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說曹少欽、齊琥還有跟在齊琥身邊的林平之解釋一臉的愕然之色,若非是方立給他們道明的話,他們還真的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道道。
感情天子是無論如何都別想知道建陽縣的真實狀況啊。
楚毅神色平靜,方立能夠看透這一點,楚毅同樣也能夠看透,而在場的如彭春,因爲身處建陽縣,感受最深,所以他也知道無論如何,他這縣令都只能是一個傀儡,文武百官,沒有一個人會爲他仗義執言。
彭春噗通一聲跪在楚毅面前道:“還請督主爲我建陽縣剷除朱家這一毒瘤,還我建陽縣百姓朗朗乾坤。”
楚毅看了彭春一眼道:“朱家再怎麼說也是朱子後人,兔子尚且不吃窩邊草,他們朱家對待縣中百姓總該以仁慈爲主纔是,否則如何對得住朱子之聖人名聲!”
然而彭春卻是冷笑一聲,帶着幾分不恥道:“若是果真如此,朱家掌控建陽縣那倒也罷了,至少是縣中百姓之福分,可是他們朱家巧取豪奪,縣中田地十之八九已經落入朱家之手,百姓皆淪爲其佃戶,爲朱家做牛做馬,然而朱家家風奢華,朱家嫡系族人一個個嬌妻美妾成羣,崇尚宋時風氣,動輒與友人交換美妾,可以說縣中適齡貌美之女子,十之八九盡入朱府,朱家家僕更是仗着朱家之名,橫行鄉里,動輒殺人,百姓苦不堪言……”
唐寅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道:“這……這豈是朱子後裔之所爲?”
楚毅摩挲着指尖扳指嘴角含笑道:“宋時官員奢華成風,更是有互贈美妾之習慣,他們朱家崇尚宋時風氣倒也不稀奇,畢竟光耀朱家的朱熹便是宋臣。”
彭春恭敬向楚毅道:“下官懇請督主爲縣中百姓做主啊!”
衆人盡皆向着楚毅看了過去。
楚毅微微一笑道:“既然朱家之主放話出來讓本督前去他們朱家賠罪,那麼本督便親自走上一遭,我倒是要問一問,本督何罪之有!”
說到最後,楚毅臉上的笑意斂去,一抹冷色自眼中閃過。
朱府
朱家盤踞於建陽縣已經有數百年之久,宋時朱熹之思想在朝堂之上並不受歡迎,甚至爲許多儒家大佬所批判排斥,待到元滅宋,爲了統治需要,生生的將朱熹捧上神壇,推崇朱熹之理學思想,而朱家也是在那個時候開始崛起。
在元朝的扶持下,朱家開辦書院,大力傳播理學思想,加之元朝拔選官員皆選信奉理學一脈之文人,如此一來,不過百年,理學已經成爲儒學之主流思想,朱熹更是被奉爲朱子。
到了朱元璋奪得天下,理學已經勢大難違,縱然是朱元璋這般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帝王也不得不如前元一般將朱熹高高捧起。
如此一來,朱熹後人更是地位尊崇,或許無法同孔氏相比,但是在這建陽縣,其影響力絲毫不比孔氏差。
一片連綿之府邸聚集在一起,佔地有數百畝之多,正是朱家之祖宅所在。
朱家從起初不過是一片大院,經過數百年的擴張,生生的壯大到如今的程度,單單是所居之府宅就擴張了數十倍之多。
單是從朱家府宅的擴張以及奢華程度就可見朱家在建陽縣的地位。
這一日,朱家大宅之中,僕從、侍女成羣結隊魚貫而行,幾名儒家大儒這會兒正在客廳之中享受着美食,觀看着下面的佳人獻舞。
幾名大儒皆是理學一脈的大名士,在天下文人之間頗有威望,譬如其中一位大名士,名喚方逸風,一襲青衣,高冠博帶,溫文爾雅,盡顯文人之雅態。
此人卻是朱家此番盛情相邀的幾名大名士當中最受朱家所看重的一人,因爲此人乃是理學一脈的護道者。
就如那朱瀚一般,皆是理學一脈護道者,不止修文而且習武,朱瀚乃是朱家罕見的奇才,年不過四旬一身修爲便達到了先天之境。
然而這方逸風比之朱瀚更爲驚人,三十多歲便達到先天之境,可以說是理學一脈幾名護道者當中修爲數一數二的存在。
朱家這一代的家主,朱燁舉杯向着方逸風道:“方先生,朱某敬你一杯!”
方逸風長袖一展,雙手舉杯衝着朱燁道:“家主卻是客氣了,方某先乾爲敬!”
美酒入腹,方逸風灑脫無比的大笑道:“好酒,真是好酒啊!”
