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洞前,一層層無形的氣機像外擴散着,猶如海浪般向外擴散。氣機所到之處,一股清新的感覺籠罩山野。似乎有某種玄秘的事物將天地萬物統統勾連起來,羣峰呼應,萬木搖曳,風吹雲動,萬象具生。而每一個身處青城山的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波動,似乎在這一剎那一種超乎這方天地的神秘力量將諸人與周遭的一切聯繫了起來。喜悅蔓延,無邊無際。
在青城山山門外的山道上,一行人疾步而行,雖未施展身法,卻已經輕靈迅捷,超乎常人了。突然間,衆人盡數停步,奇異的感覺漫過身體,就像是一股清泉涔涔流入乾涸的心靈,震撼心靈的感覺油然而生。衆人禁不住陷入了這種奇妙的感覺之中。
這一羣人,服飾各異,卻是來自修真界中各個門派的修士。當先的是崑崙派的玉闕真人和少林禪院的心眉方丈。其餘還有武當派的鳳馳真人,峨嵋萬年寺的禪動大師,全真教的渺渺道長和空空道長等三十餘個修真門派的修士。衆人還沒走進山門便感受到今日的青城山卻與往日不同了。衆人靜靜地站在山道上,時間停滯,萬籟寂靜。
與山道上靜靜站立的那羣人恰好相反,青城羣道盡皆不約而同的向老霄頂天師洞匯聚,向着那波動的源頭奔去。天癡道長身如游龍,走在最前頭。其後是天玄真人和其餘衆人。當青城羣道來到天師洞前,卻見梅輕雪和小虎全都在洞前半空中漂浮着。待衆人一腳跨進最後一圈波瀾時,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漂浮起來。天癡道長和天玄真人相視一笑,也跟着緩緩漂浮起來。
終於,天師洞無聲無息的打開了。一團柔和純淨的光芒從天師洞中飄了出來,沒人能夠看清楚這光芒之中的景象,甚至連天癡道長都不能看穿這團光芒,但他卻清晰的感應到了裹挾在這團光芒之中的那個人。那個人是如此的安詳自在,又是如此地奔放灑脫,一顆心靈毫無保留的呈現在天癡道長面前。
光芒漸隱,一個笑容可掬的胡不歸呈現在衆人面前。他臉上的笑容是如此純真,就像是一個新生兒的第一次微笑,陽光一般的照亮了在場衆人的心扉。
隨着光芒隱去,衆人只覺得身周那層無形的力量也隨之消散了,衆人緩緩降落下來,腳底方一着地,就見胡不歸笑着衝到衆人面前道:“怎麼大家都來接我了!師傅,師叔,你們都還好嗎?”
天玄真人道:“不歸,叫師叔看看。你這次閉關究竟修煉到何等境界了。”說着也不見天玄真人有何動作,一股純淨的青城三清真元自然而然的便透入胡不歸的體內。胡不歸則微笑着任那股真元進入自己體內。片刻之後,天玄真人的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他不由得望向自己的師兄天癡道長。天玄真人道:“師兄,你看如何?”
