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斷的箭矢在軍陣加持之下已然能夠威脅到呂布的安危,所以說即便是呂布,這會兒也不得不遠離函谷關城牆所在。
拉開了同函谷關的距離,呂布臉上禁不住流露出幾分無奈之色,本來以爲自己急行軍可以給函谷關守軍一個措手不及,但凡是函谷關守將廢物一些,他便有把握可以打破函谷關,在楚毅大軍抵達之前爲朝廷大軍將這一道長安門戶給打開。
可是呂布沒有想到的是,坐鎮函谷關的竟然是徐榮這麼一員良將之才,結果他的確是花費了極大的功夫,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函谷關之外,卻是被徐榮給擋了下來。
這個時候太史慈看着一臉無奈之色的呂布上前安慰道:“呂將軍,誰也料想不到這函谷關守將竟然還有這般的手段,要說的話,只能說我們的運氣太差了。”
其實太史慈對於突襲函谷關並不抱太大的希望,畢竟函谷關對於長安城到底有着什麼樣的重要性,這一點相信袁紹以及長安朝廷上上下下一個比一個清楚。
一旦函谷關有失的話,那麼這幾乎意味着長安城最安全的一道門戶被打開,直接便威脅到了長安城的安危,只要不是傻子,那麼長安朝廷上上下下必然會安排一員能征善戰的良將前來坐鎮函谷關。
儘管說袁紹任人唯親的將自己外甥高幹給安排到了函谷關做爲函谷關守軍主將,但是袁紹也不傻,爲了以防萬一,卻是選了徐榮這麼一員良將做爲高幹的副手。
袁紹這人絕非一般人,李傕、郭汜二人是什麼樣的人物,他心中有數,所以哪怕是明知道這二人的能力很強,如果二人坐鎮函谷關的話,絕對可以保證函谷關無恙。
但是袁紹卻是對於二人不信任啊,因爲袁紹怕二人太過聰明,最終丟了函谷關。
畢竟函谷關城高堅固無比,想要憑藉外力打破絕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歷來堅城被從內部攻破的還少嗎,袁紹怕就怕李傕、郭汜這樣心思複雜之人最終被楚毅給說動,繼而將函谷關給獻了出去。
所以說袁紹哪怕是被人看做任人唯親也要堅持將自己的外甥高幹派到函谷關坐鎮,然後又挑選了心思單純的徐榮做爲副將。
現在來看,袁紹這般安排並沒有錯,否則的話,當真安排李傕、郭汜這樣空有能力卻沒有忠誠可言的將領前來坐鎮函谷關,那纔是最危險的。
呂布深吸一口氣,帶着幾分不甘道:“傳我令,命令大軍退後十里,打造攻城器械,蒐集各種攻城材料。”
既然突襲函谷關無望,那麼呂布便幹錯履行自己身爲先鋒的職責,爲後續大軍接下來攻城做好準備。
隨着呂布一聲令下,上萬士卒如同退潮一般緩緩退去,而伴隨着呂布手下大軍退去,城牆之上的高幹、徐榮等人也是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雖然說不怕,可是人的名,樹的影,誰讓呂布兇名在外呢,面對呂布的時候,高幹、徐榮他們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壓力的,畢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高幹拍了拍徐榮的肩膀道:“徐將軍逼退呂布所部,可謂是開門紅,本帥這便親自爲徐將軍報捷。”
徐榮微微搖了搖頭道:“此乃高將軍坐鎮,運籌帷帳之功,徐某又豈敢獨領。”
高幹聞言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一邊大笑一邊道:“徐將軍大可放心便是,高某又豈會貪徐將軍之功,一切交給我便是。”
袁紹統帥數十萬大軍浩浩蕩蕩而來,因爲中軍之中有天子車架的緣故,所以大軍的行軍速度多多少少受到了一點影響,比之高干預期足足晚了半天時間才抵達函谷關。
當看到函谷關之外那浩浩蕩蕩的大軍的時候,高幹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他還真的怕朝廷大軍趕在袁紹等人之前抵達函谷關,畢竟他奉命坐鎮函谷關,萬一丟了函谷關,那真的是萬死難以贖罪了。
城門開啓,高幹翻身下馬衝着騎在戰馬之上的袁紹拜了下去道:“末將拜見大將軍。”
徐榮等將領也齊齊的向着袁紹拜了下去高呼:“末將等拜見大將軍。”
袁紹哈哈大笑上前一步,先是將高幹扶了起來,然後又將徐榮給扶起,這才揮手衝着其餘將領道:“諸位將軍不必拘禮。”
說話之間,袁紹目光落在了徐榮身上,臉上洋溢着幾分喜色道:“元纔來信說徐將軍坐鎮城牆,打退了呂奉先的進攻?”
