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君入室

淺雪一直覺得自己很聰明,但在這世界,似乎聰明就是一重罪,不然,她也不會被分配來服侍大小姐,還一服侍就是這麼幾年。性格孤僻的大小姐,爲了防人打擾,在自己所住的紫薔苑總會設些奇奇怪怪的陣法,雖然也會給圖紙讓服侍她的丫環下人按圖索驥,但陷在陣裡焦頭爛額狼狽不已的人仍是不在少數...一來二去,依憑着自己的聰明才智升進來的淺雪,就成了大小姐的不二丫環,再也升不了職,翻不得身。

從八九歲被教導開始服侍大小姐開始,似乎不管早晚,無論晴雪,任何時候,大小姐都是在書房,看書、繪畫或刺繡,從來不作第二處想。偌大一座府院,喜也好,憂也罷,永遠都似與紫薔苑無關。這裡的季候永遠維持在冬季。

“簡直不是人嘛,連住着的地方都沒一絲人氣。”遠遠聽到欣怡苑陪侍欣欣小姐的浣紗、秀琳她們的歡笑聲,對照紫薔宛的清幽靜謐,聯想到自己萬年難改的差使,真是讓人想不沮喪也難。小小聲地詆誹一句,卻仍是調整出一臉安靜淡然的微笑,按照圖解慢慢穿花過林,走向書房。

滿苑開遍的紫色薔薇,是大小姐的獨愛,尊貴矜持,美豔疏離,芬芳卻帶刺,嚴拒着任何善意或惡意的接近——像極了大小姐本身,美是美極,刺卻也是多得令人頭痛已極,連伺候她的人,微笑都不許太過濃豔,彷彿稍微熱烈,便會融了她的氣場。

二小姐喜歡什麼愛什麼,全府人不管男女老少都知道;大小姐的喜好,除了這一苑薔薇,其他從來都是謎。

也許,她喜歡的,就只是她的那一苑薔薇的刺吧,和她的人一樣拒所有人於身前身後。

永遠孤寂。

淺雪忽然打了個顫,爲自己惡意的揣測感覺有些歉疚。

但這一回神,才感覺有些異樣:有低低潺潺的琴聲,從大小姐的書房傳出,雖然淺雪不懂音韻,但那琴聲卻自有一番閒淡悠雅,令人安然愉悅,如沐春風。平時還真看不出來,冰寒如雪的大小姐,也只有在琴聲裡纔會有這麼溫潤如玉的時刻吧。

正悄悄斂了氣息,駐足聆聽,琴聲卻嘎然而止了。大小姐冷然淡嘲的聲音傳出閣外:

“淺雪,是誰教你落下的毛病?連本宮的牆根也敢偷聽了。”

是了,大小姐涓涓,可是皇太后親下的懿旨,封爲傾泠公主的。連二小姐的傾城公主封號,據說也是沾了她的光,才得的。話雖如此,但在駙馬府,孰冷孰熱,卻是另有一番天地,據說太后也有耳聞,只是在幾番干涉後仍被大小姐的生母青泫長公主一一擋了回去。傾城公主豈止傾城,如果駙馬府按照封號(靖國)而算是國內小國,那麼傾城公主已然傾國。因爲二夫人不肯再生育,駙馬便拼卻無後,也未再讓公主和二夫人有身。在玄朱國,“識人當如謝非煙”已經成爲閨閣間隱秘流傳的不二之志。試想,當今之世,除了樓駙馬這樣的奇男子,又有誰能在皇家威嚴之下不屈不彎,保有自己的愛人同命同棲,置容顏年歲遠優於謝氏的公主於別室,不當獨夕?

