這些華山派弟子損失慘重的話,他怕嶽不羣會心中不忍,所以提醒嶽不羣關於這些匪寇的消息。
果不其然,嶽不羣被風清揚給逼迫下山,但是他對華山派卻是掛在心上的,這會兒聽鄭虎這麼一說,嶽不羣禁不住神色微微一變。
不過很快嶽不羣便鬆開了握緊的拳頭道:“平日裡嶽某將他們保護的太好了,也是時候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江湖殘酷了。”
一衆華山派弟子興沖沖的奔着黑風嶺山寨而去。
黑風嶺賊寇發現華山派弟子的時候自然是一驚,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寨主黃平練得一身軍中橫煉功夫,加之一手軍中刀法,拼命起來,就算是江湖之上的三流好手都有可能會死在其手中。
黃平正在聚義廳當中同手下幾名心腹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突然就見手下小嘍嘍慌亂無比的跑過來道:“寨主,大事不好,一羣人攻入寨子來了!”
嘭的一聲,黃平豁然起身,手中大碗猛地摔在桌案之上,吼了一聲道:“隨本寨主前去看一看,到底是何方神聖,盡然敢招惹本大王!”
幾名心腹大半披着軍中棉甲,甚至有一人還擁有一柄強弩,十幾人身上煞氣士卒,正是整個黑風寨的核心武力。
就是靠着這十幾人,黑風寨才能夠盤踞在這裡劫掠過往行人而無往不利。
有這十幾人,就算是對上其他匪寇上百人,黃平都敢帶人衝鋒。
令狐沖一馬當先,那寨子大門被令狐沖一腳震斷了橫木,兩名守門的嘍囉被其一劍挑飛,一衆華山弟子緊跟着衝進寨子當中。
反應過來的匪寇見狀非但是沒有逃跑,反而是一個個大叫着拎着五花八門的武器衝了上來。
黃平待手下賊寇極其嚴厲,但凡是有敢臨陣逃脫者,事後必然會將其抓回,當中千刀萬剮。
所以說黃平手下這些賊寇一個個寧願戰死也不願意因爲臨陣脫逃而被抓回來千刀萬剮。
本以爲這些匪寇很好對付,不曾想這些匪寇竟然這麼兇殘,有華山派弟子一劍刺穿匪寇,結果卻被那匪寇臨死反撲一刀砍在身上。
有華山派弟子第一次見血,鮮血激射在身上竟然都懵了,傻愣在那裡,結果卻是被匪寇趁機一榔頭砸碎了腦袋。
令狐沖有些懵,事情有些出乎他的預料啊。
在他想來,區區匪寇而已,只要華山派弟子一衝上來,輕鬆便能夠將匪寇斬殺,然後搜刮一番便可以揚長而去。
可是一轉眼的功夫便有數名華山派弟子丟了性命,誰來告訴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一切都同他所想象的不一樣啊。
在這時,破空聲傳來,令狐沖心中泛起警兆,幾乎是本能一般施展出獨孤九劍破箭式,就聽得叮的一聲,一股可怕的力道傳來,令狐沖不禁擡頭望去,只見一名匪寇手中正端着強弩,不用說方纔那一支箭矢就是這匪寇所射出。
黃平披着盔甲,一手拎着長長的大刀吼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來招惹你黃平大爺!”
黃平上前,一刀劈殺了一名華山派弟子,目光陰毒的盯着令狐沖。
令狐沖身形幾個起落便落在了黃平對面,盯着黃平道:“我乃是華山派掌門,令狐沖,今日特爲那些爲爾等所害之冤魂報仇而來。”
黃平不由的眼睛一眯,疑惑道:“小子,你安敢欺俺老黃,華山派掌門分明就是君子劍嶽不羣,你小子竟然冒出華山派掌門,究竟意欲何爲?”
別看華山派易主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可是黃平他們這些匪寇對於華山派易主的消息顯然是沒有得到。
令狐沖正想答話,又是強弩激射而來,與此同時,黃平舞動手中長刀凌空向着令狐沖劈了下來。
“給本大王去死吧!”
叮的一聲,令狐沖避開那強弩,同時一劍刺中黃平手中長刀刀身,一股沛然大力衝擊之下,黃平虎口震裂,手中長刀卻是差點脫手而飛。
令狐沖眼睛一眯,說實話,他真的沒想到在這山寨當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好手,雖然說對方修煉的乃是軍中橫煉功夫,但是那一份大力卻是讓令狐沖爲之側目。
打起精神,令狐沖在風清揚壓迫下精進非常的獨孤九劍施展開來,幾乎是一轉眼的功夫,黃平一聲悶哼,身形踉踉蹌蹌後退幾步,一隻手捂着咽喉,難以置信的看着飄然落下的令狐沖。
獨孤九劍不愧是天下數得着的劍法,黃平竟然沒有能夠在獨孤九劍之下堅持上三招便被斬殺。
遠處隱於暗處的嶽不羣看到令狐沖所施展出來的劍法之精妙不禁眉頭緊皺,頗有些難看之色的看着令狐沖。
要知道令狐沖所施展出來的劍法之精妙就算是他自問如果對上令狐沖的話,單憑劍法都未必是令狐沖對手。
令狐沖修爲如何,做爲一手教導其功夫的師傅,沒有人能夠比嶽不羣更瞭解了。
可是現在令狐沖所展露出來的一身劍法,以及令狐沖那一身修爲卻是出乎了嶽不羣的預料。
鄭虎站在一旁,驚歎道:“好強的實力,那黃平一身修爲之強,就算是下官都不是其對手,結果卻在令狐沖手中走不過幾招……”
不過耳邊傳來一聲冷哼:“哼,根基不紮實,同劍宗那些人樣只重招式,華而不實,虛有其表……”
鄭虎不用看就知道這是嶽不羣,心中暗暗苦笑,但凡是對華山有所瞭解的,誰不知道華山派劍氣之爭。
顯然自己方纔稱道令狐沖劍法精妙惹得出身於氣宗的嶽不羣生出幾分不快。
最後一名匪寇被斬殺,令狐沖看着四周,四十名華山派弟子,這會兒還站着的有三十五人,卻是有五名華山派弟子在混戰當中丟了性命。
陸大有一身鮮血,面色蒼白行至令狐沖身邊,低聲衝着有些失神的令狐沖道:“師兄……”
令狐沖回神過來,深吸一口氣,看了陸大有一眼,輕嘆一聲道:“大有,派人收斂一下弟子的屍體帶回山去,同時你親自帶人搜查一下,務必要將這些賊寇所搶劫的髒銀、贓物找出來,一樣不許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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