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才解釋道:“我星獸仙門,以煉法星空兇獸爲根本法門。由此衍生出了一類有別於其他種類的丹藥。”
“願聞其詳。”
趙昱十分好奇。
元元子道:“星空兇獸生來血脈非凡,與尋常絕大多數的生靈不同。以根性之別,星空兇獸雖少有生來具根性者,但卻因血脈之故,往往生的強橫。雖有其血脈極限的侷限,卻畢竟天生神通,壽元悠長。”
趙昱微微頷首。
“道友上門大教高足,當知這世間雖有秘法爲沒有根性之人移植根性,但代價太大,做的多了要遭天譴。根性乃大道所出,宇宙之本源,遵循大道循環宇宙生滅的道理,強行奪取移植,便是逆了大道。”
趙昱又是頷首不止。
“許多仙家大能,血脈枝繁葉茂。但其血脈後裔之中,有根性者畢竟少數,絕大多數還是肉體凡胎。除非成就金仙不朽,纔可正式立下一道血脈,與星空兇獸一般無二,繁衍的後裔便是沒有根性,也天生強橫,只是有血脈極限,走不通大道而已。”
趙昱聽到這裡,神色不動,心中卻微微泛起波濤。
他在羅仙門看的雜書之中,並未說到這一點。想是羅仙門的古遺雜書層次太低之故,怎能知道與金仙相關的事?但此時,從元元子口中,趙昱才知道,原來只要修成金仙不朽,其血脈後裔如星空兇獸,便無根性,也有天生的神通。
亦即是說,金仙之下的修士,無論有多強橫,便是天仙,其繁衍的血脈後裔,都要從肉體凡胎開始。
就聽元元子道:“許多仙家至情至性,不忍血脈後裔短短數百年便一抷黃土。由是想盡辦法爲其續命。我星獸仙門以星空兇獸煉法,煉出一類星獸靈丹。凡人只須得吃了星獸靈丹,便可擁有星獸的神通和壽元。雖然較之星空兇獸本身有所削弱,但畢竟不會數百年便老死。”
趙昱這下完全明白了。
難怪元元子說星獸仙門的丹市是外來宗門修士的第一去處,這星獸靈丹,確也算是妙用無窮了。
服用一粒星獸靈丹,便能擁有煉製這枚靈丹的星空兇獸的神通和壽元,即便有所削弱,卻也異常了得。對沒有根性的凡人而言,這無異於一步登天。
雖然最終仍會侷限於煉成丹丸的星空兇獸的血脈極限之下,卻總比幾百年壽元一抷黃土來的好。
人皆向死而生,能多活幾千幾萬年,誰個不願?
星空兇獸是出了名的壽元悠長。便只堪比元神境的星空兇獸,少說也有數萬載的壽元。不比真正的修士來的差,甚至平均更長一些。
如此一來,星獸靈丹對金仙以下的修士,皆有吸引力。無論是爲後裔計,還是那些壽元將近將要老死的修士,皆有需求。星獸仙門手握這一門手藝,難怪繁盛如烈火烹油花團錦簇了。
元元子仍喋喋然說個不停,但此時趙昱,卻心中黯然起來。
“星獸靈丹...唉...唉,可憐我那妻妾五人啊,若早知星獸靈丹,我...唉...”
終歸是黯然無奈。
早知有星獸靈丹,又能如何?昭姬五女只二百餘壽元,趙昱怎麼也不可能在二百餘年內,在凡宇宙的環境中修成元神。修不成元神,就登不得法宇宙。
他修煉了近兩千年,才修成元神啊。
怪只怪凡宇宙太過貧瘠,生不出星空兇獸。
壽元之難,連法宇宙都是如此。雖然因爲法宇宙元炁環境之故,便是尋常的普通人,也能隨隨便便活個數百年。但就算是武道極限的凡人,壽元也不會超過一千年。
這讓趙昱怎麼辦?
那元元子似是看出趙昱一些心緒,不禁安慰道:“生老病死乃大道循環之至理。我星獸仙門雖鑽研出了星獸靈丹,產出卻不高。星空兇獸確是無窮無盡,還能豢養培育,但煉製起來,實在太難。這畢竟有奪天地造化的奧妙,有違宇宙生滅循環。”
說到這裡,元元子那笑眯眯,眯成一條縫的眼睛裡,也閃過一絲黯然,只是趙昱沉浸過去,沒有察覺。
“是啊,”趙昱微微嘆道:“生滅輪迴,大道至理。便是你我,一個不慎,不也要身死魂消麼?”
元元子笑容收斂,頗爲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隨後振奮精神,轉言道:“道友既然來了,何不去看看?星獸靈丹雖少,撞一撞運氣,萬一購的一粒呢?”
趙昱倒無不可。
這裡雖然是蜃氣幻境,但見一見也算是增長見識。日後若是遇到類似的丹藥,也好避免錯過。
他心中思念如絲,偶爾一些念頭冒出來,便止不住。
他只想着,若是有朝一日,修成大神通大法力,以自身時空根性之妙,若能逆轉時空,未必不能把昭姬五女從時間長河之中撈出來!
只是想想便覺恐怖。
昭姬五女早已歿去,真靈歸於大道。要逆轉時空從時間長河之中將五女撈出來,無異於正面硬懟大道。希望渺茫,幾近於無。
“看看也好。”
趙昱收拾心緒,將許多雜念一一斬殺,重歸於平湖如鏡,笑道:“寰宇浩渺,無奇不有。星獸仙門能有如此氣象,果然也不是僥倖啊。”
元元子聽的趙昱稱讚,不禁笑的更熱切,道:“比不得道友上門大教。”
言語說話間,兩人便擠入了熙熙攘攘的丹市之中。
趙昱看到幾家雄偉巨大的殿堂外,竟有人排隊,不禁惑然道:“這是什麼道理?”
仙家求逍遙,說白了,就是各玩各的,不願受到束縛。凡人有法律道德束縛,而仙家可沒有。排隊這樣的事,在凡人而言,倒不出奇,但趙昱從未見過修士能這樣的。
元元子道:“蓋因星獸靈丹出產太少,每每須得排隊預約。”
趙昱不禁笑了起來:“如此,豈非掃了許多仙家的顏面?”
元元子聞言,臉色微微一僵,隨後若無其事道:“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畢竟產出不夠,不能足量供應。若給這位開了後門,那位該怎麼辦?於是乾脆就這麼做,任何人皆不偏幫,以預約爲準。”
趙昱神色莫名:“這倒是個法子,只是這樣以來,所有人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