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禍福相依
零和祂的蟻羣躲在山洞之中，聽着外界的狂風暴雨和飛沙走石拍打山體的聲音，晝夜不息。
祂並沒有急着做出決定，現在做這種事情毫無意義，只能等風暴過去，天氣轉好之後再視情況而定。
風暴幾乎是擦着島嶼而過，其中心距離這裡最近的時候，可能都不到四十公里。
這個距離不偏不倚，正是風力最大的區域，於是整個島嶼都經歷了一遍洗禮。
…………
一直躲在山洞之中，零不太確定時間過去了多久，估摸着大概有個三四天左右，外界的聲音才漸漸小了下來。
零再次讓一隻守衛者小心翼翼地爬出洞外探查情況，發現外界的風力相比於之前確實已經小了很多，但是天氣仍然沒有放晴，天空中還是淅淅瀝瀝地下着雨水，伴隨着偶爾掠過的狂風。
在這種天氣裡，蟻羣仍然不可能外出活動。所以，還要繼續等下去。
又過了兩天，雨終於停了。
不過零仍然沒有看見陽光，天空之上還是灰色的雲朵，天光暗淡。
風已經再次變小了很多，幾乎不會影響蟻羣的活動，可以確定，風暴已經過去了。所以零立刻派出了一批探索者前往島上探查一下大致情況。
對於損失，零已經有了相當的心理預期，在這段時間裡，祂已經完全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
祂知道，在這樣的極端天氣下，建造者們辛辛苦苦種植的作物不可能存活，辛苦挖掘的大坑也可能會被重新掩埋，之前的努力全都做了無用功。
但是，祂還是想看一眼，確認一下受災情況，一方面是讓自己死心，另一方面則是收集信息，方便下一步的計劃。
探索者們振動着翅膀飛出山洞，向四面八方各自飛去，零的視野也伴隨着它們的遠去得到了變相的延伸。
祂通過探索者的視野觀察着這片飽經摧殘的土地，片刻之後，竟然有一絲古怪的心緒涌上心頭。
在探索者視野可及的地方，島嶼之上的地面就像是被剝了皮一般，表層比較鬆軟的土地全都不見了蹤影。
零重點觀察的農田區域，更是一片狼藉，什麼都沒有剩下。
海邊的建築區域稍好一些，不過也沒有什麼差別。
原本看上去比較規則的坑洞現在已經像是被狗啃過一般，這裡一個豁口，那裡一片坍塌。
至於底部，更是積滿了雨水，足有兩米多深。水裡是什麼情況完全不得而知，想來不會有什麼好消息，至少短期之內想要恢復施工是不可能了。
不過，也並不是全部都是壞消息。
風暴的到來將海水帶上了天空，同時飛到天空之上的，還有不少海中的魚類。
在風暴結束，風速變小的時候，這羣被捲上天的魚兒們就被甩在了海島之上。
就像是下了一場魚兒的雨一般，放眼望去，整個大地之上隔三差五就能看到一隻，密度很大，在山腳和懸崖之下，因爲存在地形陡變的緣故，這兩個地方的魚類竟然互相堆疊在一起，成了一個個魚堆，不時有尚且活着的魚兒在其中扭動身體，不甘地掙扎着，蔚爲壯觀。
生命力強的一些還有力氣撲騰幾下，絕大多數卻已經是毫無生機了。
如此多的海產，對蟻羣來說就是數量龐大的食物。
這也是零心中古怪的原因，一方面，祂爲島嶼之上遭受到的破壞感到心痛，另一方面，卻也爲這突如其來的食物感到驚喜。
因爲早就做好了損失所有作物的準備，所以最終看到結果的時候，祂已經沒有了多少情緒，反而是這種驚喜更佔了上風。
如今，損失了所有作物的蟻羣正是最需要食物的時候，這滿島嶼的各種魚類更像是一種補償。
零立刻命令所有的蟻羣出動，儘可能地將巢穴附近能夠搬運的食物全部收集起來，在山洞和糧倉之中妥善安置，如果放置在陰涼的地方的話，這種容易腐敗消失的食物能夠存放的更久一點。
一條條或大或小的魚類被蟻羣成羣結隊地搬運回來，又重新出去再次搬運。
很快，山洞周圍的魚類便被蟻羣搬運一空，它們不得不前往更遠的地方繼續尋找。
在短短一天的時間內，蟻羣們就已經完成了足夠滿足目前規模蟻族的一年所需！
但是零很清楚，這些很容易腐敗的食物根本無法保存那麼久。
雖然螞蟻們並不介意食用一點腐敗的食物，且它們不會嫌棄食物發臭，但是如此多的魚兒，總會有完全腐爛消失的一天的，它們不可能在其可食用的“保質期”內將它們完全吃光。
所以，在搬運儲存到這個程度之後，零就叫停了這種行爲，轉而去尋找一些尚且存活的魚兒，在它們奄奄一息之際，直接不管不顧地將它們丟入了原本挖掘好用來養殖水產，現在已經積水很深的水坑之中。
這個尚未完成就遭到毀滅性打擊的水坑算是提前派上了用場，也不枉螞蟻們一番辛苦挖掘。
也許它們能在水坑之中活下來，也許不能，零都不甚在意，祂做這一點，也不過是想爲蟻羣儲存的食物多延長一點保質期而已。
儘管蟻羣已經陸陸續續收集了很多食物，但是島嶼之上到處都是這種魚類，它們所搬運的只不過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絕大部分還在散落在地面各處，它們很快就會在溫度升高以後，在陽光的照射下日漸腐爛，被微生物所分解。
這樣也好，反正今年零也不可能再有時間去搞種植了，這些魚類的屍體就當是祂今年給田地施加的肥料好了。
爲了儘可能地利用這些饋贈，蟻羣們集體出動，將堆積在山腳下的魚兒屍體搬運到田野之中去，爲大地增加一絲肥力。
其實零有一個有些驚喜的猜想，但是祂並不敢完全確定。
這次的風暴可以說是對整個海島都刮地三尺了，就連地面土壤都被吹走了一大層。
那麼，原本在地面板結成塊無法種植的土地，是否已經減輕了污染程度，從而能夠被蟻羣耕種呢？
祂覺得很有可能，並且非常願意去試一試。
如果這個猜想成真的話，那這場風暴可算是幫了大忙了！
所謂禍兮福之所倚，也不過就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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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