“大小姐今天好雅興,好雅音,讓奴婢一飽耳福,聽得好生着迷呢!”故作端謹的一番話出口,聽得書房裡一聲冷嗤,才發覺無意間竟又是禍從口出——大小姐向來最厭人作奴媚之相。

“憑你也配?”玉音簡慢,如鈍刃鏽鋒,砭入肌膚,卻是磨心摧肝的痛。哦,對了,之前服侍大小姐的人,也不乏被她的傲慢冰冷逼得託人尋路以求換人伺候的。你冷,大小姐能讓你冰凍到心;你熱,大小姐也是讓你心腸寒透。

淺雪沒有辦法去喜歡大小姐。十二三歲的年紀,誰不喜歡熱鬧排場,大小姐卻總是一徑的冷然淡漠,一雙眸子深靜得如萬年深潭,看不見一絲波興。也不是沒有刻意討好過,但被大小姐那雙眼睛淡淡一瞟,再怎樣的示好,都會顯得太過卑微無聊。

不自覺地窒了一窒,淺雪迅速調整了呼吸,仍繼續按大小姐**的方式淡然地賠笑。

聽見冰冷如璃的聲音說:“今天書室整潔,不必打理,你下去吧。”正要屈身行禮退下,卻又聽見依舊淡漠的聲音慢慢道,“先等着。”

原地立了好一會兒,纔有幾張薄箋靜靜地自書房的軒窗飄出,並不亂飛,似有無形的絲線牽引,又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輕輕託着,直飛到淺雪面前,才悠悠而落。

淺雪看得大氣不敢喘一下。

大小姐一向都是天人一般,總有讓人想也不敢想的行止,如這看似渾然天成卻能劃地困人的院林——淺雪是拿着圖紙從未被困過,但聽之前服侍大小姐的杏嬌說,被困時,便覺叢林深窈,禽兇獸猛(雖然駙馬府的珍禽園離紫薔苑有數頃之遙),天氣玄異,步步艱辛,險難已極。而同樣被困過的櫻原卻說,被困時,並不覺危險,只是覺得四時忽轉,明明是秋寒微雨的天氣,卻突然陽光明媚,百花齊綻(明明紫薔苑只有薔薇,而且還全是紫色),微風溫煦,沾衣有香……要不是大小姐一句:“笨婢取死,也不必定要在本宮住處,你嫌命長,本宮還怕屍臭。”也許迷迷糊糊就送掉性命了。

“能在那樣的地方死了,能羽化成仙吧;起碼再投一次胎也不必做丫環了。”櫻原回憶時還眯起眼睛,似仍有無窮回味。但大小姐聽說了,微微撇脣一笑,迷離動人之際,只有絕對的冰冷無情:“有那麼好死,倒也罷了。”話底的意思,淺雪不敢深問,卻暗自猜想是否一旦陷入,必然摧殘輾轉求生不得而求死亦不能。

“第一張上所列的藥草,俱要新鮮採得,不能超過三個時辰。”仍是冷冷淡淡的聲音,卻在一陣輕咳後有些微微不穩,“其他兩張上的,從急從速,購來即是。”

“大——”習慣的一聲“小姐”幾乎就要衝口而出,硬生生地拗成“公主殿下玉體有恙,可要稟告夫人請來太醫?”

“淺雪,”似笑非笑的聲音裡有濃重的冷漠,“你可真是越來越能管事了。”

再不識相,也知道此時合該退下了。淺雪默默行了個禮,攥着藥單向苑外行去。

一苑薔薇,一苑香。迷離着,濃豔着,疏淡着。如同這紫薔苑的主人,孤芳自賞,卻寥無人問。晌晴的天氣,惟有幾聲喑斷不成調的琴音,時時斷續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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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倒也安然度過了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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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淺雪中午才送過藥材,晡食送進餐盒時卻被宣入書房。

窗外才是夕陽欲下的時刻,書房內卻已燃了燭火。斷的弦、碎的繡片,凌凌落落散了一地。淺雪這才憶起,距離上一次打理書房,依稀竟有半月了,難道這半個月,都是大小姐——哦不,是公主殿下親自整理的嗎?悄悄擡眼,卻正與樓涓涓寒若霜雪的眼瞳相對,不覺瑟縮了下。

“桌上的藥,是本宮賜你的,你給我全數喝下。”

藥?賜藥?

