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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二老爺,李大先生,幸會,幸會!”
大白天裡,飲馬河南岸,距離民團宿營地和鳳凰臺都不遠的地方,陳家的頭面人物陳惠陳大爺與徐鵬秋和李健楠見面了。這後兩人一個是魯山縣第一大戶徐家的二爺,也是魯山縣民團的練總,一個是魯山縣斯文敗類的代表——訟棍行首。
李健楠這種人在平日之中都是秀才舉人羞於之來往的,但是這種人跟衙門差役熟,跟大家大戶的掌事者也熟。見了陳惠,眯笑着一張臉,說着好話。
“買賣?”
“買賣!”
“你陳家一月能煉多少鐵?”
“陳家在伏牛山中有礦工鐵匠三千人。”陳惠說出了一個讓徐鵬秋目瞪口呆的數字。
“徐二爺可聽過襄縣的私鐵窩點?實不相瞞,那裡的鐵料就有陳家的一份子。”陳惠又爆出一個讓徐鵬秋驚呆的消息。
返回宿營地後,徐鵬秋在帳篷裡轉來轉去,無法安定。陳惠爆出的這兩個消息實在讓他無法靜下心來。
“二爺,襄縣那一攤子可不是小打小鬧就能折騰起的。那幕後之人拿錢砸,用人火併,擺平了整個許州,能量之大可想而知。爲何不見他伸手撈一把陳家?”李健楠揪着山羊鬍道。陳家的這點事兒,說到底就是一個知縣、一個州同見財起意了,對於根基淺薄的人家來說,當然是彌天大禍。可對於那些大人物而言,不過是一兩句話的事兒罷了。
陳惠說自家一個月能產十萬斤好鐵,這可就佔到了襄縣兩三成的供貨量了。陳家對於那幕後之人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如果陳惠說的是真的話,那幕後之人怎麼就視而不見呢?
看陳惠出事後,陳家那幾日的忙活,無頭蒼蠅一樣瞎跑瞎撞。怎麼也不像是背後有大人物的樣子。
而且徐鵬秋和李健楠都知道,襄縣窩點要倒了。襄縣市面上已經有流言傳說,襄縣大半個月不見新貨送到了。這陣子販賣的全是儲備。
不過徐鵬秋和李健楠還是沒把向襄縣窩點與陳家掛上鉤,因爲那種財力與陳家太不相稱了。陳惠胡謅的‘十萬斤好鐵’和‘其中一份子’在兩人心頭深深地紮下了根。
宿營地中心,李釗的帳內。
衙役小聲的將徐鵬秋與陳家會面的消息報給了李釗。李釗沒什麼反應。連州城首縣的民團他都管不了了,他還能把徐鵬秋怎麼着?
再跟常瑞搭夥搞掉徐家嗎?先不說徐家的份量與陳家完全不同,就說常瑞還敢不敢這麼幹都是一個未知數。這次陳家打破縣衙劫牢破獄,常瑞是連老婆都丟了的跳牆而逃,險些將自己都搭了進去。李天河、黃杓等落在陳家手裡,雖然斷了胳膊腿,卻還能留下一條命,卻沒人敢保證常瑞這個罪魁禍首落到陳家手心裡,還能保全一條性命。
吃一塹長一智。常瑞已經接受了教訓,地方上的豪強大戶,不是善茬。他們作爲聯繫官府與百姓的一層存在物,真真的是存在即是合理。有必須的理由,有生存的實力。
在魯山縣,至少是在魯山縣,常瑞任期內絕對不敢再煽風點火了。
李釗心裡很憋悶,但這口氣他忍下了。人這一生誰不憋其口氣呢。皇帝也不能萬事順心是不是?他現在所有的牽掛都寄託到開封府的迴文上,李釗大出血五千兩銀子【常瑞給他打了一張兩千兩銀子的欠條】,由知州王俊出面向開封府火速遞上了一封公文。王俊王知州的面子還是比李釗這個州同大的,明面公文,暗地裡使銀子,能有什麼結果就看巡撫衙門的迴文了。
雖然他對阿思哈的節操很有信心,李釗堅信五千兩銀子足以買的巡撫大人高擡貴手,但事情不落到實處,他實在心神不寧啊。
回到鳳凰臺的陳家父子間也打破了寂靜。陳鳴對陳惠爆出襄縣窩點相關消息並不怎麼贊同,這是陳惠堅持的。結果還差強人意,徐鵬秋對於鐵料生意明顯起了意。這讓陳鳴很咂舌滿清地方豪強大戶家族的膽大包天。
基於對乾隆中前期滿清國勢強盛的認知,陳鳴對這個時候官府的估量一直是很強勢的。而且陳家能發家,一個皁戶之家能摟那大的家業,也符合他的認知。怎麼徐家的膽量就這麼大呢?
就因爲徐鵬春是舉人?徐家是魯山縣最大的士紳?不會這麼簡單吧!
“從前明時開始,就是皇權不下鄉。鄉野闊土中誰最大?宗族。一個強盛的家族,官府也不會去過多的找麻煩的,相反,很多事情官府還要靠家族來辦理。
只要不是蓋不下的大罪,沒少有一個鄉間家族在興盛時候被官府查辦的。
咱們陳家被常瑞辦了,不是因爲常瑞不懂規矩,是因爲咱們陳家太弱。土門集太弱。這邊的那些山村,一年下來能給縣裡繳納多少錢糧稅賦?
可徐家不一樣。
徐家的田畝、產業全在縣城邊上,每年繳納的錢糧比五個陳家都多。他們還是整個魯山士紳的首領。
所以,一些事咱們陳家做不得,徐家卻可以不在乎。魯山縣也只有他們能把路子鋪平。”
陳惠不管自己兒子內心是怎麼樣的感想,繼續說道:“咱們卡着了鳳凰臺,如果不出意外,整個土門集就是咱們的地盤了。但是要成爲第二個青條嶺,光有塊地盤還不行,咱們缺的還有趙傳敬的路子。”
“身份決定了咱們不可能再公開出面做生意,咱們能用上的只有徐家;只要咱們能讓徐家賺到錢,徐家就也會來靠我們。”
“一條路子一條路子的開闊,咱家有鐵料在手,只要大山裡的鐵礦挖不完,老天爺就斷不了咱們陳家的收益。”沒有了典吏的身份束縛,這些天裡陳惠想了很多。視角不同了,一些看法也改變了。陳家變成第二個青條嶺,道路很艱險,卻未嘗真找不出一條活路來。
“如果徐家真的有意,今年冬天裡就能把路子鋪好。”陳惠眼睛中冒出兩道明光。
陳鳴少少落後他一步,耳朵裡聽着陳惠的話,眼睛用一種瞧杯具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陳惠絕對想不到,他的兒子這個時候腦子裡想的全都是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