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在LS牯嶺鎮一家旅館找到了邏各斯與傑夫。
次日,紫蘇與邏各斯登上了一座較高的山峰,遠眺鄱陽湖。
由於山中連日下雪,四處銀裝素裹。白茫茫的一片冰雪世界。加上‘春’節期間,遊人本來就不多。很多景區都因山高路滑而暫時關閉。
但難不倒紫蘇二人,環顧四周無人。兩人便相繼運轉磁力,吸巖直上,爬上了峰頂。沒有導遊,也沒有地圖。也不知道此峰名字。
“老婆,看來我們來早了。鄱陽湖現在正是枯水時節,到處都結着冰。淺灘上都是溼地沼澤。我們還是在廬山這住一段時間,等到四月份,湖水漲上來了,再下湖探險。”他們站在懸崖邊一塊突出的岩石上。邏各斯指着山下一大片溼地說道。
距離有些遠,只見一片‘迷’霧下,隱隱綽綽地看見大大小小被切割成形狀不一的湖面。碎鏡片般支離破碎,夾雜在大片的蘆葦‘蕩’中。綠洲中有湖,湖水間有綠洲。
偶爾有大片的候鳥騰空而起,遮天蔽日。唿哨而起,翩然而落。
更遠處的大片湖面,煙‘波’浩淼,與天際相連。灰‘蒙’‘蒙’地融爲一體,分不清天水之別。
“老爺廟在哪?”紫蘇看着似乎已遠至天邊的湖面問道。
“哦,離LS不遠。”邏各斯指着山腳下一大片樓房羣說道:“那裡是星子縣城。往南下去一點,有個叫都昌縣的地方。湖東岸的山邊有個廟宇叫老爺廟。”邏各斯在LS等紫蘇的時間並沒閒着,天天在房間配置的電腦上查資料與地圖。
“冬天水淺,不是更好探查嗎?爲什麼還要等湖水漲上來?”紫蘇接着問道。其實她是擔心那個藏木會找上他們。邏各斯尚可與之匹敵,若傑夫落入他的手中,則是件麻煩事。
“我跟傑夫在上海買了潛水設備。但是潛水服並沒有保暖功能。這時下水,我們會直接被凍成冰塊的。另外,我向當地人打聽過。他們說老爺廟沉船事故一般都發生在訊期。四五月份一直到九月份較多,冬天一般很少。不知道是否跟湖底的磁場變化有關。網上也有資料說與廬山南下的氣流對衝有關。”
“哦……”紫蘇欣賞着四周黑白分明的奇異景‘色’。北邊有座更高的山峰,從半山腰垂掛着一條銀白‘色’的,凝固住的瀑布。而山上的霧淞、岩石邊、景區各種設施建築的檐角,都掛着長長的冰棱。
行走在空無人跡的山間,踩着腳下嘎吱直響的積雪。恍若行走在冰雕‘玉’琢的童話世界中一般,美輪美奐。
“邏各斯,你有沒有發現。在北緯三十度,有很多這樣奇絕的美如仙境的地方?”紫蘇隨手扳下路邊霧淞上的一根冰棱。
尖錐形,晶瑩剔透的冰棱令紫蘇不禁想起羅布泊無底‘洞’中的鐘‘乳’石。
“恩,照術長老所述。北緯三十度是地球的粘合帶。地殼運動一直不斷,地震發生的也最頻繁,因此造就了許多奇險的高峰險壑。”
“這廬山境內,沒有明顯的能量場……”如果在這大山之中,再有個什麼溶‘洞’奇礦。比湖底探查要容易的多了。
“幾乎所有的名山奇景,都被人類開發成了旅遊勝地。如果有特別的礦藏,也早被人類開發挖掘了。”邏各斯笑着‘揉’了‘揉’紫蘇的頭髮。擡頭看了下天:“走吧,傑夫一個人留在旅館該要悶死了。每次都跟我搶電腦,這傢伙居然還‘迷’網遊。天天玩魔獸玩到半夜才睡覺。”
“魔獸是什麼?”紫蘇孤陋寡聞,從來沒玩過,還是第一次聽說。
“一種大型網絡遊戲,模擬的動畫場景和人物非常形象生動。對了,看!這是傑夫給我配的手機。”邏各斯從口袋裡掏出一款黑‘色’諾基亞手機。伸到紫蘇面前,示範‘性’地打開翻蓋,嘀嘀按下幾個數字。只見屏幕上出現提示信息:正在呼叫傑夫……
邏各斯興奮地對紫蘇說道:“一會這傢伙接聽,你來跟他說幾句話。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懊惱不能跟我們直接意念‘交’流。硬塞給我一個手機……奇怪,這傢伙在幹什麼?這麼久不接電話!”
邏各斯皺着眉又按下了重撥鍵,放在耳邊傾聽,一段搞怪彩鈴後,又傳來系統提示:“對不起,您所撥打電話無人接聽……”
“不好!我們快回去!”紫蘇卻突然想起藏木!驚叫一聲,伸手一吸,率先從山路側邊懸崖下直飛而下。
回到旅館,衝進傑夫的房間,果然不見人。
一直等到夜闌人靜,傑夫也未見人影。手機一直處在無人接聽的狀態。
旅館老闆和服務員,一問三不知。都說沒見過傑夫出去。
紫蘇與邏各斯都毫無睡意,盤膝在‘牀’上打坐。
突然,邏各斯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寂靜無聲的午夜,驟然響起的音樂。令邏各斯猛地跳起,一把抓起手機:“傑夫!傑夫!……你是誰?!”
