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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進入到十二月,豫東的戰事告一了段落,復漢軍發起的整個冬季攻勢也落下了帷幕,也就只剩下遼東戰場硝煙還在燃燒。餘下的安徽、蘇北和山東,已經都跟豫東一樣再不聞槍聲了。
清水河之戰就是豫東戰場最後的光耀。打這一戰之後,清軍從新蔡退入了安徽阜陽。而潁河以北的戰場上,清軍步騎也陸陸續續的退回了西華、扶溝。然後駐守陳州的守備一師部隊遊行一樣拿下了鹿邑、太康、柘城,再加上項城【袁世凱老家】、沈丘等地,以及被複漢軍拿到手的界首鎮,如此整個陳州府就只剩下西華和扶溝還在清軍手中了。
對於清水河之戰,常規上講陳鳴想不出什麼特別的法子來應對清軍這一招。
他們不單獨使用騎兵部隊,而是伴隨着步炮兵,如果清軍馬隊再學會了嚴整的牆式衝鋒,那就是妥妥的近代騎兵了。
陳鳴對於這場戰鬥唯一的指正處就是——火箭彈太少。
“父王,我就覺得,咱們的軍隊應該更大限度的增加火箭彈的產量,而消減手榴彈的產量。”
隨着復漢軍炮火力量的增強,陳鳴逐漸就有種感覺——手榴彈的作用,尤其是在進攻戰中的作用,日益縮小。
火箭彈,復漢軍現在最需要的是火箭彈,尤其是供火箭炮發射的短程火箭彈,後者比起標準的火龍彈來,第一準頭不行,第二射程要短,第三射擊密度更大。火箭炮不是火箭發射器,是一射四、六、九發的多管炮。精準不行密度湊,而且裡頭的填裝物除了鐵砂、碎鐵外,就是多加辣椒粉、芥末粉等刺鼻物,研製之初它主要的作用就是對付騎兵的。
可是整個冬季反擊戰,復漢軍用的更多的是火箭彈,而不是火箭炮彈。
至於清水河之戰的影響力,在外界似乎丁點都沒有顯現,可在陳漢的內部高層,那是掀起軒然大波的。
陳文贊也好,盧龍也好,奪下了光州還有大半個汝寧府,卻一丁點的功勞也沒給加。就是那場清水河之戰的緣故。
陳惠自然詳細的看過清水河之戰的彙總,也看過陳鳴給他的密摺,不得不承認,打仗這方面他一點天賦都沒有。
陳文贊好歹還懂得謹慎——在火槍兵大勝的時候就知機的吹號收兵;盧龍更以少量部隊穩穩的守住了南路,任憑清軍步騎的多次猛攻夾擊。可要是陳惠去指揮,只中間雙邊火槍兵的第一次碰撞,清兵火槍兵敗逃的時候他就會興致高漲的下令復漢軍火槍兵緊追不捨,然後,然後就……,呵呵了。
從憋屈的漢王宮回到一樣憋屈的太子府邸,陳鳴首先去看了寶貝女兒,還有兩個小兒子。十一月末到十二月初,陳鳴的二兒子和三兒子都落地了。
姚氏立刻就被擡爲了良娣。雖然她在懷孕的時候,就已經享受‘良娣’待遇了。
如此一個後院中本不受寵之人,就因爲有了身孕,生下了孩子,就從選侍走到了良娣,作爲始作俑者,陳鳴受到的勾引是更多更火辣了。那些個女人一個個滿目含春的看着陳鳴,眼睛裡都能伸出一雙小手來,對陳鳴招手招手個不停。
可惜啊,陳鳴根本就在魯山呆不幾天,他馬上就要啓程去武昌。然後在年前從武昌趕回來。
石氏軟軟的身子依在陳鳴懷裡,臉色紅撲撲的,眼睛裡溢滿的全是柔情。陳鳴用拿着牙籤紮了一塊切好的菠蘿喂到她嘴裡,看着她噙着菠蘿肉,腮邊鼓起了一個圓圓的小包,忍不住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石氏跟了他之後這兩年,身上的肌膚似乎白了一些了。如果再白一些,黑珍珠這個膩呼似乎就用不到她身上了。
石氏嚥下了口中的菠蘿,見陳鳴又紮了一個送過來,忙搖頭:“不要了,這個太甜了。”
自從南國盡數歸了陳漢所有,南方很多的新鮮玩意兒就源源不斷的送到魯山來。山珍海味,熱帶的水果。除了榴蓮那玩意兒,魯山暫時還沒人受得了。菠蘿、龍眼、荔枝、香蕉等等,魯山這些陳漢高層吃的都很嗨。
“太子爺,奴家孃家兩個兄弟……”
“又怎麼啦?在學院裡受氣了嗎?”陳鳴右手已經無聲無息裡攻佔了一座山頭。
魯山的水很深,這兒是陳漢的老家啊,帝鄉,什麼人都有。石家兄弟又只是太子選侍的哥哥,石氏不是太子妃,也不是太子良娣,還真有可能遇到不給他們面子的人。
“不是,不是。”石氏連忙否認。整個身子往陳鳴懷裡依靠的更深了,山丘頂着陳鳴的胸膛,柔聲的說道:“不是那兩個,是新來的兩個。”
“你不是就兩個兄弟嗎?”