卻聽天癡道長笑道:“這小子的修爲也未必高到哪裡去了,但他卻是自開天闢地以來。第一個將元嬰修煉成實體的道士!似這等元嬰,恐怕連咱們的祖師爺也是不曾見過的。”以天癡道長的絕世修爲卻不需要可以探查便對胡不歸的根基看得一清二楚了。
天玄真人道:“豈止是實體啊!不歸這元嬰竟然身具佛骨仙血,這般修煉出來究竟會有何等驚人的成就啊!難道是老天特別眷顧這孩子?竟然叫他成就了這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根器。”
天癡真人和天玄真人這一番話實在是震驚當場。要知道自有修真求道以來,所修煉成的元嬰,無不是煉氣所化的虛體,縱使修爲深厚,將元嬰凝練得有如實體,但也終是有如而已,卻幾曾有過真正的實體。更不要說彙集佛道兩家之精髓於一體了。
天風、天韻等諸位道長紛紛上前來試探,胡不歸依舊是放開禁制。但胡不歸這一羣師叔們竟然連真元都滲透不進胡不歸的體內,一層看不見的屏障阻擋住了諸人的真元。整個青城山便只有天癡、天玄兩位真人能夠窺探到胡不歸的修爲深淺。
天癡道長道:“他這有一半是拜禪靜師兄所賜啊!你可曾記得當年禪靜大師給他的見面禮,那枚聖佛骨舍利子。至於那另一半,卻需要問他自己了。”
天玄真人道:“我說呢,這孩子沒有接觸過佛門修行卻竟然可以身具佛骨。卻原來是由此而來啊!難怪那日在少林我就見這孩子寶像莊嚴,卻原來是身具聖佛舍利子之故。”
胡不歸笑嘻嘻地道:“師傅,掌教師叔,咱們能不能回去再說,弟子根器雖好,但是腸胃卻沒修煉出來。眼下弟子感覺肚子都快餓癟了。再不尋些吃的來,弟子可就該直接飛昇了。”天癡真人等人一看。這小子哪有半點寶像莊嚴的模樣,依舊是從前那個潑皮德性,卻不知道將來這小子當真飛昇仙界之後會不會也是如此?
胡不歸這邊話音未落,就聽見天竹道長和他的寶貝徒孫立即喊道:“罩啊!胡不歸出關,正該好好慶祝一下!梅四,梅四哪裡去了?”
卻聽天癡道長咳嗽了一聲道:“都別胡鬧了,咱們青城有客人來了,大傢伙下山迎客去吧!”天癡真人卻是早知山下諸派來訪,只是方纔諸派人等具在山道靜立,而胡不歸這邊他卻也要看過才放心,直到此刻才說了出來。天玄真人此時也施放出神識一探,隨後皺眉道:“他們怎麼來了?難道又要找我們青城地麻煩不成?走吧,大傢伙都下去看看。”
青城羣道在天玄真人的帶領下,向山下掠去。胡不歸和梅輕雪故意落在最後,卻聽梅輕雪道:“我只聽說你有可能這一閉關就是數百年,直把我急壞了。還好你提前出來了,否則沒準等你出來,我早化作一堆枯骨了。”
胡不歸笑道:“你們天妖族有千歲之壽,卻哪裡會比我先死。”
梅輕雪瞪了他一眼道:“下次我也閉關修行。叫你在外面候着,卻看你着不着急!”
張富貴回過頭來道:“若是有酒有肉,只怕老胡也不甚着急了。哎呀!”卻是被胡不歸一腳踢飛了出去,道:“你這小子淨胡說八道!卻把老胡我說得如此下作,至少也得是好酒好肉那還差不多。哎呀!”卻是他自己後臀也受了梅輕雪一腳,跟着張富貴後面飛了出去。
梅輕雪和小虎同時冷哼一聲,向山下走去。梅輕雪也就罷了,這小虎卻哼的是:叫你個老胡喝酒吃肉又不帶上我,踢死你算了!
卓不凡和楊不悔看着這羣活寶禁不住微笑起來,此時雲開霧散。所有的心結和誤會都已經冰釋,這一對戀人看什麼都覺得無比美好。只覺得能與自己喜歡的人常相廝守那邊足夠了,卻再沒有別的奢求。
衆人一路下山,待走到清虛殿臺階之下,便看到玉闕真人、心眉方丈等人正緩步而來。天玄真人稽首道:“諸位道兄遠道而來,貧道未曾遠迎,還望諸位道兄見諒!”
玉闕真人道:“天玄老道說哪裡話呢。我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番又來討擾你了!先上去再說吧!”說着大跨幾步,人已經上了清虛殿前的廣場了。其餘衆人也緊隨其後,紛紛拾階而上。天玄真人將衆人迎進了清虛殿,還不等站定,就聽見泰山石嵐真人道:“天玄真人,我泰山妙真觀恐怕即將大難臨頭了!”這石嵐真人是泰山妙真觀本代主事,歷來處事低調,爲人謙和,便是在歷次修真聚會上也甚少發言。這妙真觀也屬全真教派。與嶗山全真派一本同源,兩派相距也近,妙真觀有難不去找全真派卻來找青城山,倒不知是何道理了。
天玄真人一聽此言不由地問道:“石嵐道兄,此話怎樣啊?”