徐榮連忙道:“託天子之福,大將軍之威,末將不過是僥倖逼退了呂布而已。”
袁紹拍了拍徐榮的肩膀道:“徐將軍果然不負吾之所望,真真帥才也,此番打退呂布,實乃一大捷矣,當重重封賞纔是。”
說着袁紹向着身旁的許攸道:“子遠,你且前去見過天子,請天子敕封徐將軍爲亭侯!”
許攸當即躬身領命道:“吾這便前去拜見天子,爲徐將軍請封。”
徐榮沒想到袁紹竟然說封賞便封賞,上來便直接封侯,他不是傻子,長安朝廷盡在袁紹之手,至於說天子劉協哪裡敢違逆袁紹的意思啊,也就是說他封侯之事在袁紹開口的時候便確定了下來。
“末將拜謝大將軍,願爲大將軍效死。”
眼看着徐榮一臉感激之色的向着他拜了下來,袁紹哈哈大笑,同時一把伸手將要拜下的徐榮給攙扶了起來。
與此同時,袁紹抓着徐榮的手臂,將徐榮介紹給在場一衆將領,同時沉聲道:“本大將軍今日當着三軍將士之面承諾,此番大戰,但凡有功之人,本大將軍定有封賞。”
“大將軍,威武!”
“大將軍,威武!”
一聲聲的高呼之聲在方圓十幾裡內迴盪,由近及遠,數十萬將士漸漸的泣聲高呼起來,可以想象數十萬大軍齊聲高呼,那動靜到底有多麼的大。
剛剛安定下來的天子劉協還沒有緩過一口氣來,就在大帳之中聽到四周傳來的那高呼之聲,一張臉頓時變得極其陰沉難看起來。
趴在董太后的懷中,劉協咬牙道:“太后,袁紹他……他真是狼子野心啊。”
看這架勢,三軍將士只知袁紹這大將軍,卻是不知他這天子的存在,只要是正常人,要是不生出忌憚之心的話那纔是怪事呢,更何況是劉協這樣一位心思陰沉之人。
而距離函谷關差不多十幾裡外,一座軍營正在緩緩的成型,上萬大軍正在修葺着一座大營。
呂布手握方天畫戟,聽着那呼嘯而來的高呼聲不禁太投訴向着函谷關方向看去,眉頭一挑道:“看來袁紹那賊子已經率軍趕到了函谷關。”
太史慈點了點頭道:“意料之中的事情,王爺率領大軍前來,袁紹要是不第一時間率軍趕來的話那纔是怪事呢。”
隨着浩浩蕩蕩的大軍進入函谷關,函谷關一下子變得固若金湯一般,而與此同時,楚毅所統帥的大軍也終於趕到了函谷關之前。
呂布、太史慈已經先一步爲大軍修葺好了安營紮寨的大營,所以大軍抵達,很快便可以進入大營之中歇息。
自有將領前去安排大軍歇息,而楚毅則是帶上了呂布等一衆將領、謀士出現在了函谷關之外。
高高的城牆之上,以袁紹爲首的一衆人看着函谷關下方的楚毅等人,臉上禁不住露出幾分狂妄之色,居高臨下看着楚毅等人,袁紹不由得衝着楚毅等人大笑道:“楚賊,別來無恙乎?”
如此情形讓袁紹想起了不久之前他聯合十幾位諸侯圍攻虎牢關的情形來,當初坐鎮虎牢關高高在上的乃是楚毅等人,害的他們死傷無數都沒有能夠攻破虎牢關。
如今卻是他們立於高高的城牆之上,而楚毅等人則是變成了攻城的一方,如此攻守易位如何不然昂袁紹心生感慨。
楚毅看着袁紹那神色變化,自然能夠猜到袁紹這會兒心中的想法,手中馬鞭揚起指着城牆之上的袁紹道:“袁本初,你以爲憑藉函谷關天險就能夠將朝廷大軍阻攔在外嗎?”