侍奉在方逸風身旁的一名佳人身上只披着薄紗,胸前只束着湖綠色肚兜,玲瓏之玉體在薄紗之下若隱若現,此刻青蔥一般玉手輕輕爲方逸風將美酒斟上。
幾位名士左右皆有兩位俏麗之侍女,而方逸風左右的兩名侍女明顯優勝一籌,不用說這自然是朱家拉攏這幾位名士的手段。
一陣腳步聲傳來,就見朱燁之族弟,朱海大步而來,行至廳中,衝着朱燁一禮道:“家主,閹賊楚毅前往縣衙去了!”
朱燁目光一凝,微微頷首,示意朱海於一旁落座,可以說衆人都聽到了朱海之言,就聽得方逸風對面一名白髮老者捋着鬍鬚冷笑一聲道:“好一個閹賊,竟然敢入建陽縣,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這老者開口,衆人皆是面露笑意,這位可是身份不一般,三朝元老身份不算,於正德二年爲躲避劉瑾迫害而致仕,最關鍵的是這位修爲是在場除了方逸風之外修爲最高者。
雖然說不入先天,卻也可比江湖頂尖好手了。
李貞若非是童身早失,早早桑了元陽以至於影響到了修行,怕是也不至於被擋在先天境門檻前數十年之久。
不少人皆爲李貞惋惜,不過李貞卻是非常看得開,自詡風流名士,時常流連於煙花之地,哪怕是年過六旬,仍然納娶十幾歲的少女爲妾。
在這大廳之中,大家多多少少都顧及一點顏面,對於身側的佳人哪怕是心中恨不得立刻推倒,卻也一個個保持幾分形象。唯獨李貞絲毫不管什麼想象,將兩名幾乎同其孫女一般大小的女子擁在懷中,大手在兩名少女身上游走。
朱燁衝着李貞舉杯道:“李學士卻是莫要小覷了楚毅此人,此人行事素來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此番九弟落於其手,不知遭受了多少折磨,他此來只怕是衝着我們朱家而來啊。”
李貞自懷中少女雪白酥胸之間擡起頭來,眼睛一眯冷笑一聲道:“他敢?朱家乃是詩書傳家,書香門第,爲天下文人士子共尊之聖地,縱然是天子都不敢拿朱家怎麼樣,他一個皇家養的狗,難道還敢冒天下之大不諱對付朱家!”
方逸風卻是微微搖了搖頭,神色凝重道:“只怕他還真的敢!”
李貞聞言目光落在方逸風身上,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道:“那就除了這閹賊!”
方逸風道:“楚毅此人一身修爲只怕不在方某之下,單憑我一人,果真撕破了臉面,到時候未必能夠將其留下。”
說着方逸風看向朱燁,顯然是詢問朱家可還有其他幫手,畢竟身爲先天強者更清楚先天強者的厲害之處。
楚毅這樣的強者,如果說沒有那麼三四名同級別的存在聯手圍殺的話,單憑一兩名先天,還真的留不下他。
圍殺楚毅的機會只有一次,一旦楚毅脫身,只怕就沒有什麼機會了。
朱燁捋着鬍鬚微微一笑道:“方先生儘管放心便是,只要楚毅敢來,此番定要你命喪當場。”
李貞哈哈大笑,眼睛一眯道:“除了閹賊,咱們這位天子也就失了爪牙,這天下終究是我等文人之天下。”
其他幾位大名士開口道:“天下苦楚賊久矣,蒼生何辜,我等當殺賊以救蒼生於水火!”
宴席散去,幾位大名士各自擁着陪侍的侍女回房歇息,書房之中,朱家幾位族老看着一身酒氣而來的朱燁、朱海二人。
這幾位族老纔是朱家真正的主事之人,輔助家主朱燁管理着朱家大大小小的事情。
族老朱清看了朱燁一眼道:“家主,那幾位意下如何,可願助我們一同應付閹賊?”
朱燁一臉正色道:“我朱家有大義名分在手,他們盡皆是理學一脈的受益之人,楚毅此番擺明了是衝着我們朱家而來,朱家若是有損,哪怕只是顏面有失,所受損的不只是我們朱家,更是儒家理學一脈在天下間的影響力。”
朱清微微點了點頭道:“不錯,楚毅不該招惹我們,否則就算是有大義名分在手,我們也很難請動這幾位理學一脈的泰山北斗。”
目光落在朱海身上,朱清神色凝重道:“家族護衛可曾聚集?”
朱海肅聲道:“八百護衛已然在祖祠待命,只等一聲令下便可出擊圍殺閹賊楚毅!”
一身紫衣的族老朱潛捋着花白鬍須微微搖頭道:“不急,不急,非是必要,家族護衛能不動便不要動。”
朱燁微微皺眉道:“族老是否太過謹慎了,這建陽縣就是我們朱家的地盤,莫說是八百護衛圍殺楚毅,就算是三千護衛圍殺,事後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消息外泄,這裡的天姓朱,卻非朱重八的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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