紫蘇伸手示意邏各斯將手機給她,放在耳邊接聽:“喂!你到底想怎麼樣?!”
果然電話那頭響起馬洪鋒熟悉的桀桀怪笑聲:“聖姑!別來無恙啊?!”
“廢話少說,如果你敢動傑夫一個手指頭。我就要你傻瓜兒子明年給你上墳!”紫蘇放下狠話,上次時間緊迫,沒有來得及結果他。讓他苟延殘喘多活幾天,居然還敢主動挑釁找上‘門’來。
馬洪鋒不做回答,電話裡傳來傑夫痛苦的哀叫與咒罵聲。
紫蘇腦中閃過冷酷無情的藏木的眼睛,不知道他們正在用什麼殘忍手段對付傑夫。
“原來這傢伙已經是個殘疾人了!如果他兩條‘腿’都斷了的話,還能再裝一條假肢走路嗎?”馬洪鋒進一步威脅道。
紫蘇雙眼一縮,咬牙切齒喝問道:“說出你的條件!”
“簡單!現在我已經不想要什麼重生素,什麼礦藏了。我只有一個條件,一命換一命!我要親眼看到你死在我面前!”馬洪鋒的話也是從牙縫中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如果你怕死的話,可以不來救他。”
紫蘇與邏各斯按馬洪鋒在電話裡的指示,來到一處偏僻山凹間。有兩間一層磚房在雪光反‘射’下,清晰地出現在他們視線內。
這是林場值班人員的臨時崗哨。幸好‘春’節期間,大雪封山,林場值班人員都下山回家過年去了。
磚房內一片漆黑,邏各斯打開手電筒。掃‘射’一圈,終於在裡間靠牆邊發現了昏‘迷’不醒的傑夫。
“傑夫……”邏各斯連喊邊搖晃着傑夫。只見傑夫上半身靠在牆上,腦袋耷拉在自己的左肩。本來完好的右‘腿’上,赫然‘插’着把匕首。
大‘腿’下一灘血跡,‘褲’管也已被濡溼了一大截。傑夫是失血過多,暈過去了。
紫蘇則開啓夜視,審視着房間裡的環境。當她剛擡頭望向屋頂時,一個鐵籠子,驀然兜頭罩下。
咣噹一聲巨響,紫蘇已被關在了籠子裡。籠子上方趴着蝙蝠一般的身着夜行衣的藏木!
藏木正在鐵籠子上用透明膠纏着什麼東西。
邏各斯聽見巨響,霍地站起身,手中的卐字刀飛向了藏木。
藏木用長劍一擋。跳下鐵籠子,走出房‘門’前回頭按了下手中的遙控。嘀地一聲,鐵籠子上方的黑匣子一般的東西亮起了一小塊電子屏。上面閃爍着計時紅光:02:00
是定時炸彈!
“邏各斯,快帶傑夫出去!”
邏各斯顧不上去追趕藏木,手攀在鐵籠子上,咬牙繃勁,想將鐵籠子擡起,放出紫蘇。
紫蘇望了眼電子屏上不停跳動的數字。着急地衝邏各斯大吼道:“不要管我!快帶傑夫出去!走啊!”
“不行!我一定要救你出來!”邏各斯使出了全身力氣,額頭上的青筋都盡數暴出,也只能擡起鐵籠子一點點角。
這時,又一聲嘀響。籠子旁邊一張破舊辦公桌上,突然亮起一塊光幕,是檯筆記本電腦的顯示屏。馬洪鋒的臉出現在即時視頻中:“聖姑,你好呀!想不到我會以這種方式見證你的死亡吧?!哈哈……”
紫蘇沒空理會視頻中喪心病狂的馬洪鋒,伸出右手,一把抓在邏各斯的額頭上。暫時控制了邏各斯的思想:“帶上傑夫,走!”
邏各斯放下了鐵籠子,把傑夫橫抱着,走出了房間。
這時電子屏上的數字已變成了:00:30——只剩下三十秒!
馬洪鋒通過筆記本電腦的攝像頭注視着眼前的一切,一種從未有過的暢爽感,充斥全身。
“我倒要看看,本領高強的聖姑,如何能抵擋炸‘藥’的威力!明年的今天,到底是誰的忌日!哈哈……”馬洪鋒仰天大笑,突然他的眼睛盯着屏幕,笑聲嘎然而止!
只見屏幕中的紫蘇盤膝打坐在鐵籠子裡,雙臂‘激’起了兩股電流。“啪”地一聲,她的雙掌握住鐵籠子的柵欄。柵欄馬上流竄出一道道電流,直通到了籠子上方的炸彈上。定時炸彈竟然莫名地停止了計時,馬洪鋒在視頻中看不見電子屏上的計時器。只覺得時間彷彿突然間停止了。
等了許久,彷彿過了幾個小時,定時炸彈始終沒有發出他期待的爆炸聲。
卻見紫蘇仍然閉目打坐,雙手上的電流,在漆黑的夜裡,異常地明亮。她將雙手握住兩根相臨的鐵‘棒’,隨着閃電般暴閃的電流。那兩根鐵‘棒’竟然明顯地往兩邊彎了起來。
紫蘇將兩根比大拇指還粗的鐵‘棒’,硬生生地掰彎後。一側身,在馬洪鋒兩眼暴凸的注視下,從容地走出了鐵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