石嵐真人道:“我泰山近日來。連呈異象,氣息紛亂,更在前日,我泰山竟然出現了人力所不能爲的異像。我泰山銅亭竟然在一夜之間被整個移到了山下,更有甚者,泰山天燭峰竟然也被橫移數百丈。無聲無息的被從後石塢北邊挪移到了九龍崗南側山崖上。這等驚天動地的大手筆。我妙真觀上下竟然無人察覺,天玄道兄。你說這等奇事會不會是上次在少林禪院尋事的那個仙人所爲?若是此人那我們妙真觀可不就是大難臨頭了?這會不會是那個仙人在警示我們妙真觀呢?究竟那個仙人是什麼來歷?又爲什麼會找上我們呢?”
天玄真人皺眉道:“貴派上下對此毫無察覺嗎?有沒有見到那仙人的蹤跡?又或者有沒有弟子受傷的?”
石嵐真人道:“奇就奇在這裡,鄙派上下不但沒有一個見到那仙人的蹤跡,更沒有一個遭遇劫難的,貧道思來想去,覺得若當真是那仙人所爲,只怕他未必只針對我妙真觀一家,這才下山來知會道中同仁,若有什麼變故,大家共同應對,也好過到時候措手不及。”
心眉方丈道:“石嵐真人所言甚是,老衲得知此事之後,也覺得該上青城山來知會貴派一聲,畢竟上次也是蒙貴派之力退走那仙人的,此番或許還要仰仗貴派援手,卻不知天玄真人可知那仙人的來歷否?”
天玄真人道:“我們也不知道那仙人究竟是何來歷,但據古籍典故所言,這朗朗乾坤分爲天地人三界,三界各行其道,自有天地法則。上界仙人也不可枉自下凡,干涉人間界地事物,而人間界的修士只有得道飛昇纔可進入上仙界。而冥界則是百鬼幽魂地居所,人間修士也不得枉入,此乃亙古便有的法則。縱使在少林禪院行兇之人乃是上界仙人,想必是私自下凡,禍亂人間。只看其濫殺無辜的行事手段便知道此人並非善類,此人決不會是奉天命下凡的仙人,所以大家也不必擔心會由此令上屆遷怒於我輩。”
禪動大師也道:“我師兄禪靜也言道:此人未必便是上界仙人。咱們兩途雖然佛道不同,但都是以慈悲爲懷,普度衆生爲業,卻沒有說濫殺無辜,草菅人命的。那人的行止又豈是仙人所爲?”
崑崙玉闕真人也道:“禪靜大師所言有理,貧道也覺得此人修爲雖深不可測,卻未必便是上界仙人。據故老相傳,在數千年前有一些人間修士修煉千年之後,並未飛昇仙界,而是留在人間界,成爲了散仙。這些散仙的修爲堪比仙界仙人,比之地仙的修爲也只高不低,卻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不是這羣散仙中的一個。在少林禪院我曾聽那人說要什麼天繭,這天繭究竟又是什麼?”說着目光便落在了胡不歸的身上。
此時,嶗山派的空空道長喊道:“那天繭不就在這姓胡的小子身上嗎?那日在少林禪院那人便是向他所取來着,若不是什麼要緊的事物,你便給他就是了。免得連累大家受苦。”這空空道長向來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雖然屢次因爲說話叫別派笑話,卻是一如既往,始終不改。
胡不歸站出來,向衆人一躬道:“此物確是在小子身上,但這天繭是一位已經過世的前輩託付給小子保管的,並且這天繭確非那仙人之物,小子便是死了也不會將它交出來的!還請諸位尊長見諒了。”
武當派的鳳馳真人道:“信守諾言自是好的。但是此事已非你一家之事了,你不見那日在少林那人爲了這天繭大開殺戒嗎?貧道也不是要逼你交出天繭,但卻想知道這天繭的來龍去脈,以及那人爲何要搶這天繭。這般縱使我輩一起抗敵,卻也打得清楚明白,你說可是如此啊?”