淺雪沒什麼見識,只是和其他丫環小婢同住一處時,多少聽她們轉述的說書先生講戲。皇家賜的藥,一般都是賜的死藥,見血封喉入口無還的。

於是“噗嗵”一聲跪下,重重磕頭。只三兩下,淺雪額上已現血痕:“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啊!奴婢冤枉,奴婢知錯了。”一迭聲地按小姐妹們所傳的說書先生講來的將死之人的求懇之辭,淺雪磕頭連連,又重又狠,片刻之間,已經是滿臉淋漓的血跡。但求免死。

“你知錯?知的什麼錯?”涓涓的臉色,霎時間,已然白的如雪如素,定定地盯住仍是不斷磕頭求饒的丫環,聲音輕渺得連自己也不知道是遠是近,飄得抓不住。

“奴婢,奴婢...”淺雪語結了——是啊!犯得什麼錯,她都不知道。爲什麼其他人都是一被罰就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呢?冷汗涔涔地跪伏在地上,額頭木木的,似乎已然沒有知覺,只一片紅,慢慢地漫延而下,遮過眼簾,淌過臉頰,鹹澀腥甜的味道,釅釅地在口鼻間盤旋。

勉強咬住舌尖不許自己就此昏倒,看着眼前薔薇暗繡的紫綃之下,素白的綢裙褶間,影影綽綽隱隱現現的珠光,淺雪知道主子現在很生氣。爲了小命,該解釋的,一定要解釋清,該說明白的,一定不可以糊塗。

不可以,不可以啊……

“說啊,你犯得什麼錯?”涓涓怎麼也想不到,一向看來聰明老實的丫環,竟然會如此坦然地承認有罪,如此一來,她豈非更無解釋之處了?眼角慌亂地一瞥,似乎看到那人噙在脣邊漫不經心的笑。一時間,只覺得嘴裡發苦,再多的話,也說不出。正左右思衡,無措之際,淺雪卻已砰然而倒,嘴角絲絲縷縷全是鮮血。

“可真是忠心護主啊!”黎宸輕聲而笑,脣角勾起,依然甜蜜而纏綿。淡然優雅地走近佳人,伸手掬起小巧秀麗的下頷,憐惜地擡高,悉細而恣意地打量着令他自一見時便鍾情癡迷的臉龐——微顫的長睫下,那一雙惶亂急切的大眼,曾經冰冷美麗得多麼令人心動啊!低下頭,輕吻令他動心的美麗。他的脣,柔軟得如同他此刻的心跳。

他的吻,慢慢自她的眼睛往下,細緻的臉龐,挺翹的鼻尖,柔嫩的櫻脣。“你好美。”

可他的聲音好冷。

涓涓雖然不明白他到底意欲爲何,但她好想解釋……只是他的手,溫柔地點住她的脣:“噓~”

他的脣,輕輕落下,冰冷卻柔軟,有冬天冰雪和春天青草的味道。

你看過冬雪嗎?滿天沸沸揚揚的雪花,小巧,精美,瓣瓣紛落。仰臉相迎,有輕微的冰冷,淡淡清馨的味道在接觸到皮膚時悄悄化去,無聲而融,落到嘴脣上,根本來不及吸吮含覆,便已然消逝。

這是涓涓初吻的感覺。恍惚如夢。

這、這……於禮,不,不合....涓涓也不知道在自己腦中怎麼會閃過這麼幾個字,似乎,每一個字,都好熟,可是,連起來,是什麼意思呢?她在想,很想集中精力地去想。卻在不經意望進他眼睛時,思緒裡彷彿有一根弦,在這時突然斷了,像他前幾天輕輕握住她的手,教她拂弦一樣,她的手,因爲不熟悉而緊張,就那麼一不小心地,撥斷了弦,發出響亮的“錚”音。他一貫冷漠譏嘲的眼睛裡,像是溶進了全銀河的星子,眼神溫柔如泉如水,令人不自覺地沉溺其間。

他撫觸着她臉頰的手,似溫似寒,柔柔的,卻讓她感覺不出溫度來,輕輕滑過她形狀美好的耳朵,在耳垂上微微一佇,停了會兒,慢慢貼着曲線柔和優美的頸項落下來。他的眸光,那麼專注,那麼柔和,似乎在看她,又似乎沒在看她,只是一直順着他的手移動。以致在他的手輕輕滑過她的領口時,涓涓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這樣溫柔曖昧的情境,讓她呼吸不穩。

“黎..黎...”

