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響起了Vitas的歌劇,程王子聽得很出神。對不起,我不喜歡這個俄羅斯人,儘管他響譽世界樂壇,但我還是卻覺得他的聲音很刺耳,我比較喜歡傳統、古典一些的樂曲。
我們正在喝酒的時候,一個女生突然的過來,對着程王子說什麼她和她的朋友打賭打輸了,懲罰她過來敬帥哥一杯酒……程王子很瀟灑的喝掉,女生又問程王子要電話號碼,我望着程王子,暗想他說不說呢。
我看着他壞笑的說了一組號碼,我越聽越不對勁,那分明就是在說我的電話。我陰着臉望着他,說到最後的時候聽到他改變了兩個號碼我才鬆了一口氣。這個女生用手指比畫着勝利的姿勢跑開了,我聽到另一個角落響起了男女的笑聲。
“你這人,一點也不懂得幽默。沒有情趣,不知道你女朋友喜歡你什麼!”程王子說道。
“我怎麼就沒有情趣了?我的情趣幽默是隻對我女朋友的,我不如你這樣的博愛。”我反駁着,順便取笑他。
“哈哈……你這人,有賊心沒有賊膽。有時候我覺得你很精明一個人,有時候卻又覺得你如同傻子!一個自尊、自負、自卑的結合體。不過或許很多的女人專門喜歡你這樣的人,憨憨厚厚的,有安全感。又或許你是僞裝出來的,目的要嘛是保護自己要嘛是好出擊偷襲別人,用老人家的話說就是——睡在我們身邊的郝魯曉夫。”這小子說完後搖頭晃腦的笑。
“我自卑,僞裝?你小子不要亂說話。”我假裝生氣的瞪着他,然後繼續的反駁他:“我們本來就是誠實人,你看我的長相好穩重嘛,剛纔的小姑娘都不找我喝酒,人家是尊老啊!再說憨厚有什麼不好嗎?再狡猾兇狠的人也不喜歡和姦詐之徒打交道,這個社會缺的就是愛吃虧的人,如果都願意吃點虧社會也就和諧了……”
我侃侃而談,程王子未置可否,卻自己感嘆道:“范曄說:‘皎皎者易污,僥僥者易折’!什麼‘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什麼‘槍打出頭鳥’的。你看古人這樣的烏龜哲學歷來興盛,凡謀事成業的人,自然要懂得韜光養晦的!”
“哈哈,什麼謀事成業,這個我不懂,再說就算得到了又能怎麼樣?繁華百年,也不過轉眼即空,紙醉金迷,那更是瞬息即逝……不過世人都是專門拿捏軟柿子,老實人總被人欺負,也沒有什麼好的。做人有點狼性反而好些,你看人都是去踢軟的足球,沒有人去踢路邊的石頭!”
說着說着我突然的想到我和婷婷的婚事,想到婷婷的媽,想到自己的窩囊……我的眼睛慢慢紅了起來,開始沉默,有些傷感。
“幹嗎說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我就是心情不好才喊你出來陪我的。別以爲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不幸,你身邊的,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你看到的只是別人暢懷笑談的一面。每個人,每個家庭都有不如意、遺憾的事情纏繞!也並不見得別人就比你幸運多少。”程思泯說完後也開始沉默起來,我給他倒了一杯酒,然後和他乾杯。
他一口飲下,悠悠的說道:“我這次和外公去德國,主要是爲了我媽媽的婚事。”
“什麼,你媽媽的婚事?”我張大了嘴巴。
“是的,我爸爸和我媽媽早就離婚了,在我十歲的時候。我外公家是書香門第,他和外婆都是大學教授,我媽媽也是留學德國,受過比較好的教育。我祖父卻是拉槍桿子革命的人,爸爸自然是高幹子弟,大學畢業後便從政爲官。我聽我的外公說,他們當初的結合是多麼令人羨慕的事情!可惜好景不長,事情發展得卻和願望背道而馳……”
程王子停頓下來,喝了一點酒,然後沉思起來。我小心翼翼的聽他說着,不敢插嘴,也插不了嘴,這樣的事情,我最多隻能當聽衆。“後來我爸爸犯了男人的通病,外面有了人,我媽媽被怒火衝昏了頭,開始報復他起來……”
“報復你爸爸,你媽媽怎麼報復他的?”我低聲的問道,問完後又覺得這樣問人家的私事,是很不禮貌的。
“我念中學的一天下午,那天我放學回到家的時候聽到我媽的臥室有男人的笑聲,以爲是她和我父親和好了,於是興奮得顧不上敲門就猛的推門進去。哪裡有我爸爸的影子,我媽和他的司機躺在牀上……那個男的很年輕,以前當兵,才退伍參加工作。”程思泯說得低沉,眼睛一直看着地板,音調裡帶着恨意。