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黎明前的黑暗
爲了完成這個猜想的驗證，零將一批漿果種子埋入了往日根本不可能存活的區域，被零密切地關注着。
雖然當下已是盛夏時節，但是這並不影響它們發芽。只要土地能夠讓其生存，它們必然會頑強地長出來，向這個殘酷的世界展現自己的韌性！
十天之後，零收到了來自觀察者的好消息——它們確實發芽了！
這讓祂很是振奮，因爲這意味着在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的幫助下，祂已經可以重新開始帶領蟻羣在這片並不算廣闊的土地之上耕種了！
覆蓋整個島嶼的耕種一旦完成，蟻族很快便會得到充足的食物供應。
在這種情況下，蟻羣重回巔峰是非常迅速的事情！
在經歷過這兩次天災之後，零有太多的想法想要去實現了，但是由於食物一直不夠充裕，很多都被擱置了，唯一破土動工的魚類養殖項目還在風暴襲擊之下夭折。
不過，就算要恢復耕種，也得是明年的事情了，以現在的時節，就算種下種子能夠發芽，也完全趕不上成熟就會被凍死，白辛苦而已。
目前要緊的是，更好的利用蟻羣從島嶼之上收集回來的魚類屍體，讓它們能夠儲存得更久。
畢竟，今年秋天可不會再有紅薯等着蟻羣去收穫了，它們必須依靠現有的食物一直熬到明年秋收！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海灘上退潮後偶爾出現的生物可以作爲一個補充，但是這點收穫並不能承擔蟻羣日常的消耗，主要還是要看當前的儲糧。
另外，水池之中的魚說不定也可以填補一定的食物缺口，但是同樣的，這點數量也完全無法承擔重任。
目前，山洞和糧倉之中儲備的魚類已經夠當下的蟻羣一年所需，但壞消息是，這些食物沒有辦法得到妥善的保存。
就算是在陰冷乾燥的地下糧倉之中，它們的保存時間也不會超過一個月。也就是說，這足以滿足蟻族一年所需的糧食儲備，最多隻能支撐一個月。
到今年秋天的時候，它們便會消耗殆盡，有一小部分會被蟻羣食用，更多的都會浪費掉。
零在之前已經動用了蟻巢的儲備糧食，往年儲藏剩下的紅薯數量已經不多了。
零估摸着，在冬天蟻羣完全蟄伏的情況下，這些食物應當能夠支撐到明年春天之後。也就是說，就算蟻羣一直大面積蟄伏下去，目前的食物還有整整兩個季度的缺口！
零倒是想過將這些收集起來的魚類吊起來風乾儲存之類的操作，但是蟻羣一沒有工具，二沒有技術，三沒有能力，根本無從談起。
所以，怎麼處理目前糧倉之中多餘的魚類也是一個問題，總不能任由它們一直腐爛下去。
缺乏工具和技術的蟻羣不可能將肉類妥善保存，除非能有一個大冰箱。
如果是在冬天或者臨近冬天的時候收穫這些食物，說不定它們還能依靠冬天的低溫來延長食物的保存時間。
但是現在是盛夏！在這種高溫天氣中，它們只會腐爛得更快！
至於糧食缺口，零並沒有很好的辦法，目前唯一能夠想到的，除了去海灘捕食之外，就只有停止一切活動，儘可能地蟄伏降低消耗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但是就算如此，最多也只能延長一個季度的食物消耗，仍然會有一個不小的缺口。而且明年春天，想要大規模種植紅薯，蟻羣還需要建造者復甦來參與勞動，這樣才能在秋天獲得更多的收穫，這又是一筆支出。
食物從哪裡來？
這是這一段時間內零思考的最多的問題。
眼看風暴過後雨過天晴，將整個島嶼都重新翻整了一遍，沒有了無法種植的困擾，似乎可以重新過上好日子，但是眼前面臨的食物缺口卻讓零犯了難。
祂是不可能允許蟻羣去自相殘殺的，比如說讓蟻后或者建造者們直接吃掉多餘的戰鬥單位來維持族羣的生存，亦或者乾脆用目前多餘的註定要腐敗的食物來孵化蟻羣，作爲活體食物來儲存。
倒不是說它們不可以食用，只是在零最樸素的觀念中，同族相食，總是不被允許的。雖然蟻羣並沒有什麼道德觀念，但是零還是堅持這一點。
除非到了真正生死存亡的關頭，這種方式祂絕對不會使用。
所以，這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爲了度過難關，零隻能一邊帶領蟻羣節衣縮食，一邊想盡辦法嘗試尋找食物。
常見的可以食用的生物零已經全部將之納入蟻族的食譜之中了，但是目前爲了族羣的生存大計，祂不得不去嘗試更多。
風暴之後保存在地下的草根，山間夾縫之中生存的苔蘚，陰暗角落裡生長的各種各樣的蘑菇等等，都被零派遣建造者採集了一個遍。
最終，經過一次次嘗試，幾種生物之中，惟有蘑菇應當能夠爲蟻羣提供部分能量。
不過，蘑菇也分種類。
食用普通的灰色蘑菇，蟻族尚且反應不大，基本上跟食用普通食物沒有什麼區別，所以它們是可以作爲蟻羣的食物的。
而那些五顏六色的蘑菇，被建造者少量食用之後，很快它們就直接趴窩了，雖然沒死，卻也幾乎失去了行動能力。
零知道，這些蘑菇是有毒的。而蟻羣對食用這種食物也表現出了極爲明顯的抗拒，零也不可能強行命令它們吃下去。
所以，吃毒蘑菇度日顯然是不可行的，被零排除在外。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外出的蟻羣們大量採集着各種旮旯之中的蘑菇，好在風暴過後，地面潮溼，在山體的陰面，這種生物生長並不在少數，所以它們很快就收集了大量各式各樣的蘑菇。
爲了更好的保存它們，零讓它們將這些採摘下來的蘑菇放置在山體陽面能夠經常被太陽照射的地方晾曬風乾，然後才運入糧倉之中儲存。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它們將優先食用風暴來帶的魚類，將這些不易保存的食物率先消耗殆盡，再來食用這些菌類，延長蟻羣的存活時間。
之後的時間裡，蟻羣們經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歲月。
所有的蟻族，除了負責搬運食物餵養蟻后的部分建造者之外，甚至最後包括蟻后都開始食用這些蘑菇，吃完之後就快速陷入蟄伏，以降低消耗。
這聽起來似乎有些好笑，但是確實是目前零能夠想到的讓度過難關的唯一辦法。
“忍一忍吧，黎明前的黑暗罷了……”零這般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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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