“那是親兄弟,這倆是表的……”石氏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頭勾着都不敢看陳鳴了,一雙橫在陳鳴胸膛上的手,十指拗連纏扣着,聲音、**,表現的全是忐忑與小心翼翼。
“他們兩個想去哪啊?”
“您答應啦?”石氏驚喜的擡起頭來,臉頰紅呼呼的,一雙大眼睛裡水霧盈盈的,滿滿的喜不勝喜。
“告訴你家裡人,下不爲例。”
石氏很安守本分,但石家似乎有點不知足了。
就跟小雞啄米一樣,石氏狠狠地點着自己的頭。
本就珍珠一樣光潔柔潤的肌膚因着激動更加水潤,特別是那一雙眼睛,都似乎帶起絲水花。陳鳴對於後院這些女人約束是很嚴格的,對於外戚從來不放任,外加她們的頭上還有一尊父母兄嫂不知去向的太子妃‘大神’在,誰敢沒眼色的這個時候給自己的親戚張羅好處啊。招人恨也不是這個招法啊。
所以這些女人要想給家裡人行點方便,多是在牀榻上花攪了陳鳴以後,再細聲細語的求他。並且都力求保密!
而這種情況下陳鳴的應允是很得她們的感激了。
陳鳴俯身下去親上了那張微微張起的小嘴。
柔軟而又帶着些菠蘿的密甜,陳鳴忍不住用舌頭舔了進去,嗯,這個菠蘿確實有點過甜了。兩隻手抱緊了懷裡的嬌軀,緩緩地揉撫着。
外頭雖然是數九寒冬,屋裡面可是春天一樣暖和。
石氏怕冷也怕熱,又到了牀上,身上就只剩中衣,陳鳴的手本身是從上面佔領了一座山峰,現在是要從下面進攻。石氏渾身上下便似被點了一團火似的,意亂情迷中也忍不住伸出手臂環住了陳鳴脖頸。
紅浪翻飛,雲消雨散。
夜深了,屋子裡頭燒着地龍,暖暖的。陳鳴眼睛半眯着,被子垂到胸前,露出胳膊來也不覺得冷。閃爍的燭光透過薄紅的輕紗幔帳映在牀榻上,紅紅的一片暖暖的靡紅氣息。
陳鳴理了理懷中美人的髮絲,低頭嗅了嗅,有股子蘭花的幽香,右臂收了收,調整了一下姿勢,叫懷裡的嬌人躺在自己的胳膊上,左手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撫着光潔細嫩的後背肌膚,時不時地還往下探去,停留在兩團肥膩之間。
“嗯……”一聲嬌吟不由自主地溢出口來,石氏臉上泛着情事後粉紅的光暈,有氣無力地瞪了陳鳴一眼。“爺~,好人~,睡覺,睡覺啦……”
第二天陳鳴在石氏這裡用了早飯,神清氣爽的去到大都督府,武漢一行的人員已經定下了,時間也定下了,就是明天。
可這並不意味着陳鳴今天就沒事了。
首先他軍人合作社的下半年賬冊還沒看完,其次軍事學院關於清水河之戰的教材樣本,已經抵到他手中五天了,陳鳴一直沒時間看,今天是必須要過目的。否則就要推到年後了。
再加上湖廣、兩廣新編練的守備軍,海南石碌鐵廠礦場、鐵廠的生產彙報,越南鴻基煤礦及港口的建設情況,從廣西逃到了涼山的犬儒‘三傑’——陳杰、楊正傑、吳熊光,他們現下的舉動,再有兩廣之地也都到了更換地方官的時候了……
這些還都只是大事。零碎的小事更多。