“黎宸。”他又在看她了,眼眸與她相對,她幾乎可以看見那一汪湖水間自己似將沉溺的影子,纖弱的,小小的,無力的,淡渺的紫綃的顏色幾乎要融進那鎮定的深黑裡了,只餘綃紗之下白綢軟軟柔亮的光澤,像是他眼中本來就有的兩把小炬,微微地燭亮,蝕燒她的理智與靈魂。

“黎宸……”她毫無意識地跟着他,叫着他的名字。看見他對她笑,面孔線條柔和,俊美無儔。她知道他一直都是好看的,笑起來尤其好看,左頰有淺淺的笑渦,一如她同。只是她對着鏡中的自己微笑時,卻從來沒有如他此時一般的感覺...如他一般...魅惑。在這樣的笑容之下,只怕,他向她伸手,索取生命,她也要給得甘之如怡了。

“涓涓,”他輕輕喚着她的名字,她聽見他好聽的聲音在自己耳邊低低呢喃:“涓涓,我該拿你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他的聲音像有魔力,在她耳邊聲聲迴旋,讓她不由自主地隨他的聲音而哀悽,眼神迷朦,忘卻呼吸,忘卻疼痛——他的影子在她眼中放大,模糊,變淡...

她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痛楚,卻因爲他聲音裡的悵惘而迷茫,心痛……努力再努力地睜大眼睛,想要再清清楚楚地看一遍他的面孔,他的眼睛,他的樣子,卻總也聚焦不了視線。他的人,像是裹了一層迷霧,明明是那麼近的距離,近到她都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青草與楠木以及冰雪夾雜的味道,可是卻又像是好遠,遠到他的五官和皮膚的顏色,她都已經看不清楚。眨了又眨,終於左眼有淚落下,他的形象微微清晰了一下,旋即又模糊了。

呵~原來如此啊!她恍然大悟地微笑,竭力美麗地對他微笑,一面努力地眨掉眼淚,一面繼續微笑地看他。劇烈而迷糊的痛楚中,她屏住呼吸,想在他面前,在他眼中,留下自己最美麗的樣子。她不要自己在他面前出糗,她一向不允許自己懦弱,在他面前,自然更要堅強倔犟地美麗。

現在才明白,爲什麼人們總說“心房”“心室”,原來,每個人的心裡,都會有一個小小的房子,自己悄然壘就,有門,有窗,只是未見到陽光時,就會一直隱秘得連自己也無法發覺,往往要到陽光滿溢,纔會恍然發現,連心房的籬笆上,都已經枝枝蔓蔓縈縈牽牽的開滿了茂盛得連自己都訝然的花。

爲什麼要那麼頑固地對他微笑?因爲她已經看見了築在自己心間的房子,紅頂白牆,美麗淡定。她看見他立在籬邊,倚着花牆,對她淺淺微笑,像初識的那天。於是她靜靜地奉出鑰匙,矜持羞澀地立在門前,請他入住。

他喜歡嗎?

她不知道。

但他的聲音,那麼溫暖地在她耳邊迴旋:“涓涓,涓涓……”

讓她想起那天初見,她正捧着一卷書,怔怔地爲那句詩癡迷:“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他跳窗而入,矯然若龍,雖然身上傷口的血已然洇溼黑衣,但他卻就那麼靜靜地倚牆看她,然後,微笑。她彷彿看見一叢光,看見他身後她最愛的紫薔薇,在那一瞬間盡釋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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