鳳馳真人一番話一出口,立即便有不少人響應,有的說道:“是啊,這本就是你青城派惹出的禍端,現在既然牽連了大家。便該給個說法啊!教我們大家明白這禍端究竟是因何而起地。”
還有的說道:“我看不如照空空道長的說法,將那個勞什子給那仙人算了,誰知道這究竟是不是上屆的旨意呢。仙人的實力卻不是咱們這些小小修士可堪比的啊!”
也有人說道:“此事既由你青城引起,便該由你青城一家承擔!”
卻聽妙真觀石嵐真人道:“誒,這位道兄此言差矣!我修真一脈本就該同仇敵愾,共同進退。更何況在少林禪院諸位也多承青城派庇護,卻不該說這樣無義的話。但貧道也以爲胡道友確實該當將事情原委給同道交代清楚,也好叫大家齊心協力,共抗強敵。”
胡不歸心中好生爲難,這石嵐真人所言也確實有理,但此事關乎妖族命運。更有歸一村那一羣劫後餘生的妖族子弟的安危,卻又如何能向這羣斬妖除魔的修真之士交待得清楚。胡不歸沉思片刻,緩緩得道:“我不能說!此事關乎那交給我天繭的前輩族內隱秘。小子卻沒有權利泄漏給諸位,實在是抱歉了。”
梅輕雪和梅四躲在青城派衆弟子後面瞧着他,禁不住又爲他捏了一把汗,卻不知道這一次又會不會再起風波。他倆人妖族修爲本就不俗,再加上有天癡真人刻意爲他們掩飾形跡,卻叫滿堂修士都未察覺在這裡竟然還有兩個妖族子弟。
只聽胡不歸的話音方落,便有一人冷笑道:“卻不知道將那枚天繭交給你的究竟是什麼人?這其中又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秘,叫你這般難以啓齒,可別是什麼邪魔歪道託你保管的物件吧?”這說話之人乃是武當真武觀神馳道長。上次在少林禪院,真武觀與青城山已生勢隙,此時發難卻是上次種下的種子。
胡不歸心頭一怒,一雙眼睛頓時瞪圓了,但念及師門恩情,卻不願再給師門惹禍,便即強忍了怒氣,道:“交給我天繭的那位前輩爲人慈善寬和,一生不曾有過惡業,這等人物又怎會是邪魔歪道?此事確實關乎她族中隱秘,小子實在是不能說,不可說!”
卻聽神馳道長的師弟意馳道長冷哼一聲道:“說不說只怕是也由不得你了!且問問天下同道答應不答應!”他卻是要將火拱大了,好叫青城派成爲衆矢之的。
卻聽天玄真人冷然道:“不說又待怎的?意馳道友,你別忘了這裡是青城山,不是你武當真武觀!”原本天玄真人也是本着息事寧人,與天下同道共同抗敵的心思,因此方纔一直多方忍讓,卻聽武當派如此飛揚跋扈,又要與青城叫板。他這性子卻不吃着一套,大不了一拍兩散,卻看他武當派又敢如何?
天玄真人這般一說,武當掌教鳳馳真人也是一陣火起,只見他霍然起身道:“青城派又如何?難道青城派便可以仗着道法精深便爲所欲爲,先是勾結魔教,現在又衝撞上界,牽連道中同仁,你們究竟還是不是我道中人?你們還修不修天道,還尊不尊道家法度?”
鳳馳真人這話卻是說得極重。這便是要分個黑白出來,至此分開兩途,非友即敵。一時間,清虛殿上氣氛驟然緊張起來,不單是武當、青城兩派,其餘衆人也目光霍霍地看着天玄真人,而禪動大師等人雖有意從中緩解雙方矛盾,但在這等申辯大是大非的時刻卻又不便開口。沉重而緊張的氣氛在大殿上蔓延開來。
卻聽一直沒說話地天癡道長緩緩說道:“都莫吵了!鳳馳真人,我青城自然也是修天道,尊道法。但我等修的是無涯大道,卻非尊崇任何高於我們的強大勢力。我們守法守的是天地萬物都遵循地法則,而非是拘泥於世俗間的善惡對錯。鳳馳真人,你說我青城勾結魔教,衝撞上界。我卻問你何謂魔教?何又爲上界?”