軍人合作社下半年的利潤比之上半年明顯要低,棉花的收益是巨大的。可比起去年同期來,依舊有比較好的增長,這會讓軍人合作社繼續保持着強大的吸引力的。
“士兵的爭議在逐漸加大。”
“江南地區的軍功田莊所屬士兵,至少有三分之一對於收入表示不滿意。”
汪輝祖對於軍人合作社的瞭解比陳鳴更加細緻,因爲軍人合作社所屬的生產資料和收穫的分配方式,一定意義上就將江南的田畝與湖廣的田畝畫上了等號,可現實卻是江南的田畝明顯要比湖廣的田畝更加值錢,每年的出產也要高得多。即使授軍功田的時候,江南田地單位【畝】換取的積分會高上一些;而輪到分配的時候,同樣是十畝地,江南的軍功田莊也就要比湖廣、江西的軍功田莊多得一些。可這看似很公平的法子,事實上卻相當的不公平。
以現下的例子打個比方,江南的田價比之湖廣的田價要高出一半,每年的產值比之湖廣也要高出一半。而士兵在軍功田分配的可以用只比湖廣軍功田【舉個例子】高出一成或是兩成的軍功積分,就能把江南的軍功田拿到手。於是輪到分配的時候,十畝的江南田地也就只能得到十一畝或是十二畝湖廣田地的收益,實際上是白白少了三四畝的銀子啊。
士兵們又不是傻子,他們當然拎得清裡頭的輕重啦。
現在時間還短,或是說還有顧及,可明年、後年,連續的損失,連續的吃虧,屆時他們還會默不出聲嗎?
軍人合作社也快分裂了。“再牢固的友誼也強不過利益。”
何況軍人真正的戰友情也就是基層的班排隊。這就像21世紀時候的‘老鄉’,在魔都,只要是一個省的就感覺着親近一些,要是一個市、一個縣的人,那就更親近了。而要是到了省會,都是一個省的,論的就是市了;同樣到了市裡,論的就是一個縣了。
這種友誼又有什麼不好破裂的呢?
等到他們退役的時候,那就跟不用顧及啥了。尤其這兩年裡陳鳴一直表現的對軍人合作社,興致淡淡的,今後幾年裡他的興致也會一直淡淡的。直到讓大部分的士兵都認爲陳鳴就不怎麼關注軍人合作社的具體權利、分配等等,那麼它分裂的時候也就到了。
軍事學院編撰的教材,陳鳴一直看到了中午才停住,平心而論,還算公平公正。清軍馬隊衝擊的時機把握很到位,最初時候的衝鋒也相當勇敢,至於最後士氣大挫也實屬正常。清軍馬隊損失了兩千騎兵,他們總共也就萬把騎兵,兩成的戰損率了,士氣再不大挫,那就是鐵軍了!
敵我雙方都給出了公平的評價。
陳鳴在第一頁上寫了一個大大的‘閱’字。
軍事教材——戰例分析,一切都要建立在真實之上,公平公正的評論雙邊得失,如此才能讓學員們學到最有用的經驗。
不然的話,戰例分析搞成了陳鳴上輩子的官面文章,粉飾臉面,那就很可悲了。而更可悲的是,這種環境下往往會讓國人變得不相信自己國家的‘話’,而百分百的去相信外國人的‘話’。
似乎粉末太平,給自己臉上擦粉的勾當,就只有中國人會幹一樣。國家的文字資料都特麼是假的,外國的文字資料就是最最真實的史實。這種國家公信力的喪失,是上輩子紅朝社會一切不穩定的根本原因。這也是最最可怕的喪失!