袁紹大笑道:“函谷關天險在此,有本事的話,你儘管派人來取便是,袁某倒是要看看,你準備在這函谷關之前死傷多少人馬。”
楚毅只是看着袁紹,突然開口道:“袁本初,本王三日之內,必破函谷關!”
楚毅這話一出口,函谷關之上,一衆將領以及袁紹不由的呆住了,反應過來之後袁紹更是忍不住拍着城牆,哈哈哈大笑,就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無比的笑話一般,一邊大笑一邊指着楚毅道:“楚賊,袁某沒有聽錯吧,你說你要三日之內攻破函谷關?”
楚毅正色道:“正是如此!”
袁紹一臉不屑的衝着楚毅喝道:“若是三日之內,你能夠攻破函谷關的話,袁某便自刎於此。”
楚毅沒有說什麼,一臉的淡然之色,讓人看了下意識的以爲楚毅真的有辦法可以攻破函谷關。
要知道這會兒在楚毅身旁的黃忠等人乃至賈詡、郭嘉、魯肅等謀士也都是一臉的愕然之色。
就算是這些號稱足智多謀之士看着那高聳的函谷關以及函谷關之中無數大軍,也是爲之奈何。
如此雄關,就算是有再多的智謀又能如何,只要袁紹不是自己腦袋進水自己跑出來送死便絕對不可能丟了函谷關。
甚至可以說就是袁紹犯傻出來同他們大戰,但凡是函谷關之中有兵馬駐守,那也無法攻克函谷關。
在賈詡、郭嘉他們看來,想要攻破函谷關的話,單憑強攻絕對是最下乘的辦法也是最難實現的辦法。
凡克堅城,攻城爲下,攻心爲上,這一點只要是稍稍讀過一點兵書戰策之人都會有的常識,尤其是函谷關這樣的雄關,哪怕是隻有萬餘守軍,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攻破的,更何況如今函谷關之中以及函谷關之後可是有這數十萬大軍。
現在楚毅當着三軍將士的面竟然說要三日之內攻破函谷關,別說是袁紹一方的人了,就算是黃忠、賈詡他們也都是不敢相信楚毅的話以爲楚毅這是在說胡話。
輕咳一聲,面相敦厚的魯肅衝着楚毅拱了拱手道:“王爺……”
顯然魯肅是想要提醒楚毅,不過楚毅知道魯肅想要說什麼,在魯肅開口的時候便微微的搖了搖頭道:“子敬不必多言,本王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魯肅微微一嘆,衆人就算是想要開口,可是見楚毅與魯肅對話,也都自覺的閉上了嘴巴。
這會兒高高的城牆之上,袁紹甚至探出身來看着楚毅道:“楚賊,你的話本大將軍已經記下了,我便等着你三日之後來取袁某項上人頭,哈哈哈……”
立於袁紹身旁的顏良、文丑等將領眼見袁紹上半身探出城牆不由的大驚,連忙湊上來高度警惕着下方一衆人。
要知道袁紹此舉可是相當的危險的,萬一黃忠、呂布這樣的強者突然來上那麼一箭的話,未必沒有可能射殺袁紹啊。
當然在顏良、文丑等那麼多的將領的眼皮子下面射殺袁紹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黃忠、呂布等將領只是看了袁紹一眼,並沒有出手的意思。
楚毅看了那函谷關一眼,轉身調轉馬頭在一衆人的簇擁下離去,回返中軍大營的楚毅坐在中軍大帳之中,而下方則是一衆文武分坐於兩旁。
這會兒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黃忠這位武將之中地位最高的將領站了出來,衝着楚毅一禮道:“王爺,末將有話要說。”
楚毅擡起頭來,目光從一衆人身上掃過,似笑非笑,最終看着黃忠道:“我還以爲你們要忍上多久纔開口呢。”
聽楚毅這麼一說,在場不少人臉上都露出幾分赧然之色,黃忠也是難得的露出幾分尷尬之色,誰讓他是在場將領當中地位最高的那一位,所以只能由他率先開口。
深吸一口氣,黃忠看着楚毅,一臉正色道:“王爺先前所言莫非是當真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