鳳馳真人道:“魔便是惡,道便是善,此又有何難解?咱們修道之人自是要善惡分明,但你看你門下弟子胡不歸卻是足踏道魔兩途。在正邪之間搖擺不定,我瞧那所謂的天繭多半便是件邪物,這才引得上界震怒,前來索取。此等種種皆因你青城善惡不分,是非不明所致!”
這鳳馳真人也是豁出去了,卻不管你天癡真人修爲究竟有多高深,怎地也要說個痛快纔是,卻見天癡真人淡然一笑,道:“倘若你站在山腰,觸目的不過是片片浮雲、點點青山罷了,待你登臨絕頂,先前眼中所見不過只是真相之一隅。而在更高的所在卻有着另一番景色。漫說是你了。便是貧道也常常捫心自問,究竟何爲仙?何爲魔?何爲天道?何爲魔道?爲何在這人世之間。
道魔之間便一定要廝殺爭鬥?爲何妖類便要被斬盡殺絕?難道天道便只是一個殺字?那日你也是親眼所見,且不說那人究竟是不是上界下來地,但看他的手段你倒覺得若他真是仙人你難道不感到失望嗎?修成仙人便是爲了像他一般地濫殺無辜?遵循法度便是爲了不與他這等人爲敵?倘若是如此,鳳馳真人,貧道代表我青城派說一聲,我們確不是修的這種道,遵的這種法!”
這一番話猶如春雷般在胡不歸心頭炸響,他義父燕西行在面對夜魔之時也曾說過類似的言語,此時他師傅再度說出,不由得叫胡不歸心頭震撼不已。燕西行、天癡真人,這兩個人乃是魔道兩途的絕頂高人,卻不約而同的說出了這樣的話,難道說不管是修魔還是修道,到了極致便都會產生此類的想法?是不是這人世間的廝殺紛爭在更要存在看來便如兩羣螞蟻在爭奪一條肥蟲?但螻蟻尚且有肥蟲可爭,而道魔兩途之間卻在爭些什麼呢?難道說這人卻連螻蟻都尚且不如?
在場衆人具是修真多年,雖然修行法門各異,道行深淺不一,但天癡真人這一番話卻猶如一枚投入靜水的石子,在衆人心中掀起陣陣漣漪。天癡真人以修真第一人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卻叫這些自幼便早將是非善惡定性的了人間修士無比震驚,一時間,疑惑、揣度、懷疑紛至沓來,將這羣修真之士包圍起來。就連鳳馳真人也喃喃說道:“天道又怎會只是一個殺字,天道定然不是這般!”但他此刻卻也說不清天道究竟該是何等面目的了。
卻聽天癡道長又道:“這場禍事既然由我青城引起,便由我青城一力承擔,卻不敢再煩勞諸位道友費心了。那個所謂的仙人倘若再找上門來,諸位便叫他上青城山來找我們就是了,貧道卻要瞧瞧他奉的是什麼道!”
卻聽心眉方丈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天癡真人,此事已非你一家之事了,那人先是找上少林,眼下又找泰山上了妙真觀,確該我們大家齊心協力共抗強敵啊!”心眉方丈也是念及青城派在少林蒙難之時大力援手,更在事後幫助重建少林之恩,這纔有的這一番話。
天癡道長道:“那人是循着天繭而去的,天繭不在之處確無危機,大家儘可放心。至於泰山之異象卻與那人無關,這一點貧道也是方纔冥想之時方纔看透的。”
石嵐真人詫異道:“倘若不是那人所爲,那究竟是什麼呢?”
天癡道長緩緩說道:“若是貧道猜得不錯的話,那應該是青龍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