陳鳴對於石碌鐵礦,還有鴻基煤礦、鴻基港的發展還是比較滿意的,南洋水師的剿匪工作進行的也比較給力,只要能完成預定目標就行。
真正讓陳鳴感興趣的是遷移到鴻基城與港口的明鄉人。
這些人是大陸“三藩之亂”時候退入安南的遺民。當時****的鄭經部隊節節敗退,在大陸已無法立足,鄭在雷州半島的統治岌岌可危。三千多忠於明朝的遺民迫於無奈,在鄭明將領陳上川、楊彥迪、鄭懷仁等率領下,搭乘五十艘戰船遷入當時由高棉人【柬埔寨】所控制的下高棉(今日越南南部)地區,隨後清朝固守中原,南明覆闢無望,這些移民於是在越定居。明鄉人原稱明香,意指明朝香火。
如今陸續遷入鴻基城區域的明鄉人已經有六七千人。這些人多會說粵語和越南語,其中一些大家,也就是讀書人,還會說一口官話,這些人的遷入極大的緩解了鴻基城人手緊張的局面,而且裡面不少人成爲了翻譯,也加快了陳漢與安南人的交流。
同時一個叫鄚天賜的人派人到鴻基港,聲稱自己是港口國的土王,乃是當年與陳上川、楊彥迪、鄭懷仁等人一塊南下的鄚玖的後人,願意獻土歸化中華,只是他的港口國剛剛被一統暹羅的華人國王鄭信所佔領。
魯山現在還有一個蘇祿王呢。這傢伙看樣子是要留在魯山過年了,只是他身邊的那個蘇義還有幾個近臣,倒是已經回了蘇祿。陳惠還給蘇義封了一個外交部特使的頭銜!
鴻基城送到的信件中有厚厚的一紮資料,詳盡的描述了何爲港口國,那鄚天賜又是怎麼丟掉的港口國。
三藩之亂被康麻子平定後,鄚天賜的祖上莫玖因不肯屈從清朝統治,於是背井離鄉,移居柬埔寨,時間與陳上川、楊彥迪、鄭懷仁差不多同期。不久就得到柬埔寨國王的寵信,被委任管理該國的商賈事務。
莫玖在柬埔寨一段時間後,感到寄人籬下,一旦失勢,便難以安身立命。於是莫玖爲了自保起見,便收買柬埔寨王的寵姬倖臣,使之向國王說情,讓莫玖治理湄公河三角洲的恾坎——意思即是港口。
後來莫玖避免與安南篡黎自立的莫登庸的家姓相混淆,便在自己的姓上加上“邑”字旁,成爲“鄚”氏。鄚家向安南廣南國阮氏稱臣,獲授河仙鎮總兵一職,實際上卻是割據政權。
四年前,暹羅遭受緬甸入侵,大城王朝滅亡,王族昭翠等逃到港口國,請求鄚天賜幫助他們復國。然而當時的鄭信——暹羅新王——已起兵驅逐緬甸軍,成爲暹羅新國王,爲了消滅大城王族,鄭信要求鄚天賜交出流亡的王族。鄚天賜有心助昭翠復國,便派水師對曼谷水域窺探虛實,不料遭遇颶風,無奈返回。鄚天賜後又派戰船攻打暹羅,但並不奏效,反而因爲瘟疫而倉促撤回。隨後港口國發生了兩起內亂,鄚天賜雖然平息了內亂,卻也使港口國元氣大傷。而鄭信卻剛剛平定了國內的割據勢力,銳氣正盛。今年鄭信派兵進攻港口國。鄚天賜率軍民與之相持。但因暹羅軍手裡有從歐洲購來火炮,使港口國無力抵抗,鄚天賜向廣南國求助,但廣南國又發生了西山起義,未予援助。於是鄚天賜逃到嘉定(今越南胡志明市),港口國被暹羅侵佔。
與這份資料一塊送到陳鳴手中的還有鄭信的資料。鄭信,吞武裡大帝,陳鳴就不用看了。這人他知道的。梁啓超的《殖民偉人傳》中,位列第一位的就是鄭信。那本書實際上是純自嗨。
後世泰國的曼谷王朝就是由他開創。當然了,後世的泰國王室跟鄭信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鄭信晚年窮兵黷武,又向暹羅的國教那啥下手,被手下大將給搞翻了。一家人死的挺乾淨的。
只是原時空裡,搞翻了鄭信的那啥人,名字陳鳴是記不得了,太癟嘴也太長,冒充鄭信的子孫向北京進攻請封。因爲在原時空裡,鄭信去年時候就派使臣到北京,入貢滿清。但這個時空,鄭信顯然是沒有這樣做。
當然,鄭信也沒派人入貢陳漢。
“港口國?”那就是湄公河三角洲啊,這個是一塊好地方。送上門的一塊肥肉,陳鳴心裡